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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坛友提到这个小短篇没有中文版,手头刚好有几年前的译文,就顺便发出来了。
黑暗中的猫 第三个男人 作为金田一耕助侦探故事的记录者,笔者曾当面和他交谈过。 停战后,他在东京住了下来。我问他,是否有什么初期解决过的案子?在凄惨的黑猫替身案件《黑猫亭事件》、《恶魔吹着笛子来》、椿子爵家的三重杀人事件之前,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案子? 当时,笔者还在冈山县的乡下避难,和他仅以书信交流,没有更亲密的接触,所以,对他的活动所知不多。 面对笔者的询问,金田一耕助好像想起了什么,照例挠着乱蓬蓬的头发,说: “啊,对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案子。我受人之托,调查70万日元的下落,却不想发生了双重杀人事件。” “双重杀人事件?”笔者不由睁大了眼睛。 “嗯,是呀。”金田一耕助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以这起双重杀人事件为契机,我认识了等等力警官,介绍已经掺杂在黑猫亭事件里了。当时警官先生一心以为我是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呢。” 金田一耕助脸上浮现出特有的微笑。 等等力警官现在和他可以称得上是刎颈之交,他们俩初次认识的案件,当然要听一听。何况是70万日元钞票和双重杀人事件。漏掉这件案子,金田一耕助的粉丝岂不是要大失所望?笔者趋前一步,再次要求。 “啊哈哈,真拿你没办法啊。一不留神说漏了嘴,结果就……”他有点不好意思,苦笑道。 他虽然是天才,却特别腼腆。 “好啦,别的且不提,请一定告诉我,这是个怎样的案子?” 在笔者的坚持下,金田一耕助也认命了,道: “那就讲讲吧,用不用得上先不管……还需要借你的笔适当润色一番呢。” 得到了金田一耕助的承诺,笔者喜形于色,取出笔记本。 “那是昭和二十二年(1947)春天,好像是三月的时候,想想那时,东京现在真是完全复兴了呀。” 金田一耕助感慨良深。 “那天晚上,我在东银座的卡巴莱酒馆里。三十间堀的填埋尚未结束,歌舞伎剧场受到空袭,还是一片丑陋的断瓦残垣,实在煞风景。不,岂止是煞风景,在这多事之秋,人们晚上都不能独自走在黑暗的地方。” 笔者问,为什么金田一耕助这样的人,会在卡巴莱酒馆这种高档场所? “对了,那么,就从那件事开始讲吧。” 金田一耕助讲述的,是这么一件事。 前一年,也就是昭和二十一年(1946)年十一月,在离酒馆几条街远的废墟里,两名劫匪闯进一间劫后余生的银行,抢走了七十万日元巨款。银行当然有值夜班的职员,以及住在店里的老幼仆人,但劫匪枪杀了职员,老幼仆人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两名劫匪抱着装有钞票的邮袋逃之夭夭。警察听到枪声赶来,紧追不舍,最后劫匪逃进了当时正在装修的,围着临时板墙的酒馆里。 警察尾随而至,但因为对方有枪,没有马上翻进临时板墙里。他有些踌躇,吹响警笛召集同事。另两名警察听到警笛赶来时,听见酒馆里传来枪声。两声枪响。 警察们大惊失色。这毕竟是乱世,即使是警察,不知什么时候也会遭到袭击。但犹豫也不是办法,过了一会儿,三人鼓起勇气,踏进了装修中的卡巴莱酒馆。 酒馆里当然一片漆黑,水泥和木材到处都是。三名警察各自挥舞着手电筒,一边小心地留意脚下,一边朝深处缓缓推进。他们发现两个男人被枪击中,倒在地上。 一人已当场死亡,另一个头部中弹,还有气。 很快查明了两人的身份。死去的叫高柳信吉,奄奄一息的叫佐伯诚也,都是被抢银行的员工。但高柳因行为不当,三个月前被银行辞退了。 是这么回事。 被银行辞退的高柳信吉品行越发败坏,他在黑市之类的地方干活,不知怎么的,盯上了曾经工作过的银行,还把朋友佐伯诚也拖下了水。 佐伯本来是个勤勉的人,当时混乱的世道都没能动摇这个谨慎正直的青年。但最近,却一反常态地挥金如土起来。据说是有了女人。于是,他原先的同事高柳信吉趁虚而入。 高柳从佐伯那里听说,当天,有一笔70万日元巨款要在银行金库过夜,便挑唆佐伯,一同闯入银行,枪杀值班员工,重伤仆役,抢走巨款。被警察追踪,就逃进了装修中的酒馆……到此为止,一切都很清楚。但之后,有了说不通的地方。 一开始警察认为,两人逃进酒馆后起了争执,互相开枪,导致此种结果。但如果是这样,现场应该有邮袋。但邮袋不见了。 于是,警察重新推断如下。 