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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 《追踪“狐狸”》作者:【美】缔姆·布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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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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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10-25 15: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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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工潜入毒犯们的秘密行动之中,成功破获了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一起毒品走私案,逮捕了其中的两个大玩家。但是,一个绰号叫“狐狸”的毒枭却狡猾地逃脱了。
      近十年来,特工们历尽艰辛,足迹踏遍中国香港、美国、澳大利亚、新加坡等地,一直追到伦敦。
      神秘人
      一个下午,四十出头、高大、健壮的拉瑞·布朗特——美国反毒品机关(DEA)专家——正站在香港船泊场的小码头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维多利亚港迷人的景色。这里是一个与华盛顿布莱恩市迥然不同的繁华世界。
      布朗特从小就羡慕海员们自由自在、新奇浪漫的生活。因此,一到这里,他立刻被码头上巨大的油轮、轮渡和豪华游艇吸引住了。此时此刻,他肩负着一项特殊任务,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一切。他正在等一艘白色豪华游艇,游艇将物色去美国接船、卸货的本土人员。
      他由一位年轻的DEA特工希尔玛·维特配合行动,两人装扮成只要有高酬劳,什么都肯干的、小镇上贪心的渔民。
      国际上最大毒品团伙的秘密行动早就开始了。几个月前,DEA特工在曼谷逮捕了一名中号毒品贩子。为保住性命,他供出一个已脱离美国国籍的重要组织。该组织曾往美国运送过十五年大麻。现在,他们又准备了整整一船大麻,企图运离越南。
      官方即刻从DEA、美国代言人办公室、美国海关、以及海岸警备队调集了一批得力人员,准备彻底摧毁这个组织。布朗特被指派去查找大麻的运达地点。
      几分钟后,一艘五十英尺长的白色游艇朝码头驶来。布朗特瞥一眼手表,心中冷不防一惊,与约定的时间几乎分秒不差。他想,这伙人绝对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为证实过去的“真实”经历,布朗特随身带了几张他自己拍摄到的停泊在布莱恩港口的船队照片。登上游艇后,上面的人什么也没说,又驶出码头。布朗特心里有些紧张,瞥了眼身边的维特。毫无疑问,一旦露出破绽,他俩肯定会葬身海底。
      游艇小舱房里坐着三个男人。他们自称是塞缪尔、杰迪和迈克尔。布朗特暗暗地与在DEA办公室里看到的照片核对,认出了塞缪尔和杰迪。这两个人过去一直在驻东南亚的美国特种部队里供职。他们机敏、健壮,皮肤呈棕褐色。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被解雇后,干起了贩毒走私的营生。
      但是,布朗特却没认出那个叫迈克尔的人。他足有六英尺高,体重一百八十磅左右,留着一头浅色短发,右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有硕大缅甸翡翠的金戒指。
      塞缪尔和杰迪同布朗特攀谈时,迈克尔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一声不吭。直到最后,他才突然插话道:“以前,你们的传教活动遭到过拦截吗?”听得出,这个带有浓重英国口音的绅士,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
      “没有,从来没有。”布朗特拍着胸脯向他担保,“我们有自己的船坞。”
      迈克尔目无表情地点点头,又沉默了。
      塞缪尔简单地介绍行动方案:“我的人运到后,自会把船排靠到你们旁边。卸货可能要花两天的时间。”布朗特暗暗地吃惊,“两天?那该是多少货!”
      简短谈话一结束,游艇又把他们送回码头。眼看着游艇开走,布朗特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维特说:“看来,我们已经通过第一关。”
      几个星期后,布朗特又与那三个人见面了。不过这回,除了塞缪尔和杰迪,另一位是美国退休人员布赖恩·丹尼尔,他同样仪表堂堂,一副绅士模样。布朗特了解到,这人长期定居香港,娶了个有着广泛社会关系的泰国女人。凭着她的关系,丹尼尔轻而易举地当上了老挝大麻的供应商,能调动越南军车把大麻从金三角带出,装到一艘停泊在岘港(越南港市)里的别号叫“母亲”的船上。
      “从现在起,” 塞缪尔对布朗特说,“你叫盖斗,我是海阁。”
      布朗特将自己的传真机号码告诉了塞缪尔。其实,这是他安装在西雅图办公室里的专线。
      回到西雅图后,布朗特察觉到情况复杂。他想,绰号既可以做内部的联络暗号,又可以以防万一,一旦警方发现也成不了证据。看来,这次行动的主脑是塞缪尔和迈克尔。但这次迈克尔为什么不来呢,此人究竟是谁?
