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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6 10: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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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天使——迷影(二)
“他戴了面罩。”黎希颖抱着左臂。
“会不会和我们在办的案子有关?比如……暗影。”
“暗影长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没法判断。”黎希颖心存疑虑,“但有一点,暗影是个职业杀手,他来杀我肯定不是自己的主意。”
“暗影替徐闻干活。徐闻是鲁子豪的把兄弟。”关成林猜测,“鲁子豪机关算尽,最终没逃过你的手心。徐闻或许是想替兄弟报仇。”
“这里面有个问题。”黎希颖说,“我们一直在讨论徐闻,但一直无从证明这一切就是徐闻的策划。他本人目前下落不明,通信处于静默状态,这一点很不寻常。”
“摄像头拍到了他的车。”
“开着他车的人未必是他。”
“你的意思是……”
“从开始到现在,这个案子一直让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黎希颖垂下眼睑,“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明天还得来医院换药。”秦思伟握着她的手。
“我撑不住时不会勉强。现在感觉还好。”
“哦,对了,我刚刚接到实验室的消息。”关成林拿出手机给秦思伟看短信,“击中希颖的子弹和击中耿锐、谢淳的子弹可以确定出自同一支手枪——可能是克洛格。”
“不用可能,那是一支Glock25。”黎希颖说,“杀手当时距离我不到三米,路灯很亮,我看得挺清楚。”
“知道枪的型号没有用。”秦思伟说,“我国不允许私人持枪。民间的枪支都是通过走私或者其他非法途径获得。那些枪的序列号没有登记在册,凶手不会有持枪许可证,完全是死胡同。你拿到周建浩和冯磊丰的案卷没有?”
“我磨破了嘴皮子,打爆了电话,终于拿到两个案子的部分案卷。”关成林从背包里拿出一些照片和文件的影音铺在面前的小桌上。
任何人都能看出两个案子的相似之处,不论是死者伤口的位置、深浅、走向,还是法医对凶器的推论。从照片上看,凶手捆绑受害人时在他们背后打的绳结一模一样,所以可以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为。凶手设法拿到钥匙,在深夜潜入受害人家中。他没有留下多少可以追查的证据,除了几个明显是套着鞋套的脚印,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便是留在周建浩家电脑键盘上的那枚指纹。
“我在想办法打听暗影。”关成林说,“有几个线人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只是听说而已。”
“不要费力去找暗影了。”黎希颖握着发泡杯子暖手,“杀手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得找到付钱的人。”
“我想到一个办法。”关成林故意抖了抖眉毛,“你说得对,不管暗影是何方神圣,他总得收钱。我认为从钱入手可以追查到他。”
“哦,有什么收获吗?”黎希颖的语气平淡。
“暂时没有。”关成林做出绝不气馁的样子,“只是查到周建浩老婆的账户时常有大笔资金流入,然后很快被转到他女儿在海外的账户。钱都是从一家建筑公司的账上转入的。”
“徐闻的空壳公司?”
“差不多吧。最近一个月内,这个账户转出了三笔钱,全都是转到同一个账户,总金额接近三百万。账户的开户人叫王月辛。他是个建筑工程师,目前在非洲做一个为期五年的援建项目。王工程师和犯罪团伙没瓜葛。有人盗用了他的身份开了账户掩人耳目。不管控制这个账户的人是不是暗影,徐闻在短时间内给他那么多钱肯定有问题。”
“人民币吗?”黎希颖问。
“是啊,怎么了?”关成林不明白她的意思。
“三百万并不算多。”黎希颖对关成林的惊讶一笑置之,“暗影的行动包括监视警方人员,枪杀押送警官,劫持和杀害一个重要证人。如果算上周建浩——他是海关的官员。你要知道,所有这些都是和执法部门直接交锋,危险系数很高。”
“你忘了算上你自己。”秦思伟提醒她。
“我是一介平民,值不了几个钱。”黎希颖轻描淡写地说,秦思伟被咖啡呛得咳嗽不止,“总之,考虑到暗影那个级别杀手的身价,如果是美金结算么,差强人意。三百万人民币,确实不够。”
“呃……如果钱不是给暗影的,会是给谁?”关成林灵机一闪,“这账号一个月前开的,收了徐闻一大笔钱,也许是老王。翟茂华说过,一两个月前他帮过徐闻一次,时间对得上。”
“和徐闻有金钱往来的人很多。”秦思伟对关成林说,“你这样大海捞针地查下去很难有结果。”
“如果你真要查,我有个办法。”黎希颖建议,“此人盗用了王月辛的身份开了账户,也可能用这个盗来的身份做了别的事,比如租赁、签合同等等。他不会二十四小时时刻警惕,或许留下了一些可以查到真实身份的痕迹,比如笔迹,比如影像。”
“嗯,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关成林说,“反正突然出现一个账号收钱是很可疑的。”
“你审过鲁子豪的亲信。”黎希颖问他,“马珊珊到底有没有拿常煦的私藏?”
