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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5 09: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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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Akura] 于 2010-8-5 09:18 编辑
“你还不知道哩,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放下酒杯,双手握住她臂膀,一脸关切,“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发了疯,可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会慢慢告诉你……”
他说着下意识地扭头向窗外,想要过去拉上帘子,却发现它们早已被拉得严严实实,于是又回过头来:“很抱歉一开始瞒着你。事实上,那天在枫树林,我是有意等你来着。别这样看我,我那是在执行任务,所有一切都是工作需要。”他说着松开手,退后一步,从外套的内口袋中抽出一张证件,“我的真名叫肖昀,是国际刑警,隶属于公安部刑侦局。林风只是随口编的假名,不过是枫林倒过来的谐音。你不知道,就在你一个月前作画的那片枫树林内发现了一具男尸,其身份是摩纳哥一位私人收藏家。但那只是表面的身份,私底下此人与意大利黑手党往来甚密,此次来华是为了接头一桩重大生意。由于本案牵涉到跨国犯罪,背景极其复杂,因此国际刑警组织要求中方通力协作,与摩纳哥及意大利警方共同携手追查此案。而那天,我因有些疑点想不通,正在案发现场做进一步调查,却不想遇到了你。我小时候学过画画,对油画有些基本了解,我见你那天已经开始上正稿,可见之前肯定来过此地,那前半段工作一定是在当时完成的。于是我想,你或许会和此案有关,又或许知道一些案发当时的线索。所以,我就假装结识你,希望能够从你口中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一口气说完,“呼呼”喘了两口气,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乎这一番话很耗费体力。米艾嘉不由得怔住了,这与她起初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虽说听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也合情合理解释得通。尽管他结识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办案,这一点多少让她有些不如意,但毕竟令她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等等……那个王瑞又是怎么回事呢?她疑疑惑惑,半信半疑,将下午所遇到的事情说与他听。肖昀一惊,立即细问那人长相,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末了,他掏出手机背过身去与总部联系,让那里根据此人体貌特征查找犯罪数据库。
打完电话,他急急转过身来,眼神焦急:“艾嘉,你的这幅画有没有别人看过?或是,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去过那片树林?”
米艾嘉瞧着那眼眸中透出的隐隐血丝,依旧是那血腥的红,如此多,很有些怕人。她细细思索了一遍,抬起头来茫然地摇了摇。
“真的没有?”肖昀再次确认,伸长了脖子往前倾,毫不放松。米艾嘉依旧是摇头,印象中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去过那片枫树林。而她也希望在画展当天展出这幅新作,因此包括同学及美院的老师在内,都没见过这幅作品。
肖昀闻言似略微松了口气,但心念电转,随即又紧张起来,喃喃道:“不可能,没有理由……怎会找上你?”
“你说什么?”米艾嘉见状询问道。
他一惊回过神来,再次抱住她纤柔的胳膊:“听我说,你已经被盯上了,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想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他们还吃不准,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情况,所以编着谎话来套你。你千万记住,一定不能展出那幅画,那上面有他们犯罪的证据。这是一个庞大而严密的组织,一旦有任何蛛丝马迹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那句话倒并非恐吓,他和这个组织打交道多年,深知其手段之残忍毒辣,就好像多年前经由一个严格训练的小男孩,用安眠药清除了一名企图脱离组织的成员。在他们周围,任何一个看似普通的人,甚至家禽宠物都有可能成为杀人利器。想到这里,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只觉得浑身泛起一股凉意。他定了定神,暗暗告诫自己必须赶在对方之前解决问题。否则……他偷偷瞥了米艾嘉一眼,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米艾嘉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反倒是木然,因为没主意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她想起什么,走过去将那幅画摆到架子上,定睛看了一会儿,指着那处微微隆起的地面,道:“你说画上有他们犯罪的证据,是否就是上次你指出的这块地方?”
肖昀暗暗惊讶于她记性如此之好,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发出声音:“那、里、就、是、埋、尸、的、地、方。”
对决
米艾嘉闻言周身一颤,打了个筛糠,感觉一股凉气从画面直透出来,缭绕周身久久不散,仿佛神话故事里的白骨洞,阴惨惨的很是怕人。这股子凉气吹散了画面遍布的红,吹散了浓浓的暖意,也吹散了她骨子里的力气。她双膝一软,人就堪堪倒下去。幸好肖昀眼疾手快,赶上一步搀扶住,只感觉她浑身轻飘飘的没重量似的。
“你先歇一会儿,我去给你冲杯热牛奶。”他让米艾嘉半躺进沙发里,起身去厨房准备牛奶。他知道她这是因为受惊过度,加之原本体质就弱引起的眩晕,多休息下就没事了。而他却是大意不得,目前情势不容乐观,他还有他的工作要做,而且是马上!
