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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地方特快《八云号》列车事件》作者:西村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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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8-9 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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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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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13 08:3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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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冈部弥生的父亲于去年11月,突然辞去了做到现在的警视厅工作,为什么辞职,父亲没说,弥生不知道。离退休年龄尚早,一定是有什么缘故。自辞职那天到现在,父亲一直闷闷不乐,百无聊赖,弥生也没有从父亲那里听到什么话。

      到了4月,父亲忽然对弥生说要去旅行,脸上终于开朗起来。“去什么地方?” 弥生问。

      “去吉备路走走,然后去出云。”父亲说。

      父亲喜欢古代史,一到休息日,就去买跟古代史相关的书籍阅读,出门去看发掘出来的古坟。除了工作以外,父亲没有特别的爱好,对古代史感兴趣,或许是他唯一的乐趣。弥生今年23岁,比起古代,她更关心现代。制定旅行计划时,父亲去吉备路漫步的时间,她用来去仓敷城观光。

      4月10日,他们从东京出发。当天父女在京都城内参观,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乘新干线去冈山。父亲在冈山换乘吉备线,弥生前往新仓敷。“爸爸,我告诉你,傍晚之前你转完吉备路,一定要在总社站乘去出云的《八云11号》,我逛完仓敷,也乘这辆列车。” 弥生在新干线上对父亲说了好多遍。

      “我不是小孩子,知道啦!”父亲不耐烦地说。

      “你对什么事兴趣一上来,就会忘记预定计划的。”

      “这回没问题,我只要在17点22分在总社乘上《八云11号》就行了。”父亲说。

      这么叮嘱,想必没事了。弥生这么想着,在冈山与父亲分手,去新仓敷了。下了仓敷站,弥生吃了稍微提前的午饭,又奢侈了一下,坐出租车去仓敷街。弥生手里拿着下仓敷站时领取的观光地图,从站前沿元町大道往南走。两侧并列着咖啡店、工艺品商店。走了10分钟左右,往左拐就是风景明信片中的仓敷川河岸,水沟、柳树与白墙格子窗人家。(跟照片上的街道一样啊。)弥生高兴了。从前曾是运河的仓敷川两岸,柳树成行,正在冒出嫩芽。河岸不远处,还有著名的大原美术馆,跟弥生一样的年轻女游客,在三三两两地行走。仓敷对年轻女人,有如此的魅力啊。

      弥生沿着仓敷川缓步走着,进入大原美术馆。总馆是希腊神殿风格建筑物,进了里面,弥生再次为收藏在此的古典名画感叹。这里陈列着告知爱尔·格莱克的怀孕、卢奥的小丑、鲁诺阿尔泉的女子等名画,以及葛伽格赫、德加、爱德里乐等人的画。弥生从容地欣赏,光是总馆就看了近两个小时。大原美术馆还有陈列现代画的分馆、陶器馆、版画室、染色馆等,全部看完要等下次了。

      弥生离开了美术馆,她想更多感受一下仓敷城的特色。跟父亲约好上车的特快《八云11号》,从冈山始发,经山阳干线到仓敷,在这里进入伯备线。仓敷的开车时间是17点12分,上车之前可以欣赏仓敷城的风情。她一时心血来潮,转进了小巷。小巷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侧是白墙和板壁。仓敷川两岸喧闹,一进小巷就静悄悄,连风也变得凉爽了。

      弥生走进女孩子喜欢的爱尔·格莱克咖啡店,喝起了咖啡。这里年轻游客满座。仓敷川是人工挖掘而成的,水不流动,如镜面般平静。横跨河面的有今桥、中桥,弥生上去看了。(父亲要是不去吉备路那种地方,到仓敷来就好了。)她想。

      弥生稍微提前回到仓敷站,买了《八云号》的软席车票。她跟父亲谈好,这次旅行要奢侈些,车票都买软席的。她买了灯心草偶人作土特产,进入检票口。

      2

      从前这里是蒸汽机机车,如今伯备线电气化了,特快《八云号》成了六节车厢组成的电动列车。机车头上有八云文字和八朵云的图案,两者组合在一起,给人以这是去出云神话之国列车的感觉。八云多半是从《古事记》诗中“八云起出云,八重女墙……”来的。

      4号车厢是软席。今天是平常日,软席车厢有一半座位是空的。弥生在座位上坐下后,列车很快开动。大约10分钟后,列车到下一站总社。这是跟吉备线交汇的车站。弥生从车窗往外看月台,没有找到父亲。父亲没在软席车停靠的位置。(他肯定跟平时一样,买散席票,上最前面1号车厢了。)这次旅行中,父亲恐怕也会这么干。叮嘱他要去软席车厢,父亲到最后还是坚持乘普通座就可以了。

      出了总社后,弥生去所有车厢寻找。从1号车厢慢慢找到6号车厢,都没有看到父亲。弥生回到自己的软席座位,叹起气来。父亲肯定在吉备路流连忘返,忘记了时间。父亲热衷起一件事,就会把其他事忘个精光。弥生至今仍清晰地记得自己4岁时,父亲带着她乘山手线,脑子里思考着事,把她扔在电车上下车了,这事引起了大骚动。这种脾气就是上了年纪,也改不掉。

      (嗯,算了。)弥生想。今天住宿出云市内的旅馆已经订了,父亲应该在本子上记下了旅馆名字和电话号码。父亲辞去警察工作后,也总是带着类似警察证那样的黑皮本子,把自己关注的事全记在本子上。弥生不再牵挂父亲,欣赏起车窗外的景色来。