“他们都听过类似传闻。”关成林说,“但是说法千差万别,有人说是一批清代翡翠,也有人说是青花瓷,还有人说是唐伯虎的真迹。”
“人嘴两张皮,越传越出奇。”秦思伟咂嘴,“这些听着就不靠谱嘛。”
“我也觉得小道消息不可靠。”关成林说,“所以我再次检查了马珊珊的审讯记录和物证,没发现古董的蛛丝马迹。”
“不管幕后黑手是不是徐闻,他肯定不会为了捕风捉影的传闻大动干戈。”黎希颖说,“或许我们应该查一下,这些传闻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那可太难了。”关成林摇头。
“我们接着说徐闻。”黎希颖说,“在一连串的大动作开始前他偷偷出城做生意了,这不像幕后人物的动作。而且到现在为止,他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我懂你的意思了。”关成林思索片刻,“但如果不是徐闻,会是谁?徐闻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线索都指向他?”
“这才是我们必须澄清的问题。”秦思伟用指尖敲敲桌面,“所有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他做了这么多,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他的手机响了。秦思伟看一眼来电显示,按下免提键,“周鹏,什么事?”
“在小巷里找到一辆摩托车。”周鹏说,“倒在路边,马达坏了。”
“车有什么问题?”
“查不到车主信息。”周鹏说,“在车座下的置物箱里找到一捆绳子,一卷胶带,还有一把匕首。绳子和捆绑周建浩、冯磊丰的绳索看起来一样。在匕首上找到了血迹。我想车是凶手的,因为出了故障,凶手不得不把它丢在现场附近。”
“匕首或许是凶器。”关成林说。
“实验室刚刚做了加急化验。”周鹏说,“匕首上找到了三个不同的血样。系统没有周建浩和冯磊丰的血样,我们没法做比对。但是第三个血样在系统中找到的匹配的DNA样本。你们肯定想不到是什么人的。”
“那就给我们一个惊喜。”秦思伟说。
“是徐闻的血迹。”周鹏说,“他有案底——六年前因为故意伤人被捕入狱,坐了两年牢。当年作案时他被受害人抓伤。法医为了对比受害人指甲里的血迹,采集了徐闻的血样,所以系统中有他的记录。”
“这可太奇怪了。”关成林惊讶,“难道说暗影和徐闻因为某种原因内讧,于是捅了他。”
“这个推论你自己都不信。”黎希颖用手指梳着头发,“周鹏,那件事怎么样了?”
“按你交代的在办,还没处理完。”
“那件……是什么事?”关成林好奇。黎希颖笑而不答。“我怎么觉得你们又在密谋什么。”关成林警觉地追问。
“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秦思伟接过电话,“周鹏,设法找到徐闻。如果他受伤了,这会儿最需要的肯定是医疗。从医院查起,重点是私人医院和诊所。翻一下徐闻的人际关系,他说不定有一两个常联系的医生。”
“马上办。”周鹏挂断电话。
5.
