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关闭
×
《那扇门》 “However big the fool ,there is always bigger fool to admire him…嘻嘻……”哲箫读着英语书上的这句话,心情不免愉悦了许多。 但当他的脸向窗户方向一转,便看见不远处的食堂的细长的烟囱正在吐着黑烟,这烟囱就像大肚子富翁嘴里的雪茄,只是那烟的气味是不会令人感到享受的。哲箫喜欢称那烟为“妖气”——此时他的嘴唇就在暗示他又想到了这个名称。脸再缓缓转回几弧度,光秃的山腰抢入他的眼帘,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外面正下着雨,那山,那可怜的树桩借此机会留下了自己的泪。 “在山的世界里,不需要和尚。”哲箫心中默默想道。 一阵笑声将他重新扯回到英语课上,哲箫知道又有些家伙在那儿耍活宝装可爱,不禁使他想起刚才那句英谚。哲箫心里清楚,福尔摩斯也说过这句话,可能是道尔爵士在创作时忽然想起这句话来丰富福尔摩斯的形象——这,哲箫,也就不得而知了。 他忽然想起今年虎年的正月初一,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所谓的西方情人节正好也落在那一天。虽然哲箫从来不在乎这些西方节日(其实他更喜欢七夕,而且他就是在夏天出生的),但是至少可以找“拜年”这个借口与她通个电话。但当他鼓起十二分勇气拨出号码后,听筒里传来的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嘟声——像是在嘲笑他,但他反而松了口气。哲箫猜测她应该回老家了。废话,过年当然得回老家啦!哲箫不得不承认自己那时候犯了傻了。 三月五日,星期五,清晨。 哲箫呼出一口气,淡淡的白雾便形成在他眼前,接着他撑开“海螺”牌的折叠伞,走出了宿舍。 天空,依然灰黑,路灯就愈加显得明亮。山顶边一条白线掠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吓人的雷声——但是对哲箫来说一点也不吓人,震动着山,雨也下得更急了。 哲箫的双眼总是半闭着,负责任的医生看到他的面容以及他的瞳孔就一定会给他注射镇静剂——他们或许考虑不到那些老师。 “嗯?”哲箫微微发出一声,此时他正盯着不远处的高一教学楼,在二楼已经有两个班级亮起了灯。可现在连六点钟都还没到哇!至于哲箫嘛,他是不幸被雷声吵醒而又无法再入睡才只好去教室的。 踏上漆黑的一楼过道——一楼的灯早就坏了。 什么时候有什么上级领导来视察啊?上次他们倒是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垃圾箱。哲箫无情地那拿学校开涮。 哲箫开始摸黑踏上台阶。 “啊——”一声尖叫在二楼炸响而出,吓得风雨加速。 哲箫连忙小碎步跑上一段台阶,在楼梯拐角处正准备冲上二楼,但在黑暗中一阵急促不安的脚步声却冲了下来。 哲箫直接被撞翻在地——幸好还未冲上那段台阶,要不然在楼梯中摔下来可就没现在这么乐观了。疼痛多少让哲箫清醒了些。但重点是什么东西撞了他。 很明显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生。刚才的尖叫声,冲撞时闻到的淡淡的香气,以及在黑暗的台阶上的喘息声。这一切快速地在哲箫的脑中滤过。 “喂,刚才是你在叫吗?”哲箫似乎并不擅长与女生打交道——但似乎除了生气时(此时他确实有点火)。 没有回应,但是从呼吸声来看这位女生的情绪应该是平静下来了。 “受不了。”哲箫嘀咕一声,但火气也下去了些。 “同……同学,你,能不能,跟我……上去看一看?”黑暗中的声音表明它的主人胆子恐怕比核桃大不了一圈,也表明了她的相貌——这只是哲箫根据经验做出的想象。 哲箫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这么吓人。 哲箫迈上台阶,女孩连忙站了起来——一米六左右的个子,扎着马尾辫,全身在轻微地哆嗦着。还是看不见她的脸。 哲箫说:“跟在我后面。”女孩点点头,跟了上去。 哲箫也不清楚他为何会在那时叫女孩跟在他自己后面,实际上当时他不想理会这个胆小的女生。只是不知怎的…… 二楼的灯竟然也坏了!教学楼每层的设计都是一样的(废话),在西面的楼梯上去每层的走廊右侧依次是女厕,饮水房,男厕。男厕是尽头。而楼梯左侧则是教室,有四个,还有两个办公室。 此时整层楼除了左侧最里面的两个教室里透出灯光,也就只有饮水房里的灯射出橘黄色的光,在瓷砖地上画出一个四边形。 “饮水房……”女生在后面小声地说。 哲箫走过去,猛地往里一看——什么恐怖的也没有哇——跟平常一样啊!饮水房里除了一个饮水机,还有一个垃圾桶外,就只剩下光线与空气了。 “喂,我说,里面什么也没有啊。”哲箫转过身来,向下“俯视”此刻也正在他后面往里张望的女生。 借着灯光,哲箫总算看清了这个女生的脸:眉毛弯弯的——此时微微皱着,双眼里闪着光——可能是刚刚吓出了点眼泪的缘故,嘴唇紧抿着,脸有点微圆。