      布朗特急忙到旧情报资料里仔细翻查,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早在两年前,加拿大海关在一次特别行动中,已对塞缪尔和他的英国同伙产生了怀疑,无奈没找到任何证据可以起诉他们。报告中夹有那个英国人的护照照片,布朗特凝视半天,最后断定这个英国人就是他们一直追捕的绰号叫“狐狸”的人。
      此人全名是迈克尔·格利夫·福崴尔,现年四十三岁。警方认为,在过去的十四年里,他就是那个把大麻偷运进美国的人。但是,除了这一点,以及每次行动他总要派两个人上路外,其余的警方几乎什么也未掌握。
      海上较量
      “把这艘最大的船派给你们,”西雅图位于第二大街上的杰克逊联邦大楼里,布朗特对第十三警备区的军官们说,“与‘母亲’船的会合处是六个预计点之一,即西边六百海里范围。你们的任务是及时扣押大麻船,抓住迈克尔‘狐狸’。”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布朗特没有接到任何行动的消息。直到盛夏的一天,DEA的传真机才突然响起。上面说:“母亲”上路了。
      布朗特按照事先约定的方案,立刻驱车赶往西雅图国际航空公司创建的红狮饭店,准时与等在那里的杰迪碰了头。杰迪交给布朗特一台轻便收音机和一份十五页的行动计划。
      布朗特猜测,已有十五年贩毒经验的这伙人,做事一定非常谨慎,其中真真假假、声东击西的计谋绝不鲜见。当然,他也十分清楚,自己一旦指挥失误,必定被追究责任。经过整整一夜冥思苦想,他决定主动出击。欣慰的是,自己尚未暴露马脚。
      次日,海岸警备队快轮“豹韦尔”号从三十六号码头驶出。不久,它就以二十九节的速度飞速驶进太平洋。
      这艘三百七十八英尺长的快轮上装有两架二十五毫米的机关枪,外加一架二十毫米的重型炮;船艏还有一门防空用的机关炮;船上载有二十名军官、一百四十八名水手、一架直升机和七只小舢板。
      与此同时,七百二十海里外,塞缪尔正在“英康特·贝”船上密切注视着海上的动静。
      “英康特·贝”上装有最新的电子仪器和两套雷达系统。船内设有一个淡水制造厂和五百多吨高速柴油引擎燃料,这意味着塞缪尔等人中途不用停靠就能横跨太平洋。桅杆上隐秘的天线以及电子设备让它能够随意在海洋中行驶而不易被发现。这是一艘经过特殊制造的船,不仅配有破冰的船体,而且,即使在惊涛骇浪中也能维持十六节的速度,后甲板足有网球场般大小。
      迈克尔用罗奥韦里·科波雷森的名字,花巨资买下了这艘船。罗奥韦里·科波雷森是巴拿马人在伦敦组建的国际贸易公司,驻扎在库克岛上,是迈克尔为达到掩盖贩毒行径的目的建立起来的。
      几天后的黄昏,这艘船已靠近美国北部。就在塞缪尔刚要告诉布朗特确切的接头地点时,忽然看见正前方一架橘黄、蓝、白三色交错的飞机正在天空盘旋,这是一架C130海岸警备队的监视飞机。
      他立刻命令轮船掉头,全速行驶,但太迟了。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塞缪尔看见另一艘船出现在他的雷达屏幕上,就在距离不到一百码时,对方发出命令,示意塞缪尔停船接受检查。
      塞缪尔蔑视地答道:“我是在国际海域里航行的巴拿马船只,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豹韦尔”领队再一次命令停驶,接受检查。此时,快轮已贴近毒品船。但“英康特·贝”号仍旧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
      同一时刻,西雅图海岸警备队办公室接到“豹韦尔”的请示报告。办公室指挥官随即发出指示,“准许对准它的船头开炮。”
      几分钟后,一枚炮弹在距离“英康特·贝”船头两米处的地方爆炸。塞缪尔坚定地把握着他的方向。跟着,另一枚炮弹越过“英康特·贝”的船头,塞缪尔依然不停。
      直到傍晚七点,警告再次从“豹韦尔”号上发来:“全体人员立刻从机房里出来,我们要摧毁这艘船。”
      过了一会儿,一颗穿甲弹猛烈洞穿“英康特·贝”的左舷,在机房里翻飞。
      就在这时,迈克尔从他在新加坡的基地打来电话。塞缪尔对他说:“迈克尔,他们不会打死我们吧?他们始终在攻击我们的发动机——什么?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 塞缪尔愤怒地把话筒对着外面。枪炮声震耳欲聋。
      塞缪尔收回话筒,继续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迈克尔?”