凌晨三点,秦思伟的办公室里亮着灯。立在墙边的白板上贴着几张照片,写着分条列出的提要。关成林用红色油墨笔在照片上直接画上连接箭头,又换了黑笔补写刚才漏掉的信息。
“一直以来,我们认为是徐闻雇佣杀手在行凶。”关成林放下油墨笔,转过身,“首先是杀掉周建浩灭口;然后袭杀耿锐和谢淳,劫走了马珊珊并将她殴打致死,目的可能是想得到马珊珊藏匿的一批古董;今天……哦不,昨天晚上,他又袭击了希颖,动机尚不清楚,可能是为他兄弟鲁子豪报仇。”
他指着白板上的两个黑色人形图片。“根据卧底侦查员提供的情报,徐闻雇佣的杀手化名‘暗影’,而这个杀手是一个代号‘老王’的人介绍给他。老王可能是警方内部变质的官员。关于这两个人,我们没有任何可靠的线索。现在的问题是……”他用磁钉将匕首的照片贴在徐闻的照片下面,“新的证据出现,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之前的推论。徐闻从幕后主使变成了另一个受害人。”关成林朝靠在办公桌边的周鹏点点头,示意他谈谈自己的发现。
“两个小时前。”周鹏看表,“我们在市郊一家三甲医院找到了重伤的徐闻。住院登记表显示,他是昨天下午被送入医院的,身上被刺了三刀。”
“是什么人送他住院的?”秦思伟问。
“他是在郊外一处度假村附近被救下的。”周鹏说,“保安巡逻听到墙外有人厮打叫喊,跑出去救了他一命,但没能截住开车逃逸的凶手。徐闻当时流血不止,神志不清,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证件和物品。度假村于是报了警。”
“我们为什么没有接到任何消息?”
“因为当地派出所接警之后只做了登记。”周鹏说,“他们认为等他清醒之后就能说清楚一切。直到昨晚有人看到协查通报,才和我取得了联系。”
“他现在情况如何?”靠在沙发靠垫上的黎希颖问。
“我去见他时,徐闻已经清醒了。”周鹏说,“但他闪烁其词说自己去郊外别墅小住几天,一时兴起开车出门兜风结果遭遇抢劫,车、钱包和手机都被抢走,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很明显刺伤他的人和他的黑道生意有关,徐闻不愿意提起。我们没证据,只能接受他的说辞。虽然无法将他列为嫌疑人,保险起见,我安排了两个人守在医院,盯住徐闻。”
“刺伤徐闻的凶器出现在杀手丢弃的摩托车里。”关成林继续,“所以幕后主使另有其人。有人在制造假象,出于某种目的派出杀手干掉周建浩、马珊珊,然后嫁祸给徐闻。我相信这个人和徐闻有密切来往,所以徐闻才不愿提起,免得我们追查下去,查到他那不光彩的生意。”
“既然要嫁祸徐闻,就不该那么早对他下手。”秦思伟说,“一切计划完成后设计一场意外还说得过去。”
“我认为徐闻打乱了凶手的计划。”周鹏说,“他把徐闻调到城外控制起来。但徐闻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凶手开车追上他想抓他回去,徐闻奋力反抗中被刺伤。徐闻不愿意提凶手,没准是在动什么歪脑筋,想自己解决。所以我才派人盯着他。”
“两个和他一起出城的亲信呢?”
“徐闻说自己想清静一下,到了别墅就让他们回城去了。”周鹏说,“这肯定是谎话。没准他的人投靠了凶手,徐闻不愿意提及。我们还在设法追查那两个人的下落。”
“一直以来,我们的视线中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和徐闻、马珊珊和周建浩建立起直接的联系。”关成林说,“我们不清楚凶手的动机,但是陈思有发现。”
“我找到了一个可疑号码。”陈思举手,“这是徐闻手机关机前联络过的最后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在他失踪前几天和他有频繁的联络。我想总能挖出点什么。还有,凶手清空了周建浩的电脑,市局的专家在设法恢复所以不让我碰物证。我打算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解决这个问题——找到了周建浩注册的一个云盘。凶手用粉碎机清理了云盘,我只能提取部分碎片,解读起来有难度但值得一试。”
关成林在白板上花了一个很大的问号。“现在最可疑的是‘老王’。”他用指节敲了几下白板,“他一直和徐闻往来密切,提供内情,但常煦和鲁子豪的相继陷落让老王感到事态严重,开始考虑退路。翟茂华的身份暴露,让他感到形势紧迫,警方肯定要对徐闻下手。老王看到了不少腐败警察的下场,深知徐闻一旦被捕,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为了自保,他和杀手暗影策划了一个计划。”周鹏同意关成林的看法,“先是将徐闻调出城,然后杀死知情的周建浩。暗影从周家保险柜里拿走的东西肯定是能指向老王的证据。他清理电脑和云盘是出于同样的目的。暗影将翟茂华的影像接入监控视频,目的是让我们怀疑徐闻杀人灭口嫁祸警方卧底。”
