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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 《魔鬼理发师疑案(福尔摩斯探案续写)》作者:金·格林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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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19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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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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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11-24 07:20: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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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理发师疑案(福尔摩斯探案续写)
    金·格林沃德 著;屠珍 译

      我在许多有关歇洛克·福尔摩斯探案的报道中,提到过他善于乔装改扮,而且靠这一招儿破了不少案子,例如《波希米亚丑闻》一案就是一例。不过福尔摩斯本人却不爱吹嘘自己为了进入某处或接触某人而需化装这类事。说真的,1896年某个冬夜,他居然粉墨登台,扮演一出戏的主角而破了一起神秘的疑案哩。
      1896年12月里,福尔摩斯和我有一天晚上到伦敦东区去观看一出著名的英国旧情节剧《舰队街的魔鬼理发师斯威尼·托德》。托德是个凶狠的系列谋杀犯,他让顾客在一把特制的理发椅子上落座,接着冷不丁地用剃刀割断理发人的喉咙,然后揿下按钮,椅子便朝后倾斜,把倒霉的受害人出溜进他的店铺底层一个可怕的地窖里处理掉。我们买的是包厢票,福尔摩斯朝前探着身子,兴致勃勃地欣赏演员的表演,我坐在他身旁也全神贯注观看。一名叫马克·亨弗莱斯的演员饰演斯威尼·托德。依我看,他演得真是活灵活现,看来他十分喜欢演这个角色。在舞台上,他跨着大步子走来走去,念白时挥动胳膊,一招一式都十分醒目,可我觉得他表演得未免有点过火,尽管大洒狗血,倒也生动有趣儿。
      剧终幕落,观众起立齐声喝彩。我发现福尔摩斯脸上也现出赞赏的表情。
      “福尔摩斯,我敢说马克·亨弗莱斯是我见到过的一位最出色的演员。”
      “我也觉得他演得很精彩,华生,他的确掌握了那名‘杀人魔鬼’的性格特点。如果把托德理发师演得很虚,拖泥带水,那就没意思了。”
      “你说得对。”我说,“可我得说他的化妆有点夸大了。没有哪位理发师留着那样一把大胡子,很不现实,那会骚扰顾客的脸嘛。顺便说一下,福尔摩斯,我从节目单上注意到马克·亨弗莱斯不仅是剧团的主要演员,也是这家剧院的老板。”
      “对。”福尔摩斯朝椅背上一靠,点燃他的烟斗,“我认为演员兼老板是目前一种挺健康的潮流走向。”
      我们俩俯视着池座里的观众陆续退场,等人走得差不多时再离开剧场。这当儿忽然有人敲我们那个包厢的门。福尔摩斯和我扭头,看见一位男士走进来。
      “对不起,请问哪位是福尔摩斯先生?”
      “在下就是。”
      “有一封给您的信,请您收下。”
      “剧院里竟会有谁把你认出来了,福尔摩斯?”我问道。
      “马上就见分晓。”他答道,打开信封,取出一张字条,“嗯,是演员兼老板马克·亨弗莱斯写来的。‘敬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认出您在包厢里看戏。请您尽快到我的化妆室来一趟。我的神志,甚至伦敦的安全,也许都要靠您大力关注啦!”
      福尔摩斯和我面面相觑。
      “‘我的神志和伦敦的安全?’我闹不清这是什么意思,福尔摩斯?”
      “亲爱的老伙计,咱们只有去后台跟他见面才会弄明白。”福尔摩斯站起来,拾起他的高顶礼帽、手套和手杖。我也如法炮制。我们俩便下楼,从剩下的一些观众当中穿过,登上舞台,掀开大幕,走向后台。通向后台那扇门那儿站着一个个头儿跟福尔摩斯一般高的人,衣着讲究,朝我们迎过来。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吗?”他问道。
      “是啊,怎么了?”我的朋友答道。
      “鄙人叫德里克·林赛,是这个剧院的经理。亨弗莱斯先生让我在这儿迎接您,领您去他的化妆室。”
      “谢谢。这位是我的同事华生大夫。”
      林赛先生跟我打个招呼,就请我们随他前往。我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不少男女演员正跑来跑去忙着卸装换上便服回家。这种衣冠不整的景象倒使我觉得蛮有趣儿,福尔摩斯却无动于衷地走过去。
      “恕我冒昧问一声,林赛先生。”福尔摩斯说,“你一定跟多年前红得发紫的那位演员李顿·林赛先生沾点亲吧?”
