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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日已至。
暖烘烘的日光让没有空调的“生活咨询处”如同蒸笼,早晨十点,段宏磊从一身汗臭中迟迟醒来。他伸了一个懒腰,又吼了一声如同大熊般的呵欠。
由于长时间没有生意上门,段宏磊自然把每天几乎一半的时间用在和周公约会上。每日睡的昏昏沉沉,却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愈睡愈困,愈困反而又要愈睡。
段宏磊懒洋洋地从床上起身,发现床单已经让自己的汗水湿透,而窗前的办公桌也已经几乎被日光晒成了暖炉,把手放上去竟然发烫。
“赵恒荣!赵恒荣!”段宏磊习惯性的叫着自己助手的名字,按照二人约定的八小时工作制,赵恒荣必须每天早九点来事务所上班,下午五点下班,可是由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生意了,赵恒荣最初的兴致也就没有了,迟到几乎成了习惯性的行为。
段宏磊正想张口抱怨赵恒荣的失职,忽然听到了事务所外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少顷,赵恒荣走了进来。
“山东人就是邪,说着王八来了鳖。”段宏磊灰溜溜地说。
“说什么呢。”赵恒荣哭笑不得的说,“才起床啊?正好,今天有生意上门了。”说完赵恒荣便走到门外,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走了进来。
小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肩上背着一个小书包,浓眉大眼,小巧的鼻子,一身崭新的衣服衬托出活泼可爱的形象,可惜嘴巴狠狠地噘着,小小年纪竟透出一幅忧郁的模样。
“这谁家的孩子啊?”段宏磊挠了挠头,“难不成他要委托我查案?”
“不是他委托你,是我委托你啊。”赵恒荣说,“拜托你帮我找出孩子的父母吧。”
“你不知道他的父母?”段宏磊来了兴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恒荣搬来一个小板凳,让孩子坐在上面,然后说:“其实这个孩子是我今天早晨捡回来的…他在我们楼道下面呆了一天一夜了…我看他实在可怜,就把他接到家里,给了他点东西吃。但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呢,他只说妈妈不要他了。”说罢赵恒荣还摸了摸男孩的头。
“是被遗弃的吗?那可麻烦了…”段宏磊咂了一下嘴,说,“我想还是交给警方处理比较好吧。”
“你还是先帮忙查查看吧。”赵恒荣说,“经历过上次旅馆的那个案件,我感觉你办事效率比警方高呢…反正你就把这当作我委托你的事件吧,你不是还欠我半个月的工资吗?那工资就当作是我的委托金吧。”
段宏磊笑了:“早知道我就多欠你点。”
2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段宏磊俯下身,对坐在小板凳上的男孩说。
小孩依然撅着嘴没有说话,眼神避开段宏磊的脸,飘向其他地方。
“你别白费力气了。”赵恒荣劝道,“类似的话我都问过了,他什么也不说,他只会说一句话——”
“我妈妈不要我了。”赵恒荣话没说完,小男孩开口替他作了回答。
“这可真是难办哪,”段宏磊抓了抓头发,忽然看到了小孩一直不离肩的书包,于是问道,“小朋友,你的书包很漂亮啊,能让我看看吗?”
小孩用稚气的目光注视了段宏磊一会儿,接着便脱下肩上的书包,递给段宏磊。
段宏磊接过书包,二话没说便拉开了拉锁,翻动起里面的东西来。
“喂,段宏磊。”赵恒荣想要阻止,“这样侵犯别人隐私不太好吧?”
“那你说怎么办?”段宏磊边翻动着书包边满口抱怨的话,“交给我这么一个什么都问不出来的小鬼,如果不翻翻他的东西我到哪里去找他父母?”