      线路突然断了。
      逮捕
      连续的炮击让“英康特·贝”的机房和船舷受到重创。当船身开始倾斜时,塞缪尔才投降。翌日,这艘带着七十多个洞的船被拖进西雅图南塔科马港湾,同时,塞缪尔和他的人也被监禁起来。
      几天后的检查发现,“英康特·贝”号上装的全是大麻,蓝色尼龙防水布下掩盖有八千余包。布朗特撕开其中一包,去掉覆盖在它上面的聚乙烯,露出纸板盒,盒里面装有八小袋一公斤重的老挝初级大麻。
      所有毒品都用军车运送至华盛顿东边的雅吉瓦焚烧中心,大火烧了整整五天五夜。
      警方虽然截获了毒品,但并没有摧毁这个组织。他们的首脑“狐狸”还没有落网。而且,也没有找到他与“英康特·贝”船有所关系的任何证据。
      布朗特返回船上,再次细心搜寻证据。一个钟头后,在塞缪尔房间里的地板上,忽然看到一团被揉皱的纸。他拾起来,放在桌上把它弄平。纸上写着:“紧急,紧急,紧急,请狐狸给我们打电话,即刻打电话。”这是迈克尔与“英康特·贝”船有关系的唯一证据。
      为进一步寻找证据,布朗特和美国官方发言人玛克·巴赖特来到西雅图南的肯特改正中心接待室。巴赖特留着一头黑发,三十二岁,因为常年举重的缘故,身体格外健壮。他也是逮捕“狐狸”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
       “不需要我说,你将面对长期的牢狱生活。”巴赖特仰着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他知道,唯有尽力争取塞缪尔的合作,案子才可能有出路。
       “我们真的不清楚毒品怎么到船上的。” 塞缪尔坚持说。
      “少说废话。”巴赖特继续说,“如果你不如实交代,我们也帮不了你,你至少被判十年监禁。”
      塞缪尔低头沉思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他向书记员要来一张纸,写下号码。
      几天后,布朗特和同事来到旧金山,用塞缪尔给的密码打开一幢占地面积约五百平方米的仓库门锁。这是塞缪尔一手创建的,名义上租给香港一家公司做仓库,事实上是“狐狸”麾下的毒品经销点。
      库房里停着三辆白色卡车,乍一看,倒像个车展室。
      他们根据塞缪尔交代的线索,在其中一辆车里找到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用来打开另一辆近四十英尺远的密封拖车厢。
      随着拖车厢的开启,布朗特禁不住惊叫道“天哪”,里面装有两只时速可达九十海里的赛艇——“和服”和“蝴蝶”。
      “狐狸”的组织极其严密,行事亦非常谨慎。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会丢弃毒品,脱去清一色的制服,换上入时的服装,打扮成普通商人模样。另外,岸上早就安排好接应人员,帮助他们脱逃。两年来,在海岸警备队鼻子底下,他们顺利地把大麻一次又一次运进旧金山,无一失手。
      布朗特仔细查看仓库、赛艇时,惊愕地意识到,这个令人难以捕捉的走私犯竟然在任何地方都没留下指纹。难道他始终戴着手套?
       “英康特·贝”号被查封后不久,警方又接连查抄了迈克尔的特雷德马克斯公司,也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他们逮捕了杰迪。当时,他正在瑞士洗钱。对迈克尔的情况,他只说,特遣队扣押毒品船几天后,他在曼谷遇到过他一次,他说:“我要转入地下,警方肯定在找我。”
      询问杰迪的同时,巴赖特接到澳洲警方打来的电话,迈克尔清理了他名下的所有土地和财产。当执法人员在迈克尔母亲的房屋里发现他时,“狐狸”已经溜掉了。
      未完成的事业
      “英康特·贝”号被扣押四年后,巴赖特除了把布莱恩、塞缪尔和杰迪投进监狱外,又成功抓获了泰国大麻基地其他走私团伙的四十余名成员,并先后对他们提出公诉。现在,只剩下“狐狸”没有归案了。而且,两个与他相关的案件也悬而未决。但原小组已基本解散,DEA的“英康特·贝”专案组人员又都忙于新案件。于是,巴赖特决定把他熟悉的特工佛兰·戴尔调来帮忙。
      戴尔身材魁梧,长着一头稀疏的亚麻色头发。他对毒品运送人、洗钱人和逃亡人的习性非常熟悉,曾在美国空军部队担任特工长达二十六年,也在越南境内追踪过罪犯。离开军队后,由于他正直的品行,被调入美国财政部担任反间谍特工。
      巴赖特在十年前见过他。一谈起“狐狸”,巴赖特说:“他肯定去了某个地方, 但具体在哪儿还不得而知。”
      戴尔思考问题十分独特。他没有用毒品走私犯的通常习性来揣摩迈克尔,而是非常客观地收集有关迈克尔的一切资料。但不管他如何细密,前路仍旧十分暗淡。


      于是,戴尔来到监狱探视塞缪尔,直率地说:“希望你未来生活有个好开始。”
      塞缪尔只是闷闷不乐地点点头。