      “对,他是家父,福尔摩斯先生。”
      “嗯,儿子真长得酷似老子。”福尔摩斯评论道。
      “有了这样的家学渊源,林赛先生,你想必挺热爱戏剧吧。”我添说道。
      “戏剧也许就像是左道邪说。”林赛笑着说,“我不喜欢。可我从小就只受到戏班子那种训练!不过有时这也能挣大钱,钱这玩艺儿我倒喜欢,也想要。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您能帮助马克·亨弗莱斯,他最近有点不大对头。马克的妻子和我都认为他……哦,亨弗莱斯太太在这儿,玛丽娅!”
      一个挺漂亮的女人转身朝我们走来。她仪态万方地走道儿的姿势,很明显地看出她受过良好的教养。我想起她在当天晚上的戏里出现过,演得不赖。林赛先生把我们介绍给她,她面带忧虑的神情,立刻走近福尔摩斯。
      “感谢您前来看望马克,福尔摩斯先生。他现在的情况糟透了,我和林赛先生最近一直在担心他会发疯啦,是不是,德里克?”
      “确实如此,我们俩都很为他担忧。”
      “情况若是这样,但愿我能帮得上忙。哪间是他的化妆室?”
      “一号,就在我那间旁边。”亨弗莱斯太太焦急地说,“德里克,我想最好还是让福尔摩斯先生和华生大夫单独进去吧,咱俩不在场,马克也许说话更自在些。”
      “这个主意不错,亨弗莱斯太太。”福尔摩斯说,“我们待会儿再找您谈谈。”我们便朝过道尽头走去,福尔摩斯敲敲一号化妆室门,屋内回应一声请进。一走进去,叫我十分吃惊的是那位演员呆呆地瘫坐在化妆台前的一把椅子上,脸上的油彩擦掉了一半,弄得满脸五花斑驳。我发现他一只眼睛不仅歪斜,而且充血红肿,这明明是长期缺觉造成的,再加上他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儿,真像是个精神上被彻底打垮了的家伙。
      “感谢老天爷,您来了,福尔摩斯先生。请关上门!”他一边说,一边擦去脸上的油彩。
      “亨弗莱斯先生,这位是我的同事华生大夫,一位我绝对信任的朋友。”
      “华生,是啊,我知道您。请坐,请坐。您一定纳闷我干吗请您来后台跟我见面吧,福尔摩斯先生。”
      “出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先生?”福尔摩斯问道,坐在亨弗莱斯先生对面,我在旮旯里落座。
      “我说话从不兜圈子,不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实话实说,福尔摩斯先生,我快发疯啦!这听起来像是奇谈怪论,可这是确实的。常听说演员有时会在台下生活在他所扮演的角色的生活里,这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我正在变成另一个斯威尼·托德!”
      “您别是说您可能变成了一名杀人犯?”福尔摩斯直率地问道。
      “对,正是这样!”
      “什么理由会叫您这样认为呢?”福尔摩斯接着问。
      “理由!”亨弗莱斯颤悠悠地说,“上星期有三次我清早醒过来,发现我那双靴子沾满了泥巴,剃刀上血迹斑斑!”
      “老天!”我惊呼道。福尔摩斯探身向前,紧紧追问,“那您记不记得夜里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不记得。”
      “您以前犯过梦游症吗?”我问道。
      “没有,大夫。我要是犯过,老婆当然会告诉我。”
      “尊夫人……是啊,”福尔摩斯沉思道。“您住在哪儿,亨弗莱斯先生?”
      “我们在这座剧院楼上有套单元房。”
      “亨弗莱斯先生,您刚才说有三次您清晨醒来发现剃刀上血迹斑斑,靴子上沾满泥巴,那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看看吗?”
