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莱克斯牌手表》作者：【英】比尔·斯奇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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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7月28日清晨，渔民约翰·考皮克和儿子登上自家的渔轮，驶离英国南部海岸德文郡的布列斯汉姆港口。一到深海处，他们就拖开渔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两小时后，父子俩把渔网拉出水面，却空空的没有几条鱼。他们把网又投入大海，继续行驶。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再次拉出渔网，殊料，竟与头次一样。约翰父子俩万分沮丧，决定再拖最后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回家。因为约翰的老朋友德瑞克要来喝酒。
　　下午３点钟，他们远离海岸至少已有十几海里，考皮克冲儿子高声喊道：“伙计，收网回家！”
　　渔网刚露出水面一点，父子俩就知道他们的运气来了．渔网里不但装满了鱼，而且当中好像还有一个特大猎物。考皮克兴奋地想：说不定会是条海豚。
　　渔轮上的高吊机把渔网提到甲板上时，考皮克突然一惊，鱼堆中露出一张男人惨白的脸，他的两只眼睛直盯着天空。渔网在甲板上慢慢松开，鱼堆中露出一具完整的男尸。
　　考皮克立刻用移动电话报告了海岸警察局，然后急匆匆驶回港口。
　　渔轮驶进港口时，几辆警车已候在码头上。高个子的克莱纳汗站在几个探员中间，他是刚调到这个局的一名年轻警官。
　　死者穿着整齐，后脑有一道伤口，右手腕上戴有一块罗莱克斯牌手表。尸体被运到警局的验尸房。
　　第二天，验尸官罗宾·里托与两个助手一起脱去死者衣裤，依次扒光死者身上的一切，把所有衣物分别装进塑料袋，贴上标签，看到手表指针停在7月22日11点35分。他们同时注意到，死者右手背上有个五颗星样的文身。
　　跟着，罗宾进行了细致的尸体解剖。尸体的每一主要器官都经过切割、称重检查，并对其身上所有伤痕一一做了详细记录：死者颅骨有一裂痕，左臀上方有道看似撞伤的伤口，胸口和背部也有划痕。胸口和背部的伤痕可能是拖网时划破的。
　　从伤口上分析，所有这些伤无一能置人死地。头颅上的伤还可能是意外所致。从死者肺里积满水，以及在海上发现的事实看，罗宾推断，该男子因溺水而死。
　　死者是谁？几天过去了，罗宾鉴别死者身份的工作未有一丝进展。死者身上无任何身份证明。8月３日，到罗宾家作客的一个退休老探员提醒罗宾道：“手表可能会告诉你他是谁，每块罗莱克斯表上都刻着制造公司的编号。”
　　第二天，罗宾用一根针顶掉系表链的栓，取下表链。表的肩头露出一行清晰的号码：1544402。他立刻派人去该公司查询这块表。又一天后，去的人回来说，根据该公司记录，罗莱克斯牌表在20世纪80年代曾生产过两次，两次的产品都授权给哈罗特市的一个商人经销。哈罗特市是伦敦北面一个漂亮的维多利亚式温泉城市。
　　警官克莱纳汗找到了这个经销商，很快便查出购买者的姓名。他随即又请哈罗特市警局确认了该男子身份，顺利得到有关手表主人的材料。他叫让奥德·约瑟夫·波莱特，生于1945年3月22日。然而，其出生地及其个人记录却使克莱纳汗追踪到切尔姆斯。他将此案报告了切尔姆斯警局，请求帮助查找。
　　切尔姆斯警官瑞德曼在克莱纳汗返回后不久，就传来信息说，他们有了波莱特房东的移动电话号码。房东名叫大卫·戴维斯，美国人。
　　克莱纳汗拨通电话，十几秒后另一头传来一位男子的声音，声音浑厚有力：“你好！”
　　“戴维斯吗？我是德文郡和康沃尔海岸警局的警官克莱纳汗．前些天，我们在海上发现了一具男尸，他可能是住在你那里的波莱特先生。”
　　“噢，上帝！你们肯定吗？”
　　“基本肯定。”克莱纳汗说，“不过，我们在电话里可能谈不清这件事，你能到切尔姆斯警局谈谈波莱特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
