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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连环游戏》作者:[日]西村京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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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1-1-19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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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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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8-28 11: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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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环游戏
    ◆ [日] 西村京太郎 著

    李重民 译


    1

    6月1日半夜里,正在家里睡觉的十津川被电话铃声惊醒。躺在身边的妻子直子先伸手拿起了听筒。

    “是打给你的。”直子说道。

    “有案子吧?”

    “是从新宿的K医院打来的。”

    “医院?”十津川感到纳闷,接过电话听筒。

    “是十津川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是啊。”

    “你认识中央服务公司的牧原课长?”

    “认识,是我大学的同学。他怎么了?”

    “病危,送医院来了。他在不停地喊你的名字。你能来一趟吗?”

    “我马上来。”十津川说道。

    四天前,他们刚刚在同窗会上聚餐过。

    中央服务公司是近年来实力增长显著的运输公司,四天前见面时,牧原明显对工作踌躇满志。作为大学时代的挚友,十津川还为他感到高兴。

    以前提起牧原,要说起来,他是个很不走运的人。他精明能干,毕业后特地不去大企业,而是在颇有潜力的贸易公司就职,很快就晋升课长出人头地,令同期毕业的同学们十分羡慕,但那家公司很快就破产了。

    此后他自己开公司开发计算机软件,他神采奕奕地说,以后的时代是信息社会。不料这家公司也运转得不顺利。以后有好一段时间音信全无,正在为他担心之际,十津川三年前接到他电话,说他已经进了中央服务公司。只用三年时间就当上了课长,所以他还算是个优秀的家伙。

    听说牧原病危,还是医院说的,所以应该是真的。而四天前他那雄心勃勃的神采和洪亮的嗓音十津川还没有忘记,所以令人无法相信。

    医院的大门关着,一楼黑糊糊的。十津川将车停靠在医院边上,从员工专用门走进医院里。在只点着长明灯的昏暗的候诊室里,牧原的妻子久美子黯然地坐着,与护士说着话。

    十津川见过她两次。她话语很少,像是个感觉忧郁的女人。

    “十津川先生!”久美子像盼到救星似的喊道。

    “出了什么事?”十津川一问,护士便抢在久美子之前回答说:“如果您是十津川先生,请立即上楼,我带您去。”

    “那夫人也……”十津川说道。但护士摇了摇头:“患者说只想见十津川先生。”

    “可是……”

    “快去吧!拜托了。”久美子也说道。

    十津川跟着护士上楼去三楼的房间。是集中治疗室。值班医生看见十津川便迎上前来。

    “请先听听患者说的。”医生说道。

    听到此话,十津川感到很意外。因为他听起来总觉得医生像是在说牧原已经不行了,你还是先听牧原的话。

    牧原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在插进鼻孔里的管子下边半开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好像什么也看不见。

    医生和护士都走出了房间。

    “哎!牧原!”十津川将脸凑近牧原,大声地喊道。

    牧原微微点点头。

    “我是十津川。你想说什么?”

    “我……”牧原痛苦地说道。

    “你是怎么回事?”

    “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

    “我,在函馆,杀了人。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什么?”

    “……”牧原微微地嚅动着嘴,但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十津川觉得不对头,慌忙喊来医生。

    2

    牧原死了。接着十津川被告知,牧原是自杀。

    那天夜里,牧原从自己公寓的屋顶上跳下,企图自杀。

    “我睡不着,出去散散步。”他对妻子久美子说道,离开了家,据说那时是晚上10时左右。

    牧原就这样径直走上屋顶,翻过铁丝网,一跃而下。

    他立即被送到医院接受了手术。总算把他救醒了,但牧原不断地说请把十津川喊来。久美子记得十津川的电话号码,便让医院给十津川打了电话。

    久美子确认丈夫死亡后,问十津川:“我丈夫对您说了什么?”

    “说要照顾好他的妻子。”十津川说道。

    “其他还有什么?”

    “其他也许还有话想说,但我没听清。我觉得他最留恋的还是夫人你啊。”十津川说道。他不可能把牧原最后的遗言照实告诉她,何况对牧原说的话,十津川还不敢相信。

    我,在函馆,杀了人——牧原说。没错。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接着还说“无论如何……”十津川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感到很困惑。因为这句话可以推测出各种不同的意思。

    可以这样来理解:无论如何,你要帮我调查!也可以从完全相反的意思来理解:无论如何,你要帮我保密!或者,他也许是想说:无论如何,你要帮我瞒着妻子。

    这其中到底是哪一个呢?十津川不知道。然而又不能置之不理。不管怎么说,他是刑警。听人说自己杀了人,就不能置若罔闻。

    “牧原为什么要自杀?”十津川问久美子。

    久美子一脸苍白,说:“我不知道啊!”

    “最近他去过哪里?”

    “你怎么问这种事?”久美子反问道。

    十津川顿时语塞了:“因为我给他公司打电话,说牧原不在啊。”

    “因为他去大阪出差了。”久美子说道。

    “去大阪了?”

    “是啊。去大阪分公司出差回来,就变成这样……”久美子说着,戛然而止。

    不是函馆吗?十津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觉得一定是去了函馆,在那里遇到什么状况而杀了人,因此回京后就自杀了。十津川是这样考虑的,然而,难道错了?

    直到去警视厅搜查一课上班以后,十津川的脑海里还在琢磨着牧原的事。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不可能对周围的人提起此事。龟井刑警是他最信赖的部下,可在目前这个阶段,即使对他也不能和盘托出。

    无奈,十津川只好向资料室借来最近五天的报纸浏览一遍。四天前,不!已经是五天前了,5月28日同窗会时,牧原还自信满满,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如果杀了人,应该是在这以后,所以要翻阅一遍5月29日到6月1日的报纸。

    每天都有地方死了人。既有故意杀人,也有被汽车碾压致死的报道,这也可以看作是肇事者杀人。十津川想从中找出在函馆发生的事件。

    5月30日,函馆市内发生一起杀人事件。夫妻吵架,最后丈夫用绳子把妻子勒死,凶手丈夫被捕。翌日5月31日也报道了一起杀人事件。是五岁的女孩被杀的事件。居住在市内的工薪族的次女,从5月29日傍晚起就不见了,到31日早晨发现了她的尸体,说是有被勒住脖子遭到猥亵的痕迹。这起事件,歹徒还没有被抓获。

    在6月1日的晚报上,没有刊登函馆发生杀人事件的报道。当然,十津川看的是全国性的报纸,所以不一定会将函馆发生的事件全都刊登出来。详细情况就只有向北海道的函馆警署打听。

    翌日(6月3日)下午2时起,牧原的告别仪式在家附近的寺院里举行。十津川作为朋友参加。除了他之外,他还看见几位大学的同学,大家的脸上都毫不掩饰诧异的神情。在5月28日同窗会上喝酒喧闹的朋友,突然之间死了,而且还是自杀离去的,人们都惊叹不已。

    中央服务公司也有四五个人参加。十津川见到了牧原的顶头上司、人事部长五十岚。关于牧原的出差,他想了解些情况。

    十津川等五十岚点完香后,在寺院外面进行询问。五十岚大概有四十五六岁。

    “派牧原先生去大阪分公司是5月29日到31日三天时间。29日早晨派他去那边,回家是31日晚上。这是听他夫人说的。”五十岚说道。

    “派他去大阪分公司,是办理什么样的事?”