“我认为翟茂华去接供货商一事是老王指使徐闻安排的。”关成林说,“他让徐闻设法考验翟茂华,其实心里明白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翟茂华肯定会马上意识到自己暴露,向警方汇报。这正是老王想要的。他要通过翟茂华把不利于徐闻的情报传递给我们。比如暗影,比如唐山的命案,比如传闻中马珊珊的古董。于是,我们的调查重点便集中在徐闻身上。”
“他也暴露了自己。”黎希颖倦怠地说。
“但只要徐闻不落在我们手中,我们就查不到他的底细。”关成林说,“老王最后的计划肯定是除掉徐闻。但在那之前他要设法除掉马珊珊并把这笔账算在徐闻的头上。”
“理由呢?”秦思伟按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他至少在三个月前便开始设法找到马珊珊的藏身之处。”
“还有一点,昨天下午他失误了。”黎希颖说,“为什么晚上还要行动?老王有什么理由必须要我的命?”
“老王知道徐闻不会出卖他。”关成林说,“因为出卖他就等于出卖自己,按徐闻的风格,肯定是要等自己伤好之后背后搞动作。老王可以静观其变,再找机会下手。他知道我们手里没他的任何把柄。”
“徐闻不会说出来,不代表我们不会察觉。”秦思伟说。
“我想老王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计划暴露了。”关成林又在白板上画了个红圈,“留给我们的问题是,该怎么找到这个家伙。或者咱们换个问题,如果你是老王,你现在该怎么办。”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陈思抬起手,“我想我能回答刚才的问题。”他把屏幕上的几段文字标记成红色,“周建浩曾经在云盘里保留了几封电子邮件。文件损毁得厉害,只能读出一部分:打听,警,熟人,马珊,交待。”
“找警方熟人打听马珊珊交待了什么。”周鹏猜测。
“还有这些:封锁,难,本人,不明。”陈思说,“我想他们说的是:专案组封锁消息,很难打听到。她本人下落不明。”
“有人想知道马珊珊对警方交待了什么,有没有涉及到自己的部分。”关成林说,“周建浩去找警方熟人打听,但是专案组严密封锁消息,他什么都打听不到。是谁让他去打听,徐闻还是老王?”
“应该是老王让他去打听。”周鹏说,“如果是徐闻和周建浩的通信,暗影没必要费时间删除,留下它们对嫁祸徐闻是有利的。”
“老王看着一个个腐败警察被抓心里不安。”关成林推测,“马珊珊可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难保她供出的某个人能联系到他。他要自保,就必须知己知彼,所以才会派出暗影,想尽办法要抓住马珊珊。”
“先别急,看这一段。”陈思接着读断断续续的文本,“黎,威胁,不清,必要,除。意思是……希颖是个威胁,不清楚她底细或者不清楚她为什么很难对付,必要的时候除掉她?还是有必要除掉她?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我想是前者。”关成林说,“控制徐闻失败,老王知道自己快暴露了。他得想办法隐藏自己或者逃跑。有了鲁子豪的教训,他认为这种情况下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希颖,所以暗影才奉命去了咖啡馆。正因为如此,他没有时间周密准备,只能贸然出手。”
“愚蠢的一步棋。”黎希颖抱着靠垫,“果然应了那句话。”
“人都是笨死的?”陈思想抖个机灵。
“谁都救不了想死的人。”黎希颖的声音寒意森森。
关成林转身盯着白板上画了圈的人形。“现在老王肯定在筹备逃跑,我们得想个办法抓住他。”
“说得轻巧。”周鹏泼冷水,“想抓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嗡嗡震动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朝黎希颖打手势,示意到外面去说。
“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关成林不放心地问。
“用词不当啊。”秦思伟纠正他,“他们在调查杀手丢下的摩托车的来路,还有现场发现的一些物证。都是为了破案,怎么能用密谋这种词。”
“哎呀都这时候就不咬文嚼字了。”关成林问他有没有办法把老王揪出来。
“他如果意识到自己暴露,首先要找个和自己没关联的,安全的藏身之处。”秦思伟说,“设法离开的前提是他有钱和不容易被识破的假身份,比如假护照。像周建浩往国外转移财产一样,老王肯定早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所以对我们来说最要紧的是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找?”