      “不能。我由于担心老婆会看见,就把它们都擦干净了。”
      “这真遗憾,先生。”我说,“那原本会是这起案子很有用的线索。”
      “我不敢让我老婆见到那两样物证,大夫,”亨弗莱斯慌乱地说,“她要是见到了,就会认为夜间她睡着的时候,鬼迷住了我的心窍,撺掇我去伦敦街头徘徊,手里拿着剃刀,四处寻找受害人。福尔摩斯先生,您务必得救救我。我敢肯定我一直在糊里糊涂地杀人呐。您要是不搭救我,我就会没完没了地干那种谋杀的勾当,最终归于毁灭!”
      那位演员浑身发抖,神经紧张不安,体力在垮下来。
      “亨弗莱斯先生,请镇定!”福尔摩斯抚慰道,“我会接这个案子。华生,这个任务真够特殊的,我其实是在受一名可能是谋杀犯的人的委托来证实他犯了罪!现在,亨弗莱斯先生,请您先镇静下来,别让尊夫人怀疑咱们之间谈了些什么。我眼下得去作些初步调查,然后会尽力帮您解决困扰。我会很快就跟您再取得联系。”
      福尔摩斯和我便起身告辞。我们走出那间化妆室,没见到亨弗莱斯太太和德里克·林赛。
      “这样更好,华生。”福尔摩斯说,“我正想什么事也先别让他们知道呢。来吧,老伙计,跟我去一趟伦敦警察厅。”
      “去警察厅,干什么?”
      “一到那儿你就会明白。”
      我们雇一辆马车,面对面坐着。福尔摩斯点上烟斗,开始喷烟吐雾。我看得出他这是在冥思苦想这桩奇案呐。从剧院到伦敦警察厅我想大概只需福尔摩斯所说的“一袋烟的工夫”。
      果然,他一袋烟抽完,我们就到了警察厅。福尔摩斯请格雷格逊警探协助查查资料。
      “嗯,福尔摩斯先生。”格雷格逊警探仔细查过档案后说,“我把最近的谋杀记录都查了一遍。”
      “找到了什么没有?”
      “最近两个月里没发生过一起剃刀杀人案,先生。”
      “有没有什么神秘失踪案,探长?”我插嘴问道。
      “哎呀,大夫,”格雷格逊暗笑道,“这种事伦敦每天都有一两起。这儿倒有张失踪人名单,福尔摩斯先生,您如果认为有用,可以拿去。”
      “谢谢。走吧,华生。明天咱们可以再去剧院,让我们那位演员朋友安下心来。十分感谢你的协助,格雷格逊。”
      “很愿意为您服务,福尔摩斯先生。”
      我们回到贝克街,赫德逊太太嘟嘟囔囔地怪我们回来得这么晚,匆匆忙忙下厨给我们做夜宵。吃完夜宵,福尔摩斯聚精会神地浏览前几个月的剪报,看看有没有什么格雷格逊没查到的凶杀案件,我呢,则准备睡觉去了。
      次日午后,我们又走到那家剧院后台的一号化妆室,福尔摩斯安慰那位演员:“我们昨夜离开这儿就到伦敦警察厅去查了谋杀记录。亨弗莱斯先生,这两周里伦敦没发生过一起剃刀杀人案。”
      “所以您可以安下心来,先生,没事儿,”我补充道。
      “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要知道,剧中斯威尼·托德杀死的人也压根儿没让人发现过。”
      “不错,那是借助一种可怕的特殊装置把受害人销尸灭迹了。可眼下这是在现实生活中啊,亨弗莱斯先生。”
      “然而,那把血迹斑斑的剃刀和那双沾满泥巴的靴子,您怎么说呢?”亨弗莱斯懊丧地问道。
      “您敢保证那不是您的幻想吗,先生?您承认尊夫人从没见到那两样东西。我们不妨说,整个这件事可能是因为您扮演斯威尼·托德这个角色的次数太多了,不知不觉着了迷吧。”我提醒道。
      “这我倒也承认,演得实在太过度了。”
      “那为什么不换个剧目演演呢?”福尔摩斯问道。
      “我们那位德里克·林赛经理不让我换节目嘛。这出戏能赚钱,他一向有商业经营的好眼力。福尔摩斯先生,我看出您还是不信我的话,因此我就给您留下了一些证据,都是我今天清晨留下来的!”