给人种朴素的感觉。 跟想象的差不多嘛……哲箫想道。 听到哲箫的话,女孩忽然紧张起来:“是……是啊,就是因为里面没有,我才……”脸微红着。哲箫瞥见门外的一个塑料水杯,不作声色。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应该有什么的喽?”哲箫抓住关键直奔主题。 “嗯……我还是从头说起吧。”女孩盯着哲箫的胸前说道。 在哲箫未进入教学楼之前,这位女生从饮水房接了水准备回教室。此时走廊上想响起了男性的脚步声,也向饮水房走来。女孩在走廊上与这位男生擦身而过,并不在意。她继续向前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很响的关门声,她急忙转过头去,微暗的走廊上少了一样东西——饮水房的光线不见了,而从门上的小窗看得出里面的灯还是开着的,说明饮水房的门被关上了。此时走廊上没有任何人影或脚步声,女孩咽了口口水,决定去看一看。走到饮水房门口,她静静地听着——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那时哲箫正在抱怨灯没用,准备上楼。女孩压下把手(把手上没有绳索之类的东西),推开了门,是的,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与此同时哲箫迈上第一级台阶。接着女生手中的杯子随着她的尖叫声落地;接着哲箫开始冲上楼。两秒钟后,两人撞到了一起。 “门被关上时有感觉到什么风吗?” “没有啊,再说了饮水房的门一直都是开着的,而且都是紧贴墙壁的啊,不可能被风吹上的。” “是啊……可以排除这种可能。哎,你为什么在听到关门声后回去呢?不就是关门声嘛。”哲箫似乎有一堆问题要问。 “因为好奇嘛!”女生似乎不喜欢这种被人审问的感觉。 “好奇?就你这点胆儿……”哲箫竟在这时挖苦起这个女生。 女孩鼓起了嘴,怒视哲箫:“这位同学,请你尊重我,我可是要成为中国第一女侦探呢!”其实哲箫根本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女生看起来有点傻,就想跟她开个玩笑。在听了她这句话后他就更加肯定这家伙是个傻丫头。而他此时从书包的侧兜里拿出一个小手电,走出饮水房,按亮手电小心地查看饮水房到男厕这仅仅一米长的地面。 “喂,这里肯定全是脚印的嘛,有什么好看的?”女孩不屑一顾,似乎已经忘了是自己曾撞翻哲箫并央求他陪自己上来的呢。 “是啊……”哲箫低着的脸上忽然闪现一丝笑意,“这有什么好看的呢!”随着哲箫的这声大喊,他已经跃到男厕的门前,右脚用力踹开开着一条缝的门,那个躲在里面的家伙被吓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女孩惊讶不已。 哲箫又恢复了半着闭眼的状态,收起手电,拿回放在栏杆上的雨伞:“他就是那个消失了的家伙,或许你得找他聊聊。” “嘶——好痛。”哲箫右手腕旧病复发了——都是因为早上被那个女生撞倒时右手撑地所致。 旧病复发? 哲箫显然又在大脑里翻找那段记忆——忘了还在上课。 “哲箫,你来说一下这道题选什么。“英语老师的声音忽然响起,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同学转过脑袋看着哲箫——他坐在最后一排。 只因哲箫曾几次在英语课上无视老师的提问,公然拒绝发言,使他与老师之间的关系不免有些紧张。 那么哲箫是因为英语不好,才……? No,on the contrary…(不,正相反) 或许是觉得上课走神不对,哲箫这次也就老老实实地站起来,看了几秒白布上的题目,简短地回答:“A。” “Good,sit dow please.”声音很是温柔。 哲箫觉得有点冒汗,坐下后强打起精神听课。 下午,去食堂的路上。 雨在中午时分就停了。哲箫抬头望了望天,凝望着:“明天会晴天吧。” “老张,你似乎有点排斥老师啊。”胡逊少有地一本正经地并神情凝重地问哲箫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哲箫自己也不清楚。但是,那段往事却一直存在于他的脑细胞中:在他读小学五年级时,在这一学年结束时当任他们班五年了的班主任(教语文的,小学一般都是语文老师当班主任)考到了其他学校——为了前途吧,就这样抛弃了教了五年的班级。因此数学老师又与班主任发生矛盾,最终哲箫他们班,就在迈进小学最后一学年的时候换了两大主科老师。而在毕业时那个班主任也没回来看看他们。 这段回忆对哲箫来说太凄凉了。因为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距离晚自修结束还有一分钟的时间,班级里已经是在标准大气压下达到100℃的一锅水了。几个同学已经快步离开教室了。 哲箫一脸不爽,想撕掉眼前的那张物理试卷。 下课铃声挣扎在喧闹声中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老张,我先走了。”胡逊过来打招呼,哲箫只是摆摆手,头也不抬。 