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王”岛田庄司：终于熬出头了(图)

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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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日本推理小说之神”岛田庄司先后在北京和上海举行演讲，这是他的首次中国内地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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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1 j, Z0 u7 Q/ C3 e　自上世纪80年代起，岛田庄司以《占星术杀人魔法》震惊日本推理小说界，迄今已经创作20多部作品，以其独具特色的谜题设置方式而被称作“岛田流”，并以此开创了推理小说创作的新时期，许多推理小说爱好者在他的影响下开始走上创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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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世纪80年代起，岛田庄司以《占星术杀人魔法》震惊日本推理小说界，迄今已经创作20多部作品，以其独具特色的谜题设置方式而被称作“岛田流”，并以此开创了推理小说创作的新时期，许多推理小说爱好者在他的影响下开始走上创作之路。南都周刊记者_罗小敷 北京报道 王敏琳(实习生) 摄影_王旭华
4 \/ l4 d  t/ `' g5 a" ]8 p　　“无冕之王”
3 e  r' U( }4 }/ w4 Z% s: [* u　　奠定岛田庄司在日本推理小说史上地位的是《占星术杀人魔法》，这是一本惊世骇俗的推理小说，发表于岛田庄司33岁时，也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部推理小说。
) W" V7 G% H0 ~9 P8 ^3 s3 d4 M3 J% U　　昭和十一年，画家梅泽平吉在他的手稿中这样写道，“……我不得不行动起来，借助恶魔的力量，创造出一个符合恶魔要求的完美女性。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4 W. q5 j3 }# n! {0 y* W# ~　　岛田庄司用上面这段话拉开了《占星术杀人魔法》的序幕，他笔下的这位完美女神的创造，给全书带来了惊世骇俗的情节结构——这个名叫阿索德的完美女性，其身体器官是按照占星术，由六名不同星座的少女身体的六个不同部位组成。
+ _! t9 H* U! [* i0 t6 s　　写完手稿后，梅泽平吉离奇地死于密室中。可怕的是，恶魔故事并未因此结束，梅泽平吉的六个女儿和侄女在他死后一个月神秘失踪了。不久，六具残缺不全的女尸陆续被人发现，而每具尸体“失踪”的部位，正是梅泽组合阿索德所需。但梅泽不是早死了吗？那么凶手又是谁呢？40年来破不了的悬案，在名侦探御手洗洁出现后却露出了一线曙光。
　　《占星术杀人魔法》一经发表，便为岛田庄司赢得了巨大声誉。然而，当年岛田庄司拿着这本书去参加日本江户川乱步奖时，却意外落选，只获得了第二名，评委给出的理由竟然是“因为这部作品太出色了，以至于我没有勇气把冠军授予这部推理文学史上从未出现过的奇异作品”。这与日本的推理小说发展进程有紧密关系。上个世纪80年代初，在日本推理小说界，以更强调社会现实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占据主流位置，岛田庄司所奉行的着重于逻辑推理的“本格派”风格并不被认可。
　　我们在北京某宾馆见到了今年十月刚满六十岁的岛田庄司，他留着棕褐色过耳卷发，竖条纹西装里面搭配黑色衬衫，黑色绒裤搭配一尘不染的黑色低帮皮鞋，说话时翘起来的右腿鞋尖在空中划着圆圈，谈吐彬彬有礼但一切了然于胸。
4 W. V0 S" r; J# P1 \( N　　“这本书让我受到了瞩目，同时也将我卷入了批评的漩涡”，岛田庄司的作家之路并不那么好走，他是冲着冠军大奖去的，没想到刚起步就经受了一场风雨，不知道以后还会有怎样的磨难。当时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是繁重的工作，另一方面是“占星惹祸”引来的各种批评，甚至有人恶意想将他赶出推理界，“面对这些困难，我没有倒下。因为支撑我的，是绝不认输的斗志，以及绝不能回到那种混沌无为、毫无产出的日子的决心。”
