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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 《钉子与镇魂歌》作者:戴利·金 欧阳杼/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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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7-24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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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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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0-4-19 12:36:4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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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戴利·金
    翻译:欧阳杼


      说明:这个短篇译者出于个人兴趣翻译,转载时请注明出处,请勿用做商业目的。

      人物简介:

      杰瑞·菲南(JERRY PHELAN):故事中的“我”。
      崔维斯·塔伦特(TREVIS TARRANT):密室推理爱好者。
      格里布(GLEBB):塔伦特所住公寓的经理。
      威克斯(WICKS):公寓的电工。
      芭芭拉·布雷邦特(BARBARA BREBANT):刚涉足社交界的波西米亚富家小姐。
      迈克尔·萨尔提(MICHAEL SALTI):油画家。
      马林斯(MULLINS):警察,刑侦队副队长。身材高大,声音洪亮。
      皮克(PEAKE):督察员,瘦高个子,声音柔和。
      韦伯(WEBER):巡警,负责这一片的治安。
      卡托(KATOH):塔伦特的男管家。

      在我有幸目睹塔伦特破案的短暂时光里,钉子与镇魂歌的事件应该是最有代表性的案件之一。为什么呢?因为这次事件将塔伦特超凡的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矛盾,无论别人感觉多么不可思议,或是不知所措,他都能用自己犀利的逻辑思维直捣黄龙,找到唯一可能的解答。尽管这次事件的结局令人遗憾,但在十一月那个可怕的早晨,当他面对封闭画室的谜团时,头脑连续运转,最终在24小时后推理出了事件的真相,并发出了可怕的警告。
      在我和瓦莱丽(Valerie)度蜜月回来后,塔伦特很高兴地在船上和我们会面。一周之后,我和塔伦特在他的公寓里相谈甚欢,度过了整个夜晚。我聊了蜜月旅行的逸闻趣事和将来的一些计划,也聊了聊他这段时间的生活。他在我赢得瓦莱丽芳心的过程中出力不少,我们三人的友谊也因此日渐深厚。还有卡托,塔伦特的管家,他在那次瓦莱丽的恐怖现代派寓所事件中也表现得很抢眼。
      这就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光吧,城郊的空气弥漫着树叶的香味,沿路皆是美景。日落的余光构成了一副璀璨的画面,从城市高处的窗户向外望去,不免会有“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的感慨。我们去首都博物馆听了一位埃及古物学家的私人演讲,然后回到公寓彻夜长谈。翌日早晨8点半,我和塔伦特一起在他的休息室里吃早餐,阳光从身旁的窗户里倾泻而进,墙边的热水器也发出了轻柔的嘶嘶声,只见蒸汽袅袅升起。
      我记得就在我们快要结束早餐的时候,塔伦特说:“因和果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就算这种说法只是假说,也是可靠的假说。除了量子力学,每个结果都有原因,就如同一把钥匙对应一把锁,所以原因一定能被找到。”正在这时,公寓的经理进来了,他长得很帅,穿着时下流行的大礼服,经介绍我知道他叫格里布。塔伦特交纳的房租按理说应该享受到让人满意的房客待遇,但很明显格里布先生的这次拜访没有事先预约,说话也喋喋不休,直到卡托暗示格里布先生有电话找他。格里布接过电话,他一成不变的声调让我无法猜测电话另一头所说的只言片语,最后,他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到”,放下了电话。
      格里布先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很遗憾,楼顶公寓那边好像出了点麻烦,要不然就是那个电工得了失心疯。他说那个楼顶公寓内一直都有很恐怖的音乐传出,他去按门铃,却没有任何回音。我想我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奇异的事件,我看见塔伦特已经跃跃欲试了。他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对格里布先生说:“格里布先生,你知道我习惯在吃完早餐后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介意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吧?大楼的楼顶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说不定你就能解开这个难题呢?”
      “没问题,塔伦特先生。一起来吧,我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但我至少能够保证足够的新鲜空气。”
      风呼啸而来,大楼楼顶边缘有三英尺高的栏杆,除了北面的围墙正好与大楼同高之外,其余便环绕着一圈楼顶公寓。发生奇异事件的楼顶公寓很小,之后我才发现,它的北边是一个画室,卧室和厨房在东边,而卫生间在西边。房屋的入口在画室的西面,电工就等在那儿。他本来爬到屋顶去修公寓的天线,却被里面的奇怪声音吸引了。我们走上楼顶时,正好从远处把这个楼顶公寓看了个清清楚楚。画室顶上有一扇很大的天窗,几乎覆盖了整个楼顶公寓的北部。当然,从大楼顶上无法透过天窗看清楚画室的情景。
      格里布先生走到入口处,然后招手让我们过去,问道:“塔伦特先生,这件事你怎么看?”