      戴尔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样做有些困难,但我能帮助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塞缪尔考虑了一下,提醒道:“迈克尔其实没有多少地方可去,问题在于你们该弄清楚迈克尔是谁。”
      戴尔耐心地听着。他知道,他的真诚定会换来对方的诚实。
      “你想听我从头说起吗?” 塞缪尔问。戴尔点点头。
      随后,他倒出了所知道的一切。“迈克尔出身在一个显赫的贵族家庭,父亲曾是英国皇家空军上尉,‘二战’后,移居到澳洲做生意。”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小时候,由于父亲经商的缘故,他主要在澳洲和新加坡长大。长大后,他在澳洲东北部海岸的凯恩斯定居。二十九岁那年,他开始环球旅行,遇上了一个叫罗伯特·利兹曼的美国人。”
      戴尔的耳朵警觉地竖起来。他知道利兹曼曾是美国恶名昭彰的毒品犯之一,早些年,在一次直升机坠毁事故中遇难。
      利兹曼一直是澳洲警方追捕并驱逐出境的人。迈克尔当时有一艘游艇,因此,利兹曼请他帮助。迈克尔把他送到泰国后,才知道利兹曼在曼谷的红灯区拥有一个赌博性的酒吧。其实,那是为他更大的买卖——毒品交易——开设的。没多久,他俩就成了同伙。
      “狐狸”的航海技能与利兹曼稳定的毒品渠道一结合,立刻使大麻走私贸易遍布整个东南亚。他俩狼狈为奸,把毒品从泰国偷运到新加坡,装进盛海鲜的板条箱里,然后空运到旧金山。
       “按照利兹曼的老方法,他们通常会在鱼腹里偷运毒品。” 塞缪尔说,“而且,迈克尔对热带鱼的身体构造非常熟悉。”这种大胆的做法,使他们常能坦然地站在警方面前接受检查。
      当金钱源源不断地滚进来时,“狐狸”在新加坡买了幢房子,又和利兹曼合伙购买了一艘两百英尺长的豪华游艇。
      后来,当塞缪尔和杰迪加入他们组织时,迈克尔已脱离利兹曼,自己独立出来。曼谷成了他毒品采购的指挥基地,而新加坡、香港则是他装船和洗钱的地方。
      迈克尔、塞缪尔和杰迪小心地协调着他们组织的工作。他们通常通过移动电话,用不为人知的密码进行交谈。而且,每次行动后,手机号码立刻更换。
      不久,迈克尔就拥有了自己的船队,包括一艘登陆艇和一架大货船。没有走私贸易时,他就在他的公寓、香港和新加坡之间游玩,行踪不定。
      “我们创造了自己的帝国。” 塞缪尔说,“拥有我们自己的法规。”
      无节制的生活
      迈克尔曾让他的画家朋友给他画过一幅肖像。“迈克尔的举止俨然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 塞缪尔继续说,“他用烟嘴吸烟,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戒指。他的套装和鞋都是在伦敦非常有名的手工店找专人定制的。
      “他教会我如何挑选世界上最好的饭店。我只是费城一个蓝领工人的儿子,刚从军队复员回来。对我来说,迈克尔简直像我的贵族亲戚一样。”
      迈克尔感情易冲动。一天夜里,他正随便翻阅着手头一本船舶杂志,忽然看到一则广告:一百三十英尺长的摩托艇,价值仅一千一百万美元。于是,他二话不说,马上抓起电话,拨通游艇主人的电话,“我要买你的船。”
      买下后,迈克尔把它停靠在迈阿密的海滨,请最好的装修公司用大理石装饰随员们的浴室,并铺上意大利进口瓷砖。其中,每一个配件都用24K纯金镶嵌。
      后来,他又换上赛艇的喷气式发动机,配备各种钓鱼用具和自携式水中呼吸器,还有登陆垫和直升机,总共花费超过四百万美元。据说,这艘舰艇能在海上自给自足长达六个月之久。
      “对他来说,钱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塞缪尔说。他生性豪爽,一旦怀疑船上有失窃行为,就马上把船员们集中在甲板上,当着众人的面把一张张百元钞票扔进大海,并大喊道,“金钱与人的忠诚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渐渐地,迈克尔开始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挥霍生活,他决定重新投入工作。那年年底,他卖掉快艇,买下了“英康特·贝”。
      不到一年,他通过走私,又赚了数百万美元,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在最疯狂的运营中,他用“英康特·贝”从印尼经由斯里兰卡、鹿特丹、伦敦直达旧金山和东海岸,然后进入纽约。这些毒品被装在五吨重、 二十英尺长的钢制卷轴里面,混在英国制造的拉缆中被运进美国。塞缪尔十分肯定地说,美国海关决不会拦下一艘印有大不列颠和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标志,写着“海运物资运输”的货船。结果,他的赌博完全正确,海关放他们通行了。
      戴尔问塞缪尔:“你们是如何把这些钱带出美国的?”