      亨弗莱斯从他那张化妆台紧下面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双沾满泥巴的靴子和一把血迹斑斑的剃刀。
      “瞧瞧这些!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还认为那是我的幻想吗?”
      “好极了!”福尔摩斯惊叹道,“起码有了些真实线索可供调查啦!”
      “您居然还高兴得起来,福尔摩斯先生?昨天夜里我又杀了人!难道您还不相信我是个杀人犯吗?我在给社会造成极大的威胁!老天爷!赶快把我关押起来吧,免得我再造孽!”
      “亨弗莱斯先生,我想把这两样东西带回贝克街化验一下,您不反对吧?”
      “反对?老天,当然不会。”他近乎呜咽道。
      “那好。您有没有把您留下的这两样证据告诉别人?”福尔摩斯问道。
      “没有,连德里克·林赛也没告诉。”
      “德里克·林赛。”我问道,“是您的业务经理,对不对?”
      “对,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当年他爹也是。两年前我上演《麦克白》,遭到惨败,赔得一塌糊涂。正是靠德里克拉我一把,才使我又站了起来。要不是他帮助,眼下我真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您上演莎翁那出戏,损失了一大笔钱吗?”福尔摩斯问。
      “几乎倾家荡产。”
      “真够惨的。顺便问一下,尊夫人眼下在哪儿?”
      “就在我旁边那间化妆室里。今天我们有一场日场演出,大伙儿正在做准备呐。”
      “好,我去跟她说几句话。华生,你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福尔摩斯出去后,我便打开我的手提包,取出一片安定药片溶化在化妆台上的一杯水里。
      “亨弗莱斯先生,您神经这样紧张,简直没法上台演出啦,服下这片安定药,到演出时就会让您心情安定下来。我建议您先在沙发上躺会儿,养精蓄锐,等开演时再起来。”
      亨弗莱斯先生躺下后不久,福尔摩斯就回来了。我打个手势让他保持安静。他俯身对那位演员悄声说:“我们现在告辞啦,先生。甭担心,我很快就会把这事搞清楚。”
      我们俩便离开,让那个可怜的家伙好好休息休息。我们雇辆马车返回贝克街。在车上,福尔摩斯讲了他跟亨弗莱斯太太谈话的内容。我在这里尽量详尽地转述一番。
      福尔摩斯离开那间化妆室,就立刻敲隔壁那扇门。
      “谁啊?”
      “歇洛克·福尔摩斯。”
      那扇门微开一点,露出亨弗莱斯太太已经化好妆的那张脸。
      “有话要跟我说吗,福尔摩斯先生?”她疑惑地问道。
      “只说几句话。我能进来吗,亨弗莱斯太太?”
      “咱们能不能到舞台上去谈,那边正空着没人。”
      “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还是在您的化妆室里谈好。我要说的话得保密。”
      “那好吧,请进。”她冷冷地说。
      福尔摩斯一走进去,不由得一惊,因为化妆台旁边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英俊的男士。
      “福尔摩斯先生,这位是维奈利先生,我们的乐队指挥。”
      “您好,先生。”
      “十分荣幸见到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十分崇拜您。”维奈利先生一边说,一边深鞠一躬。
      “维奈利先生,您如果不介意的话,”福尔摩斯简短地说,“我想跟亨弗莱斯太太单独谈谈。”
      “这我完全可以理解。”他答道,再次优雅地鞠一躬,便悄悄离开,把门带上。
      “福尔摩斯先生,我真高兴有机会能跟您聊聊。请您开诚布公地说说我先生最近怎么了?”
      “这我也还没完全闹清楚。他可能是一桩骗局的受害人。眼下我想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
      “您的丈夫犯过梦游症吗?”
      “梦游症?压根儿没犯过。”
      “您睡觉睡得不沉吧?”
      “不沉,不沉。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
      “您这样神秘兮兮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您连我都不肯告诉吗?”