      伯备线从南到北穿过日本中部的峡谷,车站多在峡谷内。18点05分,列车到达新见站。这是去姬路的姬新线换乘站,大站,也是在山谷里。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车站月台看上去格外明亮。到山阴干线的米子时,已经完全是夜里了。车过松江、玉造温泉,到达出云市站,是20点12分。

      弥生下了月台,往检票口走去时,心想这个站名很古怪,为什么不叫出云,要叫出云市。弥生这么胡乱想着,出了检票口。她在游客问讯处问八云旅馆,人家告诉她旅馆在高濑川附近,走路7、8分钟可到。

      弥生沿着站前大道往北走,5分钟左右后,来到高濑川。说是河流,其实是运河。河岸柳树成行,白墙老屋相连,跟仓敷街道颇有些相似,八云旅馆就在河边上。弥生想莫非父亲乘《八云11号》前面一班的特快,已经到了,问帐台却说还没有到。

      因为事先预订过,虽时过8点,旅馆还是为他们做了两份晚餐。弥生边吃饭,边看时刻表。继《八云11号》之后是《八云13号》,到出云市是20点57分,晚到45分钟。

      吃完晚饭,洗澡,回到房间,父亲还没有来。已经过了晚上9点半。父亲就是乘《八云13号》,到现在没到旅馆,也是怪事。(他会乘再下一班《八云15号》吗?)乘这班车到出云市站是22点10分,然而到了近11点,父亲也没有出现。

      弥生渐渐感到不安,她再查看时刻表。(哎?)刚才没有注意到,《八云11号》在吉备线与伯备线汇合的总社站停车,而13号、15号都不在这个站停车。地方特快《八云号》,上行下行各九辆列车,仔细看,在总社站停车的,下行只有1号、7号、11号三辆,上行也是三辆。(父亲赶不上11号,会误以为13号也停总社,一直等在车站吗?)如果是这样,13号、15号、以及末班的17号列车,全都不停总社站。(父亲是大人,肯定在等候时会发现的。)弥生想。父亲若是回仓敷或冈山、或者去总社过去第五个站备中高粱,能乘上《八云13号》、《八云15号》或《八云17号》。

      3

      弥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放在枕头边的手表,是夜里2点。她慌忙从被子里爬起来看旁边,见父亲的被子还是旅馆人员铺的样子。弥生只能认为父亲出什么事了,然而这个时候又不知去哪里好。

      她一直等到天亮,去出云市站。路边的商店都没开门。弥生进了车站内,拦住一个车站人员问:“昨天从仓敷来这里的特快《八云号》,出了什么事吗?”

      “特快《八云号》怎么啦?”开始车站人员吃惊地反问,看弥生一脸认真的样子,还是把她带到了车站办公室。弥生说了父亲的事,试探着问:“特快《八云号》车内,有没有得了急病、送去医院的乘客?”

      车站副站长说:“昨天没有这样的乘客,要是有,肯定会接到通知的。” 弥生听了这话,放松了下来。

      然而副站长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你知道父亲是乘在特快《八云号》上吗?”

      “他应该乘了。” 弥生回答时,忽地又感到不安。

      副站长好像想到了什么事。“不会吧。”他思索着说。

      “什么事?”

      “其实昨天晚上特快《八云15号》列车,在备中高粱与下一站木野山之间,撞倒了一个男人。”

      “男人?”霎时间弥生吃惊得屏住了呼吸,即使想那不可能是父亲,脸色也惨白了。因为备中高粱这个车站,她昨天晚上曾经想到过。《八云11号》在总社停车,但从13号开始,不停总社,要在前面的备中高粱上车。莫非父亲去了备中高粱,在那里被列车撞了?“那人的名字知道吗?” 弥生问。

      “我想身份还没有查明。”

      “他死了吗?”

      “详细情形不清楚,我来问一下。”副站长说着,打电话给备中高粱站。他做着记录,打了5分钟左右电话,放下话筒。“备中高粱那边说,被撞的是个50岁左右的小个子男人,救护车送到市内的T医院后,因内脏破裂死亡。”

      “身份不知道吗?”

      “是的,他身上没有能确认身份的东西。”

      (那就不是了。)弥生想。父亲的西装上没有绣名字,但带着那个本子。本子上写有住址和姓名,连血型都在上面,弥生曾看到过。尽管如此,她仍不安地问:“知道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副站长看着记录说:“灰色西装外面穿着浅茶色防水大衣,领带是茶色无花纹的……”

      弥生无语。服装跟父亲的一模一样。“是在备中高粱的T医院吧?”

      “是你父亲吗?”

      “不知道。很像。” 弥生一说,和善的副站长也说不出话来,不作声了。

      弥生返回旅馆,赶紧做好出发准备。结了帐,返回出云市站,正好赶上早晨6点37分的上行特快《八云2号》。在座位上坐下后,她眼望窗外,景色却视而不见。

      《八云2号》于9点13分到达备中高粱。白墙瓦顶的车站,也没有入弥生的眼里。站前并排停着三辆出租车,她乘上其中一辆,说了T医院的名字。车开过架在高粱川上的桥,5、6分钟后到达T医院。这是三层楼的综合性医院。

      弥生在挂号处报了名字,打听昨天收容进院的男子。一个姓山田的事务长从里面出来。“请来看遗体。”他说着将弥生带到地下一层的太平间。打开门,空荡荡的水泥房间里点着蜡烛,桌子上放着灵柩。山田打开盖子,弥生朝里探视,就此呆然不动。有几秒钟她失去了表情,又忽然涌出了眼泪。

      山田事务长让弥生一人留在太平间,自己来到走廊上,像是在报告警察。过了5、6分钟,来了一个穿便服的刑警。等弥生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这个姓酒井的四十五六岁刑警开口问:“能让我从姓名开始问起吗?”

