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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 《万圣节狂欢夜》作者:【美】罗宾.哈瑟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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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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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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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8-11-25 14:08: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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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我不信!”道尔夫人抱怨着,“他当时就坐在这儿,”她指着自己办公桌旁的椅子,“还和我说了一个恐怖的墓地故事,一星期还没过去呢。而且我听说你给他的健康报告单上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医生。”她不无指责地说。
      芬尼摩尔医生的护士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心爱病人昨晚去世的悲伤。乔·格雷迪是云柏山公墓的管理员。这片公墓是费城最古老的墓地之一,里面的墓碑沉默地屹立在斯库基尔河畔。当它于1835年第一次开放时,费城市民拖家带口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在墓碑间进行野餐。在那些日子里,活人和死人异乎寻常地友好。
      “不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道尔夫人,”芬尼摩尔反驳他的护士。“格雷迪先生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很多年了,但他的情况一直很稳定。这次突然发作也令我感到很意外。”
      霍雷肖一把扯掉自己的耳机。“什么事?”西班牙男孩儿正沉浸在他称之为音乐的噪声里,但道尔夫人激动的举止告诉他,一定出了什么事,因为她看上去像是要哭了一样。
      “乔·格雷迪昨天夜里去世了,”芬尼摩尔悲伤地说,“还记得吗,他一个星期前还来过这儿。”
      “哦,是的。”霍雷肖沉默片刻,像是在思考。他可是个老手了,讲的恐怖故事能吓得你屁滚尿流。“他的死因是什么?”
      “心力衰竭。”芬尼摩尔说,“当时没人在场。但愿他没受太多的罪。”
      “有个那样的妻子还能活到现在,这可真是个奇迹。”道尔夫人说,“几年前她就可能把我送进坟墓里。”
      “是啊,玛丽·格雷迪可不是省油的灯,”芬尼摩尔说,“一天到晚对他吆五喝六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老是呆在公墓里的原因,有一次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可怜的男人。”道尔夫人摇了摇头,噼里啪啦地接着敲键盘。
      “谁发现的?”霍雷肖问。
      “他的秘书——今天一清早。”
      “他们确定死亡时间了吗?”道尔夫人的手指悬在半空中。
      “大约是在午夜。”芬尼摩尔说。
      “昨天晚上是万圣节狂欢夜。” 霍雷肖说。
      “没错,今天是万圣节。”道尔夫人狠狠地盯着男孩儿。“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没去什么墓地,”男孩儿打着响指说,“昨天晚上我妈妈不让我出门。”他有些沮丧,“其他晚上也是。”他又叹着气补充道。霍雷肖的家属于公共安居项目(贫民区的另一种说法),那地方一年到头都危机四伏。
      道尔夫人对万圣节狂欢夜的观念依然很陈旧。她还坚持在门铃里插上别针或者往门口的台阶上泼糖浆。而现代关于“狂欢”的观念,也就是放火烧建筑或者向流浪汉身上浇煤油,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狂欢夜和可怜的格雷迪之死有什么关系?”她问。
      “没关系……我想。”芬尼摩尔说。
      道尔夫人却对此很敏感。“你不会认为他是被吓死的吧?”
      芬尼摩尔很谨慎,而他的护士却总爱草率地下结论。医生说声“抱歉”,就进了他的办公室。其他人则只好作罢,各自忙各自的事。
      霍雷肖的两张病历表还没填完,道尔夫人的医疗保险单还没打完,芬尼摩尔又戴着帽子穿着夹克出来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道尔夫人知道他医院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我想该去关心一下老阿姨玛蒂尔达。”他回答说。
      “她不是刚好要安葬在云柏山吗?”护士问。
      “嗯……事实上……”他看上去有点儿局促。“快来,小老鼠。”他叫着霍雷肖的绰号,“如果你还没去过那地方,万圣节是最佳时机。”
      男孩儿一手去抓夹克,另一只手忙着去够随声听。
      芬尼摩尔拦住他的手。“你不用带这个,”他说,“我想让你听见我说话。”
      02
      凯利大道两旁落叶缤纷,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湛蓝。宾夕法尼亚老铁路桥下,一只小艇缓缓穿过——就和许多年前托马斯·伊肯斯(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美国画家,以其画风高度写实而闻名)写生时的情景一样,没什么变化。
      “墓地到底在哪儿?”霍雷肖向前探着身子,拨弄着驾驶台下方收音机的按钮。
      芬尼摩尔伸手拦住他让他别乱动。“我们今天早上安静点儿——以示对死者的尊重。”
      男孩儿只好将手放在大腿上,眼睛向窗外望去。
      “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公墓过了下个拐弯就到。”
      他们在凯利大道上唯一的路灯处停了下来,然后向右拐朝山上开去。在他们左边的铁栅栏后面,矗立着一座座墓碑。霍雷肖注意到,有的墓碑看上去就像一座小房子,有门有窗,而另外一些则只是竖起的石板,其中有些上面还装饰着丘比特和小天使的画像。霍雷肖不住感叹:“真酷!”