赵恒荣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他看了看身旁的小孩,发现小孩出奇的对于段宏磊的行为没有任何反感,只是双眼依然注视着二人不放,眼睛都不眨一下。
段宏磊自顾自地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铅笔盒、两本田字格、一个小水壶、以及一本帮助小孩子识字用的画册。在书包内侧的夹层口袋里,段宏磊还翻出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歪七扭八地写着一行字:
王小明,6岁,请好心人收养。
“看来他真的是被他妈妈遗弃了。”赵恒荣把脸凑过来,看着那张纸条说。
段宏磊没说什么,他把那张纸条折起来,塞进了办公桌下的抽屉里。
“小朋友,想你妈妈吗?”赵恒荣又摸了摸这个小孩的头,故意装出和蔼的口气说,“我们只有知道你妈妈住在哪里,才能将你送回去啊。”
王小明仍然不说话,嘴巴依然倔强的翘着,简直都能拴上一头驴了。
赵恒荣无奈地叹了口气。
段宏磊依然低头查看着那堆书包里的东西,他打开铅笔盒,仔细翻动着里面的物品:四支铅笔、一个转笔刀、一块橡皮、一小管固体胶,铅笔盒里面贴满了卡通人物的贴画。
段宏磊放下铅笔盒,又拿起那两本田字格,田字格的封皮上都用铅笔歪歪扭扭的写着“王小明”的名字,两个本子一本很新、另一本有点旧,旧的那本在写封皮名字的地方有些起皱,甚至已经有了撕破的小口子。段宏磊翻开有些旧的本子,这个本子已经用了大约2/3,每一页都用铅笔密密麻麻地写着笔画简单的汉字,期间每隔两三页还有教师批改过的红色笔迹;同一个字都重复练了两页,字体歪歪扭扭的,显然是小孩子刚练字的笔记,前面几页依次练着“一、二、大、少”等笔画十分简单的字,往后的字开始越来越复杂,逐渐的有“请、对、打、找、收、好”这种左右结构的汉字出现;虽然每个字都写了很多,但很显然王小明是在应付老师,每个字开始练的几行还算公正,到后来便越来越难看,老师的评语也大多是简单的“阅”字,整本田字格只有两三个“优”字。
段宏磊又翻开那本比较新的田字格,这个本子只用了七八页,练的字明显比娜本旧的要复杂,然而字迹却要工整很多,也许是在家长的逼迫下不得不认真了;但这个本子没有老师批阅的痕迹,每个字练的次数也不一样,前面几个稍简单的像“歪、养”等字都只写了几行,而后来较复杂的字比如“钱、重”等则写了很多,像“想”这样的对小孩子来说非常难写的字竟然连着练了三页。
“这个小孩子识字倒是不少呢,”赵恒荣再次把头凑过来,看着段宏磊翻动的田字格说,“这个年纪受到了这种档次的教育,看来家长督促得一直很紧啊。”
段宏磊没说什么,他又拿起包里的水壶仔细端详着:水壶的外壳是蓝色的,上面同样印着小孩喜欢的卡通人物。段宏磊将水壶的盖子拧开,用眼睛看着壶内:已经没有水了,壶中盛放水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小,与整个水壶的体积不相匹配,显然水壶占用了相当大的部分去达到保温的目的。
段宏磊把水壶的盖子盖好,又拿起了那本画册翻了翻,最后面带无聊的放在一边,脸上竟然显出了懒散的表情。
“段宏磊,想到什么了吗?”赵恒荣迫不及待的问。
段宏磊露出了微笑。
3
“找家报纸登个寻人启事吧。”段宏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寻人启事?”赵恒荣反问道,“这有什么用啊…孩子已被他父母遗弃了,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父母看到了启事,也不会来认领孩子吧?”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段宏磊笑道,“给孩子照张相,在报纸上登一下吧,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
“哼…”赵恒荣有些不满,“如果这种方法有效我还找你干吗?我还以为你这大侦探会有什么更快捷的方法呢,结果不但没有什么好方法,反而把我那半个月的工资给搭进去了…”
“哈哈,这可是你自愿啊…”
“那启事要怎么写呢?”赵恒荣撕了一张纸,从办公桌的笔筒上拿了一支中性笔,边打草稿边读着自己写的内容,“捡到一儿童,姓名王小明,6岁,现寻找其父母,请儿童亲属或知情人联系,电话:XXXXXXX……这样可以吗?”