      塞缪尔交代,其中一个办法是通过迈克尔在美国的爱克斯泼里斯公司。公司每年会为亚洲汽车族们进口一批汽车,外表看起来像方程式赛车,但里面装的全是微型赛车引擎,余下的空间则全部塞满钱。
      另外,“英康特·贝”船长座位的底座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可以装下七十五万美元,还有些现金装在美国生产的昂贵的路易斯·尤顿游泳裤里,用船运到香港饭店等着迈克尔来取。然后,由他在瑞士、香港、新加坡和库克岛的银行户头洗钱。他并不满足仅靠走私赚钱,还用游船做正当买卖,曾为智利运输航海器材,运载战斗巡洋舰。
      迈克尔早年娶过一个中国姑娘,她叫张玫瑶。当时,正值花季的张玫瑶在新加坡一家商店担任销售助理。自从迈克尔第一次遇见她后,便常给她送去鲜花,请她吃饭,还常常在她面前炫耀珠宝和钻石,追求她。但他们的婚姻生活却不大稳定。
      “迈克尔一天喝一瓶杜松子酒或伏特加酒。” 塞缪尔跟戴尔说,“他和玫瑶时常争吵。”一次晚宴上,夫妇俩还当着客人的面大吵起来。迈克尔生气地用桌布把餐具、瓷器和食物全部卷起扔出窗外。
      然而,他却是个甘于奉献的好父亲。他有一个女儿和两个儿子,他非常爱他们。
      “但他好像不常去看他们。”戴尔若有所思地说。
      “谁说没有?”塞缪尔说,“或许你们该找找迈克尔·斯托克斯、迈克尔·埃斯克利特、罗德尼·维尼·保格斯或维尼·伯纳德。”
      迈克尔手头掌握着许多与他出生日完全相同的身份证,用它们取得护照。这些护照模糊了他的过去,顺利地帮他进入某个国家,而且又能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离开。这些身份也出现在他建立的不同公司的文档中。
      “迈克尔外出时,身上通常至少带有两张护照和与之相符的信用卡和驾照。” 塞缪尔解释说,“他总是提前六个月预订头等舱的机票,但又常在最后一分钟突然改换另一航线。你们怎么能跟踪上这样的人呢?”
      与苏格兰场通话
      塞缪尔说,他认为迈克尔正躲在东南亚一带。但当戴尔一行人去那儿找他时,却未发现蛛丝马迹,“狐狸”就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冬季的一天,戴尔突然接到澳大利亚联邦警方的电话,他们的一个情报员确信迈克尔在伦敦。
      戴尔立刻拨通苏格兰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侦探大卫·琼斯,他是一个非常重视细节的侦探。他身材并不高大,宽肩膀、满嘴威尔士口音,显得十分幽默而又干练。之前,他有二十多年的破案经历。
      “我们得到迈克尔用迈克尔·查尔斯·杨的名字在伦敦登陆的情报。”戴尔简洁地说,“你能帮忙查一下吗?”
      琼斯曾是伦敦粉碎亚洲毒品团伙执行小组的人员,因此看过毒品贩子的卷宗。他知道,毒犯们一般都备有假护照,于是,首先在英国管理护照的档案办公室里提前开始了他的工作。
      护照检查是一件非常繁重的工作。每年约有三百五十余万人或更多的持照人进出这个联合王国,而护照上通常只有名字和出生日的记录。更糟的是,早些年前的档案还没有被输进电脑。
      琼斯和另一个同事从有电子文档的记录翻起,却一无所获。他们继续翻近年的记录,即“英康特·贝”号被扣押的这两年。此时,琼斯就像一个心灰意冷的、再也跑不到终点的、绝望的马拉松运动员。但就在最后,当他沮丧地想要关闭电脑时,用黑墨水书写的迈克尔·查尔斯·杨的名字突然跳到他眼前。
      记录中写着,杨出生在英国普雷斯顿,生于一九四七年,职业是政府公务员。琼斯翻到第二页,那上面有一张黑白照片。这张稍胖的脸上显出自鸣得意的微笑。琼斯将它与戴尔给他的迈克尔的照片比较,发现他们是同一个人。
      琼斯立刻拨通西雅图的电话。“确定无疑他就是迈克尔‘狐狸’。”他对戴尔说,“现在我们必须做的是马上找到他。”琼斯决定,从这个假护照的登记地址找起。
      他很快按图索骥,找到曼切斯特大街十八号。这是一幢五层楼的房子,迈克尔曾把它当做自己的家。在这扇硕大的、黑色窗格似院门旁装有一部带录像的安全电话,一块黄铜板上有十三个开门的按钮。
      琼斯按过所有按钮,但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他又查看了信用卡,确有迈克尔·查尔斯·杨的名字。但除了公告的地址什么也没有。
      琼斯思索着这些细节,他把眼睛转到杨的信用卡记录上。最近一次记录是在伦敦西北的一个加油站。他开车来到这个加油站,问是否有用信用卡加油的录像。幸运的是,这次他得到了令他兴奋的回答。
