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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40分。今天比往常迟了将近15分钟。 田所博在三楼等待货用电梯时看了一下手表,脚步有点儿迟滞。 之所以晚了些时间,是因为刚才在总务部受到了“螳螂”的一顿数落,他心情糟糕透了。 “螳螂”是个老处女,在公司工作了30多年,长得骨瘦如柴的她因而得了这样一个绰号。她拆开田所刚刚送来的一包信件一一仔细检查。 “哎呀,这里又是一封!三封信送错地方啦!干活认真点好不好!”“螳螂”语气夸张地叫道。 田所一把夺过她手里那封信,塞进了小推车上装邮件的帆布袋里。 接着是二楼。电梯门开,田所推着小推车沿走廊走去。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走廊里不见一个人影。采购部后面是营业部。田所推着车走过采购部,来到写有“营业部”字样的玻璃门前时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轻轻推开门。“太好了!”当他确定房间里只有身穿白衬衫的香川千晶一人时,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千晶坐在桌前正歪头写着什么。 “你好……” 听见招呼声,千晶回过头来,像往常一样,脸上露出笑容,“谢谢你。” 田所回以一丝腼腆的微笑,从帆布袋里拿出一大捆营业部的邮件。 “今天有点迟了嘛!” “嗯……”田所不禁又抬腕看了下手表。 12点43分。 往常田所都是恰巧在12点半走进这个房间,正好是千晶刚刚吃完便当午餐的时候。 “我给你泡杯茶。”千晶站起身去茶水间泡茶。 “这……”田所原本想说,今天有点晚了,别忙了吧,但嗫嚅着却没有说出口。 为了尽量避免同营业部的人打照面,他总是特意选在午休时间上这儿送信。 田所调到公司收发室已有10个月了。这是一家上市公司,一天寄达的邮件数量庞大。收发室的工作就是对每天到达的邮件先进行分拣,然后送往各个部门。收发室在大楼的地下室,这同它在公司里的地位倒很相称。 田所今年26岁,进公司才四年,在因各种原因被安置在收发室的职员中年纪最小。他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刚进公司时分配在营业部。可才干了一个月就顶不住工作的压力,再加上与上司的关系也一直磨合不好,以至于最后到了恐惧上班的地步。于是,进公司不到三年他就被发落到收发室,整日与仓库、机械间、停车场为邻。 这样一来,田所的自尊心有点受不了了。你想,原先桌子连着桌子坐在一起的同事,现在却每天要为他们送信送报,这感觉委实不好受,所以他每天都是趁着午休时间去送邮件。 田所干这份活有一个小小的乐趣,就是能经常见到千晶小姐。 千晶是今年4月刚进公司的新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开朗、朴实,田所每次去营业部送邮件,只有她会泡茶相待。这样,喝着茶同千晶聊上几分钟的家常话就成了田所最开心的事。 她在写什么?千晶的身影消失在茶水间后,田所瞥了一眼她刚才用过的桌子。只要是千晶小姐的事,他都想知道。 桌上放着一本周刊,还有一张刚写了一半的明信片。有奖竞猜? 日本的女性周刊流行举办一种读者有奖竞猜活动,用来吸引读者,扩大杂志影响力。每期杂志都刊登谜题并附有一张竞猜明信片,填写后寄给出题的杂志赞助商,猜中便有奖品。 埃尔芙食品公司?明信片的寄达栏写着这样一个公司名。字迹端正秀丽,如同千晶本人。 田所又快速瞄了一眼杂志上竞猜的内容。原来是竞猜一种新产品的名称,猜中者将有可能获得一部数码相机。 见千晶返回,田所连忙离开桌子。 “要是能中奖就好了!”田所很想神态自若地说上这么一句,无奈最后出口的却是:“啊,谢谢!今天天气真不错!” “啊?天正在变阴呢。”千晶望了望窗外。 “哦,是的,是的,好像要下雨了。啊呀,烫死我了!”平时最怕吃热食的田所不小心一口喝下了热茶,烫得大叫了一声。 你若方便,一起去吃点好吃的怎样——每次来这里田所都想这样说,但最终都没说出口。 “哎呀,原来前辈也在这里。”田所正在为烫疼了舌头呼哧呼哧喘气的时候,松原走了进来。他是比田所晚一年进营业部的年轻人。 “哟,看着气色还不错嘛!”池本课长也紧跟着走了进来,话里显然不怀好意。 田所放下茶杯,拿起帆布袋逃也似的離开了营业部。 “哈哈……”身后传来池本课长和松原的笑声。 “倒霉、倒霉!”在走廊里疾走的田所气得嘴都歪了。真想早日对千晶坦露自己的爱慕之情。可她会接受吗?自己虽然不太适应做销售方面的工作,但毕竟还年轻,再怎么样也不该把我往收发室一推了之吧?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池本课长那张可恶的脸,田所越发气愤起来。 对千晶的思慕日甚一日。但是,她会接受田所的求爱吗?千晶长相甜美,为人热情,她身后应该不乏追求者,也许早已有了男友……如果她还没有男友呢?