      大家都没有说话,在这种沉默当中,从屋内传出的悲哀音乐显得更加刺耳。音乐应该是从画室内传出来的:缓慢、忧伤、悲怆。这明显是一曲镇魂歌,宏亮的声音似乎暗示着它的演奏者是有名的乐队。塔伦特聆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应该是教会中多人合唱的镇魂歌,唱得不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帕莱斯特里那【注】的镇魂歌——就是这儿,这儿是结尾——现在又重新开始了。”

      【注】帕莱斯特里那,约1525~1594,意大利作曲家;少时曾充当教堂歌童。——欧阳杼译注

      “就是这样,曲子就是这样一直重复的。”电工威克斯说道,“一定有人在里面,但是没人吱声。”他用拳头敲击着门,不过显然不抱什么希望。
      “你从窗户往里面看过么?”
      “当然看过。”
      我们也从窗户往里面望。不过除了一间看起来没人用过的卧室外,其余的都看不见。从卧室到画室的门关着,窗户也全都锁上了。
      “我建议我们破门而入。”塔伦特说。
      经理显得有些犹豫:“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吧?毕竟,房客有权利放他喜欢的任何曲子,并且如果他不想回应敲门声……”
      “这不是重点,谁住这间屋?”
      “一位名叫迈克尔·萨尔提的油画家。像其他很多艺术家一样,行为古怪,实话说我对他不太了解。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对这些事情太过在意,现在不比从前了。他预先交了一年的房租,也没有打扰公寓里任何人。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塔伦特考虑了一会儿:“好吧,这个情况的确有些诡异,我们这样担心他的安危,他居然还沉得住气?给他打过电话没?”
      “打过了,但是接线员说没有人接电话。”威克斯回应道。
      “格里布先生,我也不让你为难,既然你不想承担破门而入的责任,那我们不妨架起梯子从天窗往里面看一看,或许能看出些什么。如果一切OK,那我们就悄无声息地离去吧。”
      经理颔首同意了这个提议,尽管我看得出来他的同意很勉强。或许这可怕的声音也让他感到心烦意乱吧!不一会儿,梯子就拿来了,塔伦特将其架好,然后爬了上去。我看见他从天窗中望去,俯下身子,凝视着屋内的情形。随后,他直起身子,迅速从梯子上下来。
      当他回到我们旁边时,咬着牙,脸上的神色很紧张:“我想我们得叫警察,在他们来之前,我们都不要进去。”
      “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应该是凶杀案。”塔伦特缓缓说道。
      在警察来之前塔伦特一言不发。巡警从林荫公园那边匆匆赶来,不过格里布先生的备用钥匙没起作用,最后只能破门而入。

                                   p15234950-1.jpg

    《钉子与镇魂歌》现场示意图






      画室很大,屋顶很高,呈方形。光线从北边射进,穿过天窗,照亮了画室几乎每个角落。画室里陈设极简单:一床、一椅、一凳、一画架、一橱柜而已。橱柜中放着颜料和日常用品,地板是硬木的,上面有两张地毯堪堪盖住。很快我们就弄清楚了音乐是从哪儿发出的了,角落里有一台维克多牌唱机,可以在唱片结束时自动跳转到开头重新播放。唱片的名字是“帕莱斯特里那的镇魂歌”,由一个很有名的管弦乐队演奏。这时,有人穿过房间把唱片机关掉了,我想是塔伦特吧。我们挤在门边,木然地看着床上扭曲、血腥的一幕。
      那是一位姑娘,几乎全裸,她看起来不会超过22岁,可是看起来她显得很早熟,打扮得庸脂俗粉。她的一条腿弯曲着,嘴唇歪斜,右手死死地抓住床单,看起来拼命挣扎过。在她左乳房下方一点的位置插着一把刀子,血到处都是。
      塔伦特将地板上靠近床边的四根长蜡烛熄灭,边做边咕哝着:“你应该记得蜡烛可以烧掉很多东西,我可不想留下笑柄。”
      我走出楼顶公寓,回到大楼楼顶上,站在西边凭栏远望:远处,奥伦奇【注1】山脉与地平线融为一体;稍近处,纽华克【注2】的大楼沿河杂乱无章地排列着。一架飞机从空中划过,飞向西南。我终结了自己的思绪,注视着那架飞机。那应该是运输机,可能是波士顿的早班航机,将飞往纽华克机场。飞机上坐着芸芸众生,说不定其中有人是纽扣推销员,不久前才走进张三或者李四的办公室,展示自己的纽扣……现在的环境没有那么让人窒息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注1】奥伦奇:美国新泽西州东北部城市。纽华克镇及纽约市的一个主要居民郊区。——欧阳杼译注