$ }9 E7 Y/ Q& f) A0 [. z　　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与冠军无缘，但1981年《占星术杀人魔法》依然由日本讲谈社顺利出版。事实证明，这部小说为日本乃至全世界推理文学的发展打开了一条全新的道路，新本格派由此兴盛。日本读者第一次发现在略显呆板的社会派推理之外，居然还有如此新鲜、刺激的推理作品。
　　《占星术杀人魔法》在欧洲、美国、日本及中国台湾等地百余次再版，《斜屋犯罪》、《异邦骑士》、《北方夕鹤2/3杀人事件》、《黑暗坡食人树》等二十几部作品也陆续推出，均为场景宏大、诡计离奇的不朽之作，笔下塑造的御手洗洁和吉敷竹史两大神探个性鲜明。
% I# t+ p5 I! B) }4 K7 s　　作为日本推理小说本格派代表人物，岛田庄司还提出新本格派的七大创作原则，其中影响最大的条款就是：空间封闭，诡计华丽，所有细节必须呈现给读者。日本很多作家以岛田庄司为偶像，创作了大量“岛田流”的推理作品。
' @! g2 g9 `! x6 k) {7 X7 m/ }　　虽然贵为“新本格教父”，岛田却总是无缘文坛大奖。1980年与江户川乱步冠军奖失之交臂，1984年《漱石与伦敦木乃伊杀人事件》落选直木奖，2006年《摩天楼的怪人》以2票之差惜败东野圭吾……岛田一直被评论界称为“无冕之王”。直到去年12月，岛田庄司才摘得第12届推理文学大奖，这距离他首次推出推理小说作品已近30年。
　　大器晚成
　　一个娴熟于杀人游戏的推理小说作家，除了其作品本身，往往其人本身也会给人神秘之感。
　　在岛田庄司的系列作品中，塑造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侦探。一个是在《占星术杀人魔法》中诞生的名侦探“御手洗洁”。“御手洗”在日文中与厕所同义，也因此这位名侦探也常常被颇有戏谑感地称为厕所先生。御手洗洁既是一出现就让读者们安心进入推理程序的侦探，也是一个有着演讲癖的偏执狂，一个完全生活在理想之国的占星师，他随时随地都会对同胞破口大骂，他出现在岛田几十部长短篇小说中，他是岛田倾诉心中不满的工具。另一个岛田庄司创造的名侦探吉敷竹史则是一个与厕所先生迥然不同的好男人，一个坚忍不拔、从不放弃的热血刑警。
  M& i6 U  {: u! v5 ?& m! R　　“给侦探取名御手洗洁基本上是为了乐趣，我的名字中的庄司两个字，在日本的发音也跟扫除的发音是一样的，所以我自己就常被同学取笑是扫厕所的”，岛田庄司常常被问到类似于自己跟御手洗洁与吉敷竹史中的哪一个更相近些。岛田用直角三角形三条边的3、4、5来形容自己与御手洗洁、吉敷竹史的关系。
; l" T6 d6 `: q. l3 t. v　　岛田庄司的推理小说启蒙源自电台播放的江户川乱步作品，“我小时候就一边听，一边开始学着写这种少年侦探类的小说”。在午饭时间，小朋友们聚集在桌子前吃饭，因为只是吃饭很无聊，老师便让岛田庄司把自己想到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没想到同学们非常喜欢。为了第二天能有故事讲给同学们听，岛田庄司不得不在头天晚上写出故事来。
$ H) F- L; ?, T　　后来，写推理故事成了学校风气，“但成为推理小说家的只有我”，岛田庄司说。
　　岛田庄司并未因为小学时写写推理故事，就一路顺畅地成为推理小说家。岛田庄司于1948年出生于日本广岛，在33岁首次发表《占星术杀人魔法》前，他正儿八经地做过占星师，画过插画，写过杂文，做过货车司机，还在快递公司送过快递。
5 n* K; b% Q$ w& u7 e　　“我在二十多岁时萌发了要成为推理小说写手的冲动，但真正开始动笔时却已经快三十岁了”。二十多岁的岛田庄司对自己从事的各种工作并不满意，他在寻思如何在三十岁时创造出成熟男人应当有的“成就”。
　　“那几年可以算是我人生的低潮期，我经常用音乐来慰藉自己的心灵。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文学修业时期”，二十多岁的时候，他拼命听音乐，拼命画画，还有就是开着车到处乱逛。他是吉祥寺那一带爵士吧、摇滚吧的常客。为了逃避那帮喜欢打麻将的朋友，他经常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开车到横滨兜风，“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挺奇怪的，真搞不懂当时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往黑漆漆的店里钻”。
