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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每日心情 | 无聊 2018-8-9 09: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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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黄金周过后5月16日的一个晚上,在国铁武藏境站走路17、18分钟的地方,有个女人死亡。她叫近藤增美,今年27岁,职业是模特儿,从属于东京都内的R模特儿俱乐部,不过几乎没有什么活干。她喝醉后,倒在路上,给车轧死。
第二天,21岁的货车司机由运输公司经理陪同,来到武藏野警察署自首。据司机说16日晚上11点左右,车经过现场时,觉得好像挂上了什么,以为是撞上了木头。看了报纸,知道出事,便来自首了。
事件看上去解决了。死者的女友们说,死者有喝醉了躺马路的习惯,曾提醒她注意不要给车轧了。司法解剖结果,也检验出死者体内有相当多的酒精。
然而也不是一点疑问也没有,其中之一是她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她的住址是四谷三丁目的公寓,而那天她在武藏境并没有工作上的事。此外她的好友中,也没人住在武藏境附近。她有好几个男友,他们也不住在那边。因为没有他杀的线索,这事作为交通事故处理了。
两天后的5月19日,晴海码头的海面,吊起一辆汽车,是红色的奔驰C200型。驾驶席上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的遗体。死者是车主片山绿,今年25岁。她在23岁时被选关东小姐亚军,之后进入了演艺界,没有成名。尽管如此她并不放弃,平时在夜总会干活,等候机遇。死因是溺死。因体内有大量酒精,可能是酒后驾驶失误,从崖上掉进海里。
十津川在警视厅搜查一科看报。看到这个事件时,他喃喃地说:“很相似啊。”
“相似什么?”龟井问。
“16日发生的交通事故呀!那个在武藏境死亡的女人。”
“很相似吗?” 龟井侧首不解。
“是啊。”
“那边是醉酒后遭车轧,这边是开车开进海里。”
“我说的是死去的女人。两个都是20多岁,长得很漂亮,一个是模特儿,一个是关东小姐亚军出身的演员,两个人都没成名,活得很辛苦……”
“这样的女人多得很吧?她们是模特儿的后备军,怀抱着做演员的梦想。”
“还有,两个人都以交通事故死亡作了处理。是醉酒后出的事故。”
“警官你认为她们不是交通事故死亡?”
“这一点完全不清楚。” 十津川说。
“那就轮不到我们出场了。” 龟井微微耸肩。
然而第二天龟井一上班,就拿着报纸来到十津川跟前。“武藏境的交通事故有点可疑啊。”
“我知道了,是货车司机压人前,死者已经被其他车轧过了吧?”
“是的。自首司机轧的是已被轧过的遗体,第一辆肇事车没有找到。”
“有可能是那个倒霉女子两次偶尔被轧到,也可能是开车轧死她后,把遗体抛弃到马路上。” 十津川说。
“如果是他杀,晴海的事件也可能是他杀了。” 龟井说。
“可惜这只是推测,三上部长不会允许我们搜查的。”
“是啊,部长是个行事谨慎的人。”
“只是随意作各种揣测,也不起什么作用。” 十津川说。
“明天我轮休,我来查一下吧。” 龟井说。
“在这之前,我们先就事件作个思考怎么样?晚饭我请客。” 十津川说。
2
搜查工作紧张,十津川与龟井有好久没在一起吃晚饭了。下班后,他们顺路来到新宿吃火锅。要了个包房后,二人一边吃,一边就两起事件作了探讨。事件属所辖警察署交通科管,他们要来了当时写的调查报告复印件。
二人先看这些复印件,然后交换意见。“警官你认为这两起事件有共同点吧?即犯人是同一个人。” 龟井说。
“手法很相似,还有被害人的类型。” 十津川夹起一片肉,放在锅里涮着说:“模特儿近藤增美和演员片山绿,在哪里有接触点?她们在尚未成名这一点相似,但一个从属模特儿俱乐部,另一个从属演员演出公司,两个组织各不相干,经营者也各有其人。” 龟井说。
“二人的共同点都是未成名,即她们凭籍自己的年轻美貌,在为钱做临时工作。”
“是啊,好像在夜总会里做临时陪酒女。”
“在同一个夜总会里干吗?” 十津川停住筷子说。
“就二人的调查报告看,不是这样。近藤增美主要在六本木活动,我想那是因为她从属的模特儿俱乐部在六本木的缘故,演员片山绿像是在新宿。”
“夜总会的陪酒女不好做吧?”
“是啊,就算是临时做,请假多了也会被辞退。”
“片山绿有一辆奔驰C200新车。”
“是的。在奔驰车里,它属于小型、便宜的那种,不过比国产车还是贵些。”
“她有包养男人吗?”
“不清楚啊。你以为她和近藤增美有同一个包养人,那人以伪装交通事故杀害了这两个女人?” 龟井说。
十津川笑了。“话让你抢先说了。”
“我跟你相处日久,你想的是什么,大致能知道。”
“她们有同一个包养人,二人掌握了那人秘密,以此为要挟敲诈,于是那人以伪装交通事故,杀害了她们。” 十津川说。
“我明天去调查。”
“也有可能是做临时陪酒女,收入有限,二人在干来钱快的临时性工作。” 十津川说。
“调查报告上没有任何这方面的内容。唔……是因为单纯的交通事故,没有做深入调查吧。”
“有可能。”
“她们可能在做什么带有危险性的临时工作呢?” 龟井问。
十津川已经停止吃饭。他叼起烟,点上了火。“一般的临时工作,收入不会比陪酒女更多。假如是做谁的情妇,就另当别论,但看来是触犯法律的事。”
“不会是贩毒这类事吧?” 龟井问。
十津川苦笑着说:“两个人都在贩毒,这也太偶然了。”
“其他还有来钱快的事吗?”
