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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自食其果》作者:生岛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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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慵懒
    2013-8-16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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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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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2-26 13: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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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岛治郎的个人简介


          董事长办公室的暖气非常充足。
          工藤真二脱掉外套,解开领带,只穿着西装背心和衬衫,很得意地迎视着预定在下个月完工的公寓建筑模型。他想,这公寓一完工,由他的公司建筑的公寓就有十栋了。
          在建筑行业中,工藤真二所取得的成就虽算不上是最辉煌的,但基础却可说是相当坚固了。
          八年前,他所经营的不动产业的规模还很小,但是,他凭着不屈不挠的坚强意志,终于使自己的事业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他悠闲自得地坐在皮椅上,望着那书桌上的十二层公寓建筑模型,陷入了沉思。
          工藤从桌上的雪茄烟盒里取出了一支雪茄,用一把银制的小刀截下了烟的尾端,接着,打着了登希牌打火机。
          他抽着香气怡人的雪茄,内心充满了喜悦。
          他回忆起了十年前那桩不堪回首的往事。
          “十年前……”他皱紧了眉头自言自语着。
          只要一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件事,他顿时会变得坐立不安。
          “但那已是往事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似乎要以此驱赶走那记忆深处的阴影。
          接着他又在自慰:现在,即使有人再提起那件事,也不会影响我目前的生活了。
          工藤今年才四十三岁,已拥有了十亿以上的资产,并且,这些资产都是他用自己的血汗挣到的。
          对他而言,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比让他死去还要痛苦。因此,他暗暗下了决心,一旦出现了足以威胁自己眼前生活的敌人,他必将致对方于死地。
          只要一想起自己十年前因年轻气盛而闯的祸,工藤就不自觉地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何必再想这些事呢?它们都已成为过去了。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试图用缭绕的烟雾来掩盖那件不愉快的往事。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工藤拨了一下开关键,电话里传出了秘书的声音。
          “董事长,一位自称山田的人打电话找您。”
          “山田?是什么人?”
          “我没问,他好象有急事要找您,他还说董事长如果记不起来的话,只要提醒您说是十年前与您一起做过交易的山田,您就会明白的。”
          “山田?”工藤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然而对方说十年前与自己做过交易,这倒使他感到好奇。
          “好吧!给我接过来。”他放下了对话机,立即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听筒,“喂!喂!我是工藤。”
          “是工藤吗?好久不见了!”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男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可工藤仍感到很陌生。
          “请问你是哪一位?你说你十年前与我有过交易,我却毫无印象。”
          “这是肯定的,因为山田并不是我的本名,我叫井川吉彦。我想你不会忘掉井川吉彦这个名字吧!刚才我用假名字,是担心你拒绝听电话。”
          “井川吉彦……”工藤简直被惊呆了,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件往事。
          “是的,我是井川吉彦,你当年的伙伴,我有事想同您商量,会有人偷听电话吗?”
          “不会的,这是我的私人专用电话。”工藤很吃力地说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象有什么异物梗塞着,紧握着电话听筒的手已浸出了汗水,“你真是井川吉彦?”
          “是的,一会儿我们见面时,你就会明白的。”
          工藤听完了这句话才觉得对方的声音开始自然了,刚才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可能是有意装出来的。现在,工藤敢肯定这是井川吉彦的声音了。
          “我们毕竟是多年不见了,突然听到你的声音,一时还真不敢相信呢!”工藤的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他把夹在左手手指中的雪茄烟轻轻地摁灭再姻灰缸里。
          “对了,井川,你找我有事吗?”
          “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可是,我的手头最近很紧,所以想请你帮助一下。”
          “你说什么?”工藤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祖暴。“我们当时不是说好的吗?到手的钱平分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却不守信用,还要从我这里诈取钱财,你这分明是成心与我过不去!”