      车子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这扇铁门当初应该很漂亮,不过现在已是锈迹斑斑,需要重新油漆。芬尼摩尔将车停到里面,领着他的跟班朝一座破旧的老建筑走去。门上有黄字:办公室。他们一进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一边的墙上挂着公墓的全景大地图,地图的下面排着好几个破旧的文件柜。一个木制前台也是坑坑洼洼,一名妇女正在打着字。见有人进来,她抬起头。她满脸泪痕,伸手从前台上的盒子里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子。“抱歉,”她说,试图微笑。“能为你们效劳吗?”
      “我是芬尼摩尔医生,格雷迪先生的医生。这是我的助手霍雷肖。”
      妇女似乎对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有些不适应。“我想我今天颠三倒四的。”她吸了吸鼻子。“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了……”说着她的肩膀向上耸了耸。
      如果中间不是隔着前台的话,芬尼摩尔一定会拥抱她以示安慰。霍雷肖浏览了一下墙上的地图,全神贯注地看着上面每个墓碑的具体位置。
      “我本来是该回家的,”妇女说,“可有时候人们大老远地赶来看他们的亲戚,所以我就……”
      “想得很周全,请问您是……”
      “莉莉。”
      “莉莉女士——我们明白。格雷迪先生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也是我为什么来这儿的原因。我很想了解一点儿情况,关于他是怎么……嗯……去世的。作为他的医生,我很关心……”
      “他经常说到你,医生。有一次他对我说,‘我之所以还健在完全是因为芬尼摩尔医生。’”
      芬尼摩尔脸一红。“啊……是这样啊。”
      “你想知道什么,医生?”
      “首先是,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出事的?”
      “八点钟。我总是在这个时候进来。”
      “你是在哪儿发现他的?”
      “他倒在他的办公桌旁边。”说着她指了指房间另一端一张破旧的拉盖书桌。拉盖开着,里面除了一个红色的记事本和两部五十年代的老电话,什么也没有。
      “为什么有两部电话,莉莉?”
      “哦,这个嘛……”她耸了耸肩,“第二部电话是与陵墓里的一口棺材相连的。我们有个客户,认为自己还会复生,并且许诺到时会打电话告诉我们死后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莉莉停了一下,“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我们一直等着。”她勉强笑了笑。
      霍雷肖这时也来到了前台边,两眼瞪得铜铃似的盯着第二部电话。
      “要是它响了的话,岂不是会把人吓死?”芬尼摩尔说。
      莉莉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当场吓死的。”
      “我可以看看那部电话吗?”
      “当然。”莉莉打开了前台旁边小门上的挂钩,自己向后退了两步让他们进来。她比芬尼摩尔想象的还要高。确切地说,她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芬尼摩尔拿起听筒,听到了正常的拨号音。“是通的?”
      “哦,是的。她在遗嘱里作了特别说明,为了维持这部电话的费用,她留了专门的基金供永久开销。”
      霍雷肖小心翼翼地从芬尼摩尔手中拿过听筒,放到耳朵边听了听,又放回到话机上。
      “你能告诉我这位奇异女士的坟墓位于什么地方吗?”
      莉莉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104B。“是温彻斯特太太。乔……格雷迪先生经常开玩笑说温彻斯特太太什么时候会来报到。”说着泪水又要流下来了。
      “好了,好了。”这次芬尼摩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达了他的安慰之情。
      莉莉稳住了情绪。“如果你们要去那儿的话,你们得拿着这个。”她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小地图。“但你们进不到里面,陵墓都是锁着的。”
      “钥匙呢?”