“他不会用登记在自己真实身份下的房产。”秦思伟说,“我们现在至少知道一个可能是他在用的假身份。你查到了什么?”
“查到不少,但都没什么用。”关成林把一张纸贴在白板上,“王月辛最近三个月来很活跃。当然肯定不是远在非洲的他本人办的这些信用卡,租了车……哦,他还购买了一家空壳公司,在郊区买了一个工厂,看样子是打算学徐闻洗钱。”
“我听到你提工厂。”黎希颖走进来,右手捂着左肩的伤处,“是不是和珠宝加工有关?”
“你又知道?”关成林惊讶。
“实验室化验了马珊珊衣服上沾染的一些粉末。”跟着黎希颖进屋的周鹏晃着手里的检验报告,“碳化硅微粉。有意思的是,在暗影用过的摩托车的挡泥板上也发现了这种物质。”
“碳化硅微粉是一种研磨料。”黎希颖小心地坐下,“各种石材、玻璃、陶瓷、珠宝玉器等行业中经常用它来做研磨抛光。”
“所以你不能肯定‘王月辛’购买的工厂是从事珠宝加工。”关成林挑刺。
“事实上我可以肯定是一家玉器加工厂。”黎希颖不耐烦,“因为法医在马珊珊的衣服皱褶里找到了一些细小的矿物颗粒——钙镁硅酸盐和钠铝硅酸盐,分别是和田玉和翡翠的主要成分。这些证据应该是从凶手身上转移到她尸体上的。”
“周建浩手里那几件值钱的翡翠可能来自老王。”周鹏把报告交给秦思伟,“老王可能想不到我们会去查‘王月辛’,盯住那家工厂或许就能找到他的踪迹。”
“我同意。”陈思闷头说,“还记得我刚才说的,和徐闻联系密切的可疑号码吧。这个号码关机前最后几次通话定位显示在老关说的工厂附近。”他在屏幕上调出电子地图。
“所以老王的藏身之处可能就在工厂附近。”关成林猜测,“那一带有不少民房,都是当地农民盖好出租给打工者或者办工厂的老板,没有正规的登记手续,现金付房租。要排查得花很长时间。”
“排查没有用。”秦思伟说,“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还没查到,人就跑了。”
“既然就在那一带,我们不如去工厂查一查。”周鹏建议,“如果是老王买的工厂,办公室里说不定有能联系到他身份的东西。只要能找到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摸黑过河。”
“可以试一试。”秦思伟看表,“快四点了。动作要快。”
“我去集合人手。”关成林起身拍了一下周鹏,“走吧,准备一下,咱们三十分钟后出发。”
“我去准备监控器材。”陈思抱着电脑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准备好了?”等他们离开后,秦思伟问黎希颖。
“嗯哼,就等着老王现身。”
凌晨五点,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和月光。遥远的天边隐约可见一抹暗淡的浅红。路灯强打精神照亮村落边的一隅。为了防止被发现,布控的警车全部熄火。车厢里冷得像冰窖。
周鹏缩着身体,忍住一个喷嚏。“工厂里没有人值班,不知道有没有安保设施。隔壁那个小院挺可疑,它的电费和工厂的电费都是一个账户在交。”
“工厂可能根本没开工。老王他们想拿工厂做幌子替走私的珠宝洗白。”关成林看表,“这么干坐着没用,我们进去看看。”他拿起步话机,被周鹏按住。
“唉,你看!”周鹏指指窗外。顺着他的手指,关成林看见翟茂华缩着脖子,站在路口四下张望片刻,翻墙进了工厂隔壁的小院。院子里没有灯光,一座二层小楼伫立在斑驳的树影之后。
“他来干什么?”关成林下意识地握紧手枪。
“你还是按计划带人去查工厂。”坐在前排的秦思伟轻轻推开车门,“我和希颖去看看姓翟的在搞什么鬼。”黎希颖对周鹏附耳交待几句,和秦思伟一起下了车,向小院走去。
院门没有上锁,寒风中只能听见树枝晃动的哗哗声。他们把自己隐藏在围墙的阴影里,绕到小楼的门边。秦思伟伸手轻轻推开门,走进没有开灯的客厅。
“不许动。”一支枪碰了一下他的后背。躲在沙发后面的翟茂华挺直了腰背,压低声音。
秦思伟慢慢地抬起双手。黎希颖后退了几步,站在客厅正中冷眼旁观。
“看来我真是来对了。”翟茂华哼了一声,“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6.