　　8月22日这天，一个身高１.85米、穿戴讲究、蓄着黑胡子的男子大步跨进切尔姆斯警局。他长着一张椭圆形脸，一个有棱角、显得刚毅的下巴，一双炯炯有神的棕色眼睛。来人自我介绍说，他是戴维斯。
　　警官瑞德曼十分客气地接待了他。“请坐。你熟悉让奥德·约瑟夫·波莱特吗？”
　　“当然熟悉。”戴维斯沉稳地摸着胡子说，“我们认识有两年了，他是我的朋友，心地善良。我完全理解，他去法国是想在那里开创自己的事业。”
　　“你最后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大约６月份。”
　　“他留有法国的地址吗？”
　　“没有，不过我想，很快就能收到他的信。”戴维斯随后补充说，波莱特离开前留在这里的地址——里托·伦敦·伐姆；波莱特有两个兄弟；他母亲住在海肯比；以及波莱特曾在军队里做过计时工等。
　　“太好了！”克莱纳汗接到瑞德曼的电话后说。他感到收获不小。他想，看来他们找到戴维斯挺幸运。
　　通过波莱特所在部队的军队牙医鉴定，死者确系波莱特。根据戴维斯提供的材料，一个探员找到波莱特的一个兄弟柏安。柏安说，波莱特手背上的刺花是一片枫叶，因为他爱加拿大；波莱特有个女友叫埃莲·珀依丝。12年前，波莱特与女友一起出走，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联系过。但是，据说1993年波莱特与他的女友就分手了。
　　10月中旬，克莱纳汗在哈罗特市找到了波莱特的女友埃莲·珀依丝。克莱纳汗把波莱特的照片递给她，告诉了她这个悲惨的消息。珀依丝低头久久凝视着照片。克莱纳汗说，他们已通知了戴维斯先生。
　　“他知道多久了？”珀依丝抬起头来问道。
　　“约有两个月。”
　　珀依丝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一周前，她见到戴维斯，他还说波莱特去了法国。
　　7月20日下午，戴维斯还给她打电话劝她与波莱特和好。珀依丝说，她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呆在英国。无论戴维斯怎么劝说，她就是不同意。最后，戴维斯说：“现在是5点钟，我该回家了，你如果想通的话，晚上往家给我挂电话。”珀依丝当即回答说：“我现在就想通了，不！”珀依丝说，她之所以记得是20日，因为，那天她新认识的男友头一次来她家作客。
　　珀依丝的男友沃尔克高大健壮，相貌堂堂，仅比波莱特小3岁。若干年前，沃尔克曾因盗窃罪被监禁过。
　　克莱纳汗注意到，在谈波莱特时，珀依丝始终没有一滴眼泪。
　　珀依丝是亨利·斯潘塞艺术拍卖行的接待员。1990年夏季的一天，一位绅士上门来正想说话，珀依丝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珀依丝一边请他坐下，一边抓起电话。她熟练地回应电话，不时还给来访者一个微笑。挂上电话后珀依丝轻声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来者彬彬有礼地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边接待来人边接电话，很能干。我很想雇用你。”
　　“您说什么？”珀依丝吃了一惊。
　　“我正想从美国永久性地搬到这里，我想在这里筹建一个小小的美术和古玩公司。我给你双倍工资，还能让你有机会出国旅游。”
　　“我们根本不认识呀。”珀依丝激动得有些慌乱。
　　“哦，我叫大卫·戴维斯。”那人回答。埃莲·珀依丝说：“但是，太仓促了，我还未想过要换工作，况且，我已答应我的男友，跟他去加拿大定居，那是他的梦。”
　　“我们不能批评一个人去追寻他的梦。”戴维斯用父亲般的口吻说，“他出生在那儿？”
　　“不，让的父亲曾在加拿大教书。他10岁时随家人从利物浦迁往那儿。1963年，波莱特返回英国服兵役，但他一直想着能再回加拿大。他爱加拿大。”
　　“埃莲，”戴维斯压低嗓音说，“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一年后保你们回到加拿大。”
　　就这样，珀依丝成了卡文迪公司——戴维斯的美术和古玩公司——特别助理兼秘书，并担任了公司的法人代表，具有在银行立户、存取款项的权利。戴维斯非常信任她，不仅跟她讲了自己第一次婚姻的悲剧，而且，还告诉珀依丝，他迁来英国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逃避原配追索赡养费。他坦白道，为了能安静地生活，他的名字从不在任何文件上出现。
