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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乘坐死亡列车》作者:西村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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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8-9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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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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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12 08:57: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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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佐佐木乘上《回声124号》后,过了一会儿,向9号车厢走去。他要给东京的恋人今西惠打电话。

      他已经告诉她今天乘《回声124号》回东京,也说好她要来上野站迎接。但他还想再次确认一下。

      佐佐木从中央兴业公司的东京总公司调到仙台分公司工作,已经有一年了。中央兴业有在分店工作三到五年、然后回总公司的惯例。所以,至少还有两年,他不能回东京。他跟留在东京的惠为今后的生活,商量了无数遍。按他的想法,惠能马上来仙台就好了,可是东京生东京长大的惠,说不喜欢在别的城市生活。这样佐佐木就还要等两年以上回到东京总公司后,才能结婚。

      他们一月两次,不是他去东京,就是惠来仙台,以示相爱。每次离别时,佐佐木总是说来仙台吧,惠也始终是摇头,两人不愉快地分手。接着佐佐木返回仙台时,便急忙打电话去道歉。

      他用9号车厢的电话,打给东京西国分寺惠的公寓。

      “我是今西。”声音有点甜。

      “是我啊。现在在《回声号》车上给你打电话。你要是忘了今天见面的事就糟了。”

      “瞎说!我怎么会忘记?日历上打着记号呢。现在我就乘中央线去上野车站接你。你到上野肯定是18点左右吧?”

      “18点零9分,停靠19号月台。”

      “我去那个月台接你。现在几点了?”惠问。

      “现在……”佐佐木看了一眼手表。“下午4:20稍过一点,马上要到福岛了。”

      “我马上就走。赶不上4:30左右中央线的车,就无法到上野来接你了,再见!”惠说着挂了电话。

      佐佐木就在9号车厢的食堂里喝起了咖啡。他翻开在仙台站买的杂志,看到一个《不结婚的女人》的标题,内容是最近的年轻女人,喜欢过自由的独身生活,不希望结婚受拘束。(难道惠也是这么想的?)佐佐木渐渐不安起来。

      惠比佐佐木小两岁。今年24岁。她家很有钱,国立车站附近的公寓,就是家里买给她、让她过优雅独身生活的,这也是她无论如何不愿来仙台,跟他一起生活的原因吧?

      车停了,是福岛站。惠已经离开家了吧?到西国分寺,走路要10分钟。要是坐不上下午4:30的电车,就赶不上来接他了。

      今天是5月10日。黄金周已过,车内很空。佐佐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点起了烟。他连吸了两支后,把剩下的一支揉碎了扔进垃圾箱。惠不喜欢香烟味,所以在惠面前,他尽量不抽烟。他想如果惠能来仙台,他可以戒烟。不过,惠不会为这区区小事,就不愿意离开东京吧?

      列车过了郡山、大宫,于18:09准时到达上野站的19号月台。

      惠没有出现。

      2

      行驶在常磐线上的特快《日立号》,有各种类型的车辆。以前它们只在日立——上野之间行驶。但新型车辆《超日立号》一直延伸到了仙台。四节车厢组成的列车,也有在仙台——平间行驶的。七节车厢组成的旧型列车日立号,现在作为商务特别快车,大约30分钟有一班。《日立124号》就是这种车辆。它16:34从胜田出发,经过水户、土浦、松户,18:05到达终点上野站。

      这辆列车也很空。七节车厢中,指定席三节,其他四节是散席。1号车厢是指定席。因为禁烟,只有十五、六个乘客。列车一到上野车站17号月台,这些人数不多的乘客霎时间都消失在月台上了。不对,有一个人是例外。

      最后一排靠右侧车窗边,有一个女人像是靠窗而坐,一动不动。检查遗失物品的列车员井上巡视到这里,注意到这个女人,便招呼说:“客人,到终点啦!”

      没有一点反应。井上又叫了一遍:“客人!”

      这时,他注意到了异状。女人的鼻子流过血,头颈像折断了似的,那张脸毫无疑问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井上列车员急忙跳下月台,通知车站人员。

      时间是5月10日18:09。因为有强烈的他杀嫌疑,上野警察署设立了搜查总部,由十津川负责指挥。

      女人脖子明显被勒,鼻血是从那个时候流出来的。座位前面的地上,掉着手提包以及可能是她喝过的啤酒罐。跟皮夹、化妆品放在一起的手提包里,有驾驶证,所以女人的身份马上就明确了。

      今西惠,24岁,住址是西国分寺的公寓。奇妙的是,她虽然在《日立124号》车厢内被杀,身上却没有这辆车的车票。她只有西国分寺出来的560元东京近郊地区使用的车票。

      十津川和龟井马上去西国分寺的公寓。从车站走7、8分钟便到,被害人一个人住在五楼的502号。门关着,里面没有人。

      十津川找到管理人,向他打听今西惠这个女人的事。

      “她在百货公司工作。”管理人又说:“刚才有个男人来过了。那人说她答应要去上野车站接自己,却没有来,还问我出了什么事了。”

      “上野车站?是什么样的男人?”

      “是个年轻人。他时常来这里找今西,可能是今西的恋人。他留言叫我转交。就是这个。”管理人给他们看一张纸条。

      《我在上野车站等了30分钟,不见你的身影,又来到这里。你看到这张纸条,马上打个电话给我。我很担心。》纸上这么写着。没有写电话号码和住址,是想必今西惠都知道吧?

      十津川他们打开房门进去。是一室一厅的套房,起居室有20个榻榻米大,铺着花地毯,完全给人以女性房间的感觉。

      二人正在搜寻信件和照片时,房内的电话铃响了。十津川拿起话筒。

      一个男人的声音开口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了去上野接我吗?”语气里带着责问。

      “对不起,你是佐佐木吧?”十津川问时,对方一瞬间沉默了,然后诘问:“你是谁?”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

      “警察?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啦?”