“可能有吧。”
“两人的共同点是身材苗条的20多岁美女,若是利用这个条件做危险工作的话……” 龟井止住话,考虑片刻。“是设美人计吧?”
十津川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是吗?”
“不太像。”
“利用美貌做触犯法律的事捞钱,我想到的只有美人计。” 龟井说。
“就算是,也是新式的美人计。” 十津川说。
“新式的……?”
“二人都没有前科吧?”
“是的。”
“与其说触犯法律,不如说是打法律的擦边球吧。” 十津川说。
龟井重重地点头。“正是,所以二人毫不在乎地干了,是作为临时工在干。她们以为没有触犯法律,可是雇佣她们的人知道这是危险的工作。二人起劲地干,干过了头,雇主为了灭口,伪装交通事故杀害了她们。有这个可能。”
“给你说中了。”
“我是这么猜想的,或许是这么回事。” 龟井说。
“就是猜中了,时间也成了问题。” 十津川说。
“时间……?”
“是啊,二人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对杀人事件来说,两三天时间过于长了,犯人有足够时间藏起证据。” 十津川说。
“也有完全不同的可能性。” 龟井说。
“那是什么?”
“两次事件都以交通事故作了处理,遗体也都火化了,犯人应该放下心来。”
“是这样啊。”
“他可能没想到要消灭证据。时间一过,他更加安心,以为没事了。”
“很像是你龟井的思路啊。”
“时间有可能像警官你所说,于我们不利,但同时说不定对我们有利。”
“你的积极思考真不错。”
“今天你的赞扬话特别多。”
“这是因为你明天休息,还要让你出去奔波。你得为家庭做些服务吧?” 十津川问。
“啊!”龟井小声叫了起来。“对啦,大孩子在学校里,不用管他。我答应了小女儿,幼儿园放学回来,带她去什么地方玩。要是明天下雨就好了……”
“你女儿喜欢什么东西?我送给她礼物。”
“不,不用的。”
“是洋娃娃吗?”
“她喜欢吉提娃娃。”
“那我就买它作礼物。” 十津川说。
3
第二天,不幸从早上开始就是大晴天。龟井如实跟妻子说了工作事,上午离开了家,因为女儿中午要从幼儿园回来。
他找到了姓井上的交通科警察。对方因为龟井是警视厅来的,显得很紧张。“别这么僵硬啊。” 龟井笑着对井上巡警说。“其实死者近藤增美,是我的远亲。”
“是吗……”
“她在亲戚中是年轻美女,大家都期待她成为有名的模特儿。”
“是吗,她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从属于六本木的模特儿俱乐部吧?”
“是的。”
“她还没有成名,听说在干各种各样的临时性工作。”
“是啊,她还在六本木的夜总会里,做酒台陪酒女,不对,是曾经做过陪酒女。” 井上仍是紧张地说。
龟井笑了。“别这么在意呀!她做临时陪酒女的事,我也知道。她很有钱,连我也接受过她的请客吃饭呢。”
“是吗。”
“所以我想她可能在做不愿意告诉亲戚的临时工作。”
“我想不会……”
“你调查过她的房间吗?”
“调查了。”
“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吗?”
“古怪的东西?”
“对。”
“唔……”井上思索着。“这么说……”
“是什么东西?”
“她有很多卡,像银行现金卡、邮购卡、美容俱乐部卡、加油站卡等……”
“是啊,现在年轻人卡多得很。如今医院看病也用门诊卡了。”
“其中有一张古怪的卡。” 井上说。
“什么卡?”
“图案是玫瑰花,有R.C英文字母,号码是200号。”
“是No.200啊。”
“我想是哪个夜总会的会员证。”
“R.C,有玫瑰图案,那就是rose(玫瑰)了。是玫瑰俱乐部的缩写字母吧。”
“也许吧。因为是rose,我想可能是著名的美容院、宾馆的特别会员卡。事件作交通事故处理了,我也没深入调查下去。”
“那些卡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清楚,给她父母连同棺木一起烧掉了吧?他们说过要烧掉女儿的随身物品。”
“卡的样子你记得吗?”
“大致记得。”
“画给我看看。” 龟井说。
井上在备忘纸上画了卡的图案。“上面有电话号码吗?” 龟井问。
“可能在卡的背后……”
“是200号啊。这么说她所从属的模特儿俱乐部,也是叫R。” 龟井沉吟着说。“其他还有觉得古怪的事吗?”
“没有了,恕我重复一遍,这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
“她是两次遭车轧吧?”
“正是,等发现时,已经晚了。第一个轧她的人还没有找到。” 井上苦恼地说。
“会找到的。” 龟井安慰他。
4
龟井去六本木的模特儿俱乐部。不是工作中,无法使用警察证,他在这里也说自己是死者近藤增美的亲戚。
他跟个子很高的岛崎总管见了面,听她说以前也是模特儿。岛崎对多方打听已死人物的情况,露出嫌烦的神情。“你们对属下的模特儿编号吗?” 龟井问。
“是的。”
“近藤增美是几号?”
“你等一下。”岛崎从橱柜里拿出会员人名册,看着说:“她是67号,已经注销了。”
“能把跟她关系最好的模特儿,介绍给我吗?”
“不知在不在……” 岛崎嫌烦地说,但还是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叫进藤春美的女子。龟井问是否能带她出去,总管嘱咐道:“请在隔壁的咖啡店谈,这样有工作来马上能联系到。”
龟井把进藤春美带到隔壁楼里的咖啡店。要了咖啡后,龟井试探着问:“近藤增美有没有做过古怪的临时性工作?”
春美喝着咖啡问:“古怪的临时性工作?”