米艾嘉一手搭着胸口轻轻调匀呼吸,感觉四肢百骸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沙发位于画的一侧,从侧面望过去,仍旧能看到画面上层层叠叠晕开的红,但夹杂着氤氲的雾气看不真切。看着看着,她忽然察觉到些异样,那异样原先并未在意,此刻却在她眼中逐渐放大。宛如一个被人鼓足腮帮子用力吹大的气球,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渐渐笼罩住她全身,直至肖昀从厨房出来,才受惊似的“啪”一声爆裂开来。
“来,喝些热牛奶,有助于镇定心神。”他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到她面前,还周到地预备了几块饼干。
米艾嘉尚未完全从气球中脱出身来,怔怔呆了半晌,方才接过牛奶。却是不喝,又发了一会子呆,才道:“那天送我上来时你先出的电梯,怎么知道我家在过道左边?”
“什么?”肖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过后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热,“不瞒你说,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来过这里,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线索。”
米艾嘉瞧了他一会儿:“这也是警方的工作?”
“呃……有时在特殊情况下,我们也会采取些非常手段。”他低垂着目光,低声支吾道。
对方想了一想,双手捧着牛奶:“这么说,那天街上的抢劫也是你们预先排练好了的?”
肖昀被她这话一呛,不由背过身去,借整理东西掩饰自己的尴尬。看来,他当初是低估了这个女孩的智力。说来也是,大白天在行人往来的大街上发生抢劫,还那么凑巧被他撞见?这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对于涉世未深、羞涩内向的米艾嘉来说,或许可以打动她心底的某种情结,但却并不能蒙蔽她的双眼。
米艾嘉从背后打量着他,思量间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或许由于夜间温度降低的缘故,她突然觉得有些发冷,移开身后的包,将手探到身子底下取暖。半晌,她悠悠出声:“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肖昀回过身来,注意到了茶几上的牛奶,目光在杯口转了一转,又落到米艾嘉脸上,表情透着些许古怪。
“如果如你所说在那里发现了尸体,那我第二次去时,看到的该是被挖掘开的土地,可实际情况却是和第一次一样,根本没什么区别。”
“呵!这个啊……”肖昀夸张地低头笑了下,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白色的牙齿在灯光下反射出森森光芒,“你误解了我话中的意思。”
他抬起头来,瞧着面露疑惑的米艾嘉:“你把时间弄混了,并非是警方发现尸体后你才去的现场;恰恰相反,事实上,正是因为你的画我们才发现的那具尸体。”米艾嘉皱了皱眉,听着他继续说下去,“起先我们只是监视那位摩纳哥游客的行踪,发现他去了那片枫树林后就没再出现过。于是,我前往那里察探,希望能够发现些蛛丝马迹,却不想遇到了你……”
米艾嘉由他絮絮说着,也不言语。只是脑中偶尔会跳出些零碎的画面和语句。不可否认,她对画面有着特别的喜好,哪怕再微小的镜头都能保存在她小小的脑壳中,宛如档案室里分门别类的抽屉。肖昀说完,看似随意地在米艾嘉脚踝旁坐下。这一举动仿佛突然惊醒了她,沙发上的脚踝不觉缩了一缩,双手稍稍用力,将身子往后移了移。这略带戒心的举动自然没能逃过肖昀的眼睛,但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而是侧着身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口气,并不朝她看,向空中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呀!”
米艾嘉还想往后挪,怎奈沙发太小,已没什么地方可退了。与此同时,肖昀恰好转过脸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同样是那温和的笑容,白皙的牙齿,但此刻在她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米艾嘉一颗心怦怦乱跳,被他瞧得发慌。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肖昀忽然好奇地问道。
米艾嘉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心神:“我在想事情的真相。”
“哦?真相?”他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个女孩,“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相信我说的?”