      “你能来这里一趟吗?见面后我告诉你。”十津川说。

      对方说“我马上来”后,挂了电话。过了近两个小时,他终于到了。“我是佐佐木。”说完他脸色苍白地问:“她怎么啦?”

      “她死了。她在特快《日立号》列车内被人杀害。”

      “《日立号》?”佐佐木重复了一遍,然后语气激烈地说:“那不是她!她不可能坐那趟列车。今天我从仙台回来,她应该在上野接我的。”

      “《日立124号》也是到上野车站啊。她可能打算在水户那一带上车,来上野接你吧?”

      “不对!我下午4点过后打电话给她时,她在这个家里。她说‘这就去上野接你’。所以,那是别人,是同名同姓的人!”佐佐木反复说。

      十津川把带来的今西惠驾驶证给佐佐木看。“她带着这个呢,是本人的东西。你看呢?”

      “……”佐佐木脸色变了。总以为是别人的想法被粉碎了。

      “果然是你认识的女人?”十津川觉得问这个问题很残酷,但仍确认着说。这是作为刑警最痛苦的时刻。

      “是的。可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佐佐木小声地说。

      “那么,请你看一下遗体。”十津川把他带到安置遗体的东大医院。看到佐佐木强烈的绝望感,十津川想这个人是真正爱着她的。自然,强烈的爱有时会变成深恶痛绝,所以佐佐木也不能排除在嫌疑之外。

      为了缓和一下心情,十津川把佐佐木带到医院前的咖啡店。喝着咖啡,佐佐木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

      “请你再说说今西惠的事。今天你们说好在上野车站见面的吧?”十津川问。

      “我在仙台工作。我们一个月两次,不是她去仙台,就是我来东京。今天是轮到我坐16:14发车的《回声号》来东京。”

      “这事她知道吧?”

      “当然啦!早就定好的。”

      “在上野见面也是定好的?”

      “我每次来东京,她总是到上野车站接我的。”

      “你乘上新干线后,打了电话吧?”

      “我是上车后马上打的。刚才我也说了,我坐几号车厢,她事先都知道。可我为了谨慎起见,上车后还是马上给她的公寓挂了电话。”

      “她正要出发吧?”

      “是的。她说现在马上要去乘中央线电车,到上野车站的月台来接我。”

      “那是什么时间的事?”

      “肯定是下午4:20左右、列车快到福岛的时候。”

      “这么说起来,今西惠是只有东京近郊地区的车票。”龟井在一旁说。

      “所以她是坐中央线来接我的呀!” 佐佐木说。

      “可是她在《日立124号》车厢内被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我怎么知道?”

      “对不起,你是真的坐了《回声124号》了?”十津川问。

      佐佐木瞪住他。“你在怀疑我?”

      “这是我们对知情人必问的话。”

      “我是坐了那辆车,因为我想尽早见到她。”

      “能拿出证明吗?”

      “证明?反正我是坐了。”

      “要是有证明,就帮了我们的忙了。你在仙台住公寓吗?”

      “是的。是借的公寓。”

      “你今天几点从家里出发?”

      “下午3点半左右。”

      “这事你对谁说过吗?”

      “我见到管理人时,对他说了现在我就去东京。所以你只要问管理人,就知道我是几点离开家的了。”

      “我会问的。”十津川又说:“你在新干线上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没有。这样不行吗?”佐佐木提高了嗓门。

      “没这回事。你除了在车内给东京的她打电话,还做了什么事?”

      “我在车内食堂喝了两次咖啡。”

      “为什么要喝两次?”

      “我想思考一些问题。”

      “是为她的事情吗?”

      “我们分两地生活。作为我,很希望她能来仙台。”

      “她不同意吗?”

      “是啊,她说不愿意离开东京。”佐佐木紧接着又说:“我不会杀她,因为还有两年,我就回东京了。”

      “除了你,还有其他男子跟她交往吗?”

      “我想她没有那种男人!”佐佐木激烈地否定。

      3

      十津川请求宫城县警调查佐佐木的话是否属实,结果马上来了答复。

      佐佐木住宿的公寓管理人证言,下午3点半左右,佐佐木说要去东京,离开了家。问了10日《回声124号》食堂工作的女服务员,她们说一般不盯着客人看,所以看了照片,她们也无法确认。

      第二天,今西惠的解剖报告出来了。死因果然是颈部被勒引起的窒息死。死亡时间推定为下午5点到6点(17:00——18:00)之间。

      《日立124号》的时刻表如下:

      胜田 16:34

      水户 16:40

      友部 16:51

      石冈 17:04

      土浦 17:15

      荒川冲

      取手

      我孙子 17:36

      柏

      松户 17:47

      北千住

      日暮里

      上野 18:05

      看来,今西惠是车开出友部后,到即将到达上野前被杀的。科研组那边来的报告也很有意思。

      掉在今西惠脚下的啤酒罐,为小心起见请科研组作了检查。结果查出啤酒里有致死量的氰酸。十津川他们在感到有意思时,又大惑不解。“犯人一开始想用有毒啤酒来杀害今西惠,是失败后才勒死她的。”十津川对龟井说。

      “只能这么考虑。一定是今西惠心生怀疑,没有喝,犯人就勒她脖子了。”龟井也这么说。

      可是,当十津川给佐佐木打电话时,对方的回答是她不喝啤酒。“你说她不喝啤酒。这是真的?”十津川问。

      “是真的。”

      “她一向不喝啤酒吗?”

      “她对酒精过敏。她自己说是体质问题。”佐佐木说。

      “这么说不仅是啤酒,她日本酒、西洋酒也不喝了?”

      “是的。你说啤酒是怎么回事?”