      “我答应您的丈夫今天晚上会把答案告诉他。眼下我恐怕不能跟您多说什么。”
      “那好吧,可我也要问您一个问题。”她回嘴道。
      “当然可以,尽管我不一定能答复。”
      “您刚才说我先生可能是一桩骗局的受害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您得等到听见我的具体答复时就会明白。不过嘛,我现在倒是可以说,又有一起骗局正在伤害他呢。”
      “什么骗局?”
      “就是您沉溺其中的那样一场骗局,亨弗莱斯太太。”福尔摩斯没好气儿地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这事跟我毫不相干,可我刚才几乎是硬闯进您的化妆室时,发现您那位乐队指挥肩膀上有不少香粉,脸蛋儿上还有个红嘴唇印儿,这可用不着什么智慧就能推测出您的先生在受骗呐!”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放肆!马上给我滚出去!”
      “好,好。我待会儿还会见到您。午安,夫人!”
      福尔摩斯就这样又回到亨弗莱斯那间化妆室。
      “这简直叫人无法容忍,福尔摩斯!”我听完福尔摩斯讲述后说,“亨弗莱斯在过着斯威尼·托德的生活,已经够他呛了!”
      “是啊,这就是生活当中常出现的阴谋诡计,亲爱的华生。哦,咱们回到了贝克街。”
      一进人我们舒适的住所,福尔摩斯便用显微镜和化学药剂进行测验,我则坐下来挑选报纸上几篇文章看看。半晌后,我抬头看到福尔摩斯还在认真工作呢。
      “怎么样了,福尔摩斯?显微镜对靴子上的泥巴和剃刀上的血迹怎么个说法?”
      “从泥巴上查不出什么名堂,老伙计,那是伦敦大街哪儿都能找到的普通泥土。”
      “血迹呢?”
      “我正查验呐。”
      “这可是我遇到的一件最怪的事,福尔摩斯。某人坚持自己是个谋杀犯,你呢,却竭力想证实他清白无辜!”
      “确实如此,华生。好,答案有了!这血迹根本不是人血,我怀疑是狗血。一个犯了斯威尼·托德那种疯狂病症的人决不会半夜三更上街去杀狗吧,因此可以说马克·亨弗莱斯分明是一项恶毒的阴谋诡计的受害人。”
      “那他不是一名谋杀犯!”我感叹道。
      “绝对不是,华生。咱们得立刻再去剧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于是,我们再次乘马车前去剧院,我心里想这事也该就此结束了。后台那位看门人已经认识我们俩,立刻让我们进去。福尔摩斯敲响一号化妆室那扇门。
      “怎么没有回应啊,福尔摩斯?离夜场演出只差三刻钟了。”
      “他应该在化妆室里。我再敲敲。”
      福尔摩斯咚咚敲门,接着不耐烦久等,便转动门把柄,把门打开。
      “福尔摩斯,瞧!他趴在化妆台上呐!”
      “真希望我们没来迟。来,帮我一把!”
      我们俩小心翼翼地把亨弗莱斯的身子扶直,吃惊地发现化妆台上布满了鲜血,他的衣服上也净是血。
      “哎呀!我们来迟了。”我惊呼道,“剃刀割断了他的喉咙!”
      “可怜的人儿!”福尔摩斯哀叹道,语调中现出自责的心情,“我答应过他今天晚上给他解除烦恼,却没料到结局竟是死亡!”
      “看来是烦恼把他折磨得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自杀,一死了之!”
      福尔摩斯突然瞪我一眼:“自杀?胡扯,华生,这是一起谋杀!”
      “可他手里攥着那把剃刀呢。”
      “杀人犯在被害人还没僵硬之前有时间把剃刀塞进他的手里。总之,看看那伤口,那像是自杀吗?”
      “看不出为什么不是。”
      “仔细看看,老伙计。伤口的深度十分均匀,而人用剃刀自杀的伤口则往往是划得稀里歪斜的。不,这是谋杀,华生。我也知道是谁干的,可我还没掌握证据。得想法设个圈套让案犯自行暴露出来。”
      “什么样的圈套,福尔摩斯?”
      “眼下没工夫跟你细谈啦,分分秒秒都得抓紧。华生,你赶快去警察厅,尽快把格雷格逊叫来!”