      琼斯看录像时记下了这辆车的车牌号。他同时注意到,那是一辆银色的“宝马”。录像机甚至摄下了开车人的相貌,但十分模糊。他从录像里人的肩膀宽度和头发的长度判断,判定那是位妇女。
      琼斯回来后,立刻把“宝马”的注册号输入计算机,上面出现了另外的地址:伦敦威斯特·恩德·雷恩三百五十一号。
      “狐狸”的巢穴
      几天后,大卫·琼斯来到威斯特·恩德·雷恩。那是个由砖石结构的房子、鳞次栉比的商店和高低不齐的公寓组成的绿树成荫的街区。他一眼就看见一幢四层楼高的公寓前停着一辆银色的“宝马”,一瞅门牌号,正是他要找的三百五十一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琼斯有些意外,该住宅外表很一般,他原以为,“狐狸”的住宅一定很豪华。
      从那天起,琼斯和另外两名便衣开始连续二十四小时监视这幢房子。第二天早晨,大门里跳出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女孩,两个比女孩稍小一些的男孩。
      后面跟着一个妇女,她轻声呼唤着他们朝“宝马”走去。她黑头发,黄皮肤,是个亚洲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琼斯从其头发和肩膀认出,她就是加油站录像带里的那个妇女。“我去跟着她,”琼斯用无线电步话机对另两个同事说,“你们继续待在这儿。”
      他尾随这辆车穿过交通拥挤的街道,约二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伦敦汉普斯泰德·黑斯区,“宝马”打开右转指示灯。琼斯眼看着它驶进一扇大门,进入王阿尔佛雷德学校。通过给该校财务办公室打电话证实,杨的孩子自去年九月就已进入这所需要支付高额费用的贵族学校。
      随后,琼斯接到远在西雅图的戴尔打来的电话,里面传来兴奋的声音。“你干得真棒,大卫!你可能已找到了玫瑶·迈克尔,如果迈克尔不在那幢公寓里,那一定也住在附近不远处。”
      就这样,琼斯和其他六个同事连续一周轮流监视威斯特·恩德·雷恩街三百五十一号。
      玫瑶·迈克尔除了每天送孩子们上学,大部分时间都在威斯特街上闲逛,伦敦最好的几家时装商店和饭店都是她必到之处。但一周下来,始终未见到迈克尔的影子。
      就这样过了近三周,琼斯的心情越来越沮丧。他明白,不可能再让这种紧张的监视无限期继续下去。从这段时间的监视来看,迈克尔似乎并不爱他的孩子,或许根本就不在这个国家。
      二十天后,情况有所转机。午饭时分,一辆白色超大型货车停在了三百五十一号公寓楼下。一个穿着牛仔裤和T恤衫的高大又健壮的男人从驾驶室里跳下来。
      琼斯甚至用双目望远镜都没能看到他的正面。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呢?他感到困惑。
      那人走进商店,几分钟后又走出来。然而,那辆货车又挡住了他正面。直到这个人爬进驾驶室,琼斯还是没有看清他的面貌。
      “如果他是迈克尔,难道就让他这么走了吗?”他想,“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但如果不是,他敢冒草率行动的危险吗?一旦抓错人,那整个案子泡汤不说,多年的努力也白费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把最后的决定用无线电步话机告诉了其他人:“原地待命!”琼斯咬紧嘴唇,眼看着这辆车开走。
      两天后,这辆车又回来了。但这次开车的却是个亚洲人,三十多岁。当大货车又一次离开三百五十一号时,琼斯跟了上去。车开到威斯特·恩德·雷恩与阿尔佛雷德街之间的一幢豪宅前停了下来。琼斯猜测,迈克尔应该就住在这里面。
      但是,司机下车后并没有走入那幢房子,而是拐进一条小巷。琼斯让另外两名警官留在车里,自己则下车跟了上去。这个人在横七竖八的街区里拐了十来分钟。最后,他转回到威斯特·恩德·雷恩街上,一个箭步,迅速溜到三百五十一号门前,闪进门去。
      直到这时,琼斯才感到自己被耍了,他恼怒地给戴尔打电话说:“我们一直在跟踪他的影子。”
      “不要着急,如果他去过那儿,”戴尔说,“他还会回来的。对了,大卫,我这儿有你可能感兴趣的东西。塞缪尔对我说,迈克尔还有一个洗钱的办法——买卖古董。他曾收藏有价值数百万美元的中国瓷器。”