“随便写写就可以了,”段宏磊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但是最好不要把‘王小明’的姓名写上——反正只要有照片就不会认错了,年龄前最好也加个‘大约’,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咦?为什么?这些信息都是他父母在那张纸条上亲自写的,又假不了,干吗要作这样的改动?”赵恒荣十分不解的问。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段宏磊依然挂着自信的笑容说。
坐在一旁的王小明眨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带着不解的目光看着两人。
4
两天后。
在没有生意上门的事务所里,王小明在百无聊赖的拍着皮球,而段宏磊和赵恒荣却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没有装备空调的屋里如同蒸笼,两人的汗正争先恐后地往外“喷薄”。
在段宏磊接到赵恒荣“委托”的第二天,他们就把寻人启事在当地的晚报上刊登了,这两天段宏磊几乎把事务所改建成了幼儿园,赵恒荣也拜托自己的女朋友来这里照顾王小明,最后累得没有看孩子经验的女友一直嚷嚷着要跟赵恒荣分手。而王小明确实太不安稳,竟然多次想找机会逃走,搞得赵恒荣焦头烂额,不断的催促段宏磊想更好的办法。可段宏磊面对被搞得乱七八糟的事务所,竟然丝毫不急躁,这两天一直自在的坐在事务所里喝茶看报,等待着寻人启事的回应。
忽然,电话铃响了,赵恒荣抢先过去接电话。
“喂?这里是段宏磊生活咨询处。”赵恒荣自报家门。
“没错,寻人启事是我们登的…啊?您是孩子的姨妈啊!太好了,请您赶快来领孩子吧…好,下午我们有空的,几点过来都可以…我们的事务所您知道地点吗?…好,太好了…下午我们会恭候您的。”
赵恒荣挂上电话,脸上难掩喜色。
“太好了,段宏磊。”赵恒荣说,“刚才是王小明的姨妈来的电话,她说下午就来领孩子。”
段宏磊笑了笑,没说什么。在一旁的王小明却脸上露出一丝苦恼,但这个表情没有被段宏磊和赵恒荣注意到。
“可是我不明白。”赵恒荣皱了皱眉头,“刚才王小明的姨妈在电话里说了一些话有些奇怪,什么孩子太调皮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话…听口气她对孩子母亲遗弃儿子的事一点都没有羞愧感,就好像王小明是走丢的而不是被遗弃的。”
“王小明确实不是被遗弃的,”段宏磊说,“他更不是走失的,王小明是离家出走的。”
“啊!?”赵恒荣的嘴巴长得老大。
在一旁拍球的王小明听到段宏磊这句话,拍球的手也渐渐停住了。
5
段宏磊打开抽屉,掏出了那张从王小明书包里找到的纸条。
王小明,6岁,请好心人收养。
“你没看出这张纸条的不协调之处吗?”段宏磊问道。
“没什么不协调的地方啊…”赵恒荣摇了摇头。
“你再这样不注重观察我就不雇你当我助手了。”段宏磊调侃道,“你没看出来这根本不是大人的笔迹吗?”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难道这是王小明自己写的?”
“没错。”段宏磊笑着点了点头,“字写得歪七扭八的,这根本就是小学生刚开始练字的笔迹嘛!更明显的是,这是用铅笔写的,如果是王小明的父母写的,应该不会用铅笔吧?”
“嗯…你说得没错…”
“其实一开始我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段宏磊把那张纸条又重新塞进抽屉里说,“王小明既然是被遗弃的,那这个年纪应该又哭又闹才合情理,可他却什么话也不说——除了那句‘我妈妈不要我了’。甚至当我们问其他的住址,他都拒绝回答,如果王小明真是被遗弃的,他不应该会这样吧?