          “这个我也清楚,实在是太报歉了。”井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说话的语气却毫无愧疚感。“但是除你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可以帮助我的人了,相信你会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上帮助我的。”
          “我不答应。”工藤断然拒绝。“我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不要再给我添麻烦。”
          “你大概真是这么想的。”电话里传出了一阵阴险的笑声。“现在你是建设公司的董事长,有钱有势,自然不希望与我这种人交往。但是如果我公开那十年前的秘密,相信你不会安然无事吧?”
          “即使你说出十年前的那件事,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时效已过,警方也束手无策。”
          “的确如此,警方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但是,如果我说出了那件事,相信你费尽心机建立的地位就会失去,而且对你公司的营业收入也会有严重的影响。到那时,我倒会逍遥自在,不必担心被逮捕,说不定还会因为躲过了判罪时效而成为新闻人物,借此发一笔财呢。如果遭到你的拒绝,我只好这么做,因为目前我只想因此得到一笔钱花,你意下如何?”
          “你在威胁我?”工藤非常气愤,“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东西,你已经得到了该得的那一份,如今你却要毁约!”
          “我其实并不愿意毁约,可我们从前毕竟是伙伴呀!”井川明白己抓住了工藤的弱点,所以说话的语气显得很轻松。“你出应该想想我的处境,如果得不到支援,我只好上吊了,我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只有你能帮助我,工藤先生,我绝不只是威胁你,一旦我被逼得无路可行时,我真的会公开那件事的。”
          “我明白了,你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工藤发现自己已处于劣势了。“你到底要多少?”
          “五千万。”井川很轻松地说。“我只要有五千万就能渡过难关了。”
          “五千万?”工藤非常吃惊。“别开玩笑了,这相当于当年我们各自分得的数额,难道你要独占那笔钱?”
          “工藤先生,你这么说可就太伤感情了,当时的五千万元对你来说的确是天文数字,可现在的五干万元在你的财产里不过是九牛一毛。你目前毕竟是知名度很高的商业巨子,对此我已调查得很清楚了,以最保守的情形估计,你的财产至少有五到六亿元吧,与此相比,那五干万元又算什么呢?”井川说到此,突然大笑起来。
          “要知道,你如果心疼那五千万元,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呀。”
          “我明白了,看来我只有认倒霉了。”工藤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想办法调借一下,但现在不可能调借到。这样吧,明天下午五点钟你再给我打电话,并且,还要自称山田,到时我会告诉你取钱的地点。”
          “好的!我早预料到了你不会拒绝,你向来是个识时务者。”
          在工藤看来,对方的这种称赞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明天下午五点整我会跟你联系的,我也知道直接去你公司,一定会给你添麻烦,不过,只要你肯给钱,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井川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电话早已挂断了,可工藤的手里仍握着听筒。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浸满了汗水,并且,在不住地颤抖着。