    “大阪分公司刚刚建立啊。说是业务指导,才派牧原先生去的。他把工作安排得妥妥帖帖才回来的。我们还很高兴,心想幸好是派牧原先生去。不料,不知为何却自杀了。真的是自杀吗?”五十岚难以置信地微微摇着头。

    “在大阪,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十津川问。

    “是旅馆吗?”

    “是的。”

    “记得是大阪东方酒店。”

    “牧原……”十津川想打听函馆的事,但话刚出口便停下了。因为他的耳边依然回响着牧原最后“无论如何……”这句话。他心想,在这句话的意思搞明白之前,提到函馆还是要谨慎。

    “他的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五十岚问。

    “牧原是优秀的员工吗?”

    “当然是啊!这一点,我认定他在中央服务公司会出人头地的。他不是对工作很热心、还受到社长的信赖吗?”

    “社长也很信赖他?”

    “是啊。这次去大阪,社长还当面特别推荐说,这样的业务难题,还是要派牧原去呢。”五十岚说道。

    “这样的情况多吗?社长当面点名的事。”

    “经常有啊。我们公司说是快速成长,却是社长一个人说了算的体制啊。”五十岚笑了。

    如此说来,告别仪式上还放着中央服务公司社长木下泰造送的大花圈。

    “中央服务的分公司在全国还有吗?”十津川问。

    “您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十津川先生不会是想跳槽到我们公司来吧?”五十岚笑着问道。

    “我如果退休的话,也许真要承蒙贵公司的关照。我听牧原说中央服务是一家很好的公司,我很有兴趣啊!”

    “这是我们分公司的地图。”五十岚把宣传用的小册子送给十津川。

    小册子上用大字写着“日本全国无论哪个角落,都能准确、迅速地提供服务”,还标示着分公司的分布。大阪的分公司也清晰地标示着。

    “分公司在北海道很多,九州地区很少啊。”十津川看着小册子说道。

    “我们社长是北海道出来的,最初就是在北海道发迹的。十津川先生说得没错,九州地区很弱。因此目前就是为了加强西部的服务力量,也需要强化大阪分公司,所以派牧原去了。”

    “有道理。”

    “现在我来提问,不介意吧?”五十岚问道。

    “可以啊。你问吧。”

    “我是在医院里听说的,说牧原先生去世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他对你说什么了?”

    “哦,是这事吗?”十津川点点头,“其实他是求我,问我能不能靠警察的力量把他要自杀的事无论如何压下来。可是我回答说,这件事,即使靠我的能力也办不成。”

    “是吗?我明白了。”五十岚一副释然的表情。

    3

    十津川回到警视厅以后,打开中央服务公司的宣传小册子看着。

    “你要搬家?”龟井在一边窥视着问。

    “没有。有东西要送给北海道的亲戚啊,所以就拿来了这本小册子。”

    “是吗?”

    “阿龟,你以为我在骗你?”

    “没有。不过我听说前天去世的牧原是警部的朋友,是中央服务公司的员工啊。”龟井说道。

    十津川感到很钦佩,心想到底是战友,还留意着呢!但牧原最后的遗言,他还是不想告诉龟井,便说道:“是碰巧啊!”

    十津川把小册子放在办公桌上。在告别仪式上遇见的五十岚这个部长的态度,也是令他不能释怀的原因之一。关于牧原最后的遗言,十津川没说实话。当时五十岚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这是为什么呢?他是以为牧原临死时会怀着对公司的怨恨留下什么遗言吧,还是以为牧原说了顶头上司五十岚的坏话?

    就像是打断十津川脑海里的疑问似的,东京都内发生了一起新的杀人事件。在西新宿的高级公寓里,一名年轻女性被杀了。

    十津川带着龟井急急赶到现场。在二套间的房间卧室里,二十六岁的被害人穿着睡衣被勒死了。死者名字叫大场广子,艺名“广美”,可以说是模特儿,但作为模特儿却几乎是名不见经传。光靠做模特儿赚钱,也许根本住不起这样的豪华公寓。

    “是美女啊!”龟井打量着被害人的面容说道。

    “还很有气质呢。”

    “所以有钱的男人都会如蝇逐臭一般围上来吧。”龟井把从三面镜的抽屉里找到的通讯录小本子交给十津川。

    笔记本上记着一长排男人的名字、住址、电话号码,以及男子的头衔。既有政治家,也有大公司的董事的名字。

    咦?十津川感到意外的,是通讯录中还有中央服务公司社长木下泰造的名字。

    “警部,你怎么了?”龟井问。

    “没什么。上面都是大人物的名字,觉得很吃惊。”

    “是从那些男人身上敛财吧?就连这套公寓都是上亿。在衣柜里夏奈尔那样的昂贵礼服都放不下了,就连戴在手指上的硕大的钻石戒指都是真的。”

    “女人在睡觉时都把戒指卸下来的吧?还是戴着戒指睡觉的?”

    “警部的夫人怎么样?”

    “我妻子?我妻子很少戴戒指的。阿龟的夫人呢?”

    “我妻子戴的尽是廉价的金戒指。”龟井笑了。

    这个被害人又如何呢?十津川再次朝尸体望去。假如睡觉时有卸去戒指的习惯,穿着睡衣就是还没有睡下,而且化妆也还没有卸去。

    “总之,这通讯录上的男人,要找到他们了解一下?”龟井望着十津川。

    “是啊。”十津川点点头,“这其中一个叫木下泰造的人,我想自己单独去见他。”

    “行,你去吧。我和西本他们一起去见其他人。”龟井说道。十津川隐隐地有些歉意。

    十津川去了目黑站附近地处白金台的木下泰造的家。木下的邸宅占地约有一百五十坪(译注:1坪约3.306平方米),在这一带算是豪宅了。用设在门柱上的内部对讲机说明来意后,等了有两三分钟,他被带到里面。

    木下约莫有五十七八岁,身穿和服,但能想象出他体态健壮。

    “我正在想,警察慢慢地该来了。”木下对十津川说道。

    “这就是说,你承认自己很清楚大场广子的事了?”十津川这么说道。

    木下耸了耸肩膀:“说很清楚,这不准确啊。我只见过她两次,不!三次。嘿!和她有性关系,我承认啊!她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所以就有了欲望。当时我给过她名片,所以我在想,警察早晚会来调查。不过,我和杀人没有关系。只是见了三次的女人,不值得把她杀了。”

    “是谁介绍你和她见面的?”