　　与此同时，戴维斯也聘请珀依丝的男友波莱特为公司的法律代理，叫他专门负责保险事务，并赋予他与珀依丝同样的权力。他说：“一定要上保险，万一有什么意外，保险是最好的商业行为。”
　　珀依丝的工作非常轻松，无非是遵照戴维斯之命到欧洲转账，了解古玩行情。而戴维斯的慷慨大方也远远超出他当初的许诺，他不仅付给珀依丝双倍工资，而且，还支付近10万美元为她和波莱特买了一套高级住房。
　　戴维斯与波莱特刚好同龄，两人很快成了朋友。戴维斯出钱帮他租店铺，为他购置电视机和组合音响，还借给他两万美元作为店铺的启动资金。
　　后来，戴维斯要珀依丝去法国、意大利和瑞士了解古玩市场行情，同时把资金转到以珀依丝名字设立的账户上。
　　两年转瞬即逝。珀依丝顺利完成任务从欧洲飞回来后不久，即1992年12月初，却发生了一件令珀依丝和波莱特两人谁也想不到的事。戴维斯突然告诉珀依丝，他给他俩买的那套房子的贷款已到期，银行通知必须尽快归还。
　　珀依丝和波莱特只得拍卖房子。
　　几周后，戴维斯又对波莱特说，他也不再替波莱特支付店铺租金了。波莱特与珀依丝两人吃惊不小，却也缄口无言。
　　殊料，圣诞节这天，又发生了一个令他俩大吃一惊的变化。戴维斯盛情邀请他俩到家里共进晚餐。席间，戴维斯忽然递给波莱特两张去加拿大的机票，有效期至来年二月底。戴维斯笑着说：“是实现你梦想的时候了。”珀依丝和波莱特两人惊喜万分。
　　接着，戴维斯向他们索要代理权时，他们自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珀依丝在一份“委托、授权书”上签了名，波莱特也让戴维斯代理了自己的出生证和驾照。
　　几天后，珀依丝悄悄跟戴维斯又要了张返程机票，她怕在加拿大同波莱特发生意外。
　　戴维斯爽快地又给她买了一张。他似乎也希望珀依丝回来。因为卡文迪公司还要运转，珀依丝不在，他只得自己奔波。
　　1993年2月11日，珀依丝和波莱特愉快地飞往了加拿大。
　　珀依丝从小生长在景色宜人的哈罗特市，而波莱特的加拿大科格利小城却截然不同。波莱特记忆中的那个美丽的城市仿佛变成了一个阴暗、荒凉的小村镇。
　　两人都没找到工作。他们只好租赁较便宜的房屋住下。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就能听到仅隔几条街的高速公路上来往飞驰的卡车的隆隆声。
　　夏天刚到，珀依丝就飞回英国。她受不了那里的清苦生活。她和波莱特大吵一架分手了。
　　两年后，即1995年春夏之交，波莱特也终于支持不住又回到英国。他找到戴维斯。戴维斯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在海肯比给他找到份工作。在海肯比，波莱特去看过母亲两次。但是，不久波莱特就失去了那份工作。6个月后，波莱特便沉入德文郡的布列斯汉姆港口的深海里。
　　案件调查进行了两个多月，似乎已到该封存其卷宗的时候了。然而，负责此案的辛考克警官却始终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波莱特是怎么沉入海底窒息的呢？
　　1990年菲尔·辛考克带着调令来到了他现在的岗位上。刚到不久，他就做出一项突出的成绩。他用很短的时间侦破了一起长达10年的凶杀积案。该案十分特殊，而且业已结论性地将其归罪于一个因绑架罪在逃的罪犯身上。辛考克未读过大学，他读中学时，正遇上父亲的困难时期，因此，他不得不辍学到锡矿打工。直到19岁他才当上一名巡警。在这个岗位上，他勤奋钻研，很快成为一名侦探，并获得良好的声誉。所有与他共过事的人都认为，他是个能干的领班，他有福尔摩斯一样敏锐的洞察力。
　　辛考克让克莱纳汗同戴维斯再谈一次。辛考克说，或许戴维斯还能提供点什么有用的情况。殊料，克莱纳汗这次怎么也拨不通戴维斯的电话。他只好又请切尔姆斯警局警官瑞德曼去其家，请戴维斯先生给他挂电话。
　　10月14日，瑞德曼身着便服，开一辆未上牌照的新车来到６号街（里托·伦敦·雷恩）。这一街区共有４户人家，其中只有两户门上有牌号，但都不是里托伐，现在还剩下两家。
　　他小心翼翼地敲敲其中一家的房门，一位老人慢慢打开房门。