      “他叫冈部道夫,是我的父亲。”

      “他做什么工作?”

      “以前一直在东京的警视厅工作。” 弥生说。

      “嗬,在警视厅……” 酒井一脸诧异,立时改成礼貌用语了。“他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不知道。父亲昨天在吉备路散策,然后要从总社乘坐《八云11号》。他跟我约好在车上汇合的。”

      “然而你父亲没有乘《八云11号》吧?”

      “是的。我先去了出云,在旅馆里等他。”

      “你父亲喝酒吗?”

      “喜欢喝。这跟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他很可能是喝醉了,走在铁轨上,被列车撞倒。” 酒井刑警说。

      “他跟我约好去出云,我想他不会喝这么多。”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 酒井说。

      接着,弥生拿到了医院代为保管的父亲遗物,本子果然不见了。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酒井。“其他东西丢了吗?” 酒井问。

      “手表、皮夹都在,唯独记事本没了。”

      “不会忘在家里吧?”

      “父亲随时带着。在京都住一个晚上时,我在旅馆看见他在本子上记事。” 弥生说。

      “那就是走在路上时丢了。” 酒井刑警自言自语地说。他答应去现场附近再找一下。

      “请带我去现场。” 弥生请求道。她跟酒井刑警一起,坐警车去父亲被撞的地点。那是伯备线的备中高粱站往前2百米之处,没有道口,铁轨一侧不知是谁放了一小束花。

      “父亲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弥生实在弄不明白,询问酒井。

      “他是走完了吉备路,想乘特快《八云号》的吧?”

      “是啊,他要在总社站上《八云11号》。”

      “他没上那辆车,而接下来的13号、15号、17号列车,总社不停,他必须去备中高粱。”

      “我想到了。”

      “备中高粱是旧城,多武士家旧宅、商铺,参观处不少,你父亲走着参观时喝了酒。到了晚上,他慌忙往车站赶,因酒醉不慎走上铁轨,列车驶来撞倒了他。”

      “这里不是前往备中高粱,是靠近出云的地方啊。”

      “附近有备中松山城。” 酒井刑警用手指给她看。这一带是备中高粱城的北端,看得见4、5百米远的山,山城利用陡坡而建。自然这是战后修建复原的。“你父亲可能去看那个山城了。”

      “在黑暗中看?” 弥生问。父亲被《八云15号》撞倒的话,列车到这里应该是晚上7点40分左右,《八云15号》到备中高粱是19点38分。

      “他想看,因天暗没有看成,加之《八云15号》即将到达备中高粱,他着了慌,乘醉走上铁轨赶路,结果被他要乘的列车撞倒,有这个可能吧?”

      “不可能。”弥生说。

      4

      这一天,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被三上刑警部长叫去,部长要他马上去冈山。“你赶紧带上龟井,乘飞机去。”

      “去冈山是因为冈部道夫昨晚被列车撞的事吗?”

      “对,与其调查那件事,不如说要找到那个丢失的记事本。”三上说。

      “记事本?”

      “冈山县警说,冈部醉酒走上铁轨,被特快列车撞倒,冈部女儿则申诉记事本没了。冈部好像随身带着记事本,在上面记录各种事。这个本子丢了,就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了。”三上闷闷不乐地说。

      “为什么非找到那个记事本不可?” 十津川问。属于其他县警管的事件,这边要是赶过去,自然会想到里面有什么文章。

      “你没有跟冈部道夫搭档过吧?”

      “是的。”

      “所以要托你来办。冈部是个可靠、有经验的刑警,他跟品田刑警二人在做特别搜查工作。”

      “品田刑警去年10月因心脏病突发,在警察医院去世。”

      “才50岁,可惜了。那以后冈部以个人原因,突然向警视厅提出辞呈。”

      “他们二人的搜查工作结束了吗?”

      “自然冈部提交了总结报告书,得到同意后离开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我和龟井刑警为这次的事故,去冈山寻找丢失的记事本?”

      “就是为了那个事件,内容不能说。最近冈部可能提出了不同意见的报告书,原因不清楚。”

      “即他调查的内容,可能写在丢失的记事本上?”

      “有这个可能,所以让你和龟井刑警去寻找。”三上说完,又补充道:“特别让你去干,是因为你是个能守秘密的人。我不说找到本子后不许看的话,因为人的好奇心是锁不住的。越说不要看,就越想看个究竟,所以我不对你和龟井说不要看的话,只是希望你们能守口如瓶。我觉得你能做到,就托你办了。”

      “明白了,我一定保守秘密。” 十津川做了承诺。

      当天他带着龟井,乘坐羽田机场15点55分起飞的全日空655次航班,飞往冈山。十津川在机舱内,向龟井传达了三上部长的话。“很有意思啊。” 龟井说。

      十津川笑了。“这就是你的感想?”

