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小店

steven56

汽车在公路上疾驰，卷起阵阵灰尘。车内，兰迪斯正和小J高谈阔论。
　　“记得不要随便走动哦。”
　　“恩。”
　　“还有不要乱摸东西。”
　　“恩。”
　　“也不要随便问这问那。”
　　“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
　　小J又“恩”了一声,依然不在乎地望着窗外。
　　“那算了,你现在回去好了。”
　　“恩……？噗！！！不，不要呀！”

　　车子停到了小店门口，周围停放了三辆警车，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兰迪斯与现场的刑警打了声照面，便与小J进入小店。李警官正指挥着现场工作，见到他们来了，上前打了声招呼。三个人走到小店的角落里，开始交谈了起来。
　　“我先与你们讲一下情况。死者是一位老妪，这家杂货店的主人。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今天早上的9：15到9：20分之间。现在是3点半，尸体是在3点正发现的，10分钟后我们就赶到了。你们也看到了，这间小店正处在村与村通道的交界处。通常来说，两村的人都是在7点到8点到镇上赶集市，之后就很少人出村入村了。这就是为什么尸体这么迟才被发现的原因。经过我们的判断，确定了三名嫌疑人，只有这三个人曾经到过凶案现场，现在正在召来途中。所以说，现在找凶手就是三选一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进入屋内看看现场吧。”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杂货店，卖些小零货。小店被一堵墙隔开，前面卖东西，里面是卧室。
　　推开卧室门，正对着的是一张铁架床，床角放着一些被单，以及正穿着针的未织完的毛衣。尸体就在卧室角落里，靠着墙，在衣柜旁边。尸体脸部痛苦地扭曲着，脖子上挂着一条麻绳。尸体前面地板上的方形石砖被掀起了一大片
　　“你们看，尸体是被勒死的，虽然陈尸在这里，但却是在外面的柜台旁勒死的。”三个人走出卧室，见到柜台旁的杂货都被撞散在地上。
　　“根据与死者相熟之人的证言，勒死死者的麻绳就是放在柜台上的，同时旁边还放着一块抹布。麻绳还在死者脖子上，抹布却不见了。我们搜索了周围也没找到，八成是被凶手拿走了。再来你们看，死者的衣服有与地面摩擦的痕迹，我们判断是凶手在柜台旁勒死死者后再将其拖进卧室内所留下的。”
　　小J插了一句嘴：“这痕迹会不会是伪造的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不会，我们已经确认过了。”
　　兰迪斯，轻轻一笑：“这样吧，我想先看看尸体。”
　　“好的,小心点。”
　　李警官递给兰迪斯一副手套，小J也要了一副，一同来到尸体旁。兰迪斯让小J轻轻抬起地上的尸体，仔细观察脖子上的绳子以及痕迹。
　　这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麻绳，约1.3米长,1cm粗。尸体穿着普通的黑色粗布衣，衣服的右边有些扯拉的痕迹。检查完后，兰迪斯将尸体放好，脱下手套，问道：“脖子上勒沟的痕迹很奇怪，凶手这么大力用麻绳勒死死者，痕迹竟然深浅宽窄不明显而且有间断”
　　“我们也搞不懂。”李警官说。
　　“那绳子上有指纹吗？”小J问。
　　兰迪斯忽然皱起眉头，用力拍拍小J的后背，“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吧？象这种表面粗糙的东西，是不会留有完整的指纹的。”小J不好意思地笑了。
　　李警官回答：“的确是这样。关键的是，凶器麻绳上竟没有验出死者的皮肤。你们看，老人的皮肤角质层都稀松脱落了，我想怎么也会粘上一点吧。