那我或许还有机会。这就像买彩票一样,你不买就没有中彩的可能。嗯,至少要知道她现在到底有没有正在交往的男友,如果还没有,就得赶快向她表达爱慕之情。田所左思右想后这么决定。 但是,如何才能知道她有没有男友呢?以前,下班的时候他跟踪过千晶,看着不太像有男友的样子。 啊,有了!田所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嗯,不错!”看着打印出来的文稿纸,田所满意地点点头。他将这张文稿纸连同刚刚从日本桥家电一条街上买来的电子钟一起包好,随后填写快递单。 为不让人认出笔迹,他用尺子打好样子后一笔一画认真书写。收件人:香川千晶。她住在公司专门为单身员工提供的单人宿舍里。发件人:埃尔芙食品公司。 刚才田所用电脑打出的文稿是这样写的:“敬启者:您参加了鄙公司的新产品名称竞猜活动,在此谨向您致以诚挚的谢意!经严格公正抽签,您获得了安慰奖,奖品是一台数字电子钟……” 这是上次在千晶那里看到周刊竞猜给他带来的启发。他在电子钟里安置了窃听器。确切地说,他送出去的是一个电子钟伪装下的窃听器。 使用频率是398.605兆赫。只要千晶启用这台电子钟,窃听器就会立即工作,将她室内的动静传出去。 三天后的晚上8点,田所怀着紧张的心情悄悄来到千晶住所附近。他知道,窃听器发出信号的距离最远也就几百米。田所坐在公司宿舍后面公园的长椅上,打开手里的全波段信号接收机。此时公园里已不见人影。 接收机里先是传出轻微的音乐声,听着像是帕夫·约翰逊唱的《奇迹》。他想起前几天确实看见千晶买了一张帕夫·约翰逊的CD唱片,他跟着也买了。 终于成了!田所的脸上浮起了微笑。那天晚上他一直偷听到半夜11点过后还不舍得离开。其间,千晶小姐房间里响起过两次电话铃声,好像都是闺蜜打来的。 从那天晚上开始,窃听成了田所必不可少的功课。为避免路人起疑,他把音量调到最小,就像接电话一样把信号接收机贴在耳朵上凝神细听。 第二天,第三天,千晶都是晚上9点前回到宿舍,11点半左右入睡,生活十分有规律。既没有男人打来电话,也没有男人上门。 第四天是星期五,晚上下起了大雨,但田所仍坚持前去窃听。如果千晶有男友的话,在今天这个周末想必有点动静。结果,这天淋得像个落汤鸡的他却是无功而返。他懊恼的心情远远超过早先没考驾照、没买汽车这类事。 第二天,田所躺在床上浑身发抖,估计是昨夜淋雨着凉后发烧了。 星期六公司休息,直到傍晚,田所还是起不了床。他咬了咬牙,就是爬也要爬到千晶的宿舍那边去,无论如何要确定千晶到底有没有男友。 拖着浑身关节酸痛的身子到达公园时,已是晚上将近8点了。 打开信号接收机后传出的声音令他一下睁大了眼睛。“啊,我不行了!”这是年轻女人拼命挣扎的声音。接着,听得目瞪口呆的田所耳朵里又传来一连串男女淫荡的交谈声。从声音上判断,女的年轻,男的像是中年大叔。 “啊,课长……”年轻女人像是在撒娇。田所半晌回不过神来:难道是清纯的千晶和池本课长? “啊……啊……”一阵阵娇喘声听得田所浑身燥热,他汗津津的手紧握着信号接收机。 此时,一对恋人走进了公园。精神颓丧的田所只得站起身,拖着不利索的双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公园。那对恋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田所今天又被带到审讯室接受审讯。 这已是四个月后的事了。前一天,他以伤害罪被拘捕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打无声电话骚扰会犯下伤害罪。他无法忍受池本课长不但把他赶到了公司收发室,还夺去了他爱慕的千晶小姐。为了报仇,田所不分昼夜天天往池本家里打无声电话。四个月打了5000多次电话。田所当然不会去计算,但警方调查下来就是这个数。无休止的骚扰电话使得池本的妻子患上了神经官能症,这样便构成了伤害罪。 “想请你听听这个。”警官脸上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啊,课长,我还要,我还要嘛……”录音机传出的声音吓了田所一跳。这是那天晚上他窃听到的说话声。怎么回事? “你听到的,就是这个?”警官苦笑着问,田所点点头。 “真是愚蠢。你搞错了!” “搞错什么?”田所不明所以地问。 “那是AV电影里的声音,里面说的课长并不是池本。” “啊?” “是这样,你寄给香川千晶的带有窃听装置的电子钟,她用了几天后因为款式不合心意就送给了同事。这人你应该认识,就是公司营业部那个叫松原的年轻人,他也住在公司的單人宿舍里。那天晚上,他借来AV片排遣寂寞。也就是说,你那晚窃听到的声音并不是从千晶小姐的房间而是从松原的房间传出的。你听见的女人大叫课长的声音是AV片中的配音,结果却让毫不相干的池本课长躺着也中枪。这真让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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