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与钻石》作者：西村京太郎

ww0506

    　　1

　　我打开门，巡视店内。现在是刚开门时间，里面没有客人。女人有三个，两个徐娘半老，一个是年轻女子，说年轻，也有25、26岁了。我眺望了那个女人一阵子，很像是她，不是的话就麻烦了。来这个店之前，我已经走访了二三十家酒店以及带歌舞助兴的酒吧，再找下去就厌烦了。

　　我在不怎么干净的吧台边坐了下来，故意靠在那个女人旁边，凑近了看。她长得很美，眼睛下面有黑圈，是因为疲劳的缘故吧。“给我啤酒。”我说。在这种店里要啤酒最说得过去，自己口袋里的钱也得精打细算。

　　女人不作声地往杯子里灌啤酒，像是对我抱有警惕。大概我不知不觉之间，用探索的眼睛打量她，引起了她的警戒。“你长得很漂亮啊。”我说。

　　女人的嘴角浮起浅笑，很快又消失了。我叼起烟，点上火，也请女人抽，但她摇头拒绝。“你是田中文子吧？”我开门见山地说。

　　看得出女人的脸色发白了，但口中说的是：“不对，我叫角川富子。”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角川富子是假名，她应该起得更好听些，索性起个电影演员的名字也好啊。“我找得好辛苦。”

　　“你看错人了。”女人又这么说，她的脸扭曲了。

　　我渐渐不耐烦了。来这个店之前，我的情绪已经相当不佳，与其说疲劳，不如说是变得粗野更为合适。我一下子抓住女人的手腕，那是显露出静脉的细腕。女人低声叫唤，可我不理她，把她的身体按在柜台上，还把她衣服背部的拉链往下拉到腰部。“你干什么！”女人叫起来。其他两个女人走过来，给我眼睛一瞪，害怕地收住了脚步。

　　我从开口的连身裙伸进手，扒开衣服，暴露出女人的裸肩。她的左肩上，有一朵小小的牡丹纹身，模样可爱。“这种东西是消不掉的啊。”我放开了手说。“这是你田中文子的证据。”

　　“……”女人站起身，默默地瞪着我。连身裙就这么开着，浅蓝色的胸罩露了出来。女人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低声问：“你是谁？”

　　“是谁无所谓。”我说。“我只要把你带到吉牟田那里就完事。”

　　“是那个人叫你干的？”女人——田中文子轻蔑地看着我。

　　“是的。”我点头。“把你带去，我就能拿到钱。你就是不情愿，也得跟我一起走。”

　　2

　　“我要是说不愿意呢？”女人怄气地说。

　　我皱起眉头。“别让我发火啊，再说你也有不光彩的事。”

　　“知道啦。”田中文子说。“吉牟田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生病了。”

　　“平时身强力壮的人，也会突然得病啊。”文子耸耸肩说。“活该。”

　　“我不是来听你说吉牟田坏话的。”我说。“我只是把你带到吉牟田那里就完事，赶紧走吧。”

　　“店门还刚刚开。”

　　“你早退吧。”我把啤酒钱放在柜台上。“快走。”

　　“就这副模样？”文子捏着裙边问。刚才发白的脸变得红润，口气也平静下来了。

　　“换件衣服也行。”我说。“这点时间我可以等。”

　　“我住在店后面，不回去一次……”

　　“我跟你一起去。”

　　“怕我逃跑？”

　　“对。”我说。我跟着文子走出店堂。

　　如她所说，店的背后有个叫青叶庄的集体公寓，文子的房间在二楼，是六帖一间的房间。我进屋，靠窗边坐下，叼起了烟。房间很小，女人的气味弄得鼻子痒痒的，房间一角是床。

　　“能帮我拉下拉链吗？”文子背对着我说。“刚才你强拉开了，我换衣服你帮我拉，就是理所当然了。”

　　“这个理由很古怪。”我苦笑着站起来，把她裙子的拉链拉了下来。

　　文子一转身，灵巧地脱下了裙子。里面没有穿衬衣，只有浅蓝色胸罩和尼龙三角裤。文子就这么看着我，两腿故意叉得很开，计算好我的眼睛会往哪里看。尼龙裤里面隐约可见黑色，不知怎的让人想起孩提时，因不懂得军舰是什么意思，为此曾苦恼过。这种无聊的事在头脑里浮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有点混乱了。

　　“很热啊。”文子说。“一出汗人就会舒服了。”

　　“你在说什么？”

　　“明明知道却……”文子笑了。“你不会讨厌女人吧？”

　　“打算收买我？”

　　“你不想试试？”文子诱惑似的笑着，慢慢地解开胸罩扣子，胸罩掉在榻榻米上。我的眼睛自然朝露出的乳房看去，比起瘦削的身体，乳房很大，形状也不难看。

　　文子的手架在短裤上，我看着她拉下短裤，揉成小团扔在一旁。“怎么样？”文子再次邀请似的看我。浅黑色的身体呈现在我面前，有点随便，反倒刺激了我。“光看是不知道味道的。”她嘲讽地说。