      “还有,记事本丢失,就有他杀的可能了。”

      “是这样,但目前阶段,不能对冈山县警说这个本子很重要,以及冈部辞职前负责过某个案件、那个案件有问题的事。” 十津川说。

      “不过也不能不去见冈山县警吧?”

      “那是当然,我们不能随便去调查。跟他们解释为什么过来,很困难啊。”

      17点15分到达冈山机场。二人乘出租车去冈山县警。从还没有设立搜查总部来看,是大部分警员认为冈部道夫属事故死吧。十津川跟搜查一科科长有田警官见了面。“这个事件由酒井刑警在调查。只能认为冈部是醉酒走上铁轨,被特快列车撞倒,但他女儿反对这个结论。”有田又说:“十津川你为什么关心这个事件?这是警视厅的搜查方针吗?”

      “不,警视厅对这个事件并不关心,因为冈部已经是辞职的人了。是我和这个龟井刑警曾得到过冈部很多关照和种种指点,得知消息后十分震惊,请了假赶来。一是要参加葬礼,二来也想知道他死时的情况。此外冈部去世,他女儿就是一个人了,我们想帮助她一下。” 十津川说。

      “这么说你们二人是请假来的了?”

      “是的。”十津川点头。提出请假申请是真的。

      “你们这么尊敬冈部啊。”

      “他热心工作,是个优秀的人。”这也是事实。

      十津川与龟井还见到了冈部的女儿弥生。弥生很兴奋。“我不相信父亲是事故死。”她向十津川申诉。

      “因为记事本不见了?” 十津川问。

      “是啊。还有,他跟我有约定,竟然会去喝酒,走上铁轨,我难以相信。”

      “冈山县警好像认为是事故。”

      “记事本还没有找到呢!”

      “是什么样的记事本?” 龟井问。

      弥生从手提包里拿出黑色封面的本子。“我想找类似的本子,就去市内的文具店找,买了两本,一本给了这边的刑警。”

      “相当厚啊。” 十津川翻看本子。上面没有月日,是随意记录的那种。“冈部在上面写些什么?”他试探着问。

      “不知道啊,但父亲时不时起劲地写。这次旅行中,他在新干线上,也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旅行是谁提出的?”

      “是父亲。”

      “到了冈山,冈部去吉备路散策,你顺便去仓敷。在特快《八云号》汇合去出云的日程,也是他提出的吗?” 十津川问。

      “一开始父亲说在京都住一晚,再去出云,我说要是这样,我顺便去仓敷,父亲说那这段时间我去吉备路转转。父亲一向喜欢古代史。”

      “这次旅行的事,你们跟谁说了吗?”

      “我没跟任何人说,父亲有没有跟人说,就不知道了。”

      “你们在京都住一晚时,有谁来旅馆拜访过吗?” 十津川问。

      “没人来过。”

      “电话呢?”

      “没人打进来,是父亲打了电话。”

      “知道打给谁吗?”

      “不知道。父亲没告诉我打给谁,我也没问他。”

      “是在房间里打的吧?”

      “是在离房间很近的走廊上打的。”

      “那你应该听到电话内容了?” 龟井问。

      “详细内容不知道,只记得父亲说明天去吉备路转悠,然后去出云。父亲还说回东京后再给电话。” 弥生回忆着说。

      “你感到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

      “不知道,多半是男的。”

      “为什么?”

      “对方是女人,父亲说话会不好意思的。”自父亲去世后,弥生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十津川也被她引笑了。“除了这些,你父亲打电话时,你注意到了什么没有?随便什么都可以说。”

      弥生目中生辉。“十津川你也认为我父亲不是事故死吗?”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事要跟县警保密。” 十津川嘱咐道。

      “怎么样?对你父亲的电话,你注意到什么了吗?” 龟井问。

      弥生显出为难的神情。“你这么说……”

      “你父亲说话的口气怎样?是用敬语还是说得很随便?”

      “他说得很有礼貌,最后好像说等回去了,再跟你联系,请让我来见你这样的话。” 弥生说。

      冈部是个优秀的刑警,然而在旁人眼里,他也是个孤高的人。他跟自己同等的人,决不会使用敬语,可以认为他在京都打电话的对方,要比他社会地位高出许多。冈部若不是事故死,而是被杀,最值得怀疑的,就是打电话的对方,因为冈部跟他说了去吉备路的事。“我们去吉备路看看吧。” 十津川说。

      5

      十津川决定明天从冈山乘吉备线。冈山到总社有22.4公里,长长的线路包括冈山、总社站在内,共设十个车站。

      那天十津川在冈山市内的宾馆住下,吃完晚饭就看起《吉备国神话》一书。“真起劲啊。” 龟井说。

      十津川不好意思了。“我想恶补一下,这样至少可以接近冈部的心境吧。”

      古时候冈山一带有个叫吉备国的强大国家,长期跟出云国对峙。如今被称作吉备津系的神社,遍布冈山县、广岛县、鸟取县,甚至延伸到四国的香川县,足见当时吉备国的强大。《日本书纪》书中写到大吉备津彦命这个人,是当时君临吉备国的豪族,他击退了经常掠夺这一带海盗温罗,这就是当地流传的“大吉备津彦命击退温罗”的神话,多年后变成了桃太郎驱鬼的传说。吉备路上有祭祀大吉备津彦命的吉备津神社、被说成温罗居住地的鬼城遗址等处。温罗十分厉害,命用箭射他,温罗这个鬼神就扔出石块,石块碰撞箭,一起掉进海里。食矢岩、食矢神社,就是纪念这件事的。命想这样不行,就二箭齐发,鬼神一时大意,一箭射中温罗左眼,血潮如河流涌出,这就是如今血吸川遗址。大吉备津彦命作战时,总是带着狗,他们是今天的军犬。饲养狗的犬养部子孙,成了犬养氏。前首相犬养毅(木堂),据说是这个家族的后代。其他还有桃太郎猴子,它是命贴身的乐乐森彦命。当时仪式中使用了山鸡尾巴,就成了桃太郎跟山鸡在一起。