　　另外，我们判断这是临时起意谋杀案件。因为就在今天早上8点多钟时，死者曾到不远处的小银行取出2000元存款。从其与银行工作人员的交谈中得知，死者要用这2000元购进新货。而在她原本计划中是要在后天才购货的。因为昨天晚上村中一户人家办喜事，买走了大部分的物品，死者才改变主意提前进货。所以说，死者从银行取出2000元这件事谁也不能够预先知道。而现在的事实是，那2000元已经不见了。我们初步推测，有可能凶手来店中买东西时无意见到死者的钱，顿生歹念，谋财害命。我们进行了初步的检查，发现卧室的门上，墙上都只有死者的指纹，外面柜台上的指纹就比较复杂了。
　　不过关于指纹的，却有一个地方不同，就是这个卧室门。卧室门外面那个把手上的指纹被擦掉了，什么也没有。还记得我提过的，和凶器麻绳原本一起放在柜台上的抹布吧，我怀疑就是用那个擦掉指纹的。而在里边的把手上我们提取到多个死者的指纹，真是搞不懂。”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兰迪斯指着尸体前边地上被大片掀起的方形地砖。小J细数了一下，共有16块，每块规格为15cm*15cm*3cm，在靠近衣柜的地上，还放着一条生绣的铁棍，约0.5m长，1cm粗。棍子的一端粘有泥土。
　　“据一个与死者关系密切的证人说，在被掀起的其中一块砖下，藏有9000元。现在已经不见了。”
　　“这么多，哪来的？”小J问了一句。
　　李警官摆摆手道：“当然是多年储的。这消息知道的人很少，凶手可能也知道，于是便掀开地砖寻找。”
　　“不过真奇怪。”小J说。
　　“怎么了？”
　　“借一下手套。”
　　于是戴上手套，小J将其中一块砖摆回原位，缝隙之间卡得正好。
　　“你们看，这砖和砖之间卡得严严实实，凶手是如何把这些砖掀开的，地砖还很重。是衣柜旁那根铁棍吗？显然不可能，太粗了。”
　　李警官说：“我们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把铁棍原本是放在卧室的床头的。我看凶手是先用其他利器插入缝隙，微微翘起，再用铁棍放下面垫着，这样就很容易了。不过到目前为止，想象中的利器还没有发现。现在的状况就是这些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去听听相关证人的证词吧”
　　出乎意料，证人是个小女孩，小学生模样。
　　“我们学校开展学雷锋活动，我平常有空就会到店里帮助老奶奶。今天早上我9点钟就出门了，走了20分钟来到这里。那时侯我见到房间的门是关着的，我就叫“婆婆”，没有人答应，门也推不开，我想是里面的门闩栓上了，老奶奶可能出去了，于是我就走了。如果我能够走到房间后面的窗口看一下，就会发现老奶奶晕倒了。她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兰迪斯轻轻微笑，抚着小女孩的头，“叔叔阿姨们正在医院里照顾她呢。”
　　原本小J还想追问下去，见到这种情况，一时也不知所措了。
　　小女孩刚走，三名嫌疑人就来了。梁超容，供货商，与死者是买卖关系。李刀，本地的小无赖，经常到店里偷东西，与死者有矛盾。许浩亮，商人，一年四季在外经商，难得回来。他是今天早上才从外地回来，最近生意失败，急缺钱用。侦讯从梁超容开始。
　　“我今天的确来过这儿，因为在8点多钟的时候，我也不记得确切时间了，阿婆打电话过来，说她刚从银行提了2000元，要我给她进一些货。当时我还犹豫要不要去。早知狠下心不去，就不会惹祸上身了……”
　　兰迪斯打断他的说话：“为什么要犹豫？”
　　“因为她还欠我的钱呀。大约是2000块货款还没给，在这穷乡僻壤算是很多了。我当然可以停止给她货，但她说她实在没钱了，很快大集，生意好些就能还了。我见她是老人家，总不能逼绝了吧。”
　　“不是吧？”小J说，“她银行里不是还有储蓄吗？
　　“也就2000块，还了我怎么吃饭，维持生意呀？”
　　“你怎么知道？”
　　“她说她实在没钱了，就拿本子给我看，不然我怎么相信她呀。我这人可是很小气的，你们去问问看，别人欠我钱都不得。不过对方是老太婆，免得别人说我绝情才破例一次，只有等她有了钱才能还了。既然都这样了，我就不会为这事杀她了吧。”
　　“那你说说你来时的情况，有什么与以往不同的。”