      【注2】纽华克:美国新泽西东北的城市,位于纽华克海湾,一个伸入大西洋的小海湾,在纽约城西部与泽西城相对。1666年由清教徒建立,现今发展成重工业进口海港。——欧阳杼译注
      当我回到画室的时候,那名死去的女子已被毯子盖住,这时我才注意到画架。它位于画室的东南角,与床正好构成了画室的对角线。按常理来说,画架应该面向西北方,这样可以充分享受到从北边的大窗户射入的光线。画架旁边的凳子倒是摆正确了,这样看起来画架应该被人转动过,现在面向西南方,正对着卧室的门。我们只有几乎走到门边,才能观察到画架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画布绷得紧紧的,上面是死者的裸体画。女子半蜷着,手臂往前伸展,呈现出一种迷乱的妖媚,恰应了这幅画的题名:“诱惑”。就在她胸前被刀子刺中的那个位置,一枚大钉子钉在画布上。钉子大约穿进了一半,露在外面的部分有两英寸长,血从钉子所在的位置涌出,布满了整幅油画。
      塔伦特双手插在裤兜里,仔细看着这幅画。他凝神看着钉子,似乎在思考钉子的奇怪位置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了多大角色。塔伦特嘟嘟囔囔,可惜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真是疯子的作品……但是画架为什么会被转动呢?……为什么?……”
      下午晚些时候,楼顶公寓里,案件调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刑侦队马林斯副队长赶到楼顶公寓,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塔伦特也不例外。所以他去拜访了警局的一位朋友,想通过这位朋友和督察员皮克先生搭上线。据说皮克先生很有可能负责这件案子,所以塔伦特想去找他“勾兑”一下,不过拜访似乎还未成行。
      而我忙于自己那令人头晕目眩的生意,在城里劳碌奔波。但是我与瓦莱丽在市区里一起共进午餐,有她在我身边,我就能时刻感受到芬芳复苏的气息。我对早上发生的案件很感兴趣,因此决定在塔伦特这儿再住一晚,所以饭后她一个人动身前往诺里斯维尔【注1】。回到塔伦特的公寓,卡托这位优秀的管家立即给我送上了一瓶爱尔兰的威士忌(布什米尔斯【注2】,1919年产),我惬意地享受着加冰的威士忌,而塔伦特在房间的另一边静静地读书。这时皮克先生按响了门铃。
      【注1】美国马里兰州的一座城市。——欧阳杼译注
      【注2】布什米尔斯(bushmills),北爱尔兰安特里姆郡的北岸的一个小镇,以世界上最老的布什米尔斯威士忌酿酒厂而闻名。——欧阳杼译注
      他走进房间,伸出双手与我们拥抱:“这位就是塔伦特先生吧……噢,菲南先生,很高兴见到您。”他个子瘦高,却穿着便服,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在我印象中警察都应该穿着严谨的斜纹软呢制服才对。皮克先生就坐后,继续说道:“塔伦特先生,您是最早进入案发现场的那批人。不过很可惜这次不用借助您的能力了,因为我们已经破案了。”
      “已经抓到凶手了?”
      “还没有,但是我们已经发出了通缉令,抓住凶手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我想,凶手是那个画家吧?”
      “不错,正是迈克尔·萨尔提,古怪又疯狂的男人……对了,我必须感谢你吹灭了蜡烛。蜡烛的燃烧状态和法医的尸检相互佐证,确认案发时间在凌晨1点到2点间。”
      “的确如此。这样我们就能确定凶手是谁了。”
      “不,”皮克先生说,“光凭这个还不能断言。晚上10:50的时候,有人曾看见萨尔提和女模特单独在一起,据一名公寓管理员和电梯操作员的确认,那天晚上没有其他人进入楼顶公寓。我们在现场的刀子、烛台和维克多唱机上都发现了萨尔提的指纹,这才是决定性的证据。”
      “有人在案发后看见他离开大楼么?”
      “没有,这就是缺失的那个环节。不过他现在既然不在案发现场,肯定已经逃得远远的。我们检查过消防通道,说不定他是从那儿逃走的。那名模特叫做芭芭拉·布雷邦特,是个富家小姐。”皮克先生晃着头,“不过据大家所说,芭芭拉的生活真是放荡不堪,很早就和那个画家搞在一起了。她也很年轻,好像一年前才涉足社交界。很明显她的蛇蝎心肠早就臭名远扬,我们这边有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这样评价她——一条美女蛇。”
      “真是世风日下啊,”塔伦特感慨道,“对了,她和萨尔提两人在同居么?”