          他瘫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以前他感到豪华舒适的董事长室——玫瑰木制的书桌及其它昂贵的家具,现在,对他来说都失去了光彩。
          此刻董事长室依然暖融融的,可他却觉得异常寒冷、阴暗。
          他又从桌子上拿了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点燃,但他已没有心情再去体味那芬芳的味道了,在他的头脑中,一直浮现着十年前的那桩事情。
          十年前,他曾与井川一起抢劫过银行的运钱车。
          这辆运钱汽车载运的金额并不很多,是某家银行派人从商店街收回的当天的交易款。车内只有司机和一名负责这项业务的职员。
          他们二人在经过了一番详尽的调查之后,驾驶着偷来的尾随在这辆收完钱返回银行的汽车后面,途中故意用车撞了对方。
          当两辆车都停下来之后,工藤走近了运钱车装做要向对方道歉,当对方毫无准备的时候,掏出了预先准备好的手枪。
          在工藤用手枪威胁对方不要出声时,井川从另一个门进了车内,迅速地将二人捆了起来,又用布塞住了二人的嘴。
          接着,他们抢走了放在汽车后座里的钱口袋,回到了那辆偷来的赃车里。
          他们完成此事,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而且做案地点也已远离了商店街,周围又昏暗,僻静不见人影!这一切是经过了多次的谋划后才付诸行动的。
          他们二人丢下了运钱车,直接开车映向了市中心。
          到了市中心以后,他们又丢弃了那辆赃车,再将现钞袋装进一个大号的行李箱内,装做要搬家的样子放到货运卡车上,运回了工藤所住的公寓。
          当时,工藤和井川都在货运公司工作,当然可以随时使用公司的货运卡车,而且,在事件发生的当晚,二人本来就打算帮别人搬家的。
          他们两人把装有现钞的行李箱搬到了工藤所住的公寓,立刻神情自如地去帮别人搬家,直到搬完了家,他们才又回到了公寓。
          打开行李箱后,两人都很吃惊,因为袋子里的现钞居然多达一亿两千万元。
          这真出乎二人的意料。本来,他俩估计最多也不过四、五百万元,可又一想,大概是年关已近的缘故,很多人积极购物,所以商店的交易款是平时的两倍以上。
          一看到这么多的现钱,井川就昏了头了,他要求马上平分,但工藤反对这样做,他认为如果马上动用这笔钱,并且辞掉现有的工作,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怀疑。
          他坚持至少要到警方的调查工作放松以后,再动用这笔钱,而且要继续目前的工作,等风声不紧了再平分这笔钱……
          井川心里虽然不愿意如此,但又不得不承认工藤的做法有道理。
          正如他们二人所料,第二天,报纸上就竞相报导了这个抢劫案件,而且在叙述犯罪者相貌特征的时候,都说戴着太阳镜和大口罩,连那个银行职员也说不清罪犯的特征。
          有关那辆赃车的情况,则因为天色已晚,车号上又预先糊了泥巴,所以那二人也无法辨认。
          警方既然找不出罪犯特征及作案工具等有关线索,调查工作自然就无法进行了。
          尽管如此,工藤他们二人还是小心翼翼地象从前—样生活,而且随时注意着警方的侦查方向。
          一年以后,他们二人才平分了这笔钱,并且陆续辞掉了工作。
          到了第三年,工藤用分到的这笔钱作为资金,开了一个小规模的不功产公司,又经过几年不懈的努力逐渐地发展成了颇具规模的建筑公司。
          八年后的今天,工藤的公司已有了承建过十栋公寓的业绩了,这八年中他所进行的艰苦奋斗实在是一言难尽。
          被当作创业基金的那笔线实在不算什么大的数额,有时,为了资金周转,他还不得不到处奔波筹集。经过一番艰辛的奋斗之后,才取得了现有的财产和地位,可就在此时,井川却又出现了。
          “我绝不能让他如愿以偿。”工藤咬紧了嘴唇,“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用心血换来的一切全部失去呢?”