      “有趣吗?”龟井问。

      “很有趣啊。” 十津川笑了,心里却在想别的事。冈部是因为对吉备津神社感兴趣,去了那里,那个将他以伪装事故杀害、抢走记事本的人,怀的是什么心思呢?“冈部若是被害,犯人的动机是什么?” 十津川问龟井。

      “想抢走记事本吧?自然也有灭记事本主人冈部口的意思。”

      “冈部辞去警视厅职务已有很长时间了,假如犯人觉得他危险,为什么不早杀害他?为什么特地跑到冈山来作案?”

      “说不定是突然显出了危险。” 龟井说。

      “冈部怎么突然变成危险人物了?” 十津川追问。

      习惯这种追问的龟井思索片刻。“说不定跟这次旅行有关系。冈部在京都的旅馆里,给某个人打电话,说明天要去吉备路,可能表达了他的一种意志。”

      “在对方看来是这样吧。”

      “是的。不知道接电话的人是谁吗?”

      “我给京都的旅馆打了电话,对方说不知道。”

      “在旅馆打电话,不是会留下对方的电话号码吗?”

      “准确地说是走廊的休息室那里,有公用电话,冈部像是在那里打的电话。帐台人员说,冈部用1千元纸币换了1百元硬币,毫无疑问他打了长途电话。还有冈部认为这样不会留下记录,可以放心给对方挂电话。”

      “难道是古代史成了犯罪的契机了?”

      “古代史归根结底是冈部个人的爱好,跟他在警视厅时期调查的事没有关系。”

      “不能问刑警部长他在调查什么吗?”

      “约定了不许问的。” 十津川说。

      “简直是在捆住人手叫人干活。” 龟井发牢骚。

      “嗯,是这样吧。既然是约定,就没有办法了。” 十津川苦笑着说。

      第二天,他们带上弥生,乘上9点16分冈山发车的列车。这是红色车身、三节车厢相连的内燃机车。他们在第四站吉备津站下车。无人管理的小站,车站旁有吉备津神社的石刻大牌坊。“你父亲会骑自行车吗?” 十津川问弥生。

      “他说骑车有利于健康,总是骑自行车。”

      “那他可能在这里借自行车了。” 十津川说。

      吉备路除了散步道,还修了自行车道,车站旁有自行车租借处。弥生说了父亲的长相、衣着,十津川给人家看东京带来的冈部照片,询问前天有没有这样的人借过自行车。租借处的中年男子爽快地说:“这个人前天来借过自行车。”

      “什么时候来还的?”

      “他没来还。吉备路上有好几个租借处,那些地方都能还。我们正在寻找车。”

      “他当时是一个人吗?”

      “是的。他说转完吉备路,要去总社,我就说那就请在总社站前的租借处还车吧。”对方说。实在难以将前天被特快《八云号》撞死的人,跟借自行车的客人联系起来。

      十津川要了自行车线路图,三人借了自行车。吉备路上的自行车道,从吉备津神社一带开始,经过古坟群到总社站为止。三人先去吉备津神社。前方看见了被称为鲤山的吉备中山。此山海拔只有175米,因山体形状美丽而闻名。《枕草子》中提到它,《古今和歌集》中也有歌咏它的。赖山阳因此山似鲤鱼,给它起名为鲤山,十津川从宣传册子里看到这些介绍。

      吉备津神社建在中山山麓,屋顶别具风格,据说是吉备津造型。今天他们专一要追寻的,是冈部的足迹。在神社社务所出示了冈部的照片,回答是没印象。神社前有三家咖啡店和茶店,其中一家记得冈部这个人。冈部前天来过,喝了甜酒,打听了有关吉备津神社的种种事迹。“大概是几点来的?” 弥生问。

      “12点半左右吧。”茶店主人回忆着说。

      “是跟谁一起来的吗?” 龟井问。

      “没有,他一个人来的。”

      总之冈部前天是来了吉备津神社。

      十津川他们骑自行车,沿旧时山阴道,去古坟群所在的吉备路风土记中的山冈。古坟之一的造山古坟,是一座全长350米、前方后圆的巨大坟堆。“吉备国的势力很大啊。” 龟井停下自行车,抬头仰望古坟,感叹地说。这个山冈上还集中坐落着好几个古坟。这一类的古坟群中,著名的有备中国分寺五重塔,它耸立在平缓的山冈上,格外引人注目。冈部应该来了此地,然而无法确认。

      三人还顺路去了吉备路乡土馆二楼的展室。这里陈列着挖掘古坟出土的文物,附有解说。“我想父亲也来过这里。” 弥生说。

      这以后冈部去哪里了?食矢神社、血吸川、击退鬼神传说地,离这里有一段路,高松城遗址等地,他也不会去吧?三人决定去总社,因为那里可以乘坐特快《八云11号》。

      总社与其说是吉备线车站,更像是伯备线的车站。规模大,靠近仓敷,有住宅街的倾向了。十津川他们对站前的咖啡店一一走访。如果冈部来了总社,时间又有多余,他可能会边喝茶边在本子上作记录。

      十津川猜中了,有一家咖啡店的店主夫妇记得冈部,说他喝了咖啡。“时间是3点不到一点,没错是这个人。”他们指着冈部的照片说。

      “是3点以前啊。” 十津川点头,看着弥生说:“你乘的《八云11号》,是17点22分从总社发车吧?”