    “银座有家梦见小路夜总会。她在那里上班呀!在十二三个女服务员中,她出类拔萃,是个美女,举手抬足都很有风度,举止优雅。我约她,她就OK了。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人啊。我们没有很深的关系。”

    “是去她的公寓里?”

    “三次中有两次是在她的公寓里。她是在那个公寓里被杀的?”

    “是的。”

    “那样的话,应该会有我的指纹吧。这事真讨厌。”木下皱起了眉头。

    十津川安慰似的说道:“光这些事,警察不会怀疑你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你们发生关系以后,她没有向你索要财物?”

    “索要财物?”

    “她住在豪华公寓里,身上又都是昂贵的饰品。我想这需要很多钱。”

    “我不可能会是她的什么资助人呀!”木下用愤懑的语气说道。

    “可是,也不可能一毛不拔什么都不给吧?”

    “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有家庭的,所以为了不留后患,每次我都给钱的。也不会白白送给她特别值钱的东西。”

    “给多少钱?”

    “嘿!给的钱不算少,也不算多吧。”

    “除了你之外,她还和好几个男人在交往,这你知道吗?”十津川问。

    木下笑了:“当然知道啊。她还为此炫耀呢!什么有名的政治家啦,娱乐明星什么的,我也问过她呢。比我这种人关系更深的男人不是也有好几个吗?”

    “和她关系特别密切的男人,你知道吗?”

    “是啊。她常常提起演员高石伴男啊。那种感觉好像还是她养着的呢。”木下说道。

    她的笔记本里没有高石的名字,也许正如木下说的,高石是她唯一倒贴的小白脸。

    “实在感谢。我的提问令你很不愉快,很抱歉。这是我的工作,请你原谅。”十津川稍稍鞠躬后说道,“接下来的事与事件无关,但我还要麻烦你,你不介意吧?”

    “是什么事?”

    “前几天你那里一个名叫牧原的员工去世了,他和我是大学里的同学,是朋友。”

    听十津川这么一说,木下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窘迫。

    “这事我不知道。作为我来说,失去了优秀的员工,我也很沮丧啊。因为如今这个时代,尤其缺少优秀的人才。”

    听了木下的话,十津川觉得他有些撒谎。在牧原的告别仪式上,十津川和牧原的顶头上司人事部长五十岚交谈过。据说中央服务公司是社长独断专行的公司,所以十津川猜想部长会立即向社长报告的。因此,木下对十津川提起的事说是一无所知,这不是说谎吗?

    “我和牧原的同学们,都在说不知道他为何自杀。社长有什么线索吗?”

    “呵!我也毫无头绪,正感到困惑。”

    “从大阪出差回来,很快就自杀了。我听说这次出差,是社长特地选中他而下的命令。这是真的吗?”

    “说是我选定,这不准确吧。去支援大阪分公司,是一项重要的工作,所以我对人事部长说要挑选得力的人。部长推荐了几个人,我从中选了牧原。”

    “我想听听社长当时挑选牧原的理由是什么。”

    “十津川先生,那是因为我认为牧原是最优秀的呀!”木下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这件事就无法再追问下去了。只是,疑问尚存。牧原的确是个头脑敏捷的人。说着话时,他是一个很快乐的人,但在另一方面,他也喜欢卖弄小聪明,给人轻率的印象。其实这也是他满怀信心地开始工作,最后却导致失败的根源。

    木下社长竟然最相信这样的牧原,让他出差去处理重要的业务,十津川对此感到怀疑。

    “还有一件事,我可以问吗?”十津川说道。

    “是杀人事件,还是牧原的事?”

    “关于杀人事件,我不怀疑社长。牧原是我朋友,所以我无论如何都想听听自杀的真正原因。”

    “他没有留下遗书吗?”

    “有就好了。听他夫人说,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也说过,我刚觉得以后可以让他作为我们公司的干部职工展开工作呢。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啊。”木下说道。

    “其实我们同学中有人在函馆看见过牧原。牧原坚持说这不可能,说是因为公司业务去大阪出差,那同学坚持说是在函馆,不相信牧原的话呢。”十津川耍了个花招。

    “是函馆……吗?”木下蹙着眉望着十津川。

    “是呀!说是在函馆看见的。”

    “那是在什么时候?”

    “说是29日还是30日吧。正好是牧原去大阪出差的时候。”

    “是呀!正是让牧原去大阪的时候,所以会是哪里搞错了吧?”

    “函馆也有中央服务的分公司吧?”

    “是啊。有的。”

    “你没有说过让他去函馆分公司的话?”十津川问。

    木下像是表示毫无道理似的挥了一下手:“我没有说那种糊涂的话啊!函馆分公司那边运转得很顺利,没有必要支援。”

    也许是觉得光这么说,十津川还不会理解,木下让助理把资料拿来给十津川看。

    那上面记载着各分公司每年的经营成绩。的确,大阪分公司的成绩处于徘徊状态,函馆分公司每年的成绩都递升百分之二十到三十。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朋友看错人了。”十津川像是安慰木下似的说道。

    4

    设在新宿警署的搜查本部把嫌疑人锁定在两条线上。一条线是笔记本上记着的那些男人,另一条线就是被害人供养着的明星高石伴男。

    大场广子的解剖报告也送来了。死因果然是被勒住脖子导致的窒息死亡。死亡推定时间是6月2日凌晨1时到2时之间。要调查嫌疑对象在不在现场,这个时间段非常棘手。因为一般的人在这时候都已经睡下,如果对方说在睡觉,就很难推翻它。

    西本他们被派去被害人工作的银座夜总会“梦见小路”进行调查,追查笔记本上男子们的行踪,调查高石伴男的去向。

    “我们得知了一个奇怪的现象。”6月5日夜里,龟井向十津川说道。这是龟井和西本刑警第二次去“梦见小路”了解情况以后。“就是笔记本上有名字的木下泰造的事。”

    听龟井这么一说,十津川顿感焦虑,问道:“他的事,你们了解到什么了?”