　　我想打她的耳光。文子难看地翻倒在床上，张开双腿，整个身体像在鼓动。我扔掉香烟，慢慢地走近床边。

　　3

　　有一个星期没有拥抱女人了吧，不对，可能时间更长些，这事不去管它。我离开了女人缠住的手臂。“这就走吧，”我说。“吉牟田在等着呢。”

　　“你还想带我去？”

　　“我要钱。”

　　“钱我给你。”

　　“哼……”我躺在床上，打量着屋子。“你有钱？”

　　“……”女人不作声，格格一笑。

　　文子的笑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探视着她的脸。“你有钱吗？”

　　“你从吉牟田那里拿了多少钱？”

　　“20万。不过只到手一半，另一半要等把你带去了再给。”

　　“我加倍给你行吗？”

　　“加倍？”我反问道。“你是这么值钱的女人？”

　　“吉牟田什么也没告诉你？”

　　“是的，他只是委托我把人带来。”

　　“你跟吉牟田是什么关系？”

　　“我们一起坐过牢，只有这事。”

　　“哼……”这回是文子鼻子里发出声音了。“吉牟田是个恶棍。”

　　“这我知道。”我说。“你也像是坏女人吧？不然吉牟田不会找上你。”

　　“怎么样？你能帮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我给你钱。”

　　“他给我钱了。”

　　“那些钱不够吧？”

　　“是的。”我说。“可我要是帮你，就成了吉牟田的敌人，那人有好些喽啰，一旦知道我背叛，会杀掉我的。光是钱对我不合适。”

　　“我不是让你抱了吗？”

　　“别让人笑话了。”我说。“你是求我，才给我的。我想知道的是吉牟田为什么要付20万元，让我来找你。”

　　“是因为他不忘旧情呀！”

　　“我不相信。”我笑着说。“吉牟田不是这种人，他是爱金钱胜过女人的男人，你说出真相行吗？”

　　“……”

　　“快准备吧。”我大声说。“我们一起去吉牟田那里。”

　　“我说啦！”文子说。“我说了你真能帮助我？”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假如你的话可信，我们可以商量。”

　　“给我烟。”文子从床上起来，对我说。

　　我把香烟送到她嘴上，用打火机给她点了火。“呼……”文子朝天花板吐出烟，然后说：“是钻石。”

　　“钻石？”

　　“你真的不知道？”

　　“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不喜欢自己被人小看。“钻石怎么啦？”

　　“……”

　　“你偷了吉牟田的钻石？”

　　“嗯，是这样吧。”

　　“吉牟田为什么不报告警察？”

　　“他想通报也报不成。”

　　“原来如此。”我渐渐领会了意思。吉牟田偷钻石，这个女人又从吉牟田那里偷走了钻石。

　　我再次打量这个狭小的房间。“那些钻石在什么地方？”

　　“不在这里。”文子坦然地说。不像是谎言。

　　“已经处理掉了？”

　　“要是处理了，我不会赖在这种地方啦，我会在夏威夷过舒适日子，玩它个两三年。”

　　“在夏威夷呆两三年啊，那是相当高档的钻石了。”我说。

　　文子慌忙按住口，放下手时，她像是无可奈何地缩起脖子。“知道一年前的太阳堂事件吧？”

　　“是5千万元的珠宝被盗案子？”

　　“就是那时的珠宝。”

　　“哼……”5千万元的话，是大家伙了，吉牟田会变脸让人寻找这个女人。然而他用20万元叫我干这事……，我生气了。“是吉牟田偷的？”

　　“是啊。”文子点头说。“要是我去报警，他马上会被抓。”

　　“为什么不这么做？”

　　“那还不明白？我也想要钱呀！”

　　“价值5千万的钻石，很难卖掉吧？”

　　“就是呀！”文子轻声叹气。“那是有名气的钻石，出售的话，马上会追查到自己。也不知道有谁敢收买赃物……”

　　“连知道这件事都有危险。”我说。“吉牟田肯定也在暗中派人调查，这事看得出来。”

　　“我知道。”文子又缩起了脖子，之后她盯着我看。“你能把钻石卖出去吗？”

　　“跟我联手干？”

　　“怎么说呢？你能卖掉吗？”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会买。”我说。“可他是大阪人，要卖钻石，只能把东西带到他那边去。”

　　“这话当真？”文子疑惑地探视我的脸。

　　我点头说：“你不信也无所谓。卖不掉这么贵重的钻石，你就一分钱也拿不到手，我就是装作找不到你，不知什么时候吉牟田也会把你找出来。”

　　“行啊，我就相信你吧。”文子说。“你出力，一旦钻石出手，给你二成。”

　　“一人一半。不愿意的话，就带你去吉牟田那里。”

　　“三成。”

　　“不行。”

　　“好吧。”文子生气地说。“就一人一半。”

　　4

　　文子换衣服时，我眼睛望着窗外。夜深了，时针指着10点差一点。现在赶去东京站、乘上夜行列车的话，明天一早能到大阪，若能在那里顺利卖掉钻石，巨款就到手了，自然前提是顺利脱手……