      “是的。”

      “它2个小时后,到达这里。冈部是来得早了,还是想在附近看看?”

      “酒井刑警说父亲去看了备中高粱前方的古城。”

      “有点过于远了。” 十津川说着,问店主:“照片上的这个人说了什么吗?”

      店主说:“他问我去宝福寺的路。”

      “宝福寺?”

      “是雪舟百合的那个寺院。”店主说。那是开车10分钟左右能到的地方。

      十津川他们骑自行车,去总社北边的宝福寺。“父亲为什么对那个寺院感兴趣?” 弥生骑着车,问十津川。

      “他对雪舟感兴趣吗?”

      “不,他跟画没缘分。”

      “那就是对宝福寺感兴趣了。”

      “但我从未听父亲说过这个寺院的名字。”

      “跟古代史也没有关系。” 龟井说。

      三人到了宝福寺。

      6

      这是个树林里的大寺,是禅寺。三人在山门前停好自行车,走入境内。里面很大,佛殿前有水池,殿后耸立着红漆三重塔,右侧是方丈室,还有雪舟的碑。搞不懂冈部为什么要来这里。对寺院有兴趣的人,会觉得有意思,反之则会感到无聊吧。

      “他来这里要3点半左右了。” 十津川对龟井说。

      “是啊。”

      “冈部在备中高粱前方被特快《八云15号》撞倒,出事时间从时刻表看,是19点40分左右,中间有4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有过什么事。”

      “寺院里还有别的可看之物吗?” 十津川站在方丈室前,环视境内。

      弥生一个人走了一圈,回到十津川他们身边,说:“这个寺院有住宿处。”

      “是啊,有宿舍。你觉得父亲去那里了?”

      “不知道。其他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那就去看看吧。” 十津川说。

      三人朝做宿舍的般若院走去。它是宝福寺内的小寺,谁都可以以低廉的价格住宿。十津川将冈部照片拿给那里的年轻僧人看。“啊啊,我见过他。”对方不动声色地说。

      十津川他们兴奋起来。“是前天吗?” 龟井问。

      “是的,我想是前天3点40分左右。”

      “是一个人来的吗?” 弥生赶紧问。

      “是啊,是一个人。”

      “父亲不会在这里住宿啊。” 弥生很纳闷。

      看上去22、23岁的年轻僧人微笑了。“不是住宿,他说自己的朋友以前应该在这里住过,他想看一下住宿帐簿。这里不叫帐簿,但住宿的人都请他们留下姓名和住址。”他说着拿来了日本式装订的簿子。住宿的人用毛笔和墨写下了姓名住址。

      “他说想看哪个时间的簿子?” 十津川问。

      “去年9月份的。”

      “9月几日?”

      “他没说。”年轻僧人说着,给他们看9月的人名册。

      十津川从头看起,犹豫着不知看哪个名字好。(哎?)他的手停住了。这一页有差不多一半给撕掉了。

      年轻僧人一脸惊讶。“怎么会这样……”

      “你不知道?”

      “当然啦。前天给那人看时,还是好好的。”

      “是他撕的吗?”

      “我想不是。我在他旁边,他没这么做,只是在本子上记着。”年轻僧人说。

      “那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想没人会这么做。”

      “从前天到昨天,住在这里的人也留了名了吧?” 十津川问。他要求看今年4月份的人名册。

      从前天到昨天住宿的人,一共有五人,都是男性。十津川与龟井把这些人名和住址都记了下来,计有名古屋一人,大阪二人,广岛二人。“人名册能借用一段时间吗?我要今年4月份和去年9月份的。” 十津川对年轻僧人说。

      僧人去里面商量,出来答应了。十津川他们道了谢,带着两本人名册离开小寺。

      7

      三人回到总社,走进咖啡店,休息了一会儿。十津川对弥生说:“你去车站附近的自行车租借处,问一下父亲借的车有没有找到。”

      弥生走后,十津川对龟井说:“接下来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

      “是杀害冈部、撕掉人名册一页的人吗?” 龟井轻声说。

      “对,那可能是三上部长不想让人知道的名字。”

      “这一页已经撕掉,名字也就不知道了。” 龟井说。

      是9月16日那一页。从行数看,那天应该有十二个住宿客,其中五人左右的记录被撕。“是这样,但犯人很慌张,从撕掉部分看,还留着上面一部分,能看出住址。” 十津川说。

      “警官,只看得出东京、大阪这些字。”

      “那也能知道笔迹。”

      “前天与昨天住在那里的五人中,有9月16日的住宿客吗?”

      “我想有。不会有外人进来撕破它,也没人像冈部那样,请求看人名册,是住在这里的人撕掉的。自然他这次用的是假名,住址也是编造的。” 十津川说。

      “是假名就难查身份了。”

      “这一点我很乐观。” 十津川说。

      “为什么?”