“带点危险性、但是能赚到钱的事。”
“我也想要钱,做着各种各样的临时工作。要说有危险……”
“你见过她有这个会员证吗?” 龟井把井上巡警画在备忘纸上的画,让对方看。
春美盯着看。“没见过啊。”
(假如是有某种隐情的卡,不会拿出示人吧。)龟井想着问:“她问过你有好工作、想不想干的话吗?”
“这么说的话,是有过一次。”
“是什么样的工作?”
“她说做了会员,能拿到钱。”
“结果呢?”
“我问是什么样的工作,她说只是稍微骗一下男人。”
“骗男人……?”
“她说这事很开心,我想这不是要触犯法律吗,就拒绝了,那以后她就再没有提过。”春美说。
“她有没有突然被叫出去、找不到她的时候?”
“有啊。”
“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好有个好工作找上门来的时候,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俱乐部的五个模特儿,被召到晴海的会场,做照相机新产品的模特儿,她也跟我们在一起。在休息室等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一脸无奈地走到房间一角,说了很久,回来哭丧着脸对我说,母亲得了急病,必须回去,没告诉总管就走了。”春美压低着声音说。
“是母亲得急病啊。”
“那是撒谎。”
“为什么这么说?”
“有那样的好工作,就是母亲生急病,也不会回去的。”
“是这样啊。”
“换了我就不回去,等工作完了再回去也不迟,所以不是生病,肯定是有不得不回去的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前的5月14日。”
“是去世前两天啊。”
“是的。”
“谁把她叫出去的?是她男友吗?”
“不是的,她的男友我都知道,他们不会在她工作中叫她走的,就是她也不允许别人这么做。”春美说。
“当时是撇下好容易得到的工作走的吧?”
“是的。”
“第二天你见到她了吗?”
“她没来,以后也一直没见到她。总管非常生气,说好容易争取到的工作,她扔下就不管了。她也是自己觉得不好办,不敢来照面了吧。结果突然出交通事故死亡,吓了我一大跳。”春美说。
“关于让你去做赚钱工作的事,还想起些什么?” 龟井问。
“记不得了。”春美说。
“她在武藏境死了,对此你有什么线索吗?她提到过武藏境这个地名吗?”
“没有啊,武藏境跟她没有关系。”
“是这样啊,所以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龟井沉吟着说。他道了谢,跟春美告别,然后去负责处理第二个事件的筑地警察署。
在这里,他向交通科的林巡警打听情况。“当时有人打电话报110,说看见汽车从码头开进了海里。”林说。
“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是个男人的声音,用公用电话打来的。我们去时,一个人也没有。”
“是年轻人的声音吗?”
“我想是中年男人的声音,实际怎样不清楚。”
“调查沉海的奔驰C200时,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龟井问。
“是有可疑的地方。”林说。
“哪一点可疑?”
“崖上的汽车轮胎痕迹,显示车曾停了一次,然后发动引擎开进海里,跟醉酒驾驶,连人带车掉进海里,感觉上不同,但车内死者的身上没有外伤,司法解剖又检验出酒精成分,就成了醉酒驾驶,掉进海里了。”
“遗物交给谁了?”
“给她的哥哥夫妇了。”林将哥哥夫妇的住址告诉了龟井。
龟井去中野找片山绿的哥哥夫妇。哥哥叫片山良治,今年30岁,他辞去职员工作,跟妻子久美在中野开咖啡店。龟井在这个店里,向片山良治问话。“我想遗物已经作了处理,那里面有没有跟这个一样的东西?” 龟井把那张卡的图案拿给对方看。
片山在柜台里凝视着画看,说:“有啊。”
“有?”
“是的。妹妹有很多卡,其中有一张跟这个一样。”
“它在哪里?”
“跟遗体一起烧了,我想那是她的重要之物。”
“是烧了啊。”
“是的。”
“我想卡上有号码,你记得起来吗?”
“号码是100。” 片山说。
“这事没错吧?”
“没错。我想这个号码是整数啊,就记住了。”
“这张会员证上,有俱乐部的电话号码、住址吗?” 龟井问。
“不记得了。我只是想妹妹死了,这张卡是什么卡,也就不想去知道了。” 片山说。
这种心情龟井很能理解。如果知道是他杀,片山也会仔细地看这张卡的吧。由此得知片山绿跟近藤增美有连接点,连接她们的是R.C卡。调查这张卡,会了解到什么吧?
5
以玫瑰作图案的R.C卡,究竟是什么卡?两个会员死亡,不对,如果是被杀的话,可以认为那是个可怕的犯罪组织。但如果是那样的组织,近藤增美和片山绿是不会参加的吧?至少表面上看,那个组织什么问题也没有,所以二人才会成为会员的。还有从近藤增美劝模特儿朋友入会时,说稍微骗一下男人就行这话,大致可以想象出是什么组织。
龟井首先想到的是礼仪公司。现在去任何地方,都有礼仪公司,地方上的温泉乡,礼仪小姐比艺妓数量多。对年轻女人来说,这是个容易赚钱的工作。看女性杂志等刊物,招聘礼仪小姐的广告密密麻麻,诱人地写着一个月快乐地挣30万、40万元,以花为图案的礼仪公司也有。
龟井翻看女性杂志,给有玫瑰图案的俱乐部一一打电话询问,然而没有找到叫R.C的俱乐部。看来不像是礼仪公司。再翻阅女性杂志,看到了婚姻商谈、介绍男女的广告,宣传词句也是面向女性的:《该会会员全是一流大学毕业的优秀职员、医生、律师、青年实业家。》只是女性成为会员的费用,虽比男性少,也不能靠这个赚钱。
(不是啊。)龟井想着,再往下看,R.C字母映入了眼帘,还有玫瑰的图案。这是介绍男女相识的俱乐部。《以1200男女会员而自豪》。会员费男性收3万元,女性1万元,地点在西新宿。
龟井给这个俱乐部打电话。接电话的女人声音很亲切。“这里是玫瑰俱乐部。”对方接着说:“一旦成为我们俱乐部会员,我们会给你介绍中意的女会员,她们都很美丽,里面有很多是资产家的女儿。”
“听说你们男女会员有1200人之多,其中女会员有多少?” 龟井问。
“我们这里的女会员有7百个人,任由男会员挑选,男会员都十分欢喜。”
“是看照片选人吗?”