正当哲箫对一道题目有些眉目时,一个娘娘腔的声音在喧闹中波澜不惊地响起:“张——哲——箫——有人找你,是个女生哦——”男性与女性完美结合的申超(是个男生)在后门门口朝里喊着——是那种喊。 哲箫先是全身起疙瘩,感觉气温降了好几度;再是撇撇嘴,一脸不爽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 果然是她。 虽然走廊上没有开灯,但是教室里的人类的伟大发明所散发出来的光足够哲箫看清来者就是早上那个女生。 “原来你叫张哲箫啊,挺有意思的名字。”这个女生有点拐弯加抹角。 “我说,你不是早知道我的姓名了嘛,不用太多地掩饰你来的目的吧?”哲箫不知怎的生气不起来,但是语言依旧是那样锐利冰冷。 “嘻嘻,想不到你已经发现了。早知道当初不一直盯着你的校徽看了。”女生似乎忘了来这儿的目的。“那也没办法啊,谁叫学校也不会周全地将饮水房里的灯换成白炽灯呢。黄色的光线当然不利于看清即使是近在咫尺的东西。你是为了早上的那件事来的吧。”哲箫的语气明显温和多了,因为他知道对不同性质的人是不能都摆一副冷架子的,那是专门给那些虚伪狡诈的人准备的。 哲箫开始向楼梯口走去——他觉得在这儿不好讲话。女生跟了上去:“我当然是为了早上的事来的啊,你别想炫耀自己有多神啊。” “啊哈?要炫耀也得找重点的嘛,笨蛋。”哲箫反击道,“对了,你找那个男生聊了吗?” “我干嘛要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聊天啊,大家都很忙的。” “那我也不认识你啊,我也不随便跟陌生人说话的,而且我也很忙的。”哲箫说这句话纯属想捉弄一下这个女生,但又忽然想起自己试卷还没搞定,想回去继续。 “好了啦。我叫宋诗余,今年17岁,现在在4班,初中毕业于城西中学,家住……” “打住打住。”哲箫连忙制止,他真怀疑这个女生等会儿会不会还加上一句“至今未婚”呢,“我说,也不用这么详细吧,我又不是查你户口。”但他总感觉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宋诗余抿着嘴羞涩地笑。 哲箫继续向下走:“废话也就到这儿了。你对早上的事还有什么不解的的吗?” “当然有,为什么饮水房里会没有人啊?怎么也想不通。” “嗯哼,你怎么就确定那个人就是进了饮水房呢?”哲箫没给诗余解释的机会,马上就接下去了,“好,现在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如果你背后有两只青蛙,有一只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你再转过身去,你能分辨出是哪只青蛙叫的吗?” 诗余一脸茫然,明显有种不知哲箫所云的感觉。 “放到今天的事情里说青蛙就是门,而青蛙叫就是关门声。事实恐怕就是你当初听到的根本就不是饮水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嗯……当然这也只能算是我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了。那个男生应该先是去把饮水房的门轻轻关上,再轻手轻脚地躲进男厕所,最后只是用力地甩上门。” “嗯……是这样的吗?……我认为你讲的是很有道理的。”诗余此时竟一脸严肃的表情,“那你为什么要我找那个男生聊啊!”她明显不是用问句,反而带有埋怨的气息,而且故意在“我”这个字上加了重音。 “笨蛋!因为我也不清楚那个男生是否真的是我所推测的那样子做的,想让你确认下喽,顺便探探他的动机啊。”哲箫讲得头头是道。 “你料到我会来找你?” “应该会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 “还有你怎么会突然用脚去踹门啊,当初真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啊……那个,可能是当时太冲动了点。”哲箫显得不好意思。 哲箫突然感到很累,早上那么早就起来了,还经历那么件事,上了一天的课,还得跟一个刚认识的女生讲一堆东西,他是感觉有点撑不住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啊?”女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啊(哲箫也不知道违不违心),不过,这是你自己说的啊。人傻一点不是挺好妈啊?”哲箫近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还有,你真的打算跟我进男宿舍吗?” 女生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都已到了男生宿舍门口了,先是惊异,再是冲哲箫扮个鬼脸便小跑像女生宿舍去了。 “哎,明天会晴天吧。”哲箫微笑着自语着走进了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