      “住寺院的人一起吃饭,再说五个人中,除了犯人,其他四人住宿,用的是真名吧?我让这四个人协助,制作出犯人的模拟像。”

      “这事能成功。”

      “画出来的模拟像,说不定是你我认识的人。真不舒服。” 十津川说。

      二人喝着咖啡时,弥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自行车找到了。”她说。

      “在哪里发现的?” 龟井问。

      “说是在备中高粱附近的山里,现在去取了。”

      “是在特快列车撞倒冈部的附近吧?”

      “是的。”

      “犯人让人以为冈部在那里抛下自行车,走上铁轨。”

      8

      当天三人在总社的宾馆住下,十津川与龟井一个房间。一进屋,十津川马上跟东京联系,将宝福寺小寺里借来的人名册上五个名字,告诉了自己的部下西本刑警。“你马上调查他们是否实有其人。” 十津川说。

      晚饭后,西本来了电话。“请各县警协助了,除名古屋一人外,其他四人都在住址所在的地方。”

      “名古屋的园田昭夫是假名吗?”

      “是的,住址也是编造的。”

      “知道了。”十津川说。这么一来,只消问其他四人,那人的长相就出来了。

      第二天,十津川让弥生留在这里,自己跟龟井去广岛。广岛的两个人都是50多岁,是结伴去宝福寺的。十津川将二人叫到车站前的咖啡店,询问跟他们一起住宿的人。“名古屋的人,是很晚到的。”一个人说。

      “大概是什么时间?”

      “近晚上10点吧。说是忽然想住,就过来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像年龄、长相什么的。”十津川问。

      “有55、56岁吧,瘦高个。说是名古屋人,说话却没地方口音。”

      “长相记得吗?”

      “只隔了三天,记得很清楚。”二人都这么说。

      十津川在带来的素描簿上,画起二人描述的长相。犯罪搜查中,模拟像能发挥作用,因此开办讲座时,十津川也参加、学习过。那人目光锐利,颧骨突出,60多岁的男人面孔画成了。二人说:“没错是这个人”。

      十津川向二人道谢。二人回去后,他跟龟井面面相觑。“是他啊。” 龟井说。

      “对,是警视厅的前辈向井。” 十津川叹息。

      “他现在是中央保安公司经理。”

      “是的。他在警察界平步青云,之后到社会上,当上保安公司经理。”

      “不好办了。” 龟井说。

      “目前还不清楚他跟什么事件有关系。什么都不好说。”

      “我们怎么办?”龟井问。

      “你去大阪,把这张模拟像拿给另外两个住宿客确认,我再去找冈部的女儿,然后回东京。” 十津川说。

      他跟龟井分手后去仓敷,跟留在总社的弥生在总社站碰头。十津川没说模拟像的事,只是问:“了解到什么了?”

      “知道了一点父亲去宝福寺后的行踪。” 弥生说。

      “情况怎么样?”

      “很奇怪。父亲又回到总社,去了车站附近的文具店。”

      “文具店?他在那里买东西了?”

      “是的。买了B6大小的棕色信封和邮票,还有透明胶带。邮票是60元(寄平信最低票额)的。”

      “很有意思啊。”

      “他为什么要买那些东西?”

      “知道是什么时间吗?”

      “好像是下午刚过5点。” 弥生说。

      “原来是这样啊。”

      “你知道什么了?”

      “邮局是5点关门吧?他买信封和邮票,是为了寄什么东西。冈部把东西放进棕色信封,贴上邮票,扔进了邮筒。透明胶带是封口用的。” 十津川说。

      弥生目光炯炯地问:“那是记事本吧?”

      “或许是。”十津川只这么说。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干?”

      “他可能预感到自己会遇害。” 十津川说。冈部是个优秀的刑警,他觉察到了有人跟踪。为防万一,他把记事本装进棕色信封,贴上邮票,投进了邮筒。没有比邮筒更安全了。(看来犯人没有得到记事本?)冈部把它寄到什么地方去了?是自己家,还是朋友的家?

      “对不起,”十津川对弥生说着,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处,给东京的西本打电话。“你马上去冈部家,住址是世田谷区松原6丁目。”

      “冈部是从前在搜查一科的人吧?”

      “对,他三天前去世。”

      “要调查什么?”

      “他家里应该没人,但或许有小偷进门。你去查一下,然后让谁监视屋子。过一会儿我再来电话。” 十津川说。

      9

      弥生就地火化了父亲的遗体。十津川与她告别,当天返回东京。在新干线车内,他再次给西本打电话。“怎么样?”

      “如警官你猜想的,昨天夜里进了贼。是砸坏后门进去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西本说。

      (果然如此。)十津川想着说:“知道偷走了什么吗?”

      “家人不在,不清楚。”

      “那倒也是。” 十津川说。犯人进去时,信寄到了吗?从时间上看很难判断。投进邮箱的话,犯人也可能没发现。

      晚上11点过后,十津川回到东京。龟井先回来了。“大阪的那两个人也说是模拟像上的人。” 龟井对十津川说。

      “是吗。”

      “他们说那人一付心神不定的样子,跟他攀谈也不搭理。”

      “或许是谈不到一起吧。” 十津川又对龟井说:“我们去冈部家看看。”

      他们在深夜的街道上,开车朝世田谷区的松原驶去。冈部的家是小小的二层楼房,跟附近的房子式样一样,属成批建成后出售的住宅吧。清水刑警走过来报告:“到现在为止没有异常。”

      十津川探视门上的送报口,里面没有棕色信封。是没寄到,还是犯人已经拿走了?“我留下监视吧。” 龟井说。

      十津川留下龟井,自己跟清水返回警视厅。时已深夜,三上刑警部长还在办公室,他叫来十津川,问:“怎么样了?”