    “木下去这家夜总会,实际上好像是利用夜总会作为生意场上的接待场所。可是,听说木下和被害人大场广子有关系,也有人说会不会是搞错了。”

    “可是,阿龟,她的笔记本上写有木下泰造的名字,何况木下本人也承认只有过三次性关系呀。”

    “是的,但在店里工作的女服务员和老板娘都说,记得大场广子是和别的男人交往的,说木下是记错了。”

    “为什么这么觉得?说了理由吗?”十津川纳闷地问道。

    “夜总会里有个名叫小野惠的女服务员。她很讨木下的喜欢,说是经常去酒店里开房。据说就连老板娘她们来说这也都是半公开的秘密。但是,木下沉迷于这个小野惠,自然就不可能和被害人有性关系。说如果两人有关系的话,大家马上就全都知道了。因为她们的嗅觉都极其灵敏。我觉得这个说法是可信的。”龟井说道。

    “那样的话,大场广子的笔记本上为什么会有木下的名字呢?而且木下有妻子。通常来说,即使有关系也想要隐瞒的呀!假如没有关系的话,为什么非要说有呢?”

    “这一点,现在还不太清楚。”

    “打电话问问吧。”十津川拨通了木下家里的电话,木下在家。

    “是木下先生和大场广子的事,想再次确认一下。”十津川一说,木下便说道:“她的事如果让我妻子知道了,她发起神经来,我受不了啊。”

    “就是那家银座的夜总会。老板娘说,木下先生其实是和叫小野惠的女服务员在交往,大场广子会不会是搞错了?”十津川说道。

    瞬间,听不到木下的声音。随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全都知道了……”

    “是怎么回事?”

    “我的确和小野惠交往了很长时间。可是,男人是很任性的,不知不觉地就移情到新的女人身上了,所以我就朝大场广子稍微见异思迁一下。可是,很为难啊!如果连小野惠的事都让妻子知道的话,这会引得家里不太平啊!”木下说道。

    “说得是,我明白了。”

    “对我妻子要保密啊!拜托了。”

    “这一点,请尽管放心,没问题。”十津川说道,便挂断了电话。

    “觉得怎么样啊?”十津川回头望着龟井。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啊。”

    “可是,你觉得不对?”

    “听老板娘和小野惠说,好像木下和大场广子没有关系。她们很相信直觉的。”

    “可是,假如木下在说谎,我明白木下为什么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话呢?”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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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我觉得不能忽视她们的直觉能力。”

    “假如正如阿龟你说的那样,那么大场广子的笔记本上为什么要记着木下的名字呢?”十津川问。

    “把别人和木下搞错了,这不可能吧。因为她应该知道木下的长相。”

    “说得没错!”

    “如此说来,正如警部说的,就是两人有关系吧。若是那样,老板娘和别的女服务员为什么如此自信地承认两人的关系呢?这一点,我实在是……”

    “等一下!”十津川打断了龟井的话,“大场广子为什么带着那个笔记本呢?”

    “这……”

    “不可能纯粹只是把与自己有过关系的男人写在本子上留作纪念吧。”

    “她不像是那么非凡的女人呀!”

    “若是如此,那就是每月让笔记本上记着的那些男人孝敬她几万或几十万。”

    “我也在这么想。”

    “要说起来,就像是她的捐款者名单。”

    “是啊。”

    “如果那样,假如和不是木下的另一个男人有关系,那个男人的名字不管怎样都会起纷争呀!只能是木下替他进贡。”

    “与实际有关系的男人相比,重要的是付钱的人啊。”

    “嗯!是的。假设木下答应并付钱的话,她即使把木下的名字记在本子上,也没什么特别好奇怪的。”十津川说道。

    “木下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多半是有非常重要的客户,那个人想要得到大场广子,但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所以木下就和她谈判,约好使用自己的名字,钱也由木下支付,事先说好绝对不能出现那个客户的名字。”

    “从大场广子来看,不可能因为有爱情才特地与男人交往的,名字无论用谁的都可以。”

    “是啊。对她来说,关键是对方付多少钱啊。而且木下可以向客户卖个人情。”

    “大场广子从木下那里拿到的钱也许比其他男人多吧。说好要保守秘密的。”

    “多半是的。”十津川点头,问道,“其他男人怎么样?”

    “明星高石是清白的。他从5月30日起有一个星期去了加拿大,这已经得到证实。”龟井说道。

    “其他人呢?”

    “包括木下在内,嫌疑对象缩小到五个人,全都是6月2日凌晨1时到2时说是在自己家里睡觉。要推翻它,很费力。”

    “不!不是五个人,是六个人啊!”

    “呃?”

    “不是有个人以木下的名义和大场广子取乐吗?她肯定以为是木下付钱,所以是同一个人。但我开始觉得,她会不会从两方面收钱?如果得知交往着的男人真是个大人物,态度也许会变得强硬起来的。”十津川说道。

    “真的,的确是六个人啊。”龟井微笑着。

    “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十津川说道。

    5

    调查木下泰造这个人,就是调查中央服务公司,也就是木下独断专行的公司。无论哪个员工,都会说在中央服务公司,真正掌握决定权的,只有社长木下一个人。

    木下在北海道小樽出生,读中学时因为家里原因搬到函馆,高中毕业。在高中三年里父亲去世,他放弃读大学开始工作。他上班的,是函馆市一家小型的运输公司。当时虽然业务不是很多,但薪水却好像很高。

    二十九岁时,木下开始自己独立办运输公司。当时公司的名称是“函馆服务公司”。此后木下的公司扩展到北海道全境,如今扩展到全日本。中央服务公司成倍地提高利润、扩展业务。

    关于木下,有两种声音。十津川知道最近出版了两本书,代表着这两种声音。那就是《快速增长的秘密——木下社长如此说》和《现代残酷物语——中央服务公司的实态》。前者作者是以与木下对话的形式撰写的,全书充满着赞誉。据说印刷一万册,木下购买了其中的五千册送给客户。十津川决定去见见另一本书的作者小林宏行。小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报告文学记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

    小林是个极其繁忙的人,趁他刚从中国回来,十津川才终于在东京都内的酒店里找到了他。十津川只字不提案件,始终只是谈论中央服务公司和木下社长。小林也没有特别地刨根究底,他无话不谈。

    “木下社长这个人,说是跋扈最贴切吧。他的做法是专制性的,所以光这一点就写都写不完啊。对政府审批机关腐蚀拉拢、打败竞争对手的手法等,这本书里都没有写,还有很多很多。我关注的是在这家公司里工作的人们的劳动条件,我是着力在这个方面的。”

    “书里写着,说司机的睡眠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的现象到处可见啊。”

    “是的。因为那家公司用临时工的形式雇用司机,实行计件工资。人们就无论如何都要硬撑着干活。公司里虽然也有工会组织,但他利用暴力团恐吓工会。”

    “原来如此。”

    “因此,中央服务公司几乎所有的员工都没有未来的保障。公司方面说工资根据多劳多得的原则增加,不是很好吗?但这家公司里的司机都说,这样下去,不远的将来就会出事。”

    “说起木下社长,说是斗不过的人也好、看重的人也好,都有些什么人?”十津川问。

    小林想了想:“他看人的时候,是以对自己有没有利用价值来判断的。认为有利用价值,他就会很看重。”

    “具体地说,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政治家、政府官员,还有委托运输的大公司里的人吧。”

    “说起政治家,是谁呢?”