　　“抱歉打扰您，请问这儿是里托伐吗？”
　　“那个，”老人说着走到游廊上，指着另一个门，“那儿才是里托伐。”
　　“谢谢。”瑞德曼道着谢，心想应该弄确切，别搞错了，便又问道，“那里是戴维斯先生的住址吧？”
　　“亲爱的小伙子，”老人说，“你又错了，没有什么戴维斯先生，那里住的是让奥德·约瑟夫·波莱特先生。”
　　瑞德曼一愣，重复道：“让奥德·约瑟夫·波莱特？”
　　“对，他和他妻子诺埃尔，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住在那里。”
　　“哦，波莱特长什么样？我可能记错了。”
　　“50岁左右，美国佬，黑头发，性格开朗，为人亲切、友善，是位纽约来的退休金融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德文郡他的船上。”
　　瑞德曼再次谢过老人，匆忙赶回警局。他拨通克莱纳汗的电话，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
　　辛考克派两名探员再次访问渔民考皮克。这次，考皮克想起，警方运走尸体后，他的朋友德瑞克来到他的渔轮上喝酒，看见缠在渔网上的一只铁锚，要走了它。铁锚约有75公分长。
　　两个探员找到德瑞克，从他妻子的旧货商店里要回了那只铁锚。铁锚上还带有6月28日在劳迪阔商店里购买的印迹。
　　经化验证实，铁锚上带有皮毛纤维。再查验波莱特的皮带发现，波莱特的皮带上有几处凹痕上带有铁锚上的锌。显然，这只铁锚是别在波莱特的皮带上沉入大海的。
　　截至10月下旬，辛考克小组虽然还未找到杀害波莱特的真凶，却收集到了戴维斯涉嫌犯罪的证据。波莱特签署的文件全部与其本人毫不相干。辛考克想，仅凭这点就可以认定其有诈骗嫌疑。就在此时，克莱纳汗又调查了戴维斯的电话账簿。上面显示，7月7日至7月20日之间，戴维斯在德文郡给波莱特打过很多电话。
　　辛考克决定以诈骗嫌疑罪逮捕戴维斯。
　　10月31日黎明，切尔姆斯警局几辆警车远远围住了里托·伦敦·伐姆。上午10点，忽然一辆出租车驶上里托·伦敦·雷恩地段，戴维斯衣冠整洁地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
　　一辆警车驶上公路尾随其后。出租车刚要驶上市区街道，停在前面的另一辆警车斜刺冲出拦住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正欲发火，一个警官跑上来喊道：“戴维斯下车！”
　　戴维斯刚钻出车门，几个身着便服的探员同时围上来。一副手铐铐住了戴维斯。
　　“早晨好！戴维斯先生，还记得我吗？”警官瑞德曼说。
　　“当然记得，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怀疑你与波莱特的案件有关。”瑞德曼说。跟着，瑞德曼宣读了戴维斯应有的权利。
　　他身上除了一个戴维斯的出生证、波莱特的银行信用卡，还有一张健身俱乐部会员卡，署名戴维斯。
　　同一天上午，另几个探员带回了诺埃尔·戴维斯。她身上全部都是埃莲·珀依丝的文件：电话账单、支票簿、信用卡、会员卡；此外，还有一个男用钱夹，里面装着波莱特的出生证和驾照。
　　无论警官问什么，诺埃尔都重复着同样的话：她来自长岛（纽约附近），她丈夫戴维斯过去是他父亲的朋友。
　　两天后，即拘留限期就要到时，警官们终于攻破了诺埃尔的防线。诺埃尔讲了实话：戴维斯是她父亲；波莱特和珀依丝去加拿大后，她和父亲冒用了他们的身份；他们迁到德文郡后，父女便以夫妇相称。至于波莱特，她说，自1992年圣诞节后再未见过。
　　逮捕的当天，探员们搜查戴维斯的房子时，发现戴维斯的箱子、公文包以及外套口袋里都装有巨额现金——数万英镑、瑞士法郎，还有5根金条。而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探员们又发现了更多的现金和金条，以及一个从快艇上卸下来的航海卫星方位仪（GPS），此外还有一对手提箱。手提箱里面全是波莱特的私人用品。
　　到11月3日，探员们已收集到足以继续扣押戴维斯的证据。戴维斯被正式确定为波莱特案的嫌疑犯。警局释放了诺埃尔。
　　刑侦专家们彻底搜查了戴维斯的快艇。经过两遍仔细排查，他们有了重大发现：在卷起的帆布上有几滴血迹；舱内椅垫上有一小块头皮和头发。化验证实，它们是波莱特的。