      “啊啊,没什么。”十津川挂了电话。

      “她不喝啤酒?”龟井在一旁问。

      “是啊!我想佐佐木不会撒谎,可以看作是事实。”

      “这么说,犯人不知道她不喝啤酒。把毒啤酒请她喝,当然遭到拒绝,于是就把她勒死了。”

      “只能这么考虑。”十津川也这么说。然而还是令人不解。

      犯人想用混入氰化物的啤酒,来杀害今西惠,即是事先准备好带来的。(那时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喝啤酒?)也许犯人以为现在的年轻女人都能喝啤酒,结果想错了。这种事经常有,十津川也有好长时间一直以为自己一个朋友酒量很大,没想到那人实际上只吃甜品。

      “啤酒罐上的指纹怎么样?”年轻的西本问十津川。

      “好像没有查出指纹。”

      “是犯人把指纹擦掉了?”

      “多半是吧。他请被害者喝啤酒时,注意不让自己的指纹留在上面,或者事后把指纹擦掉了。”十津川说。

      “我认为犯人是男性。”龟井说。

      “我有同感。直接用手勒死以及让对方喝啤酒,是男人的思考方式。”十津川说。

      “被害的今西惠除了佐佐木,还有别的男人吧?”龟井说。

      “这个可能性也有。虽是恋人关系,二人分住仙台和东京两地,就算一个月见两次面,心里也会生隙的。今西惠交了佐佐木以外的另一个男人,那人因为爱情纠纷,有可能杀她。”

      “其他还有什么可能?”

      “今西惠是公司职员吧?”

      “是的,不过跟佐佐木不属一个公司。”

      “她在从事百货公司的宣传工作吧?长得漂亮,文笔也好,是才色双全的女子啊。”

      “这样她在工作上的树敌会很多。从前对男人来说,职场是战场,现在对女人来说,也是竞争对手很多。”

      “我来调查这件事。”龟井说。

      不论是爱情纠葛,还是工作纠纷,那个犯人近在今西惠身边,是毫无疑问的。侦查可以在这些范围内进行。除了龟井,西本和日下、还有清水刑警,都参加了侦查。

      今西惠这个女性形象在侦查过程中渐渐清晰起来了。有了进展,十津川很高兴,但有时也遇到难堪,因为遗族心目中被害者的形象,已被损害。在佐佐木看来,今西惠虽然有些只顾自己,还是个和气、出色的女性,然而从龟井他们侦查后报告上来的内容看,给人是相反的印象。

      “N百货公司有宣传杂志,今西惠是这个杂志的总编辑。”龟井把好几本名为《菠萝时代》的杂志放在十津川面前。

      凹版印刷的照片占了很多页。有旅行指南、烹调指南,还有文艺界的花边新闻。初看不觉得这是N百货公司的宣传杂志,倒像是现代的流行杂志。今西惠在做编辑的同时,还以模特儿的形象出现在杂志照片上。

      “她24岁就掌管这份杂志。才能虽然是公认的,但她的口碑并不好。”

      “为什么?”

      “说她很任性。”

      “24岁的人,多少有些任性吧?”

      “好像还是她的做法有问题。”

      “是什么情况?”

      “N百货公司董事的意见要换宣传杂志的总编辑,削减预算。”

      “于是她被那个董事看中了?”

      “N百货公司是家族公司。经理的弟弟小田诚二郎是销售部长、《菠萝时代》的负责人,今年50岁。有人说小田诚二郎看中了今西惠,让她当了总编辑。”

      “真是如此吗?”

      “不像是假的。以前的总编辑是个35岁的男子,可今西惠进公司的第二年即去年,那人突然被一脚踢开,由今西惠升任其职。这个人事变动,是销售部长小田诚二郎干的。”

      “被赶走的前总编辑,目前在哪里?”

      “N百货公司在水户有店铺,他在那里管仓库。完全是贬职。”

      “是水户啊。”十津川沉吟着说。

      “是的。今西惠被杀的那辆列车,经过水户。”

      “他叫什么名字?”

      “叫池岛弘。为谨慎起见,我把照片、他的履历带来了。”龟井说着,把一张照片及记下的履历给十津川过目。

      是个平凡、带有心事的中年人脸相。

      大学英语系毕业后,池岛进入K出版社工作了七年,然后去了N百货公司的宣传科,他在那里做报道工作时,《菠萝时代》问世,他当了总编辑。降职之前,他已经坐了五年总编的椅子。

      “这份杂志市场上有卖吗?”十津川问。

      “有卖。”

      “销售额多少?”

      “扬言30万,实际是22、23万册。”

      “总编不是因为销售不佳而离开岗位吧?”

      “池岛下台时,是发行量最多的时期。”龟井说。

      西本接着说:“我们还听说了这样的事:总编换班期间,池岛跟刚进来的今西惠大吵了一场。据现在在那里的十二个编辑说,总编说今西惠有些任性,提醒她今后注意,她就顶嘴吵了起来。”

      “后来呢?”

      “池岛很生气,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这里不需要,你别干了,说着去小田部长那里告状,要让今西惠辞职或者调到其他部门。所有编辑都以为今西惠要被赶走了,谁知道池岛突然被贬到水户店,今西惠被提拔当了总编辑。”

      “于是她跟小田部长的关系,就有流言蜚语了吧?”

      “是的,当时传言有人看见她跟小田部长进了宾馆。说得活龙活现。”

      “被部下的编辑这么看待,今西惠的工作不是难做了吗?有没有敢于反抗的编辑?”

      日下说:“她刚当总编时,有不少编辑作弄她、顶撞她,可是这些人突然接到部长命令,被贬到地方分店去了。大家便害怕,服从了今西惠。”

      “我们去水户见见池岛弘吧。”十津川对龟井说。

      二人坐常磐线《日立号》去了水户。N百货公司的水户店在车站前,但池岛工作的仓库科,却在离这里很远的郊外,是水泥预制板搭的仓库。一见之下,这里没有百货公司的繁华,完全是被贬的感觉。

      池岛在这里管理帐簿。对干过杂志总编辑的人来说,是件很无聊的工作吧?池岛有妻子,但没有孩子。他像是预料到十津川他们会来,先开口说:“你们是为了今西惠的事来的吧?”

      十津川把池岛带到附近的公园,问他:“5月10日你去了东京了吧?”

      “啊啊,是她被杀的那一天吧?我确实去了东京,因为那天要去总店联系。不过我没坐那趟列车。”

      “那你是坐哪一趟车?”