      听到这个消息,琼斯立刻派一名女同事打扮成贵妇去街旁的古董商店打听。孰料,她回来后说,那里根本没有出售过什么中国瓷器,大多是英国橡木和松木家具。
      琼斯想,如果迈克尔买卖古董,那他又是在什么地方进的货呢?或许他们该去伦敦的橡木家具市场看看。
      在人群中找
      “如果你们看到他,先不要采取行动。立刻用无线电步话机求助。”大卫·琼斯对其他三个探员做指示。他说服他们放弃了本该和家人团聚的周末。
      刚上午九点,伦敦里甄特公园北面的卡姆登·罗克街就已经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书刊摊位以及意大利纸牌解读人、街头艺术家、游人等。古旧的鹅卵石铺砌的马路两旁不仅有古董商店,还有橡木家具店。这里是伦敦著名的街区,一周约有二十万游客来到这里。
      他时而艰难地穿越拥挤的人群,时而随人流进出商店或书亭。有时,他又不得不停下来往回走,琢磨擦肩而过的一张张面孔。
      个把小时后,他感到有点头晕眼花。好不容易使劲挤出人群,来到附近的街上。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人海中毫无目的地寻找,看起来希望渺茫。
      这时,他发现一扇十分考究,别具特色的木制型拱门。门头的“马廊”二字是用金色装饰材料镶嵌的,台阶处的鹅卵石路通向一个维多利亚风格的批发商店。
      他忽然看到墙上关于橡木家具的大字布告。于是,他慢慢地走了进去。这个幽暗的建筑被分隔成许多块,琼斯踮起脚尖环视了一圈。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饶有兴味地聊着天。其中,那个大个子男人显得十分轻松、愉快。
      大卫·琼斯吃了一惊,他意识到他找到了,那个人就是迈克尔。
      琼斯赶忙转过身出来,发出无线电信号。不到几分钟,另外三名探员就汇集到他身旁。当琼斯朝目标走去时,他想:用不着假装不认识他。一走到他跟前,他就说:“是迈克尔·查尔斯·杨吗?”
      “是。”这个男人笑着说。
      “苏格兰警探大卫·琼斯,这是你的拘捕令。”
      迈克尔似乎无所畏惧,只是耸耸肩就跟着警官们出来了。
      琼斯给苏格兰警察局挂去电话,又要了三名警官,让他们立刻到威斯特·恩德·雷恩街三百五十一号与他碰头。路上,迈克尔始终凝视着车窗外,什么也没说。
      走进房子,大家才发现这幢房子装饰得很幽雅,一点儿也不奢侈。在大起居室里他们见到了玫瑶·迈克尔、孩子们以及另一对亚洲夫妇。琼斯认出,这个亚洲男人就是那天他跟踪的司机。当琼斯告诉玫瑶,他要搜查房子时,她脸上竟无一丝变化。
      琼斯在屋里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又进入地下室。地下室设在整幢房子的下面,那儿有一间综合办公室和一个书房。孩子们的自行车靠在橡木写字台旁,写字台上则堆放着很多分类账和文卷纸。
      迈克尔若无其事地跟着。他站在一个钢铁制的橱柜前,点上一根烟,悠闲地注视着琼斯的动向。
      琼斯忽然注意到书架上两本书之间夹着一张非常破旧的地图。就在他好奇地伸出手时,他留意到迈克尔的眼睛正紧盯着他。
      琼斯把地图抽出来,那是一张昆士兰金海岸地图,迈克尔在那里长大。地图格外沉,琼斯好不容易才慢慢地把它展开,里面藏有十一张护照。每本护照都填满了字,看来它们被频繁地使用过。琼斯一眼就看出那些都是伪造的。
      琼斯抬起头,严肃地凝视着面前这个脱逃者。“迈克尔,”他说,“我确切知道你是谁。现在我以贩毒罪逮捕你。”迈克尔的肩膀立时耷拉下来。
      但来到波街警局时,“狐狸”又表现出傲慢神态。他拒绝找律师,也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事,因此,我也没必要说。”他轻蔑地笑着,“你们正在犯一个很大的错误。”
      西雅图三月一日凌晨四点半,戴尔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催醒。他一听到是琼斯的声音,便一骨碌爬起来笑着喊道:“你们抓住了他!”他立刻穿上衣服,开车直奔办公室。当他准备办理引渡迈克尔的书面文件时,他想:“我得把这个好消息赶快告诉玛克·巴赖特。”
      “狐狸”的伙伴
      西雅图饭店二楼的“华盛顿运动俱乐部”电梯门打开后,戴尔看到一个与他一般高的男子拖着四个行李包走出来。
      “大卫·琼斯!”他说着,迎上去握住这个久别重逢的同事的手,“你在那儿都找到了什么?”