“是的。”
“假如现在就入会,我就是1201号了?”
“你看广告了吗?”
“是的,我看了F女性杂志。”
“我们这个会声誉极好,自那以后有20个男士入会了,女士也有,你入会的话,我想是521号。请及早成为我们的会员,度过快乐人生。”女人甜蜜地说。
龟井挂上电话。1200个会员,是广告在夸大其词吧。
龟井回到家中,凑了3万元钱,去了西新宿的R.C。乘电梯上西新宿一栋楼的五层,见玻璃门上写着:《明朗的男女交际场所R.C》。龟井打开门,走了进去。接待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笑盈盈地迎接龟井。在这里工作的女子都很年轻美丽,给人的感觉是成了这里的会员,必定会给自己介绍一个美丽女子。
先写申请书。年龄、住址、职业、爱好,还有年收入、资产栏目。龟井天性不善撒谎,除了妻子、儿女没写,其他的都照实填写了。还写到自己住的公寓是贷款20年买的,现在还在还贷款。随申请书付了3万元钱,办了会员证。龟井的号码是521号,拿到的卡与相继死去的两个女人持有的卡相同。“今天能给我介绍女会员吗?” 龟井问。
“能。我在电脑里搜寻跟你相配的女士,请等一下。”自称顾问的女子说。等了一会儿,她交出三个女性的名单,上面有照片、经历,全都是30多岁的女性,长相很普通,是那种让人提不起胃口的女人。
龟井想见了面不好办,便说要考虑考虑,离开了R.C。当天晚上,他在新宿的咖啡店跟十津川会面,将今天一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辛苦了,3万元钱等成了事件,去跟会计说,让他们拿出来。” 十津川说。
“谢谢。”
“你成为R.C会员的感想是什么?”
“那个办公室的里面,有写着特别室的房间。”
“是这样啊。”
“我是在大房间里给介绍了三个女性,有一个男会员被带进了特别室。”
“是年轻英俊的男子吗?”
“不是,看上去年龄比我大,有50多岁。多半那人在填写会员申请表时,写了自己的庞大财产。”
“填写是可以胡编的吧?”
“是的,但有多种方法可以调查。那人穿着优质西装,戴着嵌钻石的劳力士手表。我出来时,看到外面停着可能是他开来的奔驰轿车。”
“那么有钱的人,会特地来婚姻介绍所这种地方?”
“那人是来猎女色的,可能已经结婚了。”
“R.C知道这事吧?”
“他们不会在乎这种事的。那人跟女人周旋,他们则有利可图,设特别室表明了这一点。” 龟井说。
“是这样啊。”
“连我这样的人,都在申请书上写了独身。他们不会去做调查的。只是我写了没什么财产,就没被请到特别室去。”
“应该也有纯粹为男女交际而申请入会的吧?”
“我想有。对这样的会员,他们介绍相应的对象,但他们的目的,是把有魅力的女人和男人,介绍给资产家男女,从中渔利。”
“光是这样,构不成犯罪。”
“是啊,这样的俱乐部有的是。我只是觉得那个俱乐部在干一些恶劣的勾当。”
“是恶劣勾当啊。”
“是的,它跟两个人的死有关系。”
“我每天都在细心地看报,没见到有控告R.C俱乐部的事啊。” 十津川说。
“那是被对方捏住把柄,无法控诉吧。” 龟井说。
“比方说是什么样的?”
“我说不清楚。如果有明明结了婚,却去那里猎女色,R.C便分配给他漂亮女人,然后威胁说,要告诉他妻子。有这个可能。”
“原来如此,不知道这算不算犯罪。R.C方面会说是男会员不好,他不该说谎。”
“警官,死去的两个女子肯定是R. C会员,是那个俱乐部有什么问题,她们才会死,不对,是被杀害。” 龟井强调着说。
“对啊,这一点我去跟刑警部长说。有必要作搜查。” 十津川说。
第二天十津川一上班,就去找三上刑警部长,报告R.C跟两个女人之死的关系。“那里的女会员在仅仅三天之内,相继而死,实在是不正常。我想有必要在新的受害者出现之前,解明真相。” 十津川说。
“那二人已经以交通事故死亡作了处理吧?你说的R.C俱乐部会员相继死亡二人,确实不正常,但没有他杀证据,我们无法再作搜查啊。”三上的态度果然很消极。
“照现在这样下去,会出现第三个受害者,到那时警察就要受批判了。” 十津川恐吓道。
“事情都已经处理了。”
“至少近藤增美这起事件里,货车司机在轧死她之前,已经有别的车轧过,那个开车人有他杀嫌疑。” 十津川说。
最终三上让步了,答应对近藤增美事件进行搜查,搜查R.C也正式提上日程。
十津川没有马上去R.C。从龟井的话里,想象得到那个俱乐部有表面和背后两套操作。它作为婚姻咨询、男女交际机构,在进行工作;也想象得到R.C通过特别室,以有钱男人为主要对象做性交易,因此可以以卖淫嫌疑来逮捕经营者。不过十津川的目的不仅仅在此,他要抓,就要以杀人嫌疑罪来抓。
十津川首先决定两个方针:一是收集R.C经营者情报。二是让某刑警充当适合去特别室的男会员,潜伏进去。调查经营者很简单,只消找R.C同行业人、以前在R.C里工作过的人打听就行,问题在第二项。光是去R.C申请入会,在申请书上胡乱填写自己做动产、不动产,对方不会照信,肯定要调查是不是事实。当查明R.C跟私人侦探本西订有合同后,十津川更加强了这个确信,他们肯定让那个私人侦探调查会员的资产。