      “17点15分水户发车的《超日立》列车。这趟车从水户到上野,途中不停,是我喜欢乘的,再说比出事的那辆也到得早。”池岛笑着说。

      “你乘的车到上野是几点?”

      “18点25分。”

      “这个时间能跟总店联系?”

      “N百货公司开到晚上7点。联系会议在这之后开。赶得上。”池岛说。

      “你有坐《超日立号》的证据吗?”龟井问。

      池岛耸耸肩。“这怎么会有?反正我是坐了17:15发车的《超日立号》,5月10日总店的联系会议,我也准时出席了。”

      “你离开这里是什么时间?”

      “下午4点。”

      “有点早吧?”

      “从这里到水户车站很远,坐巴士要花时间。”池岛说。

      “你是被死者今西惠赶出杂志总编地位,来到这里的吧?”十津川说时,池岛的太阳穴激烈地痉挛起来。

      “你们已经查过知道了?那种女人,我已经忘了。”

      “你还恨她吗?”龟井问。

      “是的,我一直恨她。她如果凭才能当总编的话,我也会拱手相让,可事实不是这样。她是讨有权的小田诚二郎欢心,把我贬职的。”池岛的话里很明显充满憎恨。

      “这么说,你认为她跟小田销售部长有关系了?”

      “这是事实啊!”池岛断然说道。

      十津川“嗬”了一声。“你调查他们关系了吗?”

      “不谈这些了好不好?”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十津川问。

      池岛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唔……她确实是个头脑聪明的美女,很出众,但非常任性,这可能跟她从小受溺爱有关。一旦不如意,她马上就发火。”

      “所以,你一批评她,她就去找部长把你赶走了?”

      “是的。”

      “小田部长这么喜欢女人?”龟井问。

      “我不好说。他是个有各种各样流言的人。”池岛说。

      “你喜欢喝啤酒吗?”最后十津川问。

      池岛忽然神色狼狈地说:“我讨厌啤酒。”

      4

      最后的回答,很明显是撒谎。龟井他们经过调查,了解到池岛经常喝啤酒。很明显,池岛对这句话有了反应,理由只能是一个:他在啤酒罐里混入氰酸,让今西惠喝。此计失败后,他只好把对方勒死了。

      “这个人有嫌疑。”在回去的路上,龟井下了断言。

      “可是他坐的是17:15水户发车的《超日立号》,比那辆列车迟开35分钟。”

      “肯定是撒谎。5月10日池岛肯定坐了《日立124号》。他叫今西惠也坐那辆车,然后杀害了惠。”龟井说。

      “要证明这一点很难啊。”

      “是的。要证明他坐《超日立号》很困难,但要证明他没坐也很困难。”

      “只凭动机无法抓他。”

      “要是证明他乘17:15《超日立号》有困难,我们只好查出事的那辆《日立号》了。”

      “西本他们去找那边10日当班的列车员了,问那些列车员对池岛有没有印象。”

      “池岛的照片带去了吗?”

      “带了。”

      “但愿列车员能记得他。”龟井说。

      回到东京,他们去了上野署内的搜查总部。西本向十津川报告:“没成功。”

      “列车员记不得吗?”

      “是的,他们说对池岛的脸没有印象。我想是因为池岛相貌平常,不引人注意。”西本遗憾地说。

      池岛如果是犯人,还需要解释他弄到氰化物的途径。虽然事实上是勒死的,但混入氰化物的啤酒罐一旦出现在现场,就必须解释清楚它的来路。

      搜查进展得很不顺利。池岛在N百货公司仓库工作,而不管什么百货公司,都不会有氰化物。

      到了第二天,其他难题也出来了。“犯人是佐佐木。”日下和清水说。

      “不是池岛了?”十津川听他们说理由。

      日下看着记事本说:“佐佐木很明显在撒谎。”

      “他撒什么谎?”

      “他说自己坐《回声124号》,18:09到达上野站。如果这是事实,他绝对不可能在《日立124号》车内杀害今西惠。”

      “是这样。”

      “可是,我们认为他没有坐那辆车。”

      “理由是什么?”

      “他说他乘上《回声124号》后,马上给西国分寺的今西惠挂了电话,时间大约是16:20。”

      “是啊。”

      “他说当时今西惠在家,说马上要去乘中央线。”

      “这不行吗?”

      “如果那是事实,今西惠不可能乘上《日立124号》。”

      “真的?”十津川很吃惊。

      “我刚才从三鹰乘中央线过来。”日下说。

      “看来你对中央线很了解了?”

      “谈不上很了解。我是想去调查今西惠带着东京近郊地区车票死的事。”

      “别说开场白了,快说结论吧。”龟井催他。

      “把黑板借我用一下。”日下说。他在黑板上画了个中央线的简图。(译者注:这一段中央线是东西走向,西国分寺站在西边,然后往东有三鹰站、新宿站、神田站、东京站、上野站。)

      “佐佐木的话如果可信,今西惠坐的是16:30左右的中央线。”日下描着线,加以说明。“西国分寺站可以坐中央快速电车。去上野的话,可以在神田转山手线,或者京滨东北线。在新宿转山手线也行。一直乘到东京站再转车,也能在18:09之前到达上野,接到佐佐木。西国分寺(16:30)——东京(17:20)——上野(17:29)。虽然没有把在东京站换车的时间算在里面,但有12、13分钟空余,稳稳地可以在18:09时赶到。”

      “这些我们都明白。”

      “接着,是16:30从西国分寺坐中央特快电车的话,能不能乘上《日立124号》的问题。”

      “其实不在起点站胜田、水户上车,在更接近上野的车站上车也行。”

      “是的。《日立124号》在上野的前一站松户停车,所以从松户上车也行,那辆列车在松户发车的时间是17:47。问题是今西惠能不能在这个时间前到达松户。”

      “她到得了吗?”