　　“我们走吧。”换好衣服的文子说。她手里只拿了一个小手提包。

　　“钻石呢？”我问。“在手提包里吗？”

　　“去了大阪，见到那人，我会告诉他东西在哪里的。”

　　“你是不相信我吧？”

　　“那是5千万元的钻石。”文子干巴巴地说。

　　“嗯，行啊。”我说。这个女人是我的生财门路，在钱到手之前，我得好好顺着她。

　　我和文子在公寓楼前，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东京站。车开着时，我忽然感到不安，我怕自己无法顺利去大阪。吉牟田不是傻瓜，他应该计算到我会背叛他，没准他的喽啰已经在跟踪我了。我从车后窗往外看，没有发现跟踪的车辆。

　　我们平安无事地到达东京站。去大阪的列车卧铺票卖完，我们无奈买了坐票，乘上21点发车的《濑户号》快车。若按时刻表行驶，明天早晨7点24分应该到达大阪。

　　车内很挤，人算是坐下来了，腿却无法伸展。车开到品川时，我打起了瞌睡，等睁开眼睛，已经过了浜松。坐在前面的文子，脸上盖着手绢，轻轻地打着呼噜。我悄悄地从她的膝盖上拿起手提包，注意不发出声音，打开盖子。包跟所有女人的手提包一样，里面杂七杂八地装着皮夹、化妆品、手绢……重要的钻石没有看到。

　　“呵呵……”传来轻轻的笑声。我大吃一惊，抬起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文子睁开了眼，在呵呵地笑。我把手提包扔到她的膝盖上，站起身去厕所。

　　办完事，我洗着手，思忖钻石会藏在什么地方。她肯定随身带着，但不在手提包里。我动着脑子，却想不明白。

　　我点起烟，走出盥洗间时，一时惊呆，动弹不得，因为隔壁车厢里，出来了一个我认识的人。我慌忙转回盥洗室，下了锁。那人是吉牟田手下的喽啰永山，年龄跟我差不多，也是32、33岁，是个有名的粗野人物。不知道他为什么乘这辆车，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

　　过了5分钟左右，我打开盥洗室的门，永山不见了。我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文子跟先前一样，用手绢遮住脸，发出轻微的鼾声。

　　5

　　列车刚过大津，我就把文子叫醒，说：“我们在京都下。”

　　文子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在京都下？”

　　“永山乘在这趟车上。”

　　“永山……？”文子的脸僵住了。她对那人的可怕也有印象吧。“永山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我怎么知道！”我愤愤地说。或许是跟踪我们而来，或许是偶尔同乘一辆列车，反正得甩掉他。

　　车驶近京都站时，我们站了起来，快步朝下车处走。车停了，我慢慢地打开车门，又赶紧关上。“怎么啦？”文子问。

　　我说：“不行，永山在月台上。”

　　“是监视我们？”

　　“不清楚，现在不能下。”我越过车窗，眺望月台。永山在月台中间部位叼着香烟。刚才要是下车，就撞个正着了。

　　“怎么办？”

　　“在车即将开动时下车，或许能甩掉他。”

　　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在京都站的停车时间是3分钟，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特别长。铃响了，永山用脚踩灭香烟，乘上了车。“是时候了。”我对文子说着，打开了门。跟列车开动的同时，我跳下月台，接着文子也跳了下来。

　　“啊！”背后传来尖叫。回过头看，文子的一只高跟鞋掉到了铁轨上。

　　“鞋子什么的随它去吧，到了街上可以买。”我说。

　　“别开玩笑了！”文子变了脸色顶撞我。幸运的是永山没有发现我们从车上跳下来，假如他下车，我真要揍文子，我不想用高跟鞋跟性命作交换。

　　文子跳下了铁轨。女人就是这样，为了卖5千万元的钻石，赶到这里，却为这种不值钱的高跟鞋变了脸色。文子捡起高跟鞋，像是放下了心。我无可奈何地把她拉了上来。

　　我们来到了京都站。太阳刚刚升起，车站前排列着出租车，我们乘上其中一辆。“去大阪。”我说。开了大约30分钟，出租车驶进大阪。我有两年没见到大阪了，心里有一种初次登临的紧张感，那是必须做一笔大买卖的紧张。“当真能在大阪卖掉吗？”文子在车上多次确认。

　　“交给我办吧。”我说。“要紧的是你果真带着钻石吗？到时候你说没带，就麻烦了。”

　　“没事的。”文子笑着说。“我带着呢！”