          既然自己不肯屈从对方,那就必须除去对方,才能免除后患。
          如果舍出这五千万元就能保证自己今后不再被对方干扰,那么,自己也不会就吝啬这五千万元。但井川一向挥霍成性,又性情急躁,而且,做每一件事又都工于心计。
          当初,自己找井川合作,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种秉性,没想到,现在却又因此出了问题。
          以井川的性格来讲,即使自己给了他这五于万元,他也是不会罢休的,肯定还会再来威胁自己,如此下去,自己将无力应付了。
          一旦对方尝到了甜头,就会得寸进尺,直到把自己榨得一贫如洗为止。
          “为了免除后患,我必须先下手。”工藤暗暗下了决心。
          电话又响起来了,秘书告诉他说营业科长有事要见他。
          “我现在很忙,”工藤不耐烦地说。“让他等一会儿再来吧。”
          “可是,科长说要向您报告一下有关公寓住户的情况。”秘书回答。“而且,他说只打扰您五分钟。”
          “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开了,五十多岁的营业科长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公寓住户出了什么事?”工藤板着面孔询问正襟危坐的营业科长。
          应该说,营业科长来的不是时候,因为此时的工藤,一方面因刚才井川的威胁而恼火,另一方面正挖空心思地想着如何干掉井川。
          “是不是住户们又埋怨管理工作上的疏忽?”工藤提高了嗓音。
          “不是!这次不是管理方面的问题,而是住户要告发我们在建筑公寓时偷工减料。”尽管营业科长的年纪比工藤大十岁左右,但当他察觉出董事长表情阴郁时,不禁有些畏惧。他又说:“他们抗议说天花板太薄,楼上的住户常常影响楼下的住户,而月厨房里的换风机性能太差,水管也常常漏水,他们说这都是工程方面的过失。”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一般地讲,任何一栋建筑物完工之后,都不会完全符合最初的设想,而且,在施工过程中也难免偷工减料。”工藤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尖锐,“这是任何建筑公司都会有的弊病,如果都完全按照预先设想地去建筑,不但成本会增加,弄不好还会亏本。至于如何对付住户,那是你的任务了,不对吗?”
          “正如您所说的,我们费尽了口舌向住户们解释,然而,这次他们却成立了住户联合会,而且,态度十分强硬。其实,事情闹得这么大的主要原因是,第五位公寓的住户,也就是他们联合会会长五岁的儿子在楼顶上玩耍时,由于阳台上的铁丝网破了,差点儿从楼上跌下来。孩子的父亲在盛怒之下,开始检查公寓的结构,结果发现了许多偷工减料之处,所以,他就组织其他住户成立了联合会,并且,他们打算公开此事。”营业科长说着,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他接着又说:“这种事情一旦被宣扬出去,就会影响公司预定在下月交付使用的那幢公寓的出卖情况,并且,已订购了公寓的客户,也都可能在听到传闻之后将其退掉。我认为营业科必须采取紧急行动,因而,我才来与董事长商量一下。”
          “既然如此,我看不如你就去找那个会长,给他一笔钱,堵住他的嘴,并且,以最低的成本做好善后工作。”工藤一边敲打着桌子,一边不耐烦地说:“总务科和维修科应该有这笔预算,你就说是我的命令。”
          “谢谢您了。”营业科长用力点了点头,说:“真能这么办,实在太好了,我会想办法堵住那位会长的嘴的。实在是报歉,在您正忙的时候打扰您。”营业科长高兴地走了。
          对方走后,工藤又陷入了沉思。他根本没把营业科长提到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建筑行业的经营者常常会碰到这类事,并且,最终都能圆满地解决。
          此时,他只是考虑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井川,否则,自己一辈子也别想安宁了。
          他突然想起了刚才营业科长说——那个会长五岁的儿子险些从楼上掉下来……
          工藤脑子一转,开始了他的初步谋划,一会儿功夫,他的脑子里就形成了一个具体的想法。
          “呃,这样必定万无一失。”
          此时,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第二天下午五点整,工藤平静地等着井川的电话。
          他把办公桌最下层那个上着锁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打开层层包裹着的棉布,露出了一支袖珍短手枪。
          这支枪就是他十年前做案时用的工具。
          这些年来,他始终把这支枪锁在保险柜里,直到昨天深夜,家人都已入睡了,他才又拿出这支枪仔细检查着。因为当初保存这支枪时充分上了油,所以没有长锈。枪内还有子弹。
          他再次把手枪擦拭干净,又把子弹取出后磨光,并确认能随时发射。都安排好后,他把手枪装入了手提箱,今天一早就偷偷地带到了公司。
          此时,他又拿起面前的这支手枪,仔细查看着,确信一切都很正常。
          他握紧了手枪,那沉甸甸地感觉使他充满了自信,十年前那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情绪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当时,在做案之前他就做了一番周密的计划,现在他做事必须更加谨慎,否则,自己目前的地位就将失去。
          他再次考虑着自己计划的周密性,不禁为计划的完美而得意洋洋了,当然还得付诸行动,才能大劝告成。在井川来电话之前,他先得办妥一件事,于是,他立即用外线电话直接与仓田关子联系。
          关子是银座一家俱乐部的女招待,在工藤送给她一套自己公司建筑的公寓以后,他们二人便同居了,工藤平均每星期去她那儿两次。
          电话接通后。工藤立刻告诉她今晚要去她那儿。
          “不过,我要领一位客人一起去,你只要在凌晨三点左右回来就行了。”
          “那好,我还可以与客人吃过夜宵再回去,不过,既然你要带客人来,我应该为你们准备一些酒菜吧?”