      “今西惠必须在17:47之前到达松户。而要去松户,还得从上野坐常磐线。她坐哪一班车?考虑下来,是以下这个班次。”日下说着,在黑板上写下:

      上野(17:23)——松户(17:42)

      “这以后的列车都赶不上。就是说她必须在17:23之前到达上野。”

      “是上野17:23的车啊。”

      “坐中央快速去东京站的话,到达的时间是17:20左右,这样必须在3分钟之内从东京站赶到上野站,可就是坐电车,也需要9分钟时间,所以做不到。”

      “从秋叶原走怎么样?”龟井问。

      “乘中央快速在御茶之水站换车到秋叶原,到站时间跟东京一样是17:20左右。秋叶原到上野要3分钟。从数字上看正好吻合,但换车时间一分钟也没有了。”

      “即她无法乘《日立124号》了?”

      “是的。”

      “可是,她是乘上《日立124号》,在车上被杀的。”

      “所以我认为佐佐木在撒谎。今西惠应该在更早的时候乘上中央线,以便能赶上《日立124号》。”

      “佐佐木为什么要撒这个谎?”

      “他说自己坐《回声124号》,18:09到达上野。如果这是真话,他就无法乘上《日立124号》,也就被排除在嫌疑之外了。为了使自己的话有真实感,他说在仙台上车后,自己给身在西国分寺的今西惠打了电话。他肯定以为这能证明自己在《回声124号》上。”

      “你认为佐佐木是犯人吧?”十津川问。

      “不是犯人,不会撒这种谎。”日下说。

      “他若是犯人,是怎么一回事?”十津川问。

      “佐佐木认为要杀害今西惠,最重要的是做好不在场证据。他以为在《日立124号》车内杀害今西惠后,谎言自己乘《回声号》18:09到达上野,不在场证据便能成立。于是佐佐木请今西惠乘上《日立124号》,在车内杀害她,然后在上野下车,让人以为自己是坐《回声号》回东京的。乘这辆新干线的证据是:他一上车便给西国分寺的今西惠打电话。可他要是坐《回声124号》的话,仙台发车时间是16:04,他无论如何要在16:20左右打电话。这么做也行,问题是今西惠不能乘坐在《日立124号》里了。他没注意到这一点。”

      “那佐佐木到底是坐哪辆车来的呢?”

      “他得有时间乘坐《日立124号》,从仙台到达上野,从上野去松户,在那里坐上《日立124号》列车。从这个时刻表看,他是坐15:00仙台发车的《回声124号》。这辆列车到上野是17:00。这样便能坐上17:23的常磐线快速列车。就像我刚才说的,他17:42到松户,乘上《日立124号》。”

      “龟井,你怎么看?”十津川望着龟井。

      “我想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佐佐木。”龟井说。

      5

      十津川吩咐西本和日下把佐佐木带来。

      “我要再次确认,你是坐5月10日16:04仙台发车的《回声124号》来东京的吧?”十津川问时,佐佐木一脸不悦。

      “你完全认为我在撒谎了?”

      “不,我只是确认。不管如何,总是你的恋人被害啊。”

      “你说是我杀的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事实。”

      “我坐《回声124号》,18:09到达上野。”

      “你一上车,就给西国分寺的今西惠打电话了?”

      “是啊,是16:20左右。”

      “当时她说现在就去坐中央线到上野去接你?”

      “是的。”

      “这么说她是坐16:30左右的中央线电车了?”

      “是的。”

      “可是她在《日立124号》车内被杀。”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一点也不明白。她说了要到上野车站19号月台来接我的,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去乘什么《日立124号》……”

      “你对此不理解吗?”

      “是的。”

      “可是,我们觉得不理解的,是你说的话,是对你说今西惠不会坐《日立124号》的话不理解。”十津川说。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佐佐木困惑地望着十津川。

      “是说你在撒谎。”

      “我没撒谎呀!”

      “你不是16:20左右打电话了吗?”

      “对。”

      “她说了马上去车站吧?”

      “这是事实呀!”

      “这么说她只能坐16:30左右的电车。”

      “这么做不行吗?”

      “你看看这个。”十津川把日下画的图给他看。“如果今西惠在西国分寺坐上16:30左右的中央快速的话,她无论如何乘不上常磐线的《日立124号》。而事实上她是在那辆车里被杀的。”十津川说。

      佐佐木一直看着图。他还是摇摇头。“我也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说明你在撒谎。”龟井说。

      佐佐木脸色苍白。“我没撒谎呀!”

      “按你这么说,今西惠无法坐上《日立124号》。”龟井斥责似地说。

      “我怎么会知道!”

      “你是乘《日立124号》杀害她的吧?所以你胡说在《回声124号》打电话给她什么的。”

      “不对,我是打电话了。新干线的电话应该有记录啊!你们去查查就知道了。” 佐佐木生气地说。

      龟井对着他冷冷地说:“你让谁打电话都可以。没有你本人打电话的证据。”

      “你们不相信吗?”

      “不相信。”十津川也这么说。

      “对我来说,我没有杀害她的理由啊!我一直是爱着她的。”佐佐木拼命辩解。

      “你的动机是嫉妒。”

      “为什么我要嫉妒?”

      “我们调查了今西惠,知道除你之外,她还有男人。”龟井说。

      “你说还有男人?”

      “是的,是 N百货公司的销售部长。你很清楚吧?是他出力让今西惠当上宣传杂志的总编的。”

      “她搞杂志工作我当然知道。但跟销售部长有关系什么的,我从来没听说过。”佐佐木说。

      “有人说销售部长跟她有关系。”

      “那是胡说!”佐佐木叫了起来。

      “你心生嫉妒,就把她在《日立124号》车内杀害了。是17点到18点之间的事。”龟井说。

      “这段时间里,我正好坐在仙台到上野的《回声124号》里。”

      “你能证明这一点吗?”