“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够格啊。” 龟井一张张看着西本等人的履历书,愁眉苦脸地对十津川说。
“没有有钱人的儿子啊。”
“一个都没有。”
“我去找本多科长,让他来推荐一个。” 十津川说。
R.C的经营者情况调查到了,他叫角田圭一郎,今年47岁,S大学毕业后,进入M工业公司做职员,登上成功之路。35岁时,他出了事退职,用退职金等钱,在新宿开夜总会,然而又失败,欠下了大笔债务。为了还债,他干了欺诈事,遭到逮捕,被判处一年半徒刑。出狱后,他跟欺诈事件的共犯菊地广已,经营起(注:漏查了,抱歉。),43岁时成立目前的R.C俱乐部。
角田在M工业公司当组长时,由上司介绍结婚,生有一女。他以欺诈罪被捕,妻子女儿随之跟他分手,如今独身。角田身高178公分,当职员时踏实本分,现在做了R.C经理,开起奔驰车兜风,手头宽绰,喜欢玩女人,给人以衣着鲜艳的中年男人印象。
第二天,本多搜查一科科长将一个男子介绍给十津川。“辻是我大学里的同年级校友,现在在商社里当部长。他父亲是建筑公司经理,都内有豪宅,每年进高额纳税者排名榜。”本多说。
辻比十津川大5岁,今年45岁。“能帮我们的忙吗?” 十津川确认地问。
“我觉得有意思,就接受下来了,这下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搞艳遇了。” 辻开玩笑地说。
“当诱饵够格了吧?”本多说。
“这事或许有危险。” 十津川说。
“你要保护好他。”
“我当然会百倍警戒,但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两个人被杀了。”
“辻要是在R.C眼里是冤大头,就很安全吧。”
“话是这么说……” 十津川接着对辻说:“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吧。”
等只剩下二人时,十津川先开口:“危险的事请千万别做,要随时跟我们保持联系。你是一流商社的优秀职员,随身带手机不会引人怀疑,所以能跟我们联系,就感激不尽了。”
“总而言之被骗、被卷走钱就行了吧?” 辻悠然说道。
“开始是这样,到了中途你必须探听对方的秘密。”
“具体该怎么做?”
“死者近藤增美是200号女会员,另一个死者是100号,可能是整数号码的女会员美丽、有魅力、能吸引有钱男会员。这些女人一开始就没有正经的交往念头,她们按经理指示,欺骗男人,卷走钱财。如果对你的调查合格,他们会把300号或者400号美女,介绍给你。”
“近藤增美的照片我见过,确实是个美女,身材也很好。”
“可能的话,证明她是被杀的。”
“明白了,我设法去做。”
“千万不要冒险啊。” 十津川说。
6
商议完毕,辻离开搜查总部。“这人怎么样?” 龟井不放心地问。
“是个好人,对方会把他当冤大头的。”
“看来有点浪荡了?” 龟井按他的做派,不客气地说。
十津川无可奈何地笑了。“够我们在他后面跑了。”
这一天辻去了R.C,回来后给十津川打电话。“我去申请做会员了。”
“结果呢?”
“没有马上给我介绍女会员,说明天跟我联系。”
“他们要调查你的情况,查你的财产。”
“我有妻子儿女,撒谎说是独身,这个谎会戳穿吧?”
“这没事,他们会知道你是冲着女人去做会员的。”
“真开心啊。”
“哎?”
“心在扑通扑通跳呢!”
“多加小心吧。” 十津川皱着眉头,在电话里说。
跟R.C有契约的本西私人侦探,也了解到了不少。他原是神奈川县警的刑警,因跟上司吵架辞职,干起了私人侦探。今年36岁,有柔道三段水平。他当刑警时,对嫌疑人施加暴力,多次遭律师告发。上司看不下去,提醒他注意,他一怒之下辞职了。他做私人侦探成功,固然是好事,然而他奢侈生活来自于跟R.C有联系。“R.C跟会员之间发生纠纷时,就让可怕的本西去威胁对方,使对方不敢出声,因此R.C的角田就多给他钱。”外出侦听的西本前来报告。
“完全是保镖角色啊。”
“是的。”
“是个危险人物。” 十津川说完,想起了辻。辻对这次的事很乐观,叫人担心。
第二天晚上9点过后,辻给十津川来了电话。“R.C叫我过去,我去了。” 辻兴高采烈地说。
“那是你通过了对方的调查了,知道你在申请书上写的不虚,即你是绝佳猎物。”
“原来如此。”
“后来怎样了?” 十津川问。
“我去后,被带到了那个特别室。里面不太大,但很豪华,是个好房间。在那里他们说给你介绍一个相配的女会员。”
“让你看附有照片的女会员卡了?”
“不,是给我介绍一个美女,非常漂亮呢!是模特儿,得过模特儿比赛皇后,身材超群。” 辻仍是兴奋地说。
“请说出她的号码和姓名。”
“她是200号,名字叫吉原惠,今年26岁。”
“是死者近藤增美的后任啊。”
“今天你跟她有什么事了?”