    “我听说是声援从北海道出来的国会议员、运输系的君原祐一郎,因为同样都是从北海道出来的。听说政府官员是在当事务次官时辞职、下次总选举是候补的沼田专太郎吧。听说他在职时,中央服务公司捞足了好处啊。”小林说道。

    “是国会议员君原和沼田专太郎吗?两人都喜欢女人?”

    “君原很年轻,五十二岁,喜欢女人是出了名的。沼田专太郎我不知道。参加选举就需要钱吧,所以我猜想那钱会是木下社长出的。”小林说道。

    十津川一拿到这两人的照片,便带着照片和龟井一起去了银座的梦见小路夜总会,调查这两人中的哪一个和木下一起来过夜总会。老板娘和经理一眼就认出了沼田。

    “这个人和木下先生一起来过两次。”老板娘说道。

    “木下先生说过这个人是什么人吗?”

    “是哪里的政府官员,大人物,下次要参加选举。说将来是当总理大臣的人呀!”

    “你们没有听说这个沼田先生和大场广子有关系吗?”十津川问。

    “哟!”老板娘歪着脑袋,一名女服务员说道,“记得这位客人说喜欢女演员K小姐啊,广美小姐长得很像K小姐。”

    “不过,广美小姐的笔记本里没有这人的名字吧?”老板娘问十津川。

    “所以我们在调查呀!这个人来过两次,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十津川问。

    “脑子反应很快,又很洒脱,气质也不赖,所以我觉得一定会当选的。”老板娘说道。

    “是国立大学出身,很棒,说是要进政府机关工作。”年轻女服务员眼睛放光地说道。

    “你是盯上那位客人了吧?”老板娘带玩笑地对这个女服务员说道。

    “嘿!是赌将来呀!不过对方好像不喜欢我。”

    “如此说来,这位客人还向我打听过广美小姐的事呢。”经理说道。

    “向你打听些什么事?”龟井问。

    6

    “就是客人们常问的事啊。什么她有没有男人,住在哪里,性格怎么样,就问这些事。”经理笑着说道。

    多半木下也问过同样的事。木下不就因此而让大场广子来招待沼田了?木下带着付给女人的小费,于是大场广子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了木下的名字。

    然而,大场广子肯定也想从沼田那里拿钱。如果木下说“是重要的人物”,她不就愈发觉得这是个挣钱的好机会?或者,还会对沼田说出带威胁的话来?近来的选举大多因女性问题而成为强者唯一的软肋,所以沼田肯定会觉得很难堪。他也许会狼狈地要求木下搞定吧。

    这些始终都只是十津川的推测,如果没错的话,也许会成为解开事件真相的线头。

    “去见见他吧。”十津川嘀咕道。

    翌日,十津川带着龟井拜访了沼田在足立区内的事务所。招牌上写着“沼田政治问题研究所”。无疑是面向秋季选举的事务所。

    沼田以警惕的眼神迎接十津川他们。事务所里很空旷,桌子上高高地堆着沼田写的书。这也是面向选举的书。

    “我下午3时有演讲,所以我希望提问尽快结束。”沼田说道。

    十津川朝手表瞥了一眼:“如果你回答得爽快的话,三十分钟就结束。”

    “想问什么?”

    “中央服务公司的木下社长,你认识的吧?”

    “哦,我认识。木下先生怎么了?”

    “银座梦见小路夜总会里一名女服务员遇害了。6月2日凌晨1时到2时之间,在新宿的公寓里被杀了。名字叫大场广子,艺名广美,她的事,你知道吗?”十津川问。

    沼田立即言语粗暴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的吧?”

    “梦见小路夜总会,你去过吗?”

    “也许和木下先生一起去喝过酒,但店名我记不住呀!因为只去过一两次。木下先生好像是常客,所以不是可以去问他吗?还有那个女人的事。”

    “她把有交往的男子的名字记在笔记本上,有木下社长的名字。没有沼田先生的名字。”

    “来我这里不停地打听,这不是很没礼貌吗?”

    “可是有人证明,木下社长只是名字,实际与她交往的是沼田先生呀。”

    “这种话是谁说的?”

    “夜总会的老板娘和女服务员们。”

    “这些话都是胡说八道,不合情理啊。”沼田蹙起了眉头。

    十津川毫不介意:“听说大场广子自己也对同事说,实际上是和沼田先生在交往。”

    “那些女服务员的话,你也信?”

    “证人有好几个呢。你不能说实话吗?我们也不可能听了她们的话才怀疑你沼田先生的。”十津川说道。

    沼田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吧,是个接下来要打进政界的人。即便只是传闻,我都很伤脑筋啊。那种女人,我不认识。如果影响到选举,我要控告你们的!”

    十津川离开了沼田的事务所。

    “这就算了?”龟井不满地说道。

    “算了吧。因为他正在为下次选举忙得不可开交,如果心虚,准会有什么动作的。”十津川说道。

    7

    回到搜查本部,翻阅送来的报纸,报纸上刊登着函馆杀害幼女的凶手被抓的报道,说是居住在被害人家附近的十八岁少年。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少年的名字没有刊登。

    搞错了?十津川心想。因为他一直在猜测函馆的幼女遇害和牧原的自杀会不会有关联,现在他总算松了口气。十津川随即把报纸扔在一边。

    杀害女服务员的案件,嫌疑对象依然还是六个,没有破案的预期,时间白白地流逝了。然而十津川却很乐观。因为嫌疑对象在如今的社会上全都是成功人士,再也没有像这些人那样害怕失去现在的地位了。若是凶手,一定会做出某些举动的。

    静静地观察一会吧!十津川心想,但报告文学记者小林却打来了电话。

    “中央服务公司那件事,你们在调查吧?”

    “是的。你有什么线索?”十津川问。

    “是北海道出身的国会议员君原,我知道他在为中央服务公司到处活动呢。”

    “是什么事?”

    “据说中央服务公司在西日本地区业务很弱,自然就拼命地在那里建立分公司。大阪分公司与其他分公司相比很小,力量也很薄弱。因此想在市内中心地带新成立一家大型的分公司。”

    “可是现在大阪的地价上涨很快,要拿到土地不是很费力吗?”