      “由我们——嗯——由我保管。”
      “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莉莉犹豫了。“格雷迪先生从不给任何人,除了死者的家人……”
      “我明白——要不是有特殊原因,我也不会开口借的。”
      她有点儿不明白。
      “我不太确定格雷迪是不是正常死亡。”
      “什么?”她有点儿透不过气来。
      “我猜一定是有人——也许是个孩子——昨天晚上进了陵墓,恶作剧地打了电话。你知道,昨天晚上是万圣节狂欢夜。”
      霍雷肖像刚才瞪着电话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医生。
      “你是说有孩子闯了进去,然后给乔打电话?”
      芬尼摩尔点点头,同时注意到她直接称呼了格雷迪先生的名字。
      “天哪!”她拉开了文件柜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大串钥匙,每把上面都贴有标签,标明了陵墓的编号。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取出了标号104B的那把,递给芬尼摩尔。
      “如果你逮着那个小混蛋,替我好好教训他一顿。”她冷酷地说道。
      “叮铃铃——”
      尽管只是办公室的电话,他们还是吓了一跳。
      莉莉接电话时,芬尼摩尔将钥匙装进了口袋。“是的,八点钟开始……别客气。”她挂了电话说,“每年万圣节都有公墓参观活动。乔……哦,上帝,这次得我带队了。”说着她急急忙忙地拉开乔办公桌的抽屉,翻找记录着参观活动安排的本子,而芬尼摩尔和霍雷肖则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03
      芬尼摩尔开着车缓缓地行驶在横穿公墓的砂砾路上。有霍雷肖在一旁看着地图指路,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座陵墓。陵墓大约有八英尺高,四个窗户一扇前门。门上方的石头上刻着一英尺来高的大字,是墓主的名字——温彻斯特。芬尼摩尔停了车,霍雷肖带头来到门口。“别碰!”芬尼摩尔喊道。
      霍雷肖双手插在口袋里,仔细打量着那扇门,根本用不着芬尼摩尔警告。“看上去没问题。”他说。
      芬尼摩尔也点点头,然后将钥匙插了进去。他拿出一块手绢将门把手包上,然后才打开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他本来以为至少会发出一些咯吱声。陵墓里面的平台上并排放着三口石棺——每个上面都镶有铜制的姓名牌。科妮莉亚·H·温彻斯特是中间的那口。芬尼摩尔挤过狭窄的空隙来到了中间的石棺前。在那儿的平台上面搁着部黑色的拨号电话,和乔·格雷迪办公桌上的一模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部电话上覆满了灰尘,而听筒的中间却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04
      当芬尼摩尔将钥匙还回去时,莉莉问:“是不是有人破门而入了?”
      “没有,”他回答道,“一切正常。”
      “那好,这下我就放心了。”说着她将钥匙放回盒子里,关上了抽屉。
      “除了你和格雷迪先生外,还有其他什么人能拿到钥匙吗?”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是否曾经忘记锁门——比如在你出去吃午饭的时候?”
      “从来没有。”她又摇了摇头。“格雷迪先生和我都自带午饭。我们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顺便来祭奠自己的亲朋。”
      芬尼摩尔能想象出那样惬意的情景。莉莉和乔吃着自带的午餐,聊着天,日复一日。他在想,玛丽·格雷迪是否也能想象出这样的情景。“谢谢你帮助我们把事情弄清楚。”
      “那么你认为他是自然死亡了?”
      “看起来是这样。”芬尼摩尔说。
      霍雷肖瞟了他一眼。
      “感谢上帝,”她舒了口气。“一想到一个大好人独自坐在这里却被吓死了,我怎么也难以置信。”
      在回家的路上,霍雷肖说:“你看到上面的手印了?”
      芬尼摩尔点点头。
      05
      乔·格雷迪的葬礼在紧接着的星期五举行。芬尼摩尔将和他的职员一起参加。霍雷肖从未参加过葬礼。他父亲死时——是被冲出车道的汽车撞死的——他还太小不能参加。他问芬尼摩尔自己该穿什么。
      “黑色的。”芬尼摩尔告诉他。
      “我穿的就是黑的。”
      “那就可以了。”
      可男孩儿还是有点儿焦虑,“我一定要说些什么吗?”