“今天我们在K宾馆吃晚饭,在同一个宾馆的酒吧喝酒,约定明天晚上再见面。”
“很开心啊。”
“是很开心。我一向爱家庭和工作,以后也想一直这样下去,只有这次我不顾一切了。我开心很正当吧?这么有刺激性……”
“你可以快乐,不过……”
“本多也说了,你尽情快乐吧。”
“可以是可以的,请你千万要不停地跟我们保持联系。” 十津川说。
他马上让西本他们调查吉原惠。因为没有用假名,情况很快就查明了。她从属于跟死者增美不同的W模特儿俱乐部,确实当选过模特儿比赛皇后。照片也搞到了,是个非常成熟、性感的美人,住址是目白的公寓。“她有两个男朋友。一个是棒球二军选手,另一个是年轻演员,两个人都没有钱。”日下说。
“R.C把她当成近藤增美,给了200会员号,我想是要她干同样的事。” 龟井对十津川说。
“应该有被害人,要想办法找到他们,取得证言。” 十津川说。
刑警们为此全力以赴。被害人没有公开责难R.C,说明他们有短处捏在R.C手里,所以找到这些证人很困难。十津川认为必须找到他们。找了辻当受害人,希冀获得证据,但辻不一定干得顺利。警方还要尽可能不让他遭到危险,因为辻有稳定的家庭,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十津川想起了龟井那天去R.C时,被带进特别室的那个中年男子。龟井看到了可能是那人开来的奔驰新车,出自刑警的本能,龟井记住了那辆车的车号。
从车号轻易查明了那人的身份。此人在足立区开弹子房,名叫久保秀和,今年50岁,他去世的父亲曾拥有庞大的农田,那些农田后来成了住宅地。久保得到了这份遗产,在上面盖了弹子房、停车场等。他另一个职务是足立区的区议员。
十津川与龟井去找久保,久保目露怯意。“我什么都不想说。”
“你承认去过R.C吧?” 十津川问。
久保情绪激动起来,他大声说:“我为什么非得说这种事!”
十津川无可奈何地笑了。“你不如实说出来,我们会以事关杀人事件,对你进行讯问。”
“杀人事件?”
“是的,那个会里已经死了两个女会员,不对,是被杀害了。”
“这种事我不知道。”
“那你就听我说:这么下去,有可能死第三、第四个人。”
“这不是我该知道的。”
“不是这样吧,R.C应该给你介绍了美丽而有魅力的女子,她有可能是下一个被害对象,你自然也有了嫌疑。” 十津川说。
“……”久保不作声了。十津川对龟井做了个离开的姿势。“要我说什么才好?”久保问。
“有关R.C所有的事。你第一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2月底。”
“原来如此。”
“我是怀着些许好奇心去的。”
“我明白。写了申请书了吧?”
“对。两天后在R.C,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女人。”
“很出色的美女?”
“是啊,是个美女。”
“告诉你会员号和姓名了吗?”
“会员号是200,名字叫近藤增美。”
“是模特儿?”
“对,她说从属模特儿俱乐部。”
“于是你们有了交往?”
“是啊,她是个和气有魅力的女人。”
“后来怎样了?” 龟井说。
“她说想要,我就给她买了钻石戒指,香奈儿牌的包什么的。”
“只有这些?”
“到了4月,我们在宾馆约会时,她突然拿出结婚申请书,把她的自己的情况都写在上面,还盖了图章,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吗?这么一来她又哭又闹,说以为能结婚,所以把整个身心都交给了我,结果是受骗,说着还拿出我跟她赤裸相拥的照片。我说我已经结婚,不能答应,她就说你在给R.C的申请书上,不是写着独身吗,然后又哭喊起来。”
“你知道自己被人照相了吗?”
“我怎么知道,她说是为了留作纪念自己拍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用金钱来解决。”
“钱付了吗?”
“付了,我没有办法。弄得不好,我区议员的地位不保,家庭也要破裂。”
“你付了多少?”
“3千万。”
“5月21日你又去了R.C,是为的什么事?” 十津川问。
“其实付了3千万后,女人又来问我要1千万。我付了,但怕这样下去,要永远受她勒索,就给R.C经理打了投诉电话,说要控告。经理后来来电话,说非常抱歉,全是女会员干的事,叫我那天去俱乐部。我去后被带到特别室,经理角田低头谢罪,说已经将近藤增美从会员簿上除名,但只要回了1千万元。他把1千万还给了我,于是我们和解了。”
“你就欢天喜地了?”
“反正是放下了心。那个经理不是坏人。”久保说。
“你一开始给的3千万呢?” 龟井问。
“经理说那个拿不回来了。嗯,没办法啦。”
“你知道近藤增美死了吗?”
“后来知道了,那是她活该。这样行了吧?”
“行了。”十津川说。
7
“200号的近藤增美一次敲诈3千万,一次敲诈1千万,两次敲诈是怎么回事?” 龟井回去时,在警车上问。
“第一次是按公司的指示,第二次是她自己干的。” 十津川说。
“你的意思是……”
“R.C对特别女会员定有章法,让她们去敲诈好说话的男人。近藤增美遵从指示,从久保那里敲诈到3千万,然而她对自己分到利益不满,多半是R.C拿走了3千万的大部分。于是增美瞒着公司,向久保要1千万元。久保大怒,向R.C说要提出控告,R.C由此知道增美背叛了公司,这么下去,其他女会员会纷纷效仿。”
“于是就干掉了她?”
“对,然后他把第二次敲诈的1千万,还给了久保。”
“为什么要还?”
“爽气地还掉,表明R.C跟欺诈没有关系。” 十津川说。
“你认为100号片山绿,也是为同样的原因被杀吗?”
“多半是吧。”
“即还可能发生同样的事啊。” 龟井说。
第二天晚上,辻来电话,十津川在四谷跟他见了面,时间是晚上11点过后。辻没了先前的兴奋,说:“今天我在N宾馆跟她度过了一些时间,说明天有工作,回来了。” 辻说。
“她留在N宾馆里?”