          “不用,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客人,我只同他淡谈生意。”
          “那么我就在三点钟左右回去?”
          “好的,三点钟以前我就把客人送走,然后再回到房间里,喝着酒等你回来。”
          “你可真体贴人呀!”
          在关子的嬉笑声中,工藤放下了电话。
          “我真的体贴人?”工藤自嘲地想。“那要看对谁呢,对待井川这样的人,我不但不体贴,还要干掉他。”
          就在工藤放下电话听筒的时候,电话对话机响了起来,秘书告诉他是山田先生打来了电话。
          工藤又拿起了电话听筒。
          “工藤先生,我们约好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果然是井川来的电话。
          “哦,当然准备好了。”工藤看了一眼手枪,立刻说:“可是现款没那么多,给你支票行吗?”
          “只要能立刻兑换到现金,什么东西都行,可如果你耍滑头,有意让我拿不到钱,那我可就要立即把那件事宣扬出去。”
          “我知道了,我白己也不愿意冒那个险。噢,我总不能在公司或在家里给你支票吧?”说到此,工藤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定要想办法让井川落入自己的圈套”。他这样想着又接着说:“所以我想让你去我的别墅,在那里能避人耳目,而且,把钱给你也比较方便。”
          “好吧!只要你答应给钱,到什么地方无所谓。”井川毫无戒备心理,没有想到自己已是风中残烛了。“那么,你的别墅到底在那儿呢?”
          工藤马上告诉了他关子住所的公寓地址及房间号码。
          “我希望你能在凌晨一点钟以前到达那里,因为我不愿让人看到我们之间的交易。”“当然。”井川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他甚至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愿望中顺利进行着。
          “那好吧,凌晨一点钟见……”


          午夜零点钟工藤就已在关子房中等着井川了。
          他乘电梯到803 号房间的途中没有遇到一个人,大概公寓中的住户都睡觉了吧?
          可以想像出,三十分钟以后,整幢公寓更是一片寂静。
          在进房间以前,工藤先打开走廊拐弯处的太平梯,察看里面是否有人。那里自然不会有人。漆成了白色的铁梯一直延伸到了十一楼的楼顶。
          ——开门就是起居室兼客厅,工藤倒了—杯白兰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饮着。他喝酒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干掉井川壮壮胆,二是为了驱散刚才在打开太平梯时受的寒。
          工藤不断地联想着,井川如果真的落入自己所设的陷井里,那该是多么令人快乐呀!
          酒杯里的白兰地快喝完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他打开房门,端详了好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开始工藤怀疑来者并非井川,因为十年前的井川身体矮胖,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消瘦而憔悴,当年他那蓬松整齐的头发,如今却变得稀疏而零乱。乍看上去显得很苍老。可如果仔细看看,还能从对方的容貌上发现昔日井川的影子。
          “你是工藤……”井川也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工藤。“你完全变了,比从前胖了,毕竟是有钱人,我差点认不出了。”
          “不要站在外边讲话,进来吧!”工藤用下巴示意对方入内。井川脱了鞋,畏畏缩缩地走进了客厅。
          这时的井川与电话中恐吓工藤时的井川简直判若两人了,显得没有一点自信。
          “看来我的计划可以实施了。”工藤想着,内心突然激动无比。
          工藤若无其事地说:“好久不见了,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起初我是靠那笔钱过日子,可是后来患了肝炎,一直在疗养。”井川好象有些难过,他搔着头说:“我先开办了一个汽车修配厂,因为当时身体有病,再加上经营不善,修配厂被别人吞了。不久,与我同居的女人也跑了,所以……”
          “看来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生活?”