      “不,她平时住家里,除非她对家里厌烦了。大家都知道她是萨尔提的情妇,但是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她给萨尔提戴了绿帽子。说不定正是这样萨尔提才发疯杀死她。”
      “原来如此,”塔伦特点点头,“那幅少儿不宜的油画和钉在上面的钉子,应该是这样造成的:萨尔提自己可能过着放纵的生活,却不能容忍芭芭拉给他戴绿帽子,还一直瞒着他。当他得知这些事后,理智的大堤崩溃了,所以他杀了芭芭拉,并且用钉子划破了那副油画,以此作为惩罚罪恶的象征……他就是这么个人。”
      皮克先生点了支烟:“这都些什么事啊!不过至少没有什么诡异之处。我希望一切都这么简单。”说着他准备告辞。
      塔伦特也站了起来:“请等一等,还有一点问题……”
      “哦?”
      “恐怕得耽误您一些时间,皮克先生。我想再回到案发现场去看看,上午检查的时候我总觉得一些事情很奇怪,不知道您能不能卖我个面子?”
      皮克先生耸耸肩,觉得再回去看也没什么用,不过他还是很愉快地答应了:“好吧,我带你去。不过我的人都撤走了,只剩下一个守在现场的警察,毕竟凶手还没有抓到嘛。我有一个小时的空闲。”
      当他们从案发现场再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皮克先生没有进来,不过我听到了塔伦特在门口对他说的话:“您确定您还安排了另外的人看守现场,对吧?”皮克先生咕哝了一声,好像是默认了塔伦特的问题。
      我很惊异地看着塔伦特走进休息室。他的衣服和脸上都沾满了灰尘,鼻子也黑黑的,当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后,我们一起吃卡托做的晚餐,这时已经快9点半了。
      吃饭的时候塔伦特一直沉默不语,这很不寻常。直到晚餐结束,卡托给我们端来咖啡和利口酒【注】,他坐在那极具现代风格的凳子上,轻轻摇晃着酒杯,若有所思。透过灯光看去,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注】一种味道强烈的酒精饮料,通常在饭后少量饮用。——欧阳杼译注
      这时他吹了个口哨,呼叫管家卡托。卡托立刻出现在通往厨房的走廊上。
      “博士,请坐。”塔伦特直接说道。
      我身形一颤,觉得很惊讶,幸好塔伦特很快就解释:“我以前跟你说过卡托在他们国家是博士,所以能雇佣他当我的管家,是我的运气好。当我想听取他的建议时,就称他为博士,这是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他完全当得起博士的称呼。一般来说出现这种情况是在我很烦恼的时候,比如说现在。”
      卡托坐直身子:“要讨论些什么?”
      “楼顶公寓的谋杀案。”塔伦特直截了当,“刚才皮克先生所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我听了,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很好,那我们就继续吧。萨尔提是凶手,事情看起来也没有离奇之处,甚至一点都不有趣。但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劲,但是警察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想着把犯人抓捕归案。犯人是谁大家都知道,所以警察才到处找他,他们也就只能做这个了;一定有什么古怪在里面。我虽然对抓捕犯人的事不太关心,但是我觉得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的话,他们也无法抓到犯人。这恐怕是我遇到的最奇特的案件了。”
      卡托敛起笑容,脸色严肃:“不对劲的地方在哪?”
      “这是一个完美的密室,之前已经说过了。没有出口而且萨尔提也不在里面。他也不可能自杀,刀子上的指纹证明他案发当晚都呆在那儿。问题是他去了哪儿,又是怎么出去的?请注意,我早上检查过,之后警察又检查过一次,晚上我和皮克先生还检查了一次。”
      “早上我们进入楼顶公寓的时候,格里布先生的备用钥匙没起作用,里面的门闩把门抵得死死的,我们只好破门而入。画室四周是砖墙,只有北面有窗户,但是从窗户跳出去,会直接摔死在地上,更何况窗户和天窗都从里面上锁。画室另外一个出口就是通向卧室的那扇门吧,可是门反锁着,钥匙又在屋内——画室里面。”
      “啊哈,我明白了,”塔伦特先发制人,“一定有从外面不用钥匙就能反锁门的方法。用钳子或是什么差不多的工具。这样他就能逃到相邻的卧室、卫生间或是厨房。但是这些地方除了窗户外,也没有其它出口。就算他可以从画室中逃脱,但是也应该没有办法从楼顶公寓逃脱啊。”
      塔伦特停下来看了卡托一眼,卡托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凶案发生时,现场只有两个人:死者芭芭拉和凶手萨尔提。凶案发生后,能够看到的只有死者。门、窗户、天窗是仅有的出口,但都从里面上锁,不可能逃脱。因此,当你们进入画室时,萨尔提应该还在里面。”
      “但是我们进去时,萨尔提不在里面,我们对画室进行了彻底搜查。”
      “说不定有暗门,或者地板下面有空间或许能藏住人。”
      “问题就在这儿,”塔伦特说道,“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公寓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暗门。墙和屋顶也没有夹层。我和皮克先生反反复复检查过。当时格里布先生也在那里,他可是看着公寓修起来的。”