“是啊,她说想住在那里。”
“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十津川说。
“不,我很开心,好久没有抱女人时的那种喜悦激动了。”
“你等等,你是在设圈套呀!要是真的迷上对方,就麻烦了。” 十津川说。
“我知道,但她非常可爱。”
“那是规则。”
“规则?”
“她遵照R.C制定的规则,来接纳你。”
“看不出是那种样子,她抱住我不放时,肯定动了真情,欺骗她我觉得不好受……” 辻说。
“对方也在欺骗你。”
“我不相信有这种事……”
“下次跟她见面时,你就知道了。总之,你不要说在骗她,按现在这样跟她见面。下次的约会定下来了吗?”
“明天还是在N宾馆会面。”
“发生什么事,请马上跟我联系。” 十津川说。他故意不说久保遭遇到了什么,以免给辻带来先入之见,也保不准辻会对女人说出什么来。
第二天十津川为防万一,让三田村和北条早苗装作一对情人,住进N宾馆观察动静。晚上11点过后,三田村给十津川来电话:“刚才女人独自走出宾馆了。”
“辻呢?”
“还没出来。”
“知道了。”十津川刚挂上电话,辻就打了进来。“我现在在N宾馆。”说话声音沉重。
“跟她见面了?”
“现在我面前放的是结婚申请书,是她带来的。”
“她的名字也写在上面吗?”
“是的,还盖了她的印章。”
“接下来只要你盖章就完事……?”
“是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作声,她就哭着跑了。”
“是哭着走的啊。”
“我怎么办好?”
“多半她会来问你要赔偿费,金额在3千万左右。” 十津川说。
“她不是那种女人。” 辻说。
“你等着看事情是不是这样吧。” 十津川说。
两天后辻又来了电话。“有个自称她哥哥的人来了我公司。” 辻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沉重。
“是个30多岁、长脸、目光锐利的人……?”
“是的。”辻说。
(像是私人侦探本西。)十津川想着问:“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妹妹要自杀。他看不下去了,问我打算怎么样。我说用钱解决。他说如果出3千万,他努力去劝慰妹妹。”
“请付这3千万元。” 十津川说。
“可以付吗?”
“是的,只是付钱时录下跟那人的谈话,还有嘱咐他再多不能给了。” 十津川说。
挂上电话后,十津川对龟井说:“对方按规则办事了。”
“要的金额也一样啊。”
“如果在对方拿钱时逮捕他,也只能算恐吓罪吧。” 龟井说。
“我知道,我要以杀人嫌疑罪来逮捕他。” 十津川说。
“能做到吗?”
“能。”十津川说。辻要是干得顺利,有可能成事。
第二天,辻从银行里取出3千万元,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里,交给了那人。辻按这边的吩咐,把当时的谈话录音下来,拿来见十津川。“对不起。”辻异常疲乏地对十津川说。
“那人的态度如何?” 十津川问。
“他始终彬彬有礼。我问她怎么样了,那人说她很伤心,说要回故乡。” 辻说,他好像很相信这话。
(是个好人啊。)十津川想。“3千万一定还给你。”
“如果3千万给了她,不还我也行。” 辻大度地说。
十津川苦笑着接过录音带,跟辻分手。总之辻毫发未损,让十津川松了口气,接着他跟龟井听录音。果然从辻手里拿到3千万元的人,说话很客气,收到后说了谢谢的话。“他是害怕以恐吓罪遭逮捕。” 龟井说。
“是这样吧。” 十津川同意。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现在开始要决胜负了,要让对方生出杀害近藤增美时一样的想法。” 十津川说。
“一样的想法……?”
“对。让新200号女会员吉原惠,再来敲诈1千万,这边说违反约定,请律师告R. C。” 十津川说。
“200号会瞒住公司敲诈的。”
“对啊,R.C还会教训她。有必要做给其他女会员看,不然女会员会接二连三出这样的事。这些人都随意叫交往的男人拿出钱来,R.C就赚不到钱了。”
“是啊。”
“所以肯定要收拾她。跟前面两个女人一样,用伪装事故来加以杀害。” 十津川说。
“我想这回要叫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龟井说。
“会让他们明白的。” 十津川说。
在正面跟R.C经理角田交锋之前,十津川有必须要做的事。他让北条早苗去找吉原惠,都是女人,便于谈话。早苗回来向十津川报告:“她答应了。”
“态度如何?”
“她早就对R.C经理不满了,我想主要是钱的问题。R.C叫她从辻那里卷走3千万,她拿到的是30万。”
“30万?”是百分之一啊。
“是的。”
“太不像话了。”
“所以她也想到以前的两个女人,是私自敲诈男人了。”早苗说。
“她要是答应,我们做起来就容易了。”
“但她会有危险。”
“我知道。正因如此,也就成为捕捉R.C角田的机会。我们以辻的名义,向R.C提出控告,从这时开始,吉原惠自然就陷入危机。受角田之命杀害惠的,将是私人侦探本西吧?我要抓住他。”
“我来做她的贴身护卫。”
“不,光你一人不行,我们不仅要保护她,还必须逮捕前来杀害她的人。让西本、日下和三田村也去,所有人都带上手机、手枪。” 十津川说。
在对细小的环节都作好指示后,他打电话给大学同窗、如今做律师的小池,说有事相托,二人在新宿的咖啡店会面。“你郑重其事地托我办事,有点叫人害怕呢。”久未晤面的小池开口就这么说。
十津川说出了R.C的事。“你要我做什么?”小池问。
“作为辻的代理人,控告R.C公司、R.C的经理角田,理由是吉原惠的两次敲诈罪。”
“是演戏吗?”