　　我还是不知道她把钻石藏在什么地方。

　　6

　　我们在大阪梅田站旁边，下了出租车，先找宾馆住下。找的是“日出”这个唯独名字堂皇的廉价宾馆。比起有名的宾馆，这样的地方恐怕不易被永山他们发现。文子另住一个房间，说什么“住在一起，我怕自己真的爱上你”，谁会信这种弥天大谎？她肯定是怕钻石被我偷

sxy

。。。。。后面没了？

ww0506

    　　1

　　我打开门，巡视店内。现在是刚开门时间，里面没有客人。女人有三个，两个徐娘半老，一个是年轻女子，说年轻，也有25、26岁了。我眺望了那个女人一阵子，很像是她，不是的话就麻烦了。来这个店之前，我已经走访了二三十家酒店以及带歌舞助兴的酒吧，再找下去就厌烦了。

　　我在不怎么干净的吧台边坐了下来，故意靠在那个女人旁边，凑近了看。她长得很美，眼睛下面有黑圈，是因为疲劳的缘故吧。“给我啤酒。”我说。在这种店里要啤酒最说得过去，自己口袋里的钱也得精打细算。

　　女人不作声地往杯子里灌啤酒，像是对我抱有警惕。大概我不知不觉之间，用探索的眼睛打量她，引起了她的警戒。“你长得很漂亮啊。”我说。

　　女人的嘴角浮起浅笑，很快又消失了。我叼起烟，点上火，也请女人抽，但她摇头拒绝。“你是田中文子吧？”我开门见山地说。

　　看得出女人的脸色发白了，但口中说的是：“不对，我叫角川富子。”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如果角川富子是假名，她应该起得更好听些，索性起个电影演员的名字也好啊。“我找得好辛苦。”

　　“你看错人了。”女人又这么说，她的脸扭曲了。

　　我渐渐不耐烦了。来这个店之前，我的情绪已经相当不佳，与其说疲劳，不如说是变得粗野更为合适。我一下子抓住女人的手腕，那是显露出静脉的细腕。女人低声叫唤，可我不理她，把她的身体按在柜台上，还把她衣服背部的拉链往下拉到腰部。“你干什么！”女人叫起来。其他两个女人走过来，给我眼睛一瞪，害怕地收住了脚步。

　　我从开口的连身裙伸进手，扒开衣服，暴露出女人的裸肩。她的左肩上，有一朵小小的牡丹纹身，模样可爱。“这种东西是消不掉的啊。”我放开了手说。“这是你田中文子的证据。”

　　“……”女人站起身，默默地瞪着我。连身裙就这么开着，浅蓝色的胸罩露了出来。女人慢吞吞地整理好衣服，低声问：“你是谁？”

　　“是谁无所谓。”我说。“我只要把你带到吉牟田那里就完事。”

　　“是那个人叫你干的？”女人——田中文子轻蔑地看着我。

　　“是的。”我点头。“把你带去，我就能拿到钱。你就是不情愿，也得跟我一起走。”

　　2

　　“我要是说不愿意呢？”女人怄气地说。

　　我皱起眉头。“别让我发火啊，再说你也有不光彩的事。”

　　“知道啦。”田中文子说。“吉牟田为什么自己不来？”

　　“他生病了。”

　　“平时身强力壮的人，也会突然得病啊。”文子耸耸肩说。“活该。”

　　“我不是来听你说吉牟田坏话的。”我说。“我只是把你带到吉牟田那里就完事，赶紧走吧。”

　　“店门还刚刚开。”

　　“你早退吧。”我把啤酒钱放在柜台上。“快走。”

　　“就这副模样？”文子捏着裙边问。刚才发白的脸变得红润，口气也平静下来了。

　　“换件衣服也行。”我说。“这点时间我可以等。”

　　“我住在店后面，不回去一次……”

　　“我跟你一起去。”

　　“怕我逃跑？”

　　“对。”我说。我跟着文子走出店堂。

　　如她所说，店的背后有个叫青叶庄的集体公寓，文子的房间在二楼，是六帖一间的房间。我进屋，靠窗边坐下，叼起了烟。房间很小，女人的气味弄得鼻子痒痒的，房间一角是床。

　　“能帮我拉下拉链吗？”文子背对着我说。“刚才你强拉开了，我换衣服你帮我拉，就是理所当然了。”

　　“这个理由很古怪。”我苦笑着站起来，把她裙子的拉链拉了下来。

　　文子一转身，灵巧地脱下了裙子。里面没有穿衬衣，只有浅蓝色胸罩和尼龙三角裤。文子就这么看着我，两腿故意叉得很开，计算好我的眼睛会往哪里看。尼龙裤里面隐约可见黑色，不知怎的让人想起孩提时，因不懂得军舰是什么意思，为此曾苦恼过。这种无聊的事在头脑里浮现，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有点混乱了。

　　“很热啊。”文子说。“一出汗人就会舒服了。”

　　“你在说什么？”

　　“明明知道却……”文子笑了。“你不会讨厌女人吧？”

　　“打算收买我？”

　　“你不想试试？”文子诱惑似的笑着，慢慢地解开胸罩扣子，胸罩掉在榻榻米上。我的眼睛自然朝露出的乳房看去，比起瘦削的身体，乳房很大，形状也不难看。

　　文子的手架在短裤上，我看着她拉下短裤，揉成小团扔在一旁。“怎么样？”文子再次邀请似的看我。浅黑色的身体呈现在我面前，有点随便，反倒刺激了我。“光看是不知道味道的。”她嘲讽地说。