虽然生还的银行仆役和追踪的警官都说劫匪是两个人,但实际上应该是三个。当时,有人藏在酒馆里接应。 两人带着钱逃了进来,被第三个人射杀,邮袋用自行车驮着,从后门逃之夭夭了……因为后门还有崭新的自行车轮胎痕迹。 另外,被抢走的70万日元,恐怕还没有流入市场……最近,当局开始这样推断。 被抢走的钞票都是百元纸币,总共7000张。其中一部分,也就是十分之一,700张,金额为7万日元的钞票,银行支店长已经记下了编号。案发已有五个月,还没有一张相符的钞票出现。 支店长记下的纸币编号是绝对秘密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不,直到三个月后,被某报纸曝光之前,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事。 所以可以排除罪犯故意不使用那些钞票的可能。而出于偶然,用完了除那部分钞票之外的所有钞票,这种可能性也是很小的。十分之一是很高的几率,700张也是个大数字。而目前一张都没有发现,只能说罪犯完全没有动用那笔钱…… 那么,为什么罪犯不用那笔钱呢?前面已经说过,支店长登记过其中十分之一的钞票的编号这件事,从案发,也就是罪犯拿到钱开始,直到三个月后,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罪犯肯定有犹豫不用这笔钱的原因。也就是说,这笔钱并不在罪犯手中,还藏在什么地方吧…… 这么一想,重点就变成了卡巴莱酒馆。说不定那个邮袋还藏在卡巴莱酒馆的什么地方呢。 这么想还有一个理由,就是银行抢劫案发生后第三天晚上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负责东银座警戒的巡警站在围着临时板墙的卡巴莱酒馆旁边,他脑海里回想的,仍然是前天晚上的事件。巡警不由从临时板墙的缝隙中朝里面张望,发现了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临时板墙里的黑暗中,闪动着手电筒的光柱。 这巡警如果多少有些判断力,为了看清对方的长相,应该不出声,不行动才对。但不走运的是,这位巡警太年轻了,经验不足,想到对方可能有枪,就没有了进入板墙的勇气。 他在墙外怒吼一声: “谁?谁在里面?” 手电筒的光一下子熄灭了,响起逃跑的脚步声。年轻巡警单手握枪,从临时板墙外面绕过去,看见十米外的路灯下,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一晃而过。 路灯对面是一片漆黑的废墟,以及正在进行填埋作业的三十间堀。在路灯下,骑车男子的背影一闪而过,马上又隐没在黑暗中。 巡警鸣枪示警,又吹响警笛召集同事,但已经找不到那个骑车男子了。 这也成了问题,大概是前天的罪犯为了取回什么东西而返回现场,说不定就是藏在屋子里的邮袋。但据目击巡警说,骑车男子没有携带任何行李或类似物品。 卡巴莱酒馆内部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但哪里都没发现邮袋。这也难怪,在事发后一周,卡巴莱酒馆就开业了。又过了五个月,房子里如果有那样的东西,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 那么,如果70万日元巨款还藏在酒馆里,那肯定藏得相当巧妙,罪犯也肯定正监视着那里。于是,警方在卡巴莱酒馆里布置了便衣警察。 而被认定是同伙的佐伯诚也,虽然头部中弹,却没有断气,马上被送往医院。对警方而言,他是重要证人,当然要接受最好的治疗。 治疗挽回了他的生命,不仅挽回了,健康也恢复了常态。如果他能坦白那天晚上的事情,第三个男人的身份就能真相大白,钱在哪里也能得知。但很遗憾,佐伯说不出来。 为什么说不出来? 由于头部受伤,佐伯在那天夜里之前的记忆全部丧失了。面对警察的质问,他只是迷惑地歪着头,不住眨眼。 记忆虽然丧失,但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模糊的印象,时不时地,他会脱口而出: “啊,黑暗里有东西……是猫!猫!啊!” 他的身体激烈颤抖,头无力地垂了下来。那应该是被枪击中瞬间的印象。 但黑暗中的猫究竟是什么意思?猫做了什么?仅凭佐伯的话,大家完全坠入五里雾中。 受重伤的仆役在三天后死亡,除了两个用黑布蒙脸的男人,他没有提出任何证言。 这就是事件的前因,也是金田一耕助在停战后的东京所接手的,第一桩传奇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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