“第一次敲诈3千万是事实,第二次敲诈1千万是假的,但我们必须要有第二次。”
“让我做辻的律师吧?”
“是的。”
“辻是非常有钱的资产家吧?若是这样,请他的顾问律师做不就行了?”小池说。
“我也这么想过,是辻对这件事不起劲。”
“被人敲诈了3千万也……?”
“他好像真喜欢吉原惠那个女子。”
“是炮制者反受骗啊。”
“他是个纯情的人。”
“中年男人纯情起来最危险。”小池笑着说。
“所以要拜托你。”
“事后不会让我丢掉律师饭碗吧?”
“不会的。假如出现这种情况,我也要负起责任,辞去警视厅的工作。” 十津川说。
“明白了,我来试试。”小池答应了。
“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十津川说。
小池去R.C公司,过了2个小时左右,他来了电话。“刚才见到了R.C的角田经理,吓唬他了。”
“角田是怎么应对的?”
“他说可能有误会,要去找吉原惠本人确认,请给他24小时时间。”
“是24小时啊。”
“我说只等这点时间,得不到满意答复,我就正式对R.C公司和经理角田提出控告,说完我就走了。”小池说。
“谢谢你。对角田经理,你的印象如何?” 十津川问。
“是个真正的坏人。谈吐彬彬有礼,看上去有诚意,心里其实很冷酷,眼睛始终没有笑意,这种人很可怕。”小池说。
十津川接着打电话给监护吉原惠的西本。“罗网已经布下,24小时内,本西将接受角田指示,去杀害吉原惠。”
“明白了。”西本用手机回答。
“他应该用伪装事故的手法。”
“是的。”
“我的要求不容易做:你们要在本西对吉原惠下手之际,逮捕他。”
“是。”
“绝对不能让她死,还要努力让本西说出是受角田经理之命,来杀人的。”
“没问题,我打开录音机,让本西说。”西本说。
交代后,十津川与龟井开始等候。等了1个小时、2个小时,太阳下山,夜色浓重了。晚上10点,电话铃响起,十津川伸手拿起话筒。“我是西本。”传来喘息的声音。
“怎么样了?”
“本西抓住了。”
“是在什么情形下抓住的?” 十津川问。这事十分重要。
“她的屋子在公寓楼五层。”
“说下去。”
“本西一开始就想伪装成她醉酒,从阳台上坠落。”
“难道是她掉下去后,抓到的本西?”
“放心吧,房间里还藏着三田村和北条刑警。只是本西要奉角田之命而来,我们得耐心等待,这事很辛苦。”
“事情顺利吗?”
“请听这个,本西和吉原惠的声音录下来了。”西本说。
十津川的耳朵里传来录音磁带声。“你也干了糊涂事。”
“什么事?”
“你应该清楚。瞒着公司勒索了人家1千万。”
“这不是很好吗?公司也拿到了3千万。”
“你应该也分到了吧?”
“30万,只是百分之一。”
“这就足够了。”
“别把人当傻瓜了,所以我自己要了人家1千万。”
“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公司经理是不允许的,绝对不允许。”
“他想怎么办?”
“把你灌醉了,从阳台上掉下去死亡。”
“别胡说了。”
“很不幸,这是经理的命令。”
“那以前事故死亡的两个会员,也是你按经理的命令干的了?”
“唔……你可以去那个世界,问她们两个人。”
接着是突如其来的啪的一声和女人的尖叫声。“这是全部。”西本在电话里说。
“最后的尖叫是什么意思?” 十津川问。
“本西那家伙突然打了她,在她无法抵抗时,把带来的威士忌朝她嘴里灌,随后把她朝阳台方向拖。这时三田村和北条二人冲出来抓本西,我和日下也从外面奔进屋,给本西戴上手铐,本西那家伙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西本说。
“她不要紧吧?”
“我们马上叫救护车,北条刑警同行,去了附近的医院。刚才北条刑警来电话,说吉原惠急性酒精中毒,5、6个小时后会恢复的。这是医生说的。”
“听了这话,我放心了。” 十津川说。
“她表现得非常出色。”
“人长得很漂亮吧?”
“是的,富有女人的魅力。”
“那就带着花束去看望她吧,费用事后报销。” 十津川说。
挂上电话后,十津川对龟井说:“走吧,这下能申请到对R.C经理角田的逮捕令了。”
二人带上逮捕令,开着警车去西新宿。“这个时间角田还会在公司里吗?” 龟井问。
“肯定在,他独自一人等待着本西来报告。” 十津川说。
西新宿的那栋楼到了,只有R.C办公室里还有灯光。二人走进楼里,上到R.C的这一层。玻璃门上“明朗的男女交际”字样,假惺惺地映入眼帘。“很令人怀念啊。” 龟井笑着说。
玻璃门锁着。十津川敲门后,拔出手枪,用枪柄砸碎玻璃,手伸进去打开锁,然后入内。听到声音,从里面经理室里跑出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谁!”他大喝道。
十津川把警察证伸到他的鼻尖。“我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十津川,这位是龟井刑警。”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刑警,现在正等着一个重要电话,你们明天再来吧。”对方说。
“你是角田经理吧?”
“是的。”果然是一付冷酷的面孔。“总之我现在有重要的……”他还想说什么,十津川说:
“要是等本西来电话,就浪费时间了。”
“……”
十津川拿出逮捕令,捅到角田面前。“这是对你的逮捕令。”
“我干了什么了?”
“你有杀害近藤增美、片山绿的嫌疑,准确地说,有对200号、100号女会员的杀人嫌疑,因为你是个只把女人当赚钱工具的人。”
“去叫律师来!” 角田喊叫似的说。
十津川取出手铐,给角田戴上。“带走!”他说。
此时的十津川露出了最冷酷的表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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