“当然这可以理解为王小明对我们这些陌生人抱有很大的敌意,但是拒绝透露一点信息的他,竟然轻易地接受我的请求把书包给我看,你没觉得奇怪吗?”段宏磊分析道,“唯一的解释是,王小明希望我们看他的书包,希望我们把他当成是被遗弃的孩子,如此一来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赵恒荣用十分赞同的目光看着段宏磊,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崇拜。
“其实提示不止这些,”段宏磊喝了一口茶,说,“他书包里的那两本田字格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两个本子一本很新,另一本却很旧。旧的那本练的字很简单,而且有老师批改过的痕迹;新的那本练的字很复杂,没有任何批改痕迹。这其实清楚的表明这两本用途的不同,旧的那本是用来完成学校作业的,由于每天都要写,所以自然会很旧;新的那本是父母在家教他写的,所以写的字会很难,而且没有什么批改痕迹。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新的那本田字格练的字虽然有些难,字体却比另一本工整,这是因为孩子在父母面前学习不方便偷工减料。而且在那本田字格上,练字的数量也不统一,一些简单的字只写了几遍,而有些很难写的字写了很多遍——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老师布置的作业上,因为学生做作业都是以完成事先布置的任务为目标,所以在那本旧的田字格上,每个字都是写了同样的数目,而如果父母自己教给孩子字,通常会更灵活一些,如果孩子总也写不会,就会让孩子多写几遍。
“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看出,王小明的父母是很关心孩子的,他们非常注重王小明的成长与教育,如此疼爱孩子的他们不可能会舍弃孩子吧?”段宏磊继续分析道,“我更觉得是王小明受不了父母对他学习的严格督促,最终决定离家出走。”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天王小明总想逃走了…他根本不希望回到父母身边嘛!”赵恒荣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也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寻人启事会有结果了——既然不是遗弃,那孩子的父母肯定会尽快联系我们的。而你之所以不让我在寻人启事中写上名字,是因为那个名字很可能是假的吧?”
“没错,就连年龄也不一定是真的。”段宏磊说,“‘王小明’这样简单的名字,现在估计任何一个家长都不会取了吧?但这样的名字经常会出现在幼儿老师的口中…比方说讲故事呀之类的。以六七岁的年纪,‘王小明’这个名字也可以说是唯一能编出的假名了——这个名字的笔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不知你有没有发现…”段宏磊边说边翻动起那本旧的田字格,“其实在王小明(我们暂且这么叫吧)伪造的那张纸条上,很多字都能在田字格上找到,比如‘请’‘好’‘收’等字。而那个对小孩子来说十分难写的‘养’字,也可以在那本比较新的田字格上找到。”
“哎呀,确实是这样呢。”赵恒荣拿起田字格,边翻着看边说,“这个臭小子想得还真周到…”说到这里,赵恒荣合上本子,看到了封皮上的署名‘王小明’,“没想到他连田字格上的署名都想到了呢。”
“哈哈哈…反正小孩子写名都用铅笔写,要改也容易呢。”段宏磊拿起那本旧的田字格说,“你看,在写名字的地方有起皱的痕迹和被撕破的口子,我估计那是他在用橡皮擦原来的名字时一不小心擦破的,否则一般很难在这种地方撕破本子。”
“你观察的还真仔细呢…”赵恒荣用不满的口气说,“可是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你不早告诉我呢?也许我们再问问那个小孩,就能问出他的住址呢,这样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我只是想难为一下你而已。”段宏磊带着恶作剧的表情说。
“真受不了你…”
6
下午三点,期待已久的门铃终于响了,赵恒荣赶快去开门。
“啊…您终于来了,我们等候多时了呢。”赵恒荣的声音从事务所门口传来,段宏磊听到后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而“王小明”此时却因为即将结束自己的离家出走而“悲愤”不已,嘴巴噘得更厉害了,两只眉毛也懊恼的拧在了一起。
“给你们添麻烦了。”一个好听的女声接着从门口传来,段宏磊听到后竟然有一丝颤抖。
紧接着,零碎的脚步声逐渐向段宏磊所在的办公室传来,赵恒荣和客人逐渐的靠近了,段宏磊坐直了身子,拍了拍身旁的“王小明”的头,后者却使劲向后缩着身子,似乎很不想见到自己的姨妈。
终于,孩子的姨妈出现在段宏磊面前,只看了此人一眼,段宏磊的眼珠就快蹦出来了。
是余艳桐*。
“怎、怎么是你啊…”段宏磊颤抖着身子说。
“想不到吗?”余艳桐抿嘴一笑,“我就是孩子的姨妈啊…这是我姐姐的孩子。”说罢余艳桐便走到段宏磊身后,把一直藏着的“王小明”拉了出来,孩子脸上还透着不情愿。
“他叫丁一顺。”余艳桐拽着小孩的手说,“可能是姐姐对他一直管教太严厉了,他才会索性离家出走吧…一周前姐姐和姐夫有事去了一趟国外,他们拜托我照顾小顺,而我也听姐姐叮嘱一直监督他学习…结果把孩子累怕了,没想到竟然会离家出走。”
“啊啊…是这样啊。”段宏磊喃喃地回答道,余艳桐的出现让他很失态,面对着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羞涩的段宏磊不知该做何表情。
“真想不到你们竟然认识。”赵恒荣看着余艳桐和段宏磊说,然后又叮嘱余艳桐道,“以后让他父母少给孩子施压啊…如今的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很差呢,一点小事就会离家出走…”
“对啊对啊。”余艳桐象征式的打了一下丁一顺的头,以十分认真的表情对孩子说,“下次在做这种事,你妈妈会很伤心的!”