“你来这里干什么?”秦思伟问。
“我在问你!”
“我们……来找你。”秦思伟突然转身抓住了翟茂华的手,一扣一翻把枪夺了过来。翟茂华来不及出手反击,被一拳击中鼻子,侧身倒下。秦思伟在他颈后补上一掌将他击昏。
“这么不禁打啊。”黎希颖低头看着没了动静的翟茂华。
秦思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伸手指指楼上。一阵声从楼梯的方向传来。他举起枪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咔哒一声轻响,客厅四周亮起一片红色光柱织成的网。
“这是……”秦思伟用眼睛余光搜寻着包围了他们的光柱的起点。
“我想是触发装置。”黎希颖说,“碰到光柱就会触发房间某处的炸药。”
“好东西就在你们脚下。”二楼的栏杆上出现一个黑影。
“出来,别藏头露尾的。”秦思伟跨过翟茂华,举起枪。
二楼亮起的一盏夜灯照亮一张缺乏血色的脸。他一只手握着手枪搭在腹部,一手捏着一只遥控器似的小盒子。“晚上好啊两位,你们这是来找谁?不要这么惊讶,我等你们等得快睡着了。等等,让我猜猜……”他挤眉弄眼,“你们……该不会是来找老王?”
“老王,哼,我现在可以确定了。”黎希颖抬头盯着他,“老王根本就不存在,你搭上自己半条命塑造了这么一个人,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对吧,徐闻。”
“呀呀呀,落到这一步才明白。”徐闻咯咯笑了两声,“不过临死前能明白也算不错了。”
“你得意得有点早吧。”秦思伟的枪口对准了徐闻。
“哟,别激动啊神枪手。”徐闻晃着手里的遥控器,“这个可以启动你们脚下的炸弹哦。是的,我知道你肯定不怕死,但多少为隔壁你的属下想想。我在工厂里也布置了几处炸药。它们和这个院子里的炸药是关联在一起的。换句话说,如果你打死我,大家就一起完蛋了。你不想这样,对吧?”
“你这是何苦。”黎希颖说,“绕这么大个圈子,搞得自己要死不活的,你到底图什么?”
“你们杀了我的兄弟,还问我图什么?”徐闻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们喜欢耍阴谋诡计诱人上钩,你们用障眼法把我的兄弟推下陷阱,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样啊,两位,临死前如果良心发现就来几句感言吧。”
“原来是为了鲁子豪。”秦思伟说,“你的兄弟是自寻死路,怪不得别人。他手里有多少人命你很清楚。我劝你别跟他学……”
“少废话。”徐闻怒火满腔,“到了这个时候,嘴硬是没用的。你们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们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比所有人都聪明。”他看着趴在地毯上的翟茂华,“其实说起来,还得怪你们派来的那个废物卧底。他真名叫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不重要。”秦思伟说,“你什么时候发现他是卧底?”
“从他自作聪明去接近周建浩开始。”徐闻说,“没有他,周建浩不会死。你们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发现他的身份后,你灵机一动打算利用警方卧底反制警方。”黎希颖说,“你创造了老王,通过卧底把消息投给我们。这就是你识破了他的身份却没有杀他的原因。你让暗影杀了知道得太多的周建浩,修改监控录像,希望卧底把他知道的汇报给警方以澄清他自己的嫌疑。但老王毕竟是你最近才凭空捏造的身份,你若是一股脑提供大量证据,通过卧底交给警方,肯定会显得不自然。为了不引起怀疑,你以退为进,先把调查的矛头引向自己。你知道,当警方将你列为嫌疑人,却发现所有证据都很含糊,自然会怀疑其中有诈。”
“事后当诸葛亮可算不得高明。”
“为什么要杀马珊珊?”