　　梁超容点点头，“我10点刚过就来到这儿，不过很奇怪，她叫我来，来到这儿时门却关着，大概已经死了吧。柜台旁的东西都散乱在地上，很乱。要是平时，门一定开着，老太婆会坐在床上织衣服。我见没人，由于还约了朋友打牌，就先走了。”
　　“等一下，”小J打断说话，“她不是卖东西么，还坐在卧室床上织衣服？”
　　“卖归卖，坐着边织边等，有人来了再出去不就行了？东西卖不好时，就卖毛衣来帮补。”
　　梁超容的提问结束了，接下来是李刀。
　　“我什么也不知道。”还没上来他就翘起了二郎腿。
　　兰迪斯不理会，平气的问道：“你到过小店吧？”
　　“我没有！”一脸的抵抗。
　　李警官怒哄一声：“抓了！！！”
　　“不不，我只是经过而已，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经过而已？”李警官生气地说，“我看你是想偷东西吧？死性不改。”
　　“我只是想想，”李刀马上软了，“不过我看到门关着，好象没人，怕是什么陷阱——以前我可试过，就马上走了。”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不知道”，问死不答，只好放了他。李刀走后，李警官提醒兰迪斯：“可别相信他。我们初步调查过，从他邻居那儿得知，在9：40的时候，他曾偷偷摸摸的跑回家，一两分钟后又跑出来。如果说他毫不知情，鬼才信。”
　　最后一位，似乎见惯世面，泰然自若，还没问就开口直说：“我当时经过这里，口渴想卖杯水喝，可是见没有人，就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兰迪斯问。
　　“9：50，我的表很准。所以说我只是经过而已”
　　“切。”小J嘀咕了一声，“又一样，问个鬼咩。”
　　“不过有一点，我没买到水就走了，就是去B村那条路，我回头看时，通过窗口看到，店的内部好象是一个卧室吧，当时有一个人坐倒在地，没看清楚，也没怎么在意，我想那就是死掉的人吧。”


　　侦讯结束后，李警官用车送小J他们回推理学园，大家都疲惫不堪。
　　“可恶。”李警官大骂，“问那几个人，每个人都象在证明其他人是在说真话，还指望能找出什么。”
　　“不是的。”小J笑道，“有许多有用的东西。”
　　“是吗？”淡然。“那你们知道凶手了吗？”
　　“算是知道吧。”兰迪斯说：“不过还有一些事拜托您。”
　　“啊？不是知道凶手了吗？”
　　兰迪斯摆摆手，：“推测而已，还需要一些证据证明我们的想法吧。这样，你去查一查，死者右肩和卧室门的内把手上有没有留下死者的皮肤，没有不要紧，不一定会有的，但如果有就更好啦。另外是要看看那李刀，从他家到小店有多少路程。最后一个，我想知道知道一下许浩亮和李刀有没有什么利害关系，知道后打个电话来就行了。”
　　回到学园，小J落下了整天的课，补习到晚上10点。来到办公D室，兰迪斯早就在等着了。小J问候：“辛苦呀，电话来了没有?”
　　“还没。”兰迪斯放下手中报纸，“有什么想法吗？”
　　“这个，”小J道，“线索似乎十分杂乱，很难理清楚。我想起刚来学园时，老蔡校长给我的三张字条的考验，那时他给我的线索都是必要而又有条理的，所以虽然复杂，但解起来并不难。这次就不同了，我觉得关键是在……”
　　这时电话响起，兰迪斯按了免提键，只听见李警官在那边急叫：“有了有了，的确找到了皮肤，虽然非常少。关于路程，用跑的只需3到4分钟。还有李刀和许浩亮，他们一个在A村，一个在B村，两人都不认识，没有交往。”
　　兰迪斯答道：“可以了，可以了。不过我还想问清楚一点，李刀和许浩亮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是说暗地里那种。”
　　“不会不会，你不知道，李刀那种人，顶多只会耍无赖，别说他有什么心计做暗地里勾当。而且许浩亮在外做生意，一年不回来几次，两人不会有什么联系的。怎么样？行了吧？快点，告诉我凶手是谁。
　　兰迪斯大笑：“别急，有了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小J为你解答吧，他可是个实力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