　　我想打她的耳光。文子难看地翻倒在床上，张开双腿，整个身体像在鼓动。我扔掉香烟，慢慢地走近床边。

　　3

　　有一个星期没有拥抱女人了吧，不对，可能时间更长些，这事不去管它。我离开了女人缠住的手臂。“这就走吧，”我说。“吉牟田在等着呢。”

　　“你还想带我去？”

　　“我要钱。”

　　“钱我给你。”

　　“哼……”我躺在床上，打量着屋子。“你有钱？”

　　“……”女人不作声，格格一笑。

　　文子的笑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探视着她的脸。“你有钱吗？”

　　“你从吉牟田那里拿了多少钱？”

　　“20万。不过只到手一半，另一半要等把你带去了再给。”

　　“我加倍给你行吗？”

　　“加倍？”我反问道。“你是这么值钱的女人？”

　　“吉牟田什么也没告诉你？”

　　“是的，他只是委托我把人带来。”

　　“你跟吉牟田是什么关系？”

　　“我们一起坐过牢，只有这事。”

　　“哼……”这回是文子鼻子里发出声音了。“吉牟田是个恶棍。”

　　“这我知道。”我说。“你也像是坏女人吧？不然吉牟田不会找上你。”

　　“怎么样？你能帮我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我给你钱。”

　　“他给我钱了。”

　　“那些钱不够吧？”

　　“是的。”我说。“可我要是帮你，就成了吉牟田的敌人，那人有好些喽啰，一旦知道我背叛，会杀掉我的。光是钱对我不合适。”

　　“我不是让你抱了吗？”

　　“别让人笑话了。”我说。“你是求我，才给我的。我想知道的是吉牟田为什么要付20万元，让我来找你。”

　　“是因为他不忘旧情呀！”

　　“我不相信。”我笑着说。“吉牟田不是这种人，他是爱金钱胜过女人的男人，你说出真相行吗？”

　　“……”

　　“快准备吧。”我大声说。“我们一起去吉牟田那里。”

　　“我说啦！”文子说。“我说了你真能帮助我？”

　　“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假如你的话可信，我们可以商量。”

　　“给我烟。”文子从床上起来，对我说。

　　我把香烟送到她嘴上，用打火机给她点了火。“呼……”文子朝天花板吐出烟，然后说：“是钻石。”

　　“钻石？”

　　“你真的不知道？”

　　“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有点不高兴了。我不喜欢自己被人小看。“钻石怎么啦？”

　　“……”

　　“你偷了吉牟田的钻石？”

　　“嗯，是这样吧。”

　　“吉牟田为什么不报告警察？”

　　“他想通报也报不成。”

　　“原来如此。”我渐渐领会了意思。吉牟田偷钻石，这个女人又从吉牟田那里偷走了钻石。

　　我再次打量这个狭小的房间。“那些钻石在什么地方？”

　　“不在这里。”文子坦然地说。不像是谎言。

　　“已经处理掉了？”

　　“要是处理了，我不会赖在这种地方啦，我会在夏威夷过舒适日子，玩它个两三年。”

　　“在夏威夷呆两三年啊，那是相当高档的钻石了。”我说。

　　文子慌忙按住口，放下手时，她像是无可奈何地缩起脖子。“知道一年前的太阳堂事件吧？”

　　“是5千万元的珠宝被盗案子？”

　　“就是那时的珠宝。”

　　“哼……”5千万元的话，是大家伙了，吉牟田会变脸让人寻找这个女人。然而他用20万元叫我干这事……，我生气了。“是吉牟田偷的？”

　　“是啊。”文子点头说。“要是我去报警，他马上会被抓。”

　　“为什么不这么做？”

　　“那还不明白？我也想要钱呀！”

　　“价值5千万的钻石，很难卖掉吧？”

　　“就是呀！”文子轻声叹气。“那是有名气的钻石，出售的话，马上会追查到自己。也不知道有谁敢收买赃物……”

　　“连知道这件事都有危险。”我说。“吉牟田肯定也在暗中派人调查，这事看得出来。”

　　“我知道。”文子又缩起了脖子，之后她盯着我看。“你能把钻石卖出去吗？”

　　“跟我联手干？”

　　“怎么说呢？你能卖掉吗？”

　　“我只知道有一个人会买。”我说。“可他是大阪人，要卖钻石，只能把东西带到他那边去。”

　　“这话当真？”文子疑惑地探视我的脸。

　　我点头说：“你不信也无所谓。卖不掉这么贵重的钻石，你就一分钱也拿不到手，我就是装作找不到你，不知什么时候吉牟田也会把你找出来。”

　　“行啊，我就相信你吧。”文子说。“你出力，一旦钻石出手，给你二成。”

　　“一人一半。不愿意的话，就带你去吉牟田那里。”

　　“三成。”

　　“不行。”

　　“好吧。”文子生气地说。“就一人一半。”