      “好,我这就去,福尔摩斯。”我说,转身正要离开,福尔摩斯又嘱咐我。
      “华生,马克·亨弗莱斯之死,除去格雷格逊,别告诉任何人。剧院里要是有人问起亨弗莱斯,就说他在化妆呐。”
      “可是戏马上就要开演啦,怎么办?”我问道。
      “这你就甭管了。快去警察厅!快!”
      我立刻去找格雷格逊警探,可没料到竟会花费了那么长时间。值班警官告诉我格雷格逊出去办另一件案子,过一会儿才会回来。我只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着急地看一眼手表,等得我都快不耐烦了,最终苦等了近一小时光景,格雷格逊才露面。
      “格雷格逊,快跟我走一趟。剧院里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什么谋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我拉他上了一辆我雇好的马车。
      “路上我会讲给你听。卡比,十分钟内赶到剧院,我重赏你!”
      马车飞快地抵达剧院门口。
      “戏要是还照常上演,现在恐怕也快演完了。”
      我们进入剧院,悄悄走到舞台侧翼。
      “我真纳闷谁在扮演斯威尼·托德呐?”我惊讶地说。
      格雷格逊和我站在那儿,近得几乎手摸得着台上的演员。我困惑地盯视着斯威尼·托德。
      “这不可能,格雷格逊,”我悄声说,“马克·亨弗莱斯在舞台上呐,可我刚才亲眼见到他抹了脖子啊!”
      “嗯,我可不信鬼,华生大夫。”他搔搔脑袋瓜子。
      “老天爷,那是福尔摩斯!”
      我惊呆地站在那里。福尔摩斯演得棒极了,出色地扮演了斯威尼·托德,一招一式都学马克·亨弗莱斯,连嗓音都像他。尽管化了妆,粘了一把大胡子,换上了理发师服装,我还是看出那是福尔摩斯,没错儿。至今他仍然以他那股机灵劲儿啦,他那种缜密的观察啦,他那些实际的行动啦,叫我惊叹不已,这些本事眼下正使他从容不迫地在舞台上演戏。我见过福尔摩斯乔装改扮成形形色色的人物,可那是在现实生活里,而目前他却是游刃于虚拟的戏剧生活中。我发现他大有演技天才,这倒是我以前压根儿没料到过。片刻后剧终,观众起立喝彩叫好,福尔摩斯谢幕多次后匆匆朝我跑过来。
      “谢天谢地,你们俩终于来了!”他说。
      “福尔摩斯,你这是在搞什么鬼花样啊?”
      “很明显嘛,华生。我伪装成那名已死的演员,期望案犯自行暴露出来。”
      “可这真是太冒险了,福尔摩斯!”
      “干我这一行就得冒险,格雷格逊。可是这次白干了,没起作用,真糟糕!”
      “怎么没起作用?”我问道。
      “那名案犯一直没露面摊牌。我太低估了他的狡猾。”
      “福尔摩斯先生,恕我直说。”格雷格逊插嘴道,“我认为您一发现亨弗莱斯的尸首就该把这个案子交给我来追查,而不该一时兴起乔装改扮上台炫耀!”
      福尔摩斯站在那里没搭理格雷格逊,却若有所思地说:“嗯,当然啦,我现在明白了。只有一个人可能杀死了亨弗莱斯先生!”
      “谁,福尔摩斯?”我问道。
      “现在照我说的去做,马上就会给你们指出来。我先独自回亨弗莱斯的化妆室,你们俩随后跟来,待在门外不让人看见的地方,但要听得见我的声音。”
      福尔摩斯匆匆离开,我们望着他又迈出马克·亨弗莱斯的步态走进一号化妆室。格雷格逊和我随后隐藏在那间化妆室附近的楼梯口那儿。
      “要知道,大夫。”格雷格逊说,“我挺喜欢福尔摩斯先生,可有时也生他的气。他不该冒那么大的风险!”
      “他啊,永远不会改变这种作风。”我茫然地答道。
      “他要是不改变这种作风,早晚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早已一命呜呼,悔之晚矣!”格雷格逊既严肃又诙谐地说。我正格格发笑,忽然听见一号化妆室里传出一阵叫嚷。
      “你这个魔鬼!”那声音喊道,“得让我杀你多少次才能把你杀死?”