      “那就只有地板了,”卡托坚持自己的观点,“萨尔提可以自己在地板下挖个洞藏身。”
      “如果他真能在地板上开个暗门,至少暗门与地板间应该有缝隙吧?”塔伦特反驳他的意见,“难以置信他能做到这一点。画室的地板由硬木制成,每块木板绝对是严丝合缝,我仔细检查过。由于常用的木板是长条的,铺成地板时,纵向上肯定有缝隙,但是横向上却是一道缝隙都没有。格里布先生那儿有地板的说明书,我看了每块木板的接合方式,长边上开槽,安装的时候要相互卡住。如果不把木板的开槽部分强行撬起的话,是没有办法拿起木板的。问题在于,画室中没有一块木板有这种强行撬开的痕迹。
      “所有的检查都是必要的,因为楼顶公寓的地板和大楼屋顶之间还有大约2.5英尺的距离,我们站在楼顶公寓门口要进入公寓时,还得往上再走几个台阶。嘿嘿,检查的时候我一度处在这个空间中,慢慢讲给你们听。
      “卧室与画室的南边相连,卫生间又在卧室的西北角。很明显卫生间西面都是墙,沿着卫生间北面的墙(那面墙也正好是画室南面的墙)放着一个浴缸。按道理说浴缸下面的部分也应该铺上地板,但是有一部分被切割掉了,这样就留出了一点空间。”
      我觉得很奇怪:“不会吧,那浴缸怎么放得稳?”
      “放得稳。浴缸是很老式的那种,本身带有四条腿,这样就站得稳了,好像是萨尔提几个星期前自己装上去的。浴缸下的地板部分被切掉了一半左右,大概两三块木板的样子,就是这样。”
      “这就是萨尔提做的地窖门吧,”卡托莞尔一笑,“只有地窖,没有门。”
      塔伦特颔首:“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如果不移动浴缸的话,不可能从开口进到地板下面,事实上我们在检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浴缸有移动过的痕迹。我和皮克先生强行撬起木板,将开口扩大,我才进到地板下。我看了卧室和卫生间地板下方的空间,什么都没有,反而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画室地板下方的空间呢?”
      “也没什么收获。我刚才说过,地板与大楼的屋顶有2.5英尺的距离。那层空间里面还有一道大楼的过梁,将画室和卧室地板下方的空间隔开。画室地板下方的空间就在这道过梁的北边,我花了大约20分钟的时间,试图穿过过梁,不过最后仍然一事无成。”
      “一般来说卫生间的地板下都有过梁这东西。”卡托确认道。
      “我也这么想。我在画室里面认真检查了过梁上面的地板,没有松动的迹象。为了确保万一,卧室的其余三面地板下的空间我也认真检查了,都很坚固,也没有触碰过的痕迹。事情走入死胡同了:就算浴缸下面有个开口可以进到地板下面,萨尔提也不可能从楼顶公寓脱逃。”
      “画室的地板下方你仔细检查过?”
      “我们检查过,但是没有多大意义。画室的地板没有动过的痕迹,所以从画室里面是不可能进入地板下方的。在卧室地板下方也不能进入画室。浴缸下面的开口,再加上浴缸是最近才安装上去的,我总感觉不对劲。有什么作用呢?”
      塔伦特停下来看着卡托,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东西。卡托想了想,缓缓说道:“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了:萨尔提制造了浴缸下面的藏身之所,说不定就是准备这次用上的。但是他没有用,而是用其他方法逃脱了。”
      “但是那儿没有其他出口可以逃脱。”
      “那萨尔提一定还呆在屋子里。”
      “他不在那儿。”
      卡托沉默不语,看起来这种三段论式的对话让人很困扰。过了一会儿,卡托转移了话题:“还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吗?”
      塔伦特眯着眼:“还有两件事情觉得很奇怪。画室地板上离北边窗户1英尺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小洞,看起来好像是把钉子钉进去一半又拔出来造成的。”
      我想起了那幅油画上的钉子:“说不定那个洞是这样弄出来的:萨尔提得把画平放到地板上,再钉钉子,这样钉子比较容易穿透画架。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恐怕没有这个必要,钉子很容易就能穿透画架,没有必要把画架放到地板上再钉。”
      卡托说道:“在木板上钉上钉子,有可能握紧钉子把木板撬起来。”
      “我试过。木板上的洞是垂直的,握紧钉子的时候,力只有很少一部分作用在木板上。就算是斜着钉钉子,撬木板的时候比较好用力,也没有办法撬起木板。”
      “好吧,说说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是画架的位置。我们早上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现画架被人移动过,朝向卧室的门。这样从画室的入口几乎看不到油画上画了些什么,更不用说从楼顶公寓的其他地方看了。我认为凶手这么做很不合常理,他把现场的一切都精心布置了:不断放镇魂歌、点燃蜡烛。我想他的意思是让进入画室的第一个人一眼就能看到这副景象,尤其是那幅油画。画架的朝向和凳子的位置也不协调,这点和凶手的精心准备是相冲突的。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我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和奇怪的逃脱有关?”