她注视着他,缓缓摇了摇头:“你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但是却无法解释王瑞对你的追查。倘若你真是国际刑警,而王瑞是犯罪集团的成员,那身份更为隐秘的该是他,而非你。也就是说,要查也该是你来查他,而不是他先拿着你的相片来向我打听,这是其一。”肖昀很认真地听着,不觉点了点头。
“第二,你之前对我说你是因为对案发现场存有疑点,所以回去那里检查,并碰巧遇见了我。而后又说是因为我的画才发现了尸体。于是问题就来了,既然一开始你都不知道那里是凶案现场,或者更确切地说,你都不知道是否发生过凶案,如何会有对案发现场存有疑点而前去查探一说?看来真正把时间弄混的不是我,而是你吧!”
“唔——”肖昀思索着,似乎满意地点了下头,“可那也可能是我一时口误,毕竟事后知道了那里是凶案现场,下意识就会这么想。”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胆量,米艾嘉居然笑了一声:“这说法虽然成立,却也着实勉强,很难相信一个经过严格训练的国际刑警会如此疏忽。况且,假如你们真是因为我的画才发现了死者,一定会详细询问我那天作画时所发生的一切,看看是否会对案情有所帮助。而你,除了问起我上次去的时间外,并没有询问过任何有关当时的细节,这与你所谓的刑警身份大相径庭。我不由得疑惑起来,既然察觉我画中隐藏着线索,却又为何不表明身份,向我询问更多详情以助破案呢?我想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并不需要从我口中了解任何有关案情的信息,只因为——”她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语气也随之变得坚强有力,“你比我更清楚那片树林里所发生的一切!”
对面“啪啪啪”传来几下击掌声:“很有意思的想法,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去做警察。”肖昀轻轻替她鼓掌,眼中透着股说不出的表情,仿佛是赞许,又仿佛是鼓励,“除此之外还有吗?”
“还有你并不关心我会知道多少,因为你很清楚我的生命不会持续太久。你唯一担心的是我所掌握的秘密是否传了出去。所以当得知没有其他人看过这幅画,并知道只有我去过那片枫树林时,你大大松了一口气。其实,真正不想让这幅画展出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和你的同伙。”她一口气说完,末了又瞧了瞧他,“只怕你先前打电话也不是去什么国际刑警组织总部调查资料,而是通知你的同伙局势紧迫,你会马上采取行动,是吗?”
肖昀很有耐心地听完她的分析,对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孩默默注视了半晌,眼中竟有些可惜:“的确很令人吃惊。”他微笑着往空中吁出一口气,“看来,你的思想并不像你的外表那般简单。”
对于这番评价米艾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九点十分。她忽然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就是你所说的案件是否真的存在?我的意思是——那个地方……真的埋了尸体?”
肖昀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朝她微微一笑:“当然没有。”这回答多少有些出乎米艾嘉的意料,她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只得屏息等待他说下去。
“事实上,那里确实埋了些东西,但却不是什么摩纳哥游客的尸体,而是——编钟!战国末期出土的编钟套件。”他言罢笑了起来,又露出白晃晃的牙齿。大小不一的牙齿在阴影下反射出一种青灰的色调,恰似一排小巧精致的编钟,但奏出的却是刺耳得意的笑声。如果可以的话,米艾嘉宁可自己执杖,将它们一个一个敲得粉碎!
“这么说,王瑞说的全是真的了?”她磨着时间,明知故问道。
“当然!那家伙追踪我们好几个年头了,不好缠哪!”他发出一声唏嘘,仿佛是想到了为躲避警方追捕而历经的艰辛。过了一阵子,他又垂头面向沙发中的米艾嘉,“不瞒你说,就在你第一次作画的那天,树林里确实发生了命案。我们在那片枫树林里枪杀了一名警方的线人,并将他的尸体埋在了另一处地方。但当我们回来取东西时,有个兄弟偶然发现了不远处的自行车痕迹。我们立时紧张起来,要知道,如果行踪暴露,那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仔细查看了地面,确认那是新近留下的痕迹,可出了树林到硬地后,车痕便消失了,因此便无法追踪。如此一来,我们当时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我们并不知道那个骑车人是什么身份、有没有看到什么。但不管怎么样,出于安全考虑,我们必须迅速撤离。因此,我们将货物以及尸体全部带走,转移到别处藏匿,并小心保持现场的原样。要知道如果当时有别人在场,一定会听到枪声。正因为那儿地处偏僻,人迹罕至,我们才无所顾忌地开枪,实在没料到居然会有外人闯入。为了能找到他,我便不时在附近徘徊,想看看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一连守候了七天,想不到竟最终等来了你。”
米艾嘉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对方早就设下了圈套等自己上钩。这么看来,那天他很仔细地替自己收折叠自行车,其目的是为了比对轮胎印以确认她的身份。可见其设想是多么周到严密,而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要不是今天知晓了真相,只怕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是一个糊涂鬼!