      “格雷格逊,快,福尔摩斯遇到了危险!”
      我们俩快步冲向那间化妆室。门一给撞开,眼前的景象极为可怖:德里克·林赛手持一把锋利的剃刀站在那里挥舞,福尔摩斯正跟那个家伙搏斗,拼命闪避那把剃刀割他的脖子!
      “华生!格雷格逊!快抓住他的胳臂!当心那把剃刀!”
      感谢上苍,福尔摩斯设法调动了林赛的位置,使他背朝向我们。格雷格逊倏地从他身后夺去剃刀,挥拳痛击他的下巴,把他打翻在地。林赛起先呻吟,接着哭了起来,手里还攥着一把福尔摩斯扮演的斯威尼·托德的大胡子。
      “干得干净利落,格雷格逊!”福尔摩斯夸赞道。
      “你没事儿吧,福尔摩斯?”我问道。
      “没事儿,谢谢你,老伙计,可我有点累了。格雷格逊,接下来的事交给你去办吧,这一整天真把我折腾得够呛!”
      格雷格逊把林赛押走了。福尔摩斯卸了装换上便服,点上烟斗,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过了片刻,我们便回到贝克街。
      福尔摩斯在一把圈椅上落座后,说:“经过了这一天狂暴的日子,现在又回到家中,多么使人宽慰啊!”
      “是啊,这个案子真是极不寻常,福尔摩斯,可我还没完全闹明白。原本像是有人想叫马克·亨弗莱斯发疯,自认为是个杀人犯,这全靠那把血迹斑斑的剃刀和那双沾满泥巴的靴子起作用。”
      “完全对,老伙计。那人想先用阴谋诡计来制约他,然后再把他杀死,让人相信他是自杀而亡。你看谁有那种谋杀动机呢?”
      “三个人有这种动机,福尔摩斯。那就是亨弗莱斯太太,她的情人维奈利先生和德里克·林赛经理。我得说起先我怀疑过亨弗莱斯太太。”
      “我也这样怀疑过一阵子,可后来觉得不合逻辑。她知道我在怀疑她,由此也可推断她的情人想必也明白这一点。”
      “那她必定知道你答应过她的丈夫今夜会给他解除困扰。看来,她和维奈利先生不大可能赶在这当口制造这起自杀事件。”
      “对,华生。”福尔摩斯点燃一支雪茄抽起来,“所以,我就着手调查了德里克·林赛的事务。你记得亨弗莱斯说林赛曾经帮助过他,才使他又重新回到舞台上,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而我却发现那其实是亨弗莱斯把他整个剧院财产都抵押给林赛了。亨弗莱斯一死,林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占有那家剧院啦。于是,我确信那名杀人犯是林赛。”
      “可他杀了亨弗莱斯之后,又看见亨弗莱斯出现在舞台上,一定大为纳闷吧。”
      “我那一招儿其实并不大高明,老伙计。”福尔摩斯笑着说,“我没料到林赛看见他杀了的人又活跃在舞台上,居然沉得住气,克制住反应。”
      “那你认为他为什么不露声色呢?”
      “本性嘛,华生。贪婪!一种对金钱的病态追求。他如果在演出时袭击我,那就得退款给观众。贪婪压制了他别的感情,让他等戏演完后再要我的命不迟。”
      “要知道,福尔摩斯,这个疑案倒是破了,可我想向你说句知心话。今天晚上剧终后,你等待林赛摊牌时,我觉得你有点太疏忽大意了,脖子差点儿挨了一刀!”
      “我也要向你说句知心话,华生。”福尔摩斯探身对我说,“我自己也觉察到了这点!”
      “你倒谦虚起来了,福尔摩斯。”
      “这倒不是,老伙计。反正今后你如果发现我……嗯,表现得太过自信,或者没把一件案子当回事,就请你悄悄在我耳边说声‘斯威尼·托德!’那我就会感激不尽啦。”
      我不禁格格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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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有酒今朝醉
    奚叹天容自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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