      “就和亲属握手,神情庄重点儿,低声说,‘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他不停地演练着。
      “这样就行了。”芬尼摩尔说。
      霍雷肖又到候诊室里对着镜子练习面部表情。
      “喂,我说的是庄重,不是冷酷。”芬尼摩尔提醒他。
      道尔夫人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芬尼摩尔的住宅前面两间是办公室。她已在餐厅对着镜子在鼻子上擦了粉,戴好了黑色的帽子,一身打扮看起来非常适合去吊唁。
      “快点儿,我们要迟到了。”芬尼摩尔催促着。
      06
      这天可真不像个丧葬的日子。阳光普照,深秋的树叶一片金黄绚烂。芬尼摩尔甚至宁愿沿着公路步行或者在河上划船,但他还是开着车朝目的地赶去。
      乔·格雷迪是个人人爱戴的好人,小小的罗克斯巴罗天主教堂挤满了人。仪式过后,他的家人——妻子玛丽·格雷迪,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在教堂的休息厅里答谢了客人。每个人都泪水涟涟。芬尼摩尔推了一把霍雷肖。他做得还不错——只是声音大了点儿。他的“节哀顺变”在大厅里回响,以致好几个人回过头来看他。他接着和死者的每个家人重复着这句话,不过音量放低了许多。当芬尼摩尔走到玛丽跟前时,他作了自我介绍。
      “当然,我们见过面。”她拘谨地说。
      他们的确见过面。那还是二十年前。当时她陪着丈夫来到芬尼摩尔的办公室,那是她第一次来访(芬尼摩尔猜测是来看看情况的),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出过面。偶尔她也会打电话到办公室就账单问题冲道尔夫人发脾气。而在乔打电话时,往往能听到玛丽在旁边逼着他问上次就诊或者一种新药的费用是多少。芬尼摩尔握了她的手,注意看了下手的大小和形状。令他失望的是,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大,与温彻斯特墓室里电话机上那个小巧的手印相去甚远。他一直怀疑是玛丽搞了那个恶作剧,出于嫉妒或者是想早点儿拿到保险金,因为乔有一次跟他说过自己死了比活着更值钱。
      在随后的招待宴席上,芬尼摩尔看到莉莉正在人群的外围转悠。高挑的身材,再加上一袭黑色长裙,在人群中显得异常醒目,或者说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目光,尽管她已经哭红了鼻子。
      芬尼摩尔将所有女宾的手都看了个遍——他确信没有一个男人能有那样小巧的手——但即使是她们,动机又是什么?也许本来就只是个万圣节的恶作剧。
      “医生……”莉莉从墙边朝他挤过来。“人很多,不是吗?”她说。
      “是的——正该如此。乔可是个大好人。”
      她没对此作评论,而是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他领到了餐桌旁。那只手对于她这样高大的妇女来说显得异常小巧。“天主教徒们知道怎样庆祝生命,不是吗?”说着扫视着满桌的点心。
      “什么?”芬尼摩尔还在想着别的事情。
      “我说……”
      “嘿,医生,我可以喝瓶啤酒吗?”霍雷肖望着房间另一边的吧台。
      “当然不行。”芬尼摩尔又转过来凑近莉莉。“你说什么?”她的身上散发着特别浓的香水味。
      “我只是说……”
      “你该尝尝这个。”道尔夫人来到他身边,一手端着啤酒,一手拿着鹅肝馅饼。
      等他再次转过身,莉莉已经不见了。
      人们陆续离开时,芬尼摩尔找到了玛丽。“莉莉为你丈夫工作多长时间了?”
      玛丽板着脸。“你问这干吗?”
      “我只是在想,她是不是要去找别的工作了。”
      “我看没有必要。我想乔的继任也需要个秘书。对不起,有人离开了,我过去照应一下。”玛丽走开了。
      芬尼摩尔目送着她的背影。一个非常普通的女人,他想,但很明显她不是杀人凶手。接着他回头在房间里寻找莉莉,没看到她的身影。也许她早就走了。
      07
      在回家的路上,其他人都在谈论着刚刚享用的宴席,芬尼摩尔则陷入了沉思。无论谁打的电话,他都得有钥匙。莉莉有钥匙。但是文件柜的抽屉是不锁的,只要是进了办公室的人都能拿到钥匙。但是莉莉说她和乔从来没有丢下办公室无人看管。“从来没有”是个很硬的词。难道他们连厕所也不去?