      “证据。”琼斯说。他俩一块吃了早饭。
      琼斯详细讲述了那天在威斯特·恩德·雷恩街三百五十一号逮捕迈克尔的同时运回几包文卷的事。返回苏格兰后,他翻阅了带回的文案,并仔细查看了用邹、斯考特、依斯可里特和鲍格斯等名字伪造的护照。他了解到,自一九九零年以来,迈克尔出入英国五百余次。在护照的申请表上,他伪造了英国议员的副本,结果,相关部门没有严格检查就给办理了。
      同时,琼斯越仔细翻阅这些文卷,越相信玫瑶·迈克尔并不是个清白的家庭主妇。这幢房子是一九九一年他们花了六十万九千英镑买下来的,用的是她的名字。在玫瑶给伦敦、香港和新加坡的律师的很多信件中,她叫他们把钱转账到她在亚洲和英国维尔金岛建立的公司。
      琼斯进一步发现,这些都是专事洗钱的猎头公司。而且,从银行的报告书上看,它是玫瑶的,而不是迈克尔的,她一直通过全世界三十多家银行户头转移数百万英镑。
      早饭后,琼斯对戴尔说,玫瑶非常熟悉她丈夫的行动。在迈克尔被捕后,面对被引渡的结局,她没有出庭。相反,她早已预订好一张夜间飞往新加坡的机票。
      琼斯立刻采取果断行动,在她走前逮捕了她,并宣布她与洗钱有关。虽然她后来交纳保释金出来,但警方坚决扣留了她的护照。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实玫瑶知道迈克尔如何洗钱,以及她也积极参与其中,那么,我们就能证明她也犯有贩毒罪。”琼斯对戴尔说。
      他俩把这件事告诉了玛克·巴赖特。这位前任美国官方发言人高兴地对琼斯说:“在这个案子陷入僵局的情况下,你找到了迈克尔,了不起!”
      令戴尔吃惊的是,琼斯却突然提议:“我想请你们允许我再见见其他嫌疑犯。”于是,戴尔叫人把塞缪尔从新加坡遣送过来与琼斯见面。
      琼斯递给塞缪尔他在威斯特·恩德·雷恩三百五十一号找到的两张纸。它们看起来像是带有名录的资金平衡表,但琼斯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塞缪尔一眼就认出它们,他说:“这些是我们一九八七年为运货进旧金山准备的损益账。”这些名字被译成密码介绍给东海岸的毒品贩子,也是对“英康特·贝”号船上全体海员的。
      好消息接踵而至。塞缪尔从新加坡带来一个大箱子,里面装有几个黄色包裹,包裹里全是他们犯罪团伙的信件、传真和其他资料。他简略地向琼斯介绍了迈克尔的组织,以及玫瑶在其中的角色,光介绍就花费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塞缪尔说,装钱的板条箱子运到新加坡前,它们一直都放在迈克尔的房子里。他说,他看见过玫瑶数钱,而且,她很快就把钱存进了银行。
      “她的确知道迈克尔所做的一切,”他说,“她的公司正经她手用大批钱买珠宝、古董——为她将来做准备。”
      “你愿意出庭作证吗?”琼斯问他。
      “愿意,先生。”
      琼斯返回伦敦后,又讯问了玫瑶·迈克尔。但她始终重复着这句话:“我只是个本分的家庭主妇,一点不知道我丈夫的商业来往。我只是做他叫我做的事。”
      但是,一次小小的侦查工作就让警方找到了玫瑶犯罪的证据:她吩咐家里一个用人把香港汇来的三十九万英镑存入新加坡的一家银行账户。而且,琼斯还了解到,玫瑶已让一个可靠的律师伪造好文件,证明威斯特·恩德·雷恩三百五十一号的房产是迈克尔祖辈留下的遗产。
      四月的一天,玫瑶·迈克尔被送上法庭。塞缪尔花了两天半的时间,证实玫瑶·迈克尔洗钱的事实。同年七月,她被判三年监禁。其价值一千一百万英镑的财产,包括威斯特·恩德·雷恩的房子被没收。
      直升机飞过监狱上空,特种部队将迈克尔押解到黑斯锣机场。这天正是他妻子玫瑶被宣判的那天。迈克尔仍旧表现出无所畏惧的神态,直到被引渡至美国高等法院。
      飞往美国的途中,这个囚犯什么也没说。当然,到达西雅图后,他有的是机会讲话。当迈克尔穿着一身蓝色的、背后印有“囚犯”二字的布衣走进市警察局长的会客室,巴赖特和戴尔正在屋里等着他。
      “迈克尔,”戴尔首先说,“你不必说什么,但你得先听我说说。”随后,他和巴赖特开始向迈克尔详细说明了将呈递到美国法庭的公诉草案。
      其中只有一次,迈克尔突然打断他们说:“那只是大麻。”
      “你是一个特大的毒品贩子,迈克尔。”戴尔反击道,“现在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不为犯罪辩护,你将被判二十五年监禁,要么你为犯罪进行辩护。”
      他让迈克尔仔细想想,然后,又补充说:“塞缪尔将为我们出庭作证。”
      迈克尔继续保持沉默。
      一个月后,迈克尔在西雅图法庭进行了自我辩护,最终被判十五年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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