      “我上车后,马上给她打了电话。是在《回声124号》上打的。”

      “你又撒谎了。不是说了跟事实有出入吗?你在撒谎,撒谎的理由是你没有坐《回声124号》,而是坐更快的新干线,在《日立124号》车内杀害了今西惠。”龟井断然地说。

      “我怎么才能使你们相信?”佐佐木声音嘶哑地说。

      “你有证据,我们就相信。是你坐《回声124号》的证据。比方说,你跟列车员说了话,跟熟人见了面。”十津川说。

      佐佐木努力思索。“没有。”他喃喃说道。“我没跟列车员说过话,也没见到熟人。”

      “这样就没法说了。”龟井甩开他似的说。

      6

      佐佐木当天被上野署的搜查总部拘留。搜查会议为此召开,讨论是否以杀人嫌疑罪逮捕佐佐木。会议上三上部长问:“今西惠真的跟N百货公司小田部长有男女关系?”

      “《菠萝时代》杂志所有职员都说他们俩有关系,我想不会有错。”十津川说。

      “这么说动机是嫉妒了?”

      “我们是这么认为的。”

      “有动机,加上撒谎,如果事实明确,可以把佐佐木以杀人嫌疑犯逮捕吧。”三上说。

      “但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十津川谨慎地说。

      “什么问题?”三上部长问。

      “佐佐木如果是犯人,他为什么要选择常磐线的《日立124号》列车,作为杀人舞台?”十津川说。

      “日下你断定佐佐木撒谎,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三上看着年轻的日下。

      “佐佐木住在仙台,他坐东北新干线回东京。如果利用别的列车下手,只能在同一方向行驶的列车,即东北本线及常磐线上。”日下说。

      “这个设想怎么样?”三上望着十津川。

      “不坏。”

      “你还有什么疑问?”

      “那个混入氰化物的啤酒罐。犯人在不知道今西惠不喝啤酒的情况下,准备了罐装啤酒,因对方不喝,只好勒死了她。可是,佐佐木是她的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十津川说。

      这回三上沉默了,他看了一眼日下。日下思索了一会儿,说:“证言今西惠不喝啤酒的,是佐佐木。我们以为出自恋人的证言,便轻易相信了。实际上她是喜欢喝酒的,所以佐佐木准备好毒啤酒让她喝。只是她觉得可疑没有喝。佐佐木无计可施,便勒死了她。我想这个猜想说得通。”

      “这个推理很有意思。”三上露出了笑容,并征求十津川的感想。

      十津川姑且同意,但仍是慎重地说:“啤酒的事,我再调查一下。”

      最后没有得出结论。十津川要调查今西惠是否真的不喜欢啤酒,便跟龟井一起去她的公寓。

      “日下的推理确实很有意思。”在警车里龟井对十津川说。

      “有意思这一点,我也同意。”

      “今西惠要是真的喜欢喝啤酒,你也同意佐佐木是犯人吧?”

      “啊啊,我会同意的。”十津川说。

      两人一进今西惠的房间,马上去看厨房的冰箱。罐装啤酒一个也没有,空的啤酒罐也没找到。

      接着他们去附近的酒店,把今西惠的照片拿给店员看,询问她有没有来买过啤酒,回答是没有。至少今西惠不是经常去买啤酒的人。他们也问了同一公寓楼里的住户,答复是一样的。

      最后十津川他们去《菠萝时代》编辑部,打听他们聚会时,今西惠喝没喝过啤酒。

      “总编不喝啤酒。”

      “她说啤酒苦,不喝。”

      “她只喝饮料。”

      “看来她是不喝啤酒的人。”龟井若有所思地对十津川说。

      “好像是。”

      “我们怎么办?”

      “怎么啦?龟井。”

      “佐佐木如果是犯人,他把氰化物放进啤酒罐,就变得很古怪了。”

      “看来佐佐木不是犯人。”十津川说。

      “如果佐佐木不是犯人,又是谁杀害了今西惠?”

      “有两个人。一个是据说跟今西惠有关系的N百货公司小田销售部长,一个是因为她的缘故被贬到水户店的池岛弘。”

      “原来如此,他们俩果然有动机。”龟井点头。

      “回去再商量吧。”十津川说。

      当天搜查总部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十津川说佐佐木不是犯人,犯人是小田诚二郎或池岛弘。

      “你说是哪一个?”被三上一问,十津川说:“我认为可能是池岛弘。他住在水户,出事那天,他也在《日立124号》上,然后他再坐《日立号》来东京。”

      “日下你怎么想?别顾虑,说出来吧!”

      “我有两个疑问,一个是啤酒罐的事。同在宣传杂志里工作过的池岛,当然应该知道今西惠是不喝啤酒的。还有,如果佐佐木是清白的,他说的话就不是谎言而是事实,今西惠就不会乘上《日立124号》。”

      “对啊!我想听听十津川的反驳。”三上又把眼睛转向十津川。

      十津川微笑着说:“我认为日下的问题提得很好。啤酒罐一事,说老实话,我不清楚。佐佐木若是无辜,他的证言只能认为是正确的。他没有必要撒谎。”

      “可要是佐佐木说的是事实,今西惠不是乘不上《日立1 24号》了吗?”

      “是的。”

      “现实是她在《日立124号》车内被杀。”

      “我明白。”

      “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有两种解释方法。一是佐佐木打电话的时间会不会弄错。二是从道理上看不可能,但是用什么方法,可以使乘上《日立124号》变得可能。”

      “用什么方法?”

      “我还不清楚。”

      “还有啤酒罐这个谜也没有解开。这样看来,小田诚二郎也好,池岛弘也好,都无法逮捕。”三上扭曲着脸说。

      “等全部解明后,我自然会申请逮捕令。”

      “这段时间内,佐佐木怎么办?”

      “请释放他。我们目前无法对他提出起诉。”十津川说。

      7

      释放佐佐木时,十津川再次请他作证言。他的话没有变。16:04坐上仙台出发的《回声124号》。16:20左右,给西国分寺的今西惠打了电话。惠说马上去坐中央线来上野车站的19号月台接他。他为此很高兴。可是当18:09列车到达上野车站时,今西惠没在月台上。

      佐佐木的证言一点没变。十津川听完后,将他释放了,接着十津川转向龟井。“我们去西国分寺看看吧。”

      “想坐一次中央线吗?”