丁一顺的两只大眼眨了几下,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这个表情惹得余艳桐和赵恒荣都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段宏磊却内心翻腾不已,余艳桐的出现让他乱了阵脚,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在一旁偷偷注视着她:
白色的连衣裙,小巧的高跟鞋,披肩长发,脸上一丝不苟地画着淡妆。
段宏磊感到心中一丝痉挛…
“你孩子应该没他那么大吧?”良久,段宏磊嘴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要说这个。
“啊?”余艳桐愣了,脸上随即露出疑惑,“你说什么呢?我还没结婚啊。”
“啊!?”段宏磊嘴巴张的老大,舌头差点从里面滚出来。
7
当天晚上,段宏磊躺在床上发呆。
他想到了今天发生的每一幕。
余艳桐的出现,其实早在段宏磊预料之中。
大约在一周前,段宏磊曾拜访过刑警大队的老同学白天的家,恰巧那天是余艳桐接管丁一顺的第二天,由于余艳桐工作的编辑部临时有事,他便把孩子暂时寄托给白天。毕竟余艳桐的朋友中大部分都是同事,大学同学里面仍然联系的人也很少,而像段宏磊这样的人又懒散之极,让他看管孩子余艳桐很不放心,所以余艳桐只得将丁一顺暂时交给白天。
而恰巧在那一天,段宏磊拜访了白天,见到了丁一顺,也听说了孩子父母正在国外,由余艳桐暂时看管孩子。
所以当赵恒荣把这个被“遗弃”的小孩带到段宏磊的事务所时,段宏磊一眼就认出了丁一顺,而小孩子不太认人,反而对见过一面的段宏磊没有印象。
当段宏磊翻动丁一顺的书包时,他了解到了丁一顺实际上是离家出走,于是他决定装作不知道孩子的身份,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
由于孩子父母出国,余艳桐肯定会代替他们联系段宏磊,而这正是段宏磊想要的,因为一直没勇气约余艳桐的段宏磊想利用这个机会见自己的心上人一面。而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免去赵恒荣那半个月工资的债务。
今天上午,赵恒荣曾问段宏磊为什么不事先把真相告诉他,段宏磊的回答是“我只是想难为一下你而已”,其实这是段宏磊临时编出来的借口,如果是与自己不相关的孩子,段宏磊绝对不敢因为戏弄自己的助手而拖延找到孩子父母的时间,否则如果在这段时间惹了什么麻烦,那就不好收场了。
但段宏磊没有想到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即使自己料到将见到余艳桐,自己也仍然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今天下午失态之极;第二件事是,段宏磊至今才知道,余艳桐根本没有结婚。
段宏磊继续发着呆,眼睛不时地眨几下。
少顷,事务所里响起了鼾声。
附注:
*本故事发生在《目击者》案件之后,但在《拿花盆的女人》案件之前。
*余艳桐:段宏磊大学时的女友,由于一些误会,段宏磊一直误以为余艳桐已经结婚并有了孩子,详情请参见拙作《计算机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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