      “正是,凶手能从密室中逃脱,或许奥秘就在此。”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两者究竟有怎样的联系。”卡托想了想后说道。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关联。
      “我也是毫无头绪啊,”塔伦特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情况就是这样:靠近北边窗户的地板上有一个洞,朝向不正常的画架,还有一间本该有人,但实际上空空如也的密室。一定有什么联系,X的,一定有什么联系。”
      突然,他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惊叫道:“天啊,居然快3点了!不要对我说你们还想这样谈下去,谈话就到这儿吧,虽然没有什么进展。”
      卡托站起来,这时他恢复到男管家的身份:“很遗憾没有帮上什么忙,想在睡前小酌一杯吗,塔伦特先生?”
      “帮我拿瓶苏格兰的威士忌,别忘了加上吸管和冰。我现在还不想睡觉。”
      晚饭后我的大脑就一直在高速转动,真是累坏了,现在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本想劝说塔伦特赶快去睡觉,但是他看起来毫无此意:“晚安,卡托先生,我这次真是没有帮上什么忙……晚安,塔伦特。”
      塔伦特仍然在房中踱步,我走出房间的时候,他正在凝神沉思。
      好像睡着没多久,朦朦胧胧中,就感觉到双肩被人摇晃着,听到了卡托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塔伦特先生刚刚从楼顶公寓回来,很紧张的样子,我想我应该叫醒您。”
      我让自己清醒一些,爬起身来,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刚好6点半。
      我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塔伦特正在打电话,面色不豫。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他正在与皮克先生进行着争分夺秒的对话,我到客厅刚好听到了最后一部分。
      “喂,是皮克么?皮克督察员……我是塔伦特,昨晚你安排了几个人在楼顶公寓守护现场?……什么?只有一个!我跟你说过要安排两个啊!X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啊!……算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你赶快到这边来,要快!……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塔伦特使劲挂断电话。
      我从未见过塔伦特如此局促不安,这让我感到十分惊讶。他在房间里快速地走来走去,嘴里咕哝着什么:“真是白痴……所有的事情都符合的……否则……”我真想好好问个究竟。
      不过塔伦特没有等太久,就在卡托见缝插针磨咖啡的时候,皮克先生便按响了门铃。他急冲冲地进来,不过脸上浮现出一丝嘲笑,看起来他认为这只是小孩子无聊喊声“狼来了”。
      “好吧,塔伦特先生,哪里出问题了?”
      塔伦特大叫起来:“你的人不见了!消失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说的是那个留在公寓的警察——韦伯?”皮克先生不太相信塔伦特的说法。
      “你留在公寓的唯一警察。”
      皮克先生给警局打了个电话,简短地说了几句。放下电话后,他对塔伦特的话更怀疑了。
      “先生,你搞错了吧,”皮克先生坚称,“巡警韦伯并没有这方面的报告,如果真发生这种事,他不可能不报告。”
      塔伦特的回答很简洁:“去看了就知道了。”
      当我们达到公寓大楼楼顶时,没有看到韦伯。我们进入楼顶公寓,里面的灯亮着,皮克先生马上去找那名警察,塔伦特冷冷地看着一切。我走到画室北边的窗户旁,早上的天色灰蒙蒙的。这时,我在地板上看到了那个小洞,大约有1英寸或者1.5英寸那么深。屋内其余的情形和塔伦特在我睡觉前几个小时里描述的一样。这时,我看到皮克先生正从卫生间的地板下方出来,身上全是灰,脸上一副迷惑的表情。
      “韦伯的确不在这里,”他终于承认了,“简直不能想像,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纪律!”
      “该死,”塔伦特终于说出了我们进到楼顶公寓后的第一句话,“不是违反纪律,而是挑战智商啊!”
      “我得马上找到韦伯。”皮克先生走进卧室,准备打电话。
      “没这个必要,我问过一楼值夜班的门卫,他说凌晨3点半左右有一名警察匆匆离开了大楼。让这边的分局查一查列克星敦大道附近通宵营业的餐厅,说不定能找到他离开时的踪迹……反正现在都晚了,不妨试试我的办法。”
      皮克马上打了电话,但是他脸上的迷惑神色却一点都没有减少,我也感到很困惑。他打完电话后,说道:“已经吩咐下去了。不过这不对啊,韦伯为什么要擅自离岗?还有,为什么他会去餐厅呢?”