　　4

　　文子换衣服时，我眼睛望着窗外。夜深了，时针指着10点差一点。现在赶去东京站、乘上夜行列车的话，明天一早能到大阪，若能在那里顺利卖掉钻石，巨款就到手了，自然前提是顺利脱手……

　　“我们走吧。”换好衣服的文子说。她手里只拿了一个小手提包。

　　“钻石呢？”我问。“在手提包里吗？”

　　“去了大阪，见到那人，我会告诉他东西在哪里的。”

　　“你是不相信我吧？”

　　“那是5千万元的钻石。”文子干巴巴地说。

　　“嗯，行啊。”我说。这个女人是我的生财门路，在钱到手之前，我得好好顺着她。

　　我和文子在公寓楼前，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东京站。车开着时，我忽然感到不安，我怕自己无法顺利去大阪。吉牟田不是傻瓜，他应该计算到我会背叛他，没准他的喽啰已经在跟踪我了。我从车后窗往外看，没有发现跟踪的车辆。

　　我们平安无事地到达东京站。去大阪的列车卧铺票卖完，我们无奈买了坐票，乘上21点发车的《濑户号》快车。若按时刻表行驶，明天早晨7点24分应该到达大阪。

　　车内很挤，人算是坐下来了，腿却无法伸展。车开到品川时，我打起了瞌睡，等睁开眼睛，已经过了浜松。坐在前面的文子，脸上盖着手绢，轻轻地打着呼噜。我悄悄地从她的膝盖上拿起手提包，注意不发出声音，打开盖子。包跟所有女人的手提包一样，里面杂七杂八地装着皮夹、化妆品、手绢……重要的钻石没有看到。

　　“呵呵……”传来轻轻的笑声。我大吃一惊，抬起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文子睁开了眼，在呵呵地笑。我把手提包扔到她的膝盖上，站起身去厕所。

　　办完事，我洗着手，思忖钻石会藏在什么地方。她肯定随身带着，但不在手提包里。我动着脑子，却想不明白。

　　我点起烟，走出盥洗间时，一时惊呆，动弹不得，因为隔壁车厢里，出来了一个我认识的人。我慌忙转回盥洗室，下了锁。那人是吉牟田手下的喽啰永山，年龄跟我差不多，也是32、33岁，是个有名的粗野人物。不知道他为什么乘这辆车，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

　　过了5分钟左右，我打开盥洗室的门，永山不见了。我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文子跟先前一样，用手绢遮住脸，发出轻微的鼾声。

　　5

　　列车刚过大津，我就把文子叫醒，说：“我们在京都下。”

　　文子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在京都下？”

　　“永山乘在这趟车上。”

　　“永山……？”文子的脸僵住了。她对那人的可怕也有印象吧。“永山怎么会在这辆车上……？”

　　“我怎么知道！”我愤愤地说。或许是跟踪我们而来，或许是偶尔同乘一辆列车，反正得甩掉他。

　　车驶近京都站时，我们站了起来，快步朝下车处走。车停了，我慢慢地打开车门，又赶紧关上。“怎么啦？”文子问。

　　我说：“不行，永山在月台上。”

　　“是监视我们？”

　　“不清楚，现在不能下。”我越过车窗，眺望月台。永山在月台中间部位叼着香烟。刚才要是下车，就撞个正着了。

　　“怎么办？”

　　“在车即将开动时下车，或许能甩掉他。”

　　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在京都站的停车时间是3分钟，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特别长。铃响了，永山用脚踩灭香烟，乘上了车。“是时候了。”我对文子说着，打开了门。跟列车开动的同时，我跳下月台，接着文子也跳了下来。

　　“啊！”背后传来尖叫。回过头看，文子的一只高跟鞋掉到了铁轨上。

　　“鞋子什么的随它去吧，到了街上可以买。”我说。

　　“别开玩笑了！”文子变了脸色顶撞我。幸运的是永山没有发现我们从车上跳下来，假如他下车，我真要揍文子，我不想用高跟鞋跟性命作交换。

　　文子跳下了铁轨。女人就是这样，为了卖5千万元的钻石，赶到这里，却为这种不值钱的高跟鞋变了脸色。文子捡起高跟鞋，像是放下了心。我无可奈何地把她拉了上来。

　　我们来到了京都站。太阳刚刚升起，车站前排列着出租车，我们乘上其中一辆。“去大阪。”我说。开了大约30分钟，出租车驶进大阪。我有两年没见到大阪了，心里有一种初次登临的紧张感，那是必须做一笔大买卖的紧张。“当真能在大阪卖掉吗？”文子在车上多次确认。

　　“交给我办吧。”我说。“要紧的是你果真带着钻石吗？到时候你说没带，就麻烦了。”

　　“没事的。”文子笑着说。“我带着呢！”