    “是的。因此君原在四处奔波,呼吁大阪市的市有土地转让呢,提出要转让给中央服务公司。”

    “君原有那样的力量吗?”

    “当然要委托同一派系的大臣,或者鼓动大阪出身的国会议员啊。这四五天里突然就开始活动了,政治记者们好像都觉得会有什么交易,说与中央服务公司之间会有猫腻。”

    “是这四五天的事吗?”

    “你好像想起什么来?”

    “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十津川说道。挂断电话,十津川陷入了沉思。四五天前,不就是牧原自杀以后吗?

    十津川给当新闻记者的朋友田岛打电话。

    “我个人想知道,国会议员君原最近的活动。”

    “是你个人?”

    “是的。与案件完全没有关系。”

    “我不太明白。因为马上就要选举了,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回当地北海道了。”

    “也要回到函馆吧?”

    “当然,因为是君原的地盘呀。”

    “你能帮我查一下吗?他最近是什么时候回函馆的?刚才我说过,是我个人的行为,我自己不能去调查。”十津川说道。

    田岛调查了以后,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5月26、27日两天里回到函馆,与声援者见面。”

    “是5月26、27日?”

    “那些天里出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啊!”十津川说道。

    牧原5月29日出差去大阪,是在君原去函馆之后。也许是偶然,但十津川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牧原去世前说“在函馆,杀了人……”然而,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联系起来,何况他不可能去函馆。

    这里的案件如果梳理一下思路……十津川正这么想着,西本来报告说,中央服务公司的五十岚部长这两三天休息,没去上班。

    西本和日下两人是十津川派去监视中央服务公司动向的。

    “是人事部长五十岚?”

    “是的。员工们都觉得很奇怪,说他是很少请假的人。”

    “公司那边怎么说?”

    “说是肚子痛休息了,据说还交了请假条。”

    “如果真的是肚子痛请假的话,就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但是……”

    “就是!可是员工们都说,这次事件发生以后,这个人事部长的举止很奇怪。”

    “怎么样奇怪?”

    “据说他这个人办事较真,事必躬亲,但现在却迷迷糊糊的,做事的状态令人不敢相信。部下员工刚以为他会不会是因为工作太卖力而累垮了,不料他却肚子痛请假了。”

    “那么,现在住院了吧?”

    “听说是在家里休息。”日下说道。

    “家人呢?”

    “有夫人和两个女儿。听说大女儿今年秋天要结婚。”

    “那不得了啊。”

    “好像是个很宠爱女儿的父亲呢。”

    “你们去调查一下五十岚。我希望先监视起来。”十津川吩咐道。

    “你觉得五十岚会有什么举动?”西本问。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十津川说道。这不是谎话,但不好在哪里,十津川自己也不知道。

    送走了两名刑警,十津川悄悄地向函馆警署打电话,说了自己的名字后,委托道:“我想请你们查一下,5月26日和27日,函馆市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件?限定在杀人、伤害这些刑事案件的范围内。拜托了。”

    “26日没有发生过你说的那种事件。27日,市内的K银行发生了抢劫案,约五千万元被抢走,两天后的29日,歹徒被抓获。还有,27日晚上11时左右,发生过一起汽车肇事逃跑的事件。被碾压死亡的,是五十二岁的男子,喝醉了酒在国道上走着被撞的。”函馆警署的刑警说道。

    “那么,肇事者抓住了吗?”

    “没有。还没有抓住。其实有目击者,但那个目击者失踪了。”

    “能向我详细说明一下情况吗?”十津川说道。

    “现场附近有一家通宵营业的快餐店,是四十五岁的女子藤荣泽子经营的。她是个寡妇,独自一人经营小餐馆。”

    “就是说,被害人是在那家店里喝了酒后出来时,被汽车撞的?”

    “是的。因为没有别的客人,所以猜想她会亲眼看见,但她不见了。到这个月也没有找到。”

    “有被肇事者灭口的可能吗?”

    “有啊。所以我们在调查,但她在第二天28日关门了,接着29日也没有营业。而且29日上午11时左右,有个男子坐出租车从机场到这家快餐店。店名叫‘荣子’,男子说出店名,对司机说到那里去。”

    “你是说,是那个男子把她灭口了?”

    “现在还不能肯定啊,按司机的证词,我们做了模拟照片。”

    “能把它传过来吗?”十津川说道。

    一张脸部模拟照片立即就传了过来。是约莫四十岁的男子脸部,果然很像自杀的牧原。

    8

    有一种将连环智力游戏的关口一道道打开的感觉。虽然推测成分很大,但有一种将要水落石出的预感。只是,实在让人费解的,是牧原最后留下的话。

    在函馆,杀了人——这句话很清楚。虽然吓人一跳,但语义清晰。

    不明白的是这以后的话。牧原说:无论如何……十津川将这句话分成两个意思进行分析,即“无论如何,你要帮我查”和“无论如何,要替我保密”这两个意思。

    然而,冷静下来思考,这两个意思都匪夷所思。如果牧原真的杀了人,应该知道被杀的对象,所以就不会委托十津川帮助调查吧。说是“替我保密”,这也很奇怪。因为如果想要保密的话,从一开始就可以不对十津川说。因此,牧原拼死想要委托十津川的,肯定是这两个意思以外的事。

    牧原在临死之际喊来十津川,是为了告诉他自己在函馆杀了人吗?

    不!不对啊!十津川心想。若是要告诉,也不是对十津川说,该对妻子久美子说才对,而且如果想到这会伤害到妻子,就应该默默地死去。所以,牧原想告诉十津川的,不就是“在函馆,杀了人”之后那句话吗?

    杀了人就已经无力回天,因为不可能让对方死而复生的。就只有向警察自首或继续逃亡这条路。牧原自己应该也知道。那么,他是想委托十津川什么事呢?

    是想说“无论如何要找到真凶”?这也很奇怪。因为牧原不会作为杀人犯遭到追捕,而且如果真的被当作凶手而无路可走的话,就不会说“在函馆杀了人”吧,而应该说“杀人了”。

    搞不明白!十津川微微地摇了摇头。

    五十岚那里有动静了。西本打电话来报告说:他住院了!

    “真的生病了?”十津川问。

    “现在住在中野的S医院里,谢绝会面。”

    “有那么糟糕吗?”

    “医生没说详细的情况。五十岚没有牵涉这次事件的证据,所以打听不到再多的线索。”

    “家属和公司里的人在干什么?”