      “因为他饿了。”
      “一个杀人凶手在这儿消失了,接下来是韦伯。难道这个地方风水不好,让人发疯?”
      “你刚才的样子才是发疯呢!这种话不应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吧?”
      皮克先生没有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除了韦伯不见了之外,其他东西都和昨晚一样嘛。”
      “真的么?”塔伦特带我们走到画室门口,往下指了指,灯光照着,我看到门前一两步的地方有飞溅的血迹。“我们昨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这些血迹,今天早上5点半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他略带苦涩地继续说道,“我赶紧来这儿,但是已经晚了……可恶!让我来说明事情的真相吧,晚上有更多的东西被动过。”
      我们跟着他走进画室,他大步走到画架前,将画架转到背对出口的位置。他指着画布上的钉子说:“我不知道你们昨天观察到的这个孔有多紧,但是这个孔比昨天要松一些,边缘也有些磨损。换句话说这个钉子被拔起来又插进去过。”
      这时格里布也来了,可能是有人通知他吧。他站在我们身后,塔伦特向他点头致意,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格里布先生也不好问什么。
      塔伦特继续说道:“当我早上5点半左右来到这儿的时候,发现从门口到窗边有一道水痕,当然现在好像已经干了。一会儿你们检查过后就会发现,这里其实有一道血痕,有人用湿抹布擦去了。”
      他转过身子,面对着那幅油画。把上面的钉子拔下,然后走到北边窗户旁。我们都走了过去,看见他把钉子尽可能地钉到那个洞中,然后握住钉子,尽可能地将其往南边拉。
      我忍不住说:“你和我们说过这样没有办法撬起木板啊。”
      塔伦特回答道:“的确没有办法撬起,但是可以让木板滑动。”
      木板终于滑动了,从北边墙开始,一直滑动了大约几公尺。当塔伦特做完这个时,他用手抓住两边的木板,也同样滑动起来。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勉强可以下去的开口。
      但是事情没有完结。地板下方有一具蜷缩着的尸体,只穿着内衣裤,好像是被人猛敲头部致死的。
      当我们俯下身看着这出人意料的景象时,格里布叫了起来:“这不是迈克尔·萨尔提,他是谁?我不认识他!”
      皮克先生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我知道!他是韦伯巡警,但是他怎么会……”
      塔伦特直起身子,看着我们,平静地说着,好像是完成了一件渴望已久的工作:“其实很简单。萨尔提把卫生间下面的地板切掉一部分,所以画室的地板就可以在过梁上面滑到那边去。卫生间那边的开口应该已经被盖住了。地板严丝合缝,相互卡住,这样正好可以轻松滑动。当萨尔提进入到地板下方,就可以在下面把木板给推回去。如果我们进入到下面,应该能发现木板的下方也钉着钉子,估计就是干这个的。
      “他杀死女模特,布置好一切,然后播放那不会停止的唱片机。随后他钻进这个藏身之所,等待女服务员早上来清理房间。我想他可能得意洋洋地期望自己的布置吓坏女服务员吧!不过这种场面没有发生,格里布先生叫电工来维修屋顶天线,使得我们首先进入了现场。
      “我们进入房间,却没有发现凶手,当时以为凶手已经逃走了。谁知道他整天都躲在地板下面!他的想法很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后他终于逃出去了,现在只有在大楼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了。
      “凌晨时分,他从地板下面出来准备逃逸。我不知道他是否预料到了警方会派人看守现场,不过显然这种安排给他逃跑提供了很多方便。慢慢走到那名毫无察觉的警卫身后,然后将他打死,应该是用警卫尸体旁边的那个棒子吧。这样他犯下了第二件命案。将警卫拖到地板下方,把木板推回原位,再把钉子钉进画布里。之前他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换上了警卫的衣服,这样逃出大楼简直是轻而易举。他出去后一定急着吃饭,毕竟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定很难受。皮克先生,你的人肯定能在列克星敦大道上发现他的踪迹,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的。”
      “我们一定会抓到他的。”皮克先生向我们保证,“但是,既然你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不早点说,这样韦伯就不会惨死,而我们也能立刻抓住他。”
      “昨晚我并不知道这个机关,”塔伦特提醒道,“直到昨天下午我才有机会检查这个房间,我能看到的就只有一间密室和一套封闭的公寓。在我们搜索过后,确认这间公寓没有其余的出口,我也无法确定萨尔提是否还在公寓中。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建议你安排两个警察看守现场,当时我以为你同意了。尽管我当时没有办法证实我的想法,提出建议也是必要的。”
      “的确如此。”皮克先生说道。
      “我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通了。我们彻底检查过,最迷惑的一点是公寓里没有找到任何暗门,但谁都没想到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开始以为卫生间地板下面的空间是犯人的藏身之所,不过最后证明那只是个幌子。按照通常的思维,门应该是抬起或者转动才能打开,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滑动门。尽管这个诡计很简单,但是直到早上5点半我才弄清楚。”
      卡托走上来(我几乎把他给忘了!)问道:“塔伦特先生,你是从哪些地方看出这个诡计的呢?”