“那个贱女人。”徐闻啐了一口,“不是她贪生怕死交出了田黄石和交易名单,你们就没有机会毁掉子豪经营多年的生意。她本来就该死。子豪听说她和警方合作之后就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可惜没有成功。他死以后,我利用他告诉我的一些情报,让暗影去继续打探。”他突然笑了起来,“说来说去还得感谢你们的人。暗影查了很久都没动静,我本来已经不抱希望,却突然接到他的消息,说发现了一个漏洞,可以动手了。”
“谢淳的行为暴露了他们的行踪。”秦思伟提到这个话题,心里一阵烦乱。
“你的好朋友对属下管教不严,给了暗影可乘之机。”徐闻歪着嘴,“怎么样啊,秦队长,看见自己老同学的尸体想哭吗?还有你,黎小姐,见到自己的员工挨了枪子是不是想咬人?你们害死我的兄弟,我得让你们也好好尝尝个中滋味呀。至于马珊珊,呵呵,我要让所有人看看和警察合作的下场!看以后谁还敢犯贱投靠你们!谁还敢相信你们信誓旦旦的证人保护!当然啦,她就算是变成尸体,也得替我干活。”
“你杀了马珊珊,留下一些证据作为铺垫。”黎希颖说,“从周建浩的金钱问题牵扯出的账户,被盗用的身份,以及用王月辛的名义购买的公司、工厂,所有这些都是你塑造老王这个所谓警方内鬼的手段。那个和你的手机频繁通信的号码,是你交给亲信,让他们来这附近给你打电话,故意留下的记录。周建浩云盘里的文件碎片是暗影粉碎了其他数据后存进去的,保险柜是他故布疑阵。你策划了几个月,最终的目的是把我们引来这里。”
“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二位。”徐闻欠了欠身,“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查出这么多线索,我本来想多给你们几天的时间呢。高手果然不一样,你们的效率真的令我惊讶呐!刚才我还在想,你们会不会只注意到工厂不来这里。结果暗影告诉我,你们两个进院子了,哈哈,正合我意啊。”
“过奖了。”黎希颖手按着肩伤,“我不太明白,你这么恨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们算账。如果我们发现不了你留的线索,你岂不是白费工夫。”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肯定能找到我想让你找到的东西。”徐闻晃了一下脑袋,“直接杀掉你们不是不行,但那样我会被怀疑,被调查,得时时刻刻提防你们的朋友来报复。现在这样多好,坏事都是老王干的,和我无关。”
“所以派暗影去袭击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杀我,而是要为留下一些证据找个合适的理由——摩托车,匕首,绳索,那些粉尘。配合其他的物证和卧底提供的情报,老王的嫌疑就算落到实处了。”
“暗影倒是很想亲手杀了你们。”徐闻歪头俯视黎希颖,“他觉得那样能提高自己的身价。但是我必须亲自解决你们两个才能消心头之恨。否则,几个月前我就让暗影去送你们上西天了。”
“为了配合自己的计划,你不惜使用苦肉计,让暗影刺伤自己。”秦思伟说,“这样就把自己从嫌疑人成功变为受害人。”
“而且这样一来我就有了很好的不在场证明哟。”徐闻用藐视的语气说,“你们安排在医院的几个警察会替我作证。哦,对了,还有医院的医疗记录和监控录像。总之,不可能是我这个躺在床上的病人杀了你们,是老王干的。至于老王是谁,你猜你的同事们会不会在内部来个大检查?或许会东拉西扯牵连出很多人吧,到时候一通狗咬狗,想一想都觉得好笑啊。”
“为了除掉我们两个,你真是豁得出去。”秦思伟依然举着枪。
“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徐闻得意,“我知道要骗过你们不容易,我不想犯鲁子豪犯过的错误。”
“既然结局这么完美,不如叫你的兄弟暗影出来,大家一起乐乐。”黎希颖四下张望,“他在哪儿?我很想一见他的真容。”
“他不喜欢见人。”徐闻冷笑,“暗影正在外围监视着这里,你们就算能逃出我的手心也逃不出他的枪口。当然你们不可能逃出这里。还有,不要指望在隔壁东翻西找的那些傻瓜警察能来救你们。我的人早就在那边等着他们了。只要我一发信号,他们就引爆炸药。认命吧,姑娘,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就是你犯的最大错误。”黎希颖噗嗤一声笑了。咔哒,客厅里的红色光网消失,吊在天花板的吊灯亮起来,金黄色的光线照亮了小楼。徐闻没有心理准备,无意识地退后一步,握紧遥控器,努力想让自己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你从昨晚起就没再见过暗影,对吧。”黎希颖慢条斯理地说,“不错,他和你保持着联系,告诉你我们出发了,我们到了村外。但暗影一直没露面。因为你已经对他的自我隐蔽习以为常,所以没放在心上,对吧。”