　　然而，对所有提问戴维斯都拒不回答。他说：“我只跟我的律师讲话。你们犯了一个大错误！”
　　该案直到1997年3月24日才举行审判前的听证会。那天，大卫·戴维斯傲视阔步走进法庭，犹如一个法学家。他穿一套黑色西服、天蓝色衬衫，脖系领带，头发剪得格外整齐。
　　控方律师言简意赅地陈述了被告的行径：疑犯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带波莱特出海，在艇上将其击昏，把铁锚插在波莱特的皮带上，将其推入大海。但是，他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他没有取下波莱特的手表。这只手表帮警方查出了死者的身份；另一个是他忽略了快艇上的GPS仪，那上面记录着快艇的航行时间和地点。其停泊时间是1996年7月20日下午8点59分，极接近波莱特的死亡时间。其停泊地点离发现尸体的地点仅6海里。
　　英国著名律师为其进行了辩护。辩护律师以事实证明——克莱纳汗访问珀依丝时，珀依丝未说的一个事实：7月19日那天，珀依丝和其男友沃尔克曾借用快艇出过海。
　　法庭经过一年多的复查，于1998年6月22日第二次开庭。警方正式指控加拿大人奥伯特·约翰逊·沃尔克。站在法庭上的沃尔克面对控方的置疑，解释不出1996年7月8日他买铁锚的用意；解释不出GPS显示的时间和地点是怎么回事。
　　该案直到1999年7月6日才再次开庭。法官尼尔·布特菲尔德与陪审团慎重地重温了此案的所有证据。法官最后对陪审团说：“请拿出你们的常识与所有的法律依据，根据事实作出判断。”那天午后1点钟他们才出来吃饭。
　　下午3点钟，他们返回法庭。
　　沃尔克被叫起立，面对着陪审团。陪审团主席宣布：“根据事实，我们认定被告有罪。”法官布特菲尔德说：“这是一次十分冷酷的预谋杀害，杀害一个人完全是为了掠夺不属于自己的财富。”
　　奥伯特·约翰逊·沃尔克僵硬地立在那儿，不停地眨眼，仿佛在调整视线。布特菲尔德接着说：“你可以下去了。”
　　他走了，无疑，他将由此走到他生命的尽头。
　　现在，沃尔克正在英国朗·拉丁监狱服刑。
　　辛考克逮捕戴维斯后，曾产生过这么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要盗用他人身份？
　　而戴维斯则坚持说，他出生在英国，毕业于爱丁堡大学文学系；后来，在美国成了纽约一家银行的金融家；退休后返回英国。然而，他的这些历史却一项也查不出来。
　　辛考克随即将有关戴维斯的详细材料传到国际刑警组织，请他们分别送给加拿大、瑞士、意大利和法国。
　　1996年11月22日，英国国际犯罪情报机构传来一份瑞士国际刑警的材料。材料上讲，大卫·戴维斯看起来很像国际刑警追捕名单上的一个人。其出生在加拿大，是一名诈骗犯，名叫奥伯特·约翰逊·沃尔克。
　　当这个消息在警局传开时，大家着实高兴了一番。看来他们捉到了条大鱼。探员们精神抖擞地继续往前推进，很快他们就得到证实：所谓戴维斯确系沃尔克，他是加拿大安大略省一名金融家。6年前逃出加拿大，带着他15岁的女儿西娜——后改名诺埃尔·戴维斯——以及他客户的数百万美元，也就是后来埃莲·珀依丝替他转移的那笔钱，经巴黎来到英国。
　　沃尔克——与珀依丝的男友同姓——把诈骗来的两百多万美元中的70万转移到欧洲他的账户上，兑换出47500美元的黄金、英镑及瑞士法郎等。
　　而真正的大卫·戴维斯现正在加拿大安大略省。数年前，他为贷款找过沃尔克。来往中沃尔克花言巧语让戴维斯交出了他的出生证。
　　但是，仍无戴维斯在场的证据。恰在这时，诺埃尔回忆起，7月20日那天下午，其父亲来电话说，他出海了。证据才进一步落实。也就是说，那天下午他电话中对珀依丝说要回家，其实是为掩人耳目。诺埃尔说，戴维斯单独出海那是惟一的一次，平日他都是下午6点钟左右到家。而那天他到家时已近晚上10点钟，孩子们都睡了。他浑身脏兮兮的，脸色蜡黄，精神疲惫。进家连饭也没有吃就睡了。
　　奥伯特·约翰逊·沃尔克这个诈骗犯为了长期占用波莱特的身份，设计杀死了波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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