　　我还是不知道她把钻石藏在什么地方。

　　6

　　我们在大阪梅田站旁边，下了出租车，先找宾馆住下。找的是“日出”这个唯独名字堂皇的廉价宾馆。比起有名的宾馆，这样的地方恐怕不易被永山他们发现。文子另住一个房间，说什么“住在一起，我怕自己真的爱上你”，谁会信这种弥天大谎？她肯定是怕钻石被我偷走。

　　我一进房间，就让女服务员拿来电话簿。两年前那人挂起“石原商事”的招牌，做着不知底细的买卖。我打开电话簿看，石原商事这个名字还在。

　　我拨了号码，跟接通电话的声音同时，有个男人声音传进话筒。我一报自己名字，石原就“嗨”地怪叫起来。“什么时候来的大阪？”

　　“今天早晨。”我说到5千万元钻石的事，石原的声音顿时变高了。这是个只想赚钱的人，当然会凑上来。

　　“卖给我吧。”石原在电话里兴奋地说。“这事当真？”

　　“是真的。”我们约定1个小时后，我把女人带过去。

　　挂上电话，我敲隔壁房门，文子等着似的打开房门，问：“怎么样？”

　　“肯收。”

　　“是吗。”文子的脸放出光辉。“能卖多少钱？”

　　“唔……好的话是四折吧。”

　　“四折？四折的话只有2千万了，那是5千万元的钻石呀！”

　　“别忘了那是赃物。”我苦笑着说。“四折就很好了。你不想卖？”

　　“没办法啦！”文子缩着脖子说。

　　我们走出宾馆，文子仍是只带手提包。钻石究竟在哪里？莫非是放进那个古怪地方了？

　　到了大阪街上，我们吃早饭。我和文子都应该肚子饿了，可一旦有事，二人都剩了饭，还是紧张引起的吧？

　　石原的店跟两年前一样，开在千日前街。店很小，玻璃门上写着烫金文字：《石原商事》，里面在干什么，从外面看不出来。

　　“没搞错吧？店这么小。”文子来到店门前，不安地望着我说。

　　“店虽小，这人很有钱。”我说。

　　我们进店。石原在等着我们，他呵呵地笑着，请我们在椅子上坐下。石原跟两年前没有变化，小个子，狐狸似的，不容小觑。“能先让我看看现货吗？”石原比较似的看看我，又看看文子。

　　“你有钱吗？”文子打量着狭小的店堂问。

　　石原格格一笑，从背后的架子上，抓住手提保险箱，在我们眼前打开盖子，拿出厚厚的一沓钱。“这里有5百万左右，假如钻石是真的，我马上筹措余下的钱给你。先让我看现货吧，我只能这么做。”

　　我望着文子。文子站起身，对石原说：“能借用一下里面的房间吗？”

　　“你要干什么？”

　　“是不想让人看见钻石藏在哪里啊。”我说。

　　“原来如此……”石原又笑了。

　　文子拿起手提包，走进里面的房间不见了。我忍住没有去偷看。过了大约10分钟，文子脸色微红地出来，将团起的手绢放在桌上。里面有两颗钻石，它终于出现了。确实是出色钻石，嘻嘻笑着的石原也严肃起来，凝视着钻石。“请让我看看。”他说着从桌子抽屉里取出一个眼镜片，熟练地戴上右边的眼睛。房间很亮，但石原还是打开立地台灯，对着其中一颗看。钻石在灯光反射下，发出耀眼的青白而透明的光彩。

　　我等得无聊，石原却长时间地看着钻石。之后他摘下眼镜，脸上一副满足的微笑。“没错是真的。”他说。

　　“你给多少钱？”文子以追问的目光望着石原。

　　石原用手指弹出响声。“正好是2千万元，不能再多了。”

　　“嗯，可以了。”我说，文子也无可奈何地同意了。

　　“我今天去筹余下的钱，明天你们再来吧。”石原说。

　　商议成功，文子又去隔壁的房间，把钻石藏了起来。这是个戒备心很重的女人。

　　7

　　这天我一整天尽量不离开日出宾馆。若是在大阪的城里闲逛，撞见永山，好容易送到怀里的巨款就落空了。文子也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求保险，这是当然的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马上去敲隔壁房间的门。或许是多余的担心，我怕文子昨天会在黑夜里逃离。文子在房间里，我放心了，她还是穿着睡袍。我说“有点不放心”时，文子钻刁地笑着说：“比起我，你更不放心的是钻石吧？”

　　尽管如此，她还是让我进了房间。“我要换衣服，你转过身去。”文子说。

　　我出自男人的规矩，听从了文子的话，然而我太天真了，就在刚背过身的一瞬间，我被人猛然一击，眼前发黑，稀里糊涂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反正等我醒过来时，文子已经没了人影，我的手脚也被她捆了起来。文子的心思我很快明白了：收买钻石的买家已经找到，她不再需要我了。没了我，2千万元就完全落到了她的手中，换了我也会这么做，是我太疏忽了。

　　头还在痛，但我不能纠缠在这事上。我用牙齿咬断脚上的绳子。过了大约10分钟，嘴咬出了血，脚终于获得了自由。我就这么绑着手，奔到走廊上，来到楼下的帐台，请那个大为吃惊的女服务员解开手上的绳子。我看钟，知道自己从失去知觉到现在，过去了30多分钟。