) W0 {/ `' @3 f　　我生就不是一个“湿答答的人”
　　一九七八年十月十二日，在三十岁生日到来前夕，岛田庄司推掉了所有插画、杂文的工作，打算在这一天开始创作之旅，试图创造30岁成熟男人的所谓“成就”。但有些工作实在无法拒绝，最后拖到了隔年一月二十六日的深夜才开始动笔。
5 u4 ]7 o# S7 U8 v  p5 u　　那个深夜现在常常被岛田庄司与人提起。深夜的寓所，他搜肠刮肚想写一个失忆男人在不停地寻找自己的车。写到东方发白，他打开电视，四五点的电视屏幕上正在直播后来震惊日本全国的“三菱银行人质事件”。制造这起事件的主角叫梅川昭美，他手持猎枪，挟持了30多名顾客和银行职员作为人质。
　　“后来我经常想，这或许就是我要书写以犯罪为主题的小说的命运吧”，天座的岛田庄司说自己相信命运和星座学，“月亮运行一周跟女性的生理周期是一样的”，这说明星座学是有其科学性的。
  z# d; P4 P2 ?9 X& Y( o0 d　　《占星术杀人魔法》是岛田庄司的第一部公开发表的畅销小说作品，也是带给他最高荣誉的作品，但其实这并不是岛田庄司的首部推理小说作品，其首部作品是被他放在抽屉忽略了二十年再出版的《异邦骑士》，“要说最大的理由，是新作接连不断，实在找不到发表的时机。而找不到发表时机的理由呢，则是我心里没底”，虽然《异邦骑士》是岛田庄司的处女作，但他当时觉得如果把这部作品当做出道之作的话，恐怕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不仅获奖没希望，就算能够得以出版也很容易遭到文坛的轻视，最后石沉大海。
　　推理小说作者往往有一些比较怪异的写作习惯，比如江户川乱步写作时必须在关了灯的房间，营造诡异的气氛，有的则要先弹钢琴酝酿情绪才能动笔，甚至有推理小说家为了实现某种写作目的，先将构思好的小说情节在现实生活中亲自实践一遍，再将实践经历写出来。岛田庄司没有这些习惯，除了音乐。
　　“对我来说，节奏相当重要。某些熟悉的节奏感，对我不断地创作文章，有着难以估计的影响。我自己的文章日渐向音乐靠拢”，岛田庄司说他基本上什么音乐都听，常常会被音乐的旋律或是节奏所触发。
　　他现在用电脑写作，得先把情节全部构思好，然后再落笔，因为推理小说需要严密的逻辑，不能想到哪写到哪。
* ?$ u3 w- I) H8 z% B　　岛田庄司年轻时还曾经是摇滚青年歌手，出了唱片《lonely men》，这位“推理之神”的生活经历今天看起来仍然是一个谜。在公开的资料中，很少见到岛田庄司谈及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资料证实他是否有兄弟姐妹，他结婚与否同样未知，接近他的人说他从来不与人谈及自己的个人生活。
　　现在，岛田庄司长期居住在美国。他从来不掩饰对自己的国家和民众的不满，作品中随处可见对日本国民毫不留情的批判，以及对西式生活的向往。他曾直言不讳地说：“日本这种‘湿答答’的国家里是生不出我这样的人的，因为我生就不是一个‘湿答答’的人！”
4 ]$ m/ T* Y: D: {2 F* r& `6 X& J　　希望挖掘中国作者
　　岛田庄司此次到中国的行程包括北京和上海两个站，北京站在北京798艺术区举行了一个针对读者的演讲及见面交流会，但并未有签售环节；上海则包括演讲和签售两个环节。
' a9 c" b* A% v. b- O0 T7 k, F　　这是岛田庄司的首次中国行，对于此行的意义，岛田庄司认为正是因为中国推理小说的读者在不断壮大，推理小说的创作队伍也正在形成中，所以这个时候来中国是最合适的时机。
* f, D9 V& [% n5 o　　“推理小说的创作及读者的形成，跟社会的富裕程度有关系”，岛田庄司认为只有社会富裕了，才会有人去写推理小说这种东西。而现在中国正处在这样的发展阶段，经济有了不错发展，有很多人可以投入到这个类型的写作中来。“我相信在中国这么大的国家一定有可以写作推理小说这种新文学类型的作者”，而岛田庄司此行中国，正是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向中国读者及写作者讲述本格推理小说的相关知识，希望把这些创作推理小说的作者挖掘出来。
　　与其他文学体裁不同的是，推理小说是伴随着科学发展而同步出现的，现在科学发展更进一步了，推理小说的创作环境和空间也更大了，“中国如果有写出很好的作品，我也很愿意介绍给日本，希望大家更多地来进入这个领域”，岛田庄司说自己对中国内地推理小说的创作情况并不太了解，只知道台湾有个网名叫“水天一色”的女推理小说作家，“因为她的作品介绍到日本去了，我知道台湾有几个认真写作推理小说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