“哼!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接触你的同时,竟也被王瑞那家伙给盯上了。加之你的画展临近,看来,今天是必须要做个了断了。”他说着走近两步,伸手自茶几上取过牛奶,目光片刻不离她左右,“来,我看你真是累了,把牛奶喝了好好睡一觉。”他哄孩子般轻声细语,嘴角挂着一抹阴惨惨的笑,仿佛劝白雪公主吃苹果的巫婆。
米艾嘉扭头竭力闪避,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夜晚和母亲床头的那杯牛奶。记忆的漩涡仿佛突然间碎裂开来,将她的思绪抽离躯体,轻飘飘地不知道飞向哪里,直至那坚硬的玻璃杯口碰触到她的唇,才惊醒过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一挥手,将那双手连同玻璃杯一同磕飞。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是玻璃在地砖上爆裂开来的惊呼。牛奶溅了一地,同时跌落地上的还有一部手机和一页纸片。
肖昀微感诧异地俯下身去,那动作是极缓极慢的,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本能的戒惧,仿佛旷野中的狼。纸上只有寥寥两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他瞳孔渐渐收缩,“王瑞”两个字就如同两把利刃直刺入他的双瞳。他屏息摁下手机,发现有个拨通的电话,号码正是纸上那个。一时间,他有种被戏弄了的恼怒。
“你给他打电话了?”他恶狠狠地咬牙道,言下犹有不信。
“你、给、他、打、电、话、了!”他再次重复那句话,拳头攥得极紧,仿佛要把每一个字咬碎吞下去似的。他忽然想到他背过身去的那会儿,再次回过身时就见她双手置于身下,陷在厚厚的沙发垫子内。一定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喃喃咒骂。这么说来,刚才两人所说的一切很可能都被听去了。妈的,实在可恶!
面对对方凶神恶煞般的咆哮,米艾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浑身颤抖。肖昀的目光扫过地面的牛奶,知道此时片刻耽误不得,不能再用那些文绉绉的杀人方法了。他大吼一声,如同一只黑色鹞子扑向对方。双手犹如一把铁箍,牢牢钳住对方细弱的脖颈。正当他要再加一把劲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痛来得毫无征兆,中心爆炸似的刹时传遍全身。他四肢不由自主地一阵抽搐,骤然涌上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他僵硬的身躯从米艾嘉身上滚落下来,头重重磕在地砖上,令他一阵眩晕。天花板反射着日光灯柔和的光线,宛如一层缥缈的纱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要伸手去抚摸胸口,可四肢却不听使唤。他只能聚起剩下的力气勉力抬了一下头,从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自己胸口插着一把小刀。奇怪的是,虽然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但那把刀却是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他面前。他忽然记起了大学时期所选修的油画课。那时候,他最喜欢用刮刀来处理画坏了的部分,但却从不知道,它还能用来刺向自己那颗早已堕落了的心。
隐藏的真相
肖昀吃力地扭过头,米艾嘉的面容再次进入他混浊的眼眸。那眼睛是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他再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地上牛奶的香甜涌向鼻翼,他奇怪人在濒死的瞬间,感官何以变得如此敏锐。突然间,他猛然省悟,十五年前,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奉组织命令把掺了巨量安眠药的牛奶端给一位女士时,她脸上就是如此的神情。一切都好似发生在昨日,难道这是报应吗?他不知道,只感觉一切犹如梦幻,仿佛一架巨型的命运之轮隆隆碾过他肮脏的身躯。他喉头蓦然一甜,感到有血水涌了上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以往都是自己看着别人在死神面前挣扎,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了。他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但那笑只硬生生停留在塞满血水的喉管间,再也没有发出来……
警车尖锐的笛鸣由远及近,顷刻间闯入这片幽静的小区。米艾嘉全身虚脱,迷迷糊糊的。“咚咚咚”的脚步声从门口冲进来,可她却毫无知觉,只因为——她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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