　　或许已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拦了一辆出租车去石原商事。店里很安静。（迟了……）我咬着嘴唇，打开了玻璃门。里面只有石原。“那个女人来过了吧？”

　　石原摇头。“没有啊。”

　　“别撒谎了。”

　　“真的没有。我把钱准备好了等着，就是没来。”

　　“真的？”

　　“真的。”石原把塞满纸币的保险箱给我看。

　　我觉得自己像被狐狸迷惑住，心里很纳闷。文子去什么地方了？“这是怎么回事？”石原皱起眉头望着我。“是这事不成了？”

　　“你等等，”我说。文子殴打我，肯定是为了独占2千万元，自然她必然要来这里。她不可能知道其他收买钻石的买家，假如有，在我找到她之前，她应该处理掉了钻石，但文子除了这里之外，不会知道出手钻石的地方，而石原又说她没有来。

　　我望着石原，这人不像在撒谎。石原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却不是说谎的人，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起了列车上看到的永山那副无比冷酷的面孔。是被那家伙抓住了吧？“我去找她。”我对石原说着，又跑到了街上。

　　文子被带去什么地方了，我不知道，再说我也不能满大阪市内找她。（完了。）我想。钻石可能由永山交到了吉牟田手里，田中文子在某处的河里或海边溺死，被人发现。只有一个渺茫的希望，即我不知道她把钻石藏在何处，永山同样也不知道。文子怎么受拷打，都不说出藏钻石的地方，永山在文子身上没有找到钻石，可能会去那个宾馆找。

　　我返回日出宾馆，问帐台的女服务员，对方说文子在5、6分钟前回来了。“是跟目光凶狠的男人在一起。”

　　我马上知道是永山，事情跟我想到的一样。我放轻脚步，走上二楼，来到她的房门前。里面很安静。我转动门把手，出乎意料门没锁。我悄悄地打开门看，最初映入眼帘的，是捆绑倒地的文子。裙子被撕裂，高跟鞋脱落，滚在一边，裸露的肩头有牡丹纹身，样子十分凄惨，好像是受到了相当的虐待。永山没有看到。

　　我进屋抱起文子。“振作起来啊。”我说话时，发觉有人的动静。我弯着腰抬起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永山站在窗边，原来他一直躲在窗帘后面。

　　那家伙握着放出钝光的手枪，摆出射击姿势。看上去不是玩具枪。“你来得正好。”永山说。“能告诉我钻石藏在哪里吗？”看来永山还没有找到。

　　“你以为在我这里？”

　　“是啊。”永山说。“她没有，就是你了，老老实实拿出来吧，免得丧命。”

　　“我也不知道，只以为在她手里。”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探索文子身上可能的藏物之处，指尖触到了她的高跟鞋。我算计着自己跟永山站着的距离，大概是3米，高跟鞋扔过去，顺利击中那家伙的话，或许能成功。

　　“可能藏在床下吧。”我说。

　　然而那家伙没动，只是歪了歪嘴角。“床检查过了，这个房间全部查遍了，剩下的只有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拿出来。”

　　“没办法啦，我给你。”我说。

　　永山的脸出现一丝松懈。（机会来了。）我想着，将抓在手上的高跟鞋，朝他的脸猛地掷去。那家伙身体一动，高跟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很大声响，玻璃窗碎裂，高跟鞋飞到窗外，不见了。“混账！”永山狂叫。

　　我掷出另一只高跟鞋，这只也没打中，飞到窗外消失了。就在他变动体位的一瞬间，永山的握枪姿势出了偏差，我向他扑去。永山倒下时，扣响了扳机，子弹没有打中。震耳的响声，火药味充满了房间。我狠揍他的脸，他扔出了手枪。我捡起枪，再次用枪柄揍他。响起令人不快的声音，永山不动了。

　　我站起身，走近文子，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再次说：“你振作起来啊。”

　　文子终于微微睁开眼睛。“那家伙呢？”她问。

　　我用下巴指着倒地的永山。“他睡在那里。要紧的是钻石在哪里？”

　　“……”文子不作声，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她的脸色忽然发青了。“我的高跟鞋？”

　　“我问的不是高跟鞋，是钻石。”

　　“钻石藏在高跟鞋里。”

　　“哎？”

　　“鞋后跟里有空洞，两只后跟各放了一颗。”

　　“是吗……”我点头说。在京都站文子不顾一切跳下铁轨的理由，终于明白了。是我糊涂，当时就应该注意到的。

　　“高跟鞋在啊。”我说着站起身，朝窗户走去，然后往下看。我呆住了，竟然有这种事！窗下是大阪特有的小河流，高跟鞋哪里都看不见，它们沉入小河，随水流走了。要从上到下浚通河道，根本做不到，要是这么做，马上会引来人群。

　　我回过头，对文子说：“钻石的事就死了心吧，以后的事还是交给警方比较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