      十津川先递上模拟像。“请看这个。”

      “这又怎么啦?”三上不悦地问。

      “冈部多半是被害,他被装成遭特快《八云号》撞死。犯人是这个人。” 十津川说。

      “你知道他是谁吗?”

      “当然知道,他是原警视厅副总监向井,现在是中央保安公司经理。”

      “他是杀害冈部的犯人?”三上疑惑地看着十津川。

      “我不敢断定,但有这个可能。”

      “记事本怎样了?”三上问。

      “还不清楚,可能已经落入向井手里,可能没有。目前正在寻找。”

      “你怎么发现向井的?”三上问。

      十津川将宝福寺里了解到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三上。“名古屋的园田是向井,已经毫无疑问。”

      “你怎么解释这件事的?”三上问。

      “向井去年9月16日寄宿宝福寺时,用的是真名,然而后来出现了麻烦。因为没人注意这件事,就让它去了。现在冈部发觉了,他在巡游吉备路后,去了宝福寺,确认向井曾寄宿在此。向井觉得麻烦大了,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反正他为了封住冈部的口,用假名在宝福寺的小寺借宿,伺机撕掉了写有自己名字的9月16日那一页。能想象到的,只有这些。” 十津川说。

      三上不作声地听着。“向井肯定杀害了冈部道夫?”

      “这事已经没有疑问。”

      “那我就说了。9月17日清晨,仓敷发生了杀人事件。被害人是东京人、银座的陪酒女,名字叫横田可奈子,今年28岁。自然事件归仓敷的警方搜查。”三上说。

      十津川默默地听着。“女人长得很漂亮,跟很多男人有染。很快浮现出三个嫌疑人,但都没有确认,搜查进入迷宫。就在此时,忽然出现了向井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

      “向井迷恋着这个女人,送钻石戒指给她。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要好,还出手打过对方。”

      “所以让冈部和品田两个刑警去调查了。”

      “不管怎么说,向井是做过副总监的人,我让他们秘密调查。”

      “查出是清白的吧?”

      “9月17日清晨在仓敷作案,不是前一天16日在仓敷一带住宿,到不了现场,因为被害人是17日早晨5点被害的。可是冈部和品田二人,拿着向井照片,去仓敷、冈山等地的宾馆、旅馆打听,向井16日没在任何地方过夜。”

      “向井本人是怎么说的?”

      “他说9月16日在家里。没有证据。”三上说。

      “向井借宿在寺院的小寺里,所以查不到啊。”

      “看来是这样。”

      “冈部道夫辞去警视厅职务后,注意到了小寺。为了确认去了那里,还给向井打电话,说自己要去。”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三上不解。

      “可能是对向井挑战。向井慌忙赶到宝福寺,杀害了冈部道夫。”

      “事情麻烦啦。”三上叹息。“其实向井的小女儿要跟我们这里的年轻刑警结婚了。”

      “是吗。”

      “我再问一遍:向井肯定杀害了冈部道夫?”

      “虽然没有证据,我是这么看的。” 十津川说。

      “在记事本没有找到之前,先别作结论。如果本子上什么也没写,向井杀害冈部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三上消沉地说。

      10

      到了第二天,龟井来联系,说记事本找到了。“我这就拿过来。” 龟井通过无线电话说着,很快回到了警视厅。“多亏冈部在总社投函时,邮票没有贴够。一般情况下要退还给寄信人,因冈部在旅行途中,就没有退回,由这边的邮局保管了。如果邮票贴足,就是家里没人,也会寄到家里,去搜家的犯人看见了,会把它拿走。” 龟井说。

      “你看了本子吗?”

      “没看。我觉得这样做好。” 龟井说。

      十津川也原封不动地拿着棕色信封,去三上部长那里。“我和龟井都没看记事本。”交出记事本时,十津川对三上说。

      三上不作声,从信封里取出记事本翻着看。“跟你说的一样,上面写着他去宝福寺,确认了9月16日向井借宿那里的事,最后写到向井的不在场证据破灭了。”

      “是吗。”十津川只这么说。三上部长怎么处理,他没有过问,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十津川得知向井忠则被捕。是冈山县警的两个刑警来逮捕的。三上是跟十津川谈完话后,跟冈山县警联系的吧。十津川还知道向井坦白了去年9月17日的杀人和这次杀害冈部道夫。

      如十津川所想象,冈部以挑战的心情,从京都打电话给向井。向井第二天仓皇赶到冈山,埋伏在宝福寺。他跟踪冈部,在备中高粱附近的山路上,殴击冈部致昏,接着把威士忌酒强行灌入冈部的喉咙,又在备中高粱前方,把冈部推到特快《八云15号》面前。事后,他返回宝福寺,在小寺赖着住下,为的是毁掉9月16日写在人名册上的真名。

      半夜里他找到了9月份的人名册,慌慌张张地撕去,结果残留了一部分。关于记事本,他知道冈部在本子上记各种事,打算夺走,然而最终也没有找到。向井好像是这么说的。

      跟向井小女儿结婚的年轻刑警会怎么样?十津川不知道,也不想打听那人是谁。“三上部长处理得很出色啊。”只有龟井这句话,留在了十津川心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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