    “夫人一起来的。公司里的人好像还没有来过。我觉得夫人没有与公司联系过。”

    “不会是自杀吧?无论如何,你要确认一下五十岚的容颜。”十津川说道。

    “我去看看吧。”龟井说道,立即跑进了S医院里。即使医生不把实情告诉年轻的西本刑警他们,而老刑警龟井也会想方设法让对方开口的。

    过了有一个小时,龟井打来了电话。

    “五十岚接下来要接受手术。医生说他是胃里有孔。我想会不会是应激反应?”

    “是说,肚子痛就是胃穿孔吗?”

    “好像是的。只是,我觉得不仅仅是这些。”龟井说道。

    “你是说……”

    “夫人什么都不愿意说,刚才社长木下终于赶来了,但他没有马上找医生,而是和五十岚的夫人谈话。”

    “我明白了。”十津川说道。

    关于27日的车祸,函馆警署传送来了更详细的报告。据报告说,车祸是在函馆市内去汤川温泉的278号国道上发生的。那天夜里,细雨霏霏。现场没有踩刹车的痕迹,所以估计是以近一百公里的时速把被害人撞飞的。

    那辆车是朝着汤川温泉的方向驶去的。从洒落在现场的涂料等来看,可以认定是蓝色西玛。

    十津川立即向函馆警署打电话。

    “汤川温泉是大型温泉吗?”

    “很大啊。有五十家酒店、旅馆。在北海道南部也是数一数二的。”函馆警署的刑警自豪地说道。

    “还有艺妓?”

    “当然有。”

    “我想请你们秘密调查,国会议员君原熟悉的艺妓在不在那个汤川温泉里,能帮我查一下吗?”十津川问。

    “君原有牵连吗?”

    “不!现在还不知道。所以请你们秘密调查,拜托了。”十津川叮嘱道。

    过了有三个小时,电话打来了。

    “汤川温泉里,没有国会议员君原熟悉的艺妓。”

    “没有?”

    “不过,查出在27日夜里,有个女人在汤川温泉的酒店里等候君原。是市内夜总会的老板娘,名字叫久根美代子。君原来北海道时,他们常常在汤川温泉见面,27日夜里她也是在他们平时见面的酒店里等着,也许是情况临时有变吧,听说君原没有来。酒店房间是保密的,打听出这些事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久根美代子简单地说了一下,但酒店方面一口否定。”

    “实在很抱歉,你辛苦了。”十津川道谢道。他感觉到连环智力游戏在渐渐地打通。

    5月27日夜里,君原为了去见受命在汤川温泉的酒店里等候着的女人,在278国道上飞速地行驶着。难道不是吗?汽车恐怕是向声援者借来的吧。夜里11时的时候撞上了醉鬼把人压死了。于是他不去酒店、折回市内,但被人亲眼看见了。那位目击者就是快餐店的老板娘。君原难道就不会向东京的木下打电话,商量无论如何要帮帮他?也许木下觉得这是个向君原卖个人情的绝佳机会,便从29日起,派牧原经函馆去大阪了。

    牧原29日早晨从东京出发,坐飞机一到函馆,便乘坐出租车赶往那家快餐店。见到车祸的目击者藤泽荣子,给她钱,求她忘掉她看见的事。社长木下肯定下了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封住她的口。

    不知道藤泽荣子面对牧原的劝说持什么样的态度。是拒绝说“不行”,还是贪得无厌地索要更多的钱,令人无法接受?多半是后者吧。因为27日夜里发生车祸,到29日牧原去,她都没有向警察联络。她以为这是索财的好机会。她肯定是狮子大开口。她开着一家小餐馆,来客不多,所以对她来说,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所以她拼命地漫天要价。

    木下交给牧原一定数额的钱,命令他要说服她。如果失败,好不容易登上出人头地的通道,顷刻之间就会被推落到地狱的最底层。公司里工会有名无实,所以要开除他轻而易举。六神无主的牧原不就失控杀了藤泽荣子,把尸体埋在了什么地方吗?

    推理能推到这一步,但牧原临死前想对十津川说什么,十津川依然无法揣测。

    龟井打来了电话:“五十岚的手术好像很成功,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是吗?”

    “接着怎么办?继续监视着?”“继续监视着。我还是不放心啊。”十津川说道。

    9

    十津川说“还是不放心”,其实不如说“更加不放心”来得更贴切。他也赶往中野的S医院。已经过了3时,没有候诊的患者,医院内静悄悄的。龟井在候诊室里迎接着十津川。

    “社长木下刚回去。”

    “那么,这里已经没有中央服务公司的人了?”

    “一个也没有。社长木下的外甥安田留下了。听说他不是中央服务公司的员工,却担任木下的私人秘书。”龟井说道。

    “社长木下的外甥还在?”

    “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个人眼神很锐利啊。”

    “阿龟,你已经见过他问过话了?”

    “是啊。他睨视着说这里怎么会有刑警呢!”龟井笑了。

    “我也去见见他吧。”十津川说道,走上三楼,去见守在五十岚病房前的安田。

    正如龟井说的,安田是个高个、精悍的人。十津川自报身份,安田随即便蹙起眉,说:“只是民间公司的部长生病住院,怎么刑警会急得团团转呢?”

    十津川苦笑着说道:“因为在调查杀人事件呀!”

    “你是说,五十岚部长与那起杀人事件有牵连?”

    “也许。”

    “也许?”

    “所以我们想要向五十岚先生了解一些情况。”

    “那办不到啊。眼下拒绝会面。热海有中央服务公司的疗养所,考虑以后让他去热海好好地休养。不管怎么说,他是中央服务公司重要的干部职工吧。”

    “是社长木下这么说的?”

    “是的。不行吗?爱惜员工这没错吧?”

    “我们调查过五十岚先生。”

    “那么,调查出什么?”

    “是从社会上聘用的吧。三十七岁时进了中央服务公司。”

    “不好吗?中央服务公司只要有才能,即使从社会上招聘来也很快就能出人头地。”

    “中央服务公司有很多员工都是从社会上招聘的吧,司机、临时工、事务员等等。”

    “不行吗?”

    “不是不行啊!如今据说缺人手,但过了中年,要说事务工作,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很少,通往干部职工的道路又非常狭窄。”

    “你想说什么?”安田翻着白眼。

    “过了中年,作为事务员聘用,如果要当上课长、部长,想必需要拼命地工作吧。”

    “这不是很好吗?”

    “我是说,问题是社长会不会抓住那些干部职工的软肋,逼他们去做勉为其难的事?不!应该说已经让他们去做了。”十津川说道。

    安田的表情愈发地变得凶险起来。

    “你是指中央服务公司吗?”

    “你觉得呢?”

    “中央服务公司里也有顾问律师啊!”安田威胁道。

    然而,十津川牢牢地抓住这个话题说道:“木下社长没有对你说吗?