      上次去公墓时,他从前台上拿了一本介绍云柏山公墓历史的小册子,背面是加入“云柏山联谊会”的会员申请表以及相关优惠的说明。首先是可以获得免费参观券,其次是免费参加米德将军(乔治·戈登·米德,美国南北战争时期联邦军队将军,曾指挥葛底斯堡战役并取得关键性胜利)的生日庆祝会,最后是三次免费参加在墓地举行的维多利亚式野餐——与一百五十多年前公墓开放时举办的一模一样。
      芬尼摩尔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云柏山公墓办公室打电话。他听到的只是一段有关公墓何年何月开放的录音,没人接电话。第二天早晨,他再次给公墓打电话,听到的还是录音。是不是莉莉要歇几天,等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才上班?芬尼摩尔没有解释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开车去了公墓。这一天倒像个丧葬的天气。天上乌云密布,河面上波涛激荡,半空中还飘着蒙蒙细雨。芬尼摩尔打开了汽车里的暖风。
      当他开车穿过铁门时,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办公室的门锁着,这和他预料的一样。他开着车在墓地里缓缓行驶,最后来到了温彻斯特的陵墓。他停下车钻了出来。山上的风又大又冷,芬尼摩尔竖起了夹克领子,向陵墓走去。
      门开着,在风中摇曳。他疾步跑了过去,墓室里的石棺都还在,只是电话的听筒已被擦得干干净净。
      “我擦的。”莉莉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把小手枪。“我们的情人关系已经保持二十年了,但他拒绝离开他的妻子,说什么是因为天主教的信仰。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到当电话铃响的时候,他是什么表情。”说着她大笑起来,笑声在寒冷的石头陵墓里回响,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糟糕的是你搅和进来了。你一来我就知道你有所怀疑。我也想把第二部电话的事编个荒唐故事掩饰过去,但所有人都知道它,连那些盗墓贼都拿它开玩笑。”
      “你从哪儿弄的枪?”
      她低头看了一下,似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在这个地区,哪儿弄不到枪?从树上都能摘个下来。”
      “我想你最好还是把它给我。”芬尼摩尔说。
      “我多么希望能从头再来。在那个破旧的办公室里受苦受累,看着一堆墓碑。”她叹着气,“等待。期盼。一直盼望着他能离开妻子和我远走高飞。哈!”
      此后是短暂的沉默。
      “但,没有——总是说孩子,要不就是教堂—— 一个写着C的教堂——再不就是……”
      “你什么也没做,莉莉,至少没有人能证明什么。没有人会因为一个孩子般的恶作剧就送你进监狱的。”芬尼摩尔的话很中肯。
      “恶作剧?”她摆了摆手中的枪。“我杀了他,而你知道。你清楚他的心脏有多么脆弱。”
      “但光有我的证词是不够的,莉莉。我向你保证,把某人吓死是没有办法能得到证明的,你会被无罪释放的。”
      “无罪!无罪又怎样?每天想着我是如何杀死这个唯一我……”她把枪口从芬尼摩尔身上移开,对准了自己。
      “别,莉莉!”
      枪声在小小的墓室里显得格外响,芬尼摩尔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08
      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一时兴起,芬尼摩尔决定开车到云柏山公墓兜一圈。那里,黄水仙开得异常绚烂。他带着霍雷肖一起。当他们开车经过温彻斯特的陵墓时,霍雷肖叫道:“嗨,你没听到电话响?”
      芬尼摩尔一个急刹车,刹得很猛,车胎都冒了烟。忽然他想到,即使是温彻斯特太太在打电话,她陵墓里的电话也不会响,响的应该是公墓办公室的。他朝霍雷肖翻了翻眼。
      “四月傻瓜!”男孩儿开心地说。
      “今天是四月五号。”
      “噢?”他看上去仍然很开心。
      芬尼摩尔阴沉着脸重新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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