          工藤想到对方如果还是单身的话,那么除掉他将永无后患。因此试探着问道。
          “与十年前一样,而且身无分文,靠借钱度日,所以突然想起了你。”井川说到此,看了一眼工藤。“事实上,打听到你的消息还真不容易呀,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你成了商业巨子,你能成功实在太好了,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向你借钱。”
          “钱的问题,我要事先说明,我只答应你这一次。”工藤坚定而认真地说,“我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并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所以我不能让你无休止的榨取我,这五干万就算是我把当时的那笔钱全部都给了你,希望你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了。”
          “我懂了。我们毕竟曾是伙伴,我怎么会再来恐吓你呢?我绝不会再这样做了。”
          工藤当然不相信井川的诺言,他明白只要井川花光了这五干万元,肯定还会来讹诈自己的。然而,他在表面上却装做满意对方的话。
          “好吧!不过我希望你能写个条子,以保证今后我们二人再无任何关系。”工藤说着,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纸和笔:“你要按我说的话写,否则我就不给你支票。”
          “看来我只有照办了。”井川坐下来拿起笔问道:“要写些什么?”
          “—切事情到此都了结了,”工藤说看事先已想好了的话,“今后不再给任何人添麻烦。这样就行了,别忘了签上姓名,写下今天的日期。”
          井川写完后,马上将那张纸条递给了对方。
          工藤看完后,点了点头说:“好吧,把你希望要的数额给你……”正说着,他已伸手掏出手枪对准了井川的头部。“不许动,一动我立刻开枪。”
          井川大吃一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你是在开玩笑吧?你不怕开枪惊动了四周?”
          “我没有开玩笑,这个房间里有隔音装置,外面根本听不到枪响。”工藤冷冷地说。“我们以前有过交往,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情况紧急时,我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
          工藤这番话起了很大作用。他知道工藤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因此,只好高举起了双手站在原地。
          工藤一步步地逼近井川,抓住他的肩膀猛地转过他的身体,接着用枪柄猛击他的后脑。
          井川顿时昏倒在地。
          工藤终于松了口气。他先将手枪放回皮包,接着又把井川写好的字条折了四折后塞进井川放在门外的鞋里。
          接下来只要背着井川爬上太平梯,将他从楼顶扔下楼就行了。
          当然还必须把塞有字条的井川的那双鞋留在楼顶,这样做那个字条就会被认为是一封遗书。
          井川无亲无故身无分文而又体弱多病,他跳楼自杀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
          尽管警方可能要进行调查,但他们绝不会想到是十年前的同伙杀死的井川。
          这是工藤在听了营业科长的汇报之后产生了灵感而完成的杀人构思。
          工藤背起了井川,他发现对方的体重比自己想像得还要轻。他用左手提着井川的鞋,打开门后,确信四下无人时,才急忙穿过走廊,迅速地推开了通往太平梯的大门。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但他没有感到一点寒意。他只想着尽快把井川背上楼顶。于是加快脚步向太平梯上爬。
          突然,太平梯发出了吱嘎的响声,他定睛一看,漆成了白色的铁梯已腐蚀破损,刹那间,支撑工藤身体重心的扶梯完全破裂了。
          他惊慌地抓紧了太平梯的扶手,然而无济于事。
          生诱的铁梯开始左右摇动,工藤抓着的栏杆扶手也开始松动了。眨眼之间他们二人的身体就一起坠落到了黑暗的空中。
          快要落地的瞬间,工藤的头脑里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偷工减料的建筑确实靠不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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