      “四个地方。”塔伦特回答道,“首先,合乎逻辑的假设。既然没有地方可以出去,那么凶手肯定呆在屋子里,只不过用了什么装置把自己藏起来了。
      “其次,木板上由钉子造成的洞。再次,画架的朝向。最后是卫生间地板的开口。我竭尽全力解释这四件事,因为我相信它们一定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最后给我灵感的是画架的朝向,之前我们都认为凶手没有道理移动画架。但是我们错了,凶手故意移动了画架。想一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进入现场,谁都不会轻易地移动案发现场的任何东西,当然那个唱片机还是要关掉。这样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静止的物体了。如果萨尔提在地板下面,不小心动了一下腿,撞到木板,那画架就会滑动,这样大家都知道他藏在地板下了,所以他必须把画架移动到较远的地方,这样画架的朝向就显得很奇怪,估计他临时发现这一点,以至于移动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朝向的问题。这个推断和另外两点相吻合:木板上由钉子造成的洞,以及卫生间地板的开口。这样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立刻跑到这儿,可惜我来得太迟了。我之前说过,我想这个问题想了一晚上,现在感觉很累,我想睡一会儿。”
      塔伦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他很少遭到这样的失败,这次的事件让他蒙羞,但是他没有为自己找借口的习惯。
      大约一个星期后,我问了一下塔伦特,萨尔提是否已经抓捕归案。我没在报纸上看到后续报道,看来此事轰动一时之后就从公众视线中淡出了。
      塔伦特说:“我不知道。”
      “你没有去问过皮克先生么?”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现在情况变成警察捉贼了,好莱坞的观众可能很喜欢这种警匪片。但是我讨厌这种没有丝毫技术含量的东西。”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杰瑞,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去回想当时的情景。X的,我都不屑说那帮愚蠢的警察了。那天早上我正准备做详细调查的时候,他们跑来把我撵出去,害得调查被耽误;我好心好意地向他们提建议要安排两个人看守现场,他们当成耳边风。不过说这些也没用,我本该及时破解这个诡计的,真相只有一个,但我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寻找。
      “人类的思维太慢了,即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还是太慢了。”
      ——(全文完)——
      【翻译感言】
      翻译真是个累活,在这三天的翻译过程中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要考虑上下文的衔接,要理解难懂的英文,要在脑子里对相应的意思做出合理而且通顺的中文翻译,真的很累人。有的时候还得查查资料,添加注释。在这里感谢我的姐姐无私地帮我查阅文献,感谢Mr. children的支持,感谢熊猫的鞭策。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金山词霸,如果没有它,以我这种贫瘠的词汇量,断然无法完成这篇小说的翻译。
      至于翻译这篇文章的原因,最主要的是我想练习一下自己的英语。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中文比英文重要(^_^)。还有一个原因是看到市面上很多小说的翻译很烂,比如译林版本的《三口棺材》,语言的西化现象太严重了。所以我很怀疑现在翻译的中文水平,他们究竟懂不懂中文?还是没有拿到足够的翻译费所以偷工减料?除了语言的西化现象外,对于文章中出现的很多地名、典故,也极少添加注释,百度一下就要累死人么?很多专业的编辑似乎缺乏专业的态度。翻译的原则“信达雅”,我自认为我的翻译风格比较倾向于“雅”,为此我可以牺牲一定程度上的“信”和“达”。在这篇《钉子与镇魂歌》中,我力求做到语言通顺,尽量不让语言有西化现象。在一些地方,直译过来不能完整地表达意思,我个人添加了一些句子,保持了流畅性;在另外一些地方,由于水平所限,我实在是读不懂英文原文,也查不到典故,我在译文中就只好稍稍跳过不译,不过对小说整体并无影响,请原谅。
      为了使大家比较好理解,我根据自己的理解画了一张现场示意图,不排除其中有臆想成分,也不排除其中有不合理成分,我毕竟不是建筑学专业的,又没有去过现场。画这个图只是为了帮助大家更好地理解小说。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篇小说。
      欧阳杼
      2008.7.19
    你可以不说话,你所说的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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