    警察正在追查杀害大场广子的凶手,与此同时,也在调查贵公司牧原自杀的原因。”

    10

    十津川决定静静地观察自己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期间,函馆警署打电话来报告说,5月27日夜里压死醉鬼的汽车找到了。

    “车主是市内一家超市的老板。推测得没错,是蓝色西玛。听这位五十岁的老板说,汽车是27日早晨被盗的。两天后找到了,但找到时发现车头部位有凹陷,不过这事没有对警察说。”

    “被盗时报案了吗?”

    “是5月28日报案的。”

    “他有没有参加国会议员君原的声援会?”

    “你知道得很多啊!他是声援会的负责人。”

    “那就可以理解了。”十津川说道。

    传来那个国会议员君原好像要去美国的流言,还有传闻说选举临近,觉得很不可思议。

    是要逃跑?十津川心想。是想要离开日本一段时间,等案件的风头过去吧。

    到6月12日,五十岚去中央服务公司在热海的疗养所一事已经定下来了。

    “说是疗养所,听说好像是社长木下的私人别墅,员工几乎没资格去住的。”龟井说道。

    “是想把五十岚和我们隔离开来呀!”十津川说道。

    “怎么办?”

    “当然要去热海。五十岚很危险。”十津川说道。

    两人赶往热海,叮嘱留在东京的西本刑警他们要留意中央服务公司和社长木下的动向。

    中央服务公司的疗养所地处半山腰。四周一片静寂。说是公司的疗养所,其实也是木下社长个人所有。员工只在夏季时可以使用,其他季节不能使用。

    现在那里住着五十岚一个人。十津川他们到达时,五十岚的妻子正好从疗养所里出来。

    “你怎么了?”十津川拦住她问道。

    五十岚的妻子保子一副疲惫不堪的表情。

    “我丈夫说,让他一个人待着。”

    “木下社长的秘书说什么了?我还以为会让你一起跟到这里来。”十津川问。

    “那人也说还是回去的好。我想在一起好照顾他,打算在热海市内的旅馆里住下。”保子说着,走下山坡去。

    没过多久就已经是6时半。天开始暗下来。

    “警部,你是怕他自杀吗?”龟井问。

    “是啊。因为我的朋友也自杀了。”

    “五十岚会自杀吗?”

    “不能不防。”十津川说道。

    在这样交谈着时,四周变得昏暗了。不安的气氛在扩散。

    “秘书安田会怎么想呢?五十岚想要自杀的话,他会制止吧?”龟井注视着疗养所的楼房问道。

    “如果他会制止,我就放心了。”

    “警部认为是五十岚杀害了大场广子吧?”

    “呃,是的。”

    “干脆逮捕他怎么样?可以阻止他自杀呀!”

    “我想这么做,但没有证据。”十津川说道。

    “还没有掌握证据就让他自杀成功的话,后果很严重啊。”

    “也有人希望他自杀。”十津川蹙着眉说道。

    时间在流逝。这样袖手旁观,就像是等着五十岚自杀似的。五十岚让妻子回家,不就是等着想自杀吗?

    “阿龟,你回去。”十津川突然说道。

    龟井扑哧笑了:“单独行动,不行啊!”

    “可是,非法闯入,是犯罪啊!”

    “你知道凶手的心情,不是很好吗?”龟井说道。

    “一起走吧。”十津川拿定了主意,对龟井说道。

    总之,必须救五十岚的命。两人绕到疗养所的后门。

    “五十岚在哪个房间?”龟井轻声问道。

    “听夫人说,是二楼角落的房间里。”十津川小声答道。

    龟井将手搭在后门的门把手上喀嗒喀嗒地转着,突然喜笑颜开,说道:“门开着呢。作为我们当警察的人来说,里面也许有小偷,所以需要到里面观察一下。”

    两人走进门里,向二楼走去。安田和其他做饭的人应该在里面,但里面静悄悄的。

    两人沿着走廊走到角落里的房间门前停下。正巧听到里面传出男人的喘息声。十津川突然扑进门去,龟井紧跟在后。

    五十岚穿着睡衣站在床上,房梁上系着绳索,他正要把脖子套进绳索里。

    “别干蠢事!”十津川大声吼道,将五十岚的身体从床上拽了下来。

    大概是听到响声,楼梯上传来奔跑上楼的脚步声。

    “安田秘书来了!”龟井说道。

    “如果他嘴巴不干不净,就揍他,把他赶走。”

    “没关系吗?”

    “没关系。”十津川说道。

    安田领头,三个男人冲进房间来。

    “你们在干什么?”安田嚷道。

    龟井突然一拳向安田砸去。安田猝不及防,身体向走廊里倒去。龟井向另外两个惊慌失措的男子出示了警官证。

    “到走廊里去!进来的话就逮捕你们!”

    11

    五十岚表情茫然地望着十津川,用哭丧着的声音说道:“我必须去死。”

    “我知道啊。可是,你不能死。你会步我朋友牧原的后尘的。”十津川用力劝阻道。

    “你真的知道?”

    “你是受木下社长的派遣去劝说大场广子的吧?你是劝她不要讹诈沼田吧?你是竭尽全力的。在中央服务这样的公司里,如果能得到社长的赏识就能出人头地,如果相反,就很容易被开除。必须要满足社长的愿望。大场广子怎么也不听你的劝告,你一冲动就卡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杀了。不对吗?”

    “……”

    “牧原也一样啊。国会议员让木下社长去摆平在函馆发生的车祸,木下社长考虑到与自己利益有关,便命令牧原去封住目击者的嘴。好不容易被公司聘用的牧原是不遗余力的。当然,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杀害目击者。去函馆打算无论如何要说服对方,但劝说没有效果。如果就这样回来,会令社长很不高兴。出自这样的想法,牧原杀害了目击者。我想,过不了多久,目击者的尸体会在函馆的什么地方被人发现的。”

    “……”

    “牧原深感自责而自杀了,但临死前找我,是这样说的,说,‘在函馆,杀了人,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

    “是的。我不知道牧原想说什么。但是,看见你和牧原一样被逼自杀,我才终于明白。牧原肯定是想这么说:‘无论如何,你要阻止再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他觉得一定还会出现和自己一样的牺牲者。”

    “我该怎么做?”

    “你不能死。你要出来作证。这也是为了牧原。”十津川说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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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无聊
    16 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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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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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8-28 16:09:3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篇我不了解,非常感谢xunwoji发布的新资源啊。这个杂志上登的还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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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2023-12-24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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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8-30 16:4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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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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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9-9-3 14:1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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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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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21-7-8 07:44:39 | 显示全部楼层
    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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