      “时间正好,现在去的话,应该能乘上16:30左右的中央快速。”十津川说。

      两个人从上野去东京站,乘上中央快速电车去西国分寺。他们在西国分寺站出了检票口,走着去车站附近的今西惠公寓。16:20时,他们到了公寓,然后向车站走去。

      因为公寓在车站旁边,大约7分钟后,他们到了车站。今西惠拿的是到东京站的近郊地区车票,所以他们俩也买了同样的车票,通过了检票口。突然十津川问:“中央线的车身是橙色的吧?”

      “是的。”

      “对面也有同样颜色的电车停在那里呢!”十津川手指着对面的月台说。

      “可那不是中央线。”

      “是什么线?”

      “写着是武藏野线。”龟井看着指示牌说。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西国分寺车站,说起来都缺乏自信。十津川慌忙止步,翻开时刻表。中央线与同一颜色的电车停在一起的事,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么看来,即便不坐中央线,坐武藏野线也能去东京市中心。”

      “武藏野线跟京叶线相连,能去东京。”

      “看来从西国分寺坐电车去东京,不一定非坐中央线不可。从武藏野线转京叶线也能去东京了。”

      “而且车身颜色还一样。”

      “你再看看这个图。坐武藏野线去东京的话,不是经过常磐线的新松户吗?那离松户很近。”十津川说。

      两人说话时,中央线的电车开走了。

      “今西惠那天可能没坐中央线,坐的是武藏野线。”十津川说着,向武藏野线的月台走去。这个推理猜没猜中,不知道。但乘中央线赶不上《日立124号》,则是很明显的事。这里能坐上16:34去东京的电车,之后也果然能乘上《日立124号》吗?

      武藏野线走东所泽——西浦和——东浦和——东川口,穿过崎玉县,于17:29到达新松户。可是,《日立124号》在新松户不停,只到松户。

      “有合适的电车吗?”龟井问。

      “肯定有。我们先去常磐线的月台看看吧。”十津川说。

      到了那里,龟井“啊啊”地叫了起来。“地铁的千代田线跟常磐线是互通的。写着的前行方向是取手。”

      千代田线的电车进站了。两人跳上车。17:45,到达松户。“赶得上。”龟井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8

      两人坐17:47松户发车的《日立124号》回到上野。时间是18:05。

      十津川把这个结果报告了三上总部长。

      “佐佐木说的是真话,这一点明白了,但疑问还是不少。”三上说。

      “什么疑问?”

      “啤酒罐的事还没解决。还有,今西惠为什么不嫌麻烦,特意坐上《日立124号》?”

      “她是为了去见犯人。”

      “是池岛弘吗?”

      “是的。”

      “是被他叫去的吗?”

      “也许是。”十津川说。

      三上疑惑地说:“也许?”

      “是啊。”

      “这是什么意思?”

      “我跟龟井坐武藏野线从新松户去松户,再坐《日立124号》到上野。一路上,我们想的是,一开始我们就想错了。”十津川说。

      “佐佐木从犯人到清白,就是根本的转变。”

      “不是这事。”十津川说。

      “那是怎么错了?”

      “我现在把这次事件中注意到的事写出来。”十津川说着,在黑板上列下:

      * 放入氰酸的啤酒罐。

      * 东京近郊地区的车票。

      * 《日立124号》到上野是18:05。

      * 《回声124号》到上野是18:09。

      “你对混入氰化物的啤酒罐有存疑,这能理解。其他三件事,你为什么也在意?”三上不解地问。

      “今西惠由武藏野线乘上了《日立124号》。可是为什么她身上只有东京近郊地区的车票?这一点让人搞不懂。接着是两辆列车到达上野的时间。18:05跟18:09很接近。”

      “这又怎么啦?”

      “中间只差了四分钟。”

      “这我知道。难道有什么意义吗?”三上问。

      “我想起了佐佐木的证言。他给今西惠打电话时,她说要到上野车站的月台去接。如果她没有被杀,《日立124号》在18:05到达上野车站17号月台后,她会下车奔向新干线的月台。新干线在地下四层,四分钟之内也许赶不上,但佐佐木在月台上等二、三分钟后,就能见到她。”

      “可是,她被杀了。”三上说。

      “我知道。刚才我也说了,16:20左右佐佐木来电话时,她说要去上野车站19号月台接。当时她如果想走武藏野线、从松户乘《日立124号》的话,她的脑子里一定想到了18:05跟18:09这两个时间。”十津川说。

      三上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笑逐颜开。“你想说的,我明白了!她是被池岛叫出去的。约定了池岛从水户乘上《日立124号》,在车内见面,而她不想让恋人佐佐木知道这件事。16:30左右,她要从西国分寺出发,坐武藏野线转《日立124号》,在车内跟池岛商谈,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上野下车。按你所说,佐佐木乘坐的《回声124号》在4分钟后到达,可以接得到。她是这么想的,可是池岛对她夺走自己总编位子的事,耿耿于怀,一怒之下在车内勒住她的脖子,杀害了她。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吧?”

      “不是。”十津川说。

      9

      “不是?”三上皱起眉,望着十津川。

      “是的。要是这样,毒啤酒罐和中央线的车票,还是没法解释。”十津川说。

      “那怎么考虑,才能解释所有的事情?”三上问。

      “我认为要从完全相反的立场来考虑。”

      “相反的立场?”

      “是的,是今西惠不是被害者而是犯人的立场。”

      “……”

      “如果她想杀害池岛弘,那可是非常出色的不在场证据。”十津川说。

      “啊啊,果然如此!”说话的是龟井。

      十津川继续说下去。“今西惠知道池岛每个月要坐《日立124号》来东京总公司,所以想在车内杀害他。问题是不在场证据。多亏恋人佐佐木也坐《回声124号》回东京。可能是她叫佐佐木坐16:04仙台发车的《回声124号》的吧?这样她正好赶上去接他。”

      “她是算好了日立号18:05到上野,回声号是18:09到。”龟井说。

      十津川点头。“今西惠16:20左右离开公寓。因为事前佐佐木在新干线上来过电话,所以这个时间已经被确认。但如果他不来电话,她也会给《回声124号》打电话叫佐佐木来接,告诉他自己坐中央线去上野接他了。她在16:34乘上同样是橙色的武藏野线去松户,然后转能互乘的千代田线,在松户乘上了《日立124号》。”

      “看来混入氰化物的啤酒罐,是被杀的今西惠带去的了?”三上问。

      “是的。今西惠准备让池岛喝,叫他死,这么考虑就不觉得奇怪了。我想池岛很会喝酒,可是当时池岛起了疑心,将毒啤酒扔到地上,一时性起勒杀了她。”十津川说。

      “如果今西惠成功地毒杀了池岛,事情会怎么样?”

      “她会装作无事在上野下车,去新干线月台迎接佐佐木。以后池岛宏被杀事追查到她时,她有佐佐木的证言,说她16:30左右在西国分寺站乘中央快速电车,绝对不可能去乘《日立124号》,不在场证据成立。”十津川说。

      “这个证据做得很巧妙。”

      “是啊,我们也以为她绝对不可能乘《日立124号》呢。”十津川说。

      三上部长以万事解决的心情点头同意,但忽然又露出难色。“今西惠要杀对方是事实,但动机怎么解释?”他问十津川。

      “动机?”

      “是呀!你不是也认为池岛宏跟谁是犯人吗?”

      “是的,是小田和池岛中的一个。可池岛住在水户,又是乘坐特快《日立号》来东京。”

      “池岛因为宣传杂志总编的位子被今西惠抢去,人也被贬到水户,所以对她抱有仇恨。池岛如果杀她,动机就很明显了。不过,她没有杀池岛的动机啊。被恨的一方去杀憎恨的一方,没这个道理。”三上说。

      十津川和龟井为见池岛,再次去了水户。因为动机不明,无法拿到逮捕令。他们在午休时间里,把池岛叫到仓库附近的河滩地。

      池岛不悦地说:“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在列车里看到今西惠突然上车时,大吃一惊吧?”十津川出其不意地说。

      池岛仿佛被人触及要害,眨着眼睛。“你说什么?”

      “那天你乘上《日立124号》去上野。车到松户时,你突然看到今西惠上车,肯定吓了一跳。”十津川说。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没有坐那辆出事的车呀!”池岛大声说。

      十津川不理会,只管说下去。“她装出笑容请你喝啤酒吧?可是你没喝。幸亏没喝,因为那里面有氰化物。那以后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一怒之下,勒死了她。”

      “我没这么干。”池岛几乎大叫起来。

      “我作为刑警,说这话也许很古怪:对被杀的今西惠,我不怎么同情,因为她把你赶走,还要杀你。我是同情你的。”十津川说。

      “我没有被她恨的理由,我纯粹是挨整的人。”池岛说。

      十津川同意。“是这样。动机难以解释。你要是一开始就想杀今西惠,就很好理解。理由是今西惠凭借小田部长的势力,把你贬职。你觉得很痛苦,于是想到了复仇。你想怎么复仇?能说说吗?”

      “我没想过这种事。”池岛说。

      十津川不相信。“你想到过一个方法。”他轻轻地说。池岛直直地盯着十津川。“你向来就不是个动武的人,所以复仇也是智能型的。我想你彻底地调查了小田部长和今西惠的关系,竭尽全力抓住两个人有关系的证据。你掌握了他们的照片、两人说话的录音带,以此对今西惠进行威胁。她有佐佐木这个恋人,你就用告诉佐佐木来做要挟。她想封住你的口,便在做好不在场证据后,乘上《日立124号》来毒杀你。”十津川说。

      池岛避开了视线。“听起来很像。”

      十津川请龟井留在原地,自己去公用电话亭,跟东京的西本联系。他想听听西本他们调查的结果。得到回音后,他回到原地。

      池岛看着十津川发牢骚:“行了吧?午休时间到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十津川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东京中野附近有个叫前田的侦探事务所,你知道吧?这是你在东京时,家附近的一个侦探社。”十津川一说,池岛的脸变了颜色。“你在那里用伊东勇这个假名,托他们调查N百货公司小田销售部长跟今西惠的关系,请他们找出有关系的证据。为他们俩的谈话,你付了一百万元。”

      “……”

      “那是在东京都内宾馆里、他们俩在一起时的谈话吧?你是以此为武器来恐吓她的吧?所以她要杀害你。怎么样?你的行为也可以说是自卫,要是说实话,我们能助你一臂之力。”十津川说。

      “……”

      “你要是一口咬定不知道,我们就彻底调查。肯定能找到见过你的目击者,若是这样,我们也会意气用事。怎么样?”十津川说时,池岛突然垂下眼睛,太阳穴微微痉挛起来。

      “是男人的逞强心啊。”池岛垂着眼,小声地说。

      “我知道。你是被一个没有实力的年轻女人靠别人的势力整下来的。”十津川劝慰似地说。

      “所以我想抓住她跟小田部长的关系。”

      “接着去威胁她?”

      “是的,我说要告诉你的恋人。”

      “于是那天她乘上《日立124号》了?”

      “是的。”

      “她说了些什么?”

      “你猜她说了什么?她说了这样的话:我最近要结婚辞职,所以拜托部长叫你回到杂志编辑这里来。请你忘掉以前的不愉快,我们和好吧!说着,她把啤酒罐递给了我。开始我相信了她的话,心里很高兴,可是见啤酒罐的盖子开了一丝缝,我立即感到了可疑,就对她说,你先喝一点给我看看。这时她的脸色变了。”

      “于是,你动怒了?”

      “是的。她把我赶走不算,还要来杀我。我一气之下,就勒住她的脖子了。”池岛脸色苍白地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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