“你什么意思?”徐闻意识到情况不对。
“我刚才说了,暗影去袭击我的目的不是杀我。”黎希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把手从口袋里解放出来,将一个小巧的遥控装置扔在一边,“大名鼎鼎的职业杀手,枪口居然偏了那么多,在不到三米的距离内没有打中目标,只能说明他不想那么做。一击不中,他有子弹也有机会补救,但暗影的选择是扭头就跑。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问题是,他不杀我,不代表我不会杀他。”她抬起头。徐闻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散发出的凶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在小巷中我们过了几招。暗影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蠢。他试图在拆开我的一招,能抬起枪口时开枪杀我。我接了这一枪,利用那一秒钟的时间拧断了他的脖子。”
“你!”徐闻大惊。
“不用这么惊讶。”黎希颖好像变了一个人,神情和声调中透出让人恐惧的狠辣和坚决,“其实暗影本来有机会要我的命,可惜他被你愚蠢的一步棋给坑了。”
“你……你……”徐闻的喉头在激烈地抖动。
“我不能让很多人知道暗影已死的消息,那样躲在幕后的主使会改变计划。于是,在警方赶到之前,我忍痛把暗影的尸体从咖啡馆的后门搬进库房,在他身上找到了手机和两串车钥匙。我解开了手机密码锁,发送他早就编辑好的‘成功’短信给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暗影的手机和所有通信账号就在我的控制下。他手机里的资料暴露了很多信息。一开始我就怀疑你放走翟茂华另有文章。暗影死后,我确信了我的判断——老王根本不存在,这是你们打算引我们上钩的一个局。”
“我的属下在距离咖啡馆两条街外的公共停车场找到了暗影的车。”秦思伟说,“他要把摩托车留下给我们做证据,肯定还有其他交通工具。利用在车里发现的他的私人物品,配合他手机里的资料,我们的人找到了他的住所,看到了做炸弹的工具,遥控器和他电脑里的图纸——这里的炸药,触发装置,埋伏的打手——我们早就知道,也准备了应对措施。”
窗外传来了几声枪响,周围村落中的狗被惊醒,狂吠起来打破了拂晓的平静但很快又归于静默。
“有了暗影手机里的几段语音通话记录,我可以用软件模拟出他的声音和你通话。让你放心地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黎希颖说,“你那两个忠心耿耿,在工厂那边埋伏的亲信等不到你的信号了。至于你的好朋友张医生和你通过他打点过的几个护士,现在已经被押送到警局。”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想不到?”黎希颖觉得徐闻的反应很不应该,“你选择在度假村外被‘打劫’,目的之一是有目击证人,但更重要的是,你住的那家医院距离那里不到两公里。目击者发现你重伤后,一定会把你送到那里去。你一定要选择那家医院,说明那里有能帮你的熟人。”
“查到他的身份一点不难。”秦思伟说,“今晚早些时候你和张医生换了衣服,大摇大摆离开医院。你不能肯定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找到这里。即使有暗影监视,等我们出发你再从医院出来肯定晚了。所以你和张医生商量好,每天晚上他替代你睡病床。你就和手下到附近来守株待兔,只要天亮之前偷偷回去就不会穿帮。这样你有了不在场证明,能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是选错对手和队友真是愁人啊。”
“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徐闻难以接受失败。
“我们怕你找不到人陪你玩太寂寞。”黎希颖捂着嘴笑。
“别笑,严肃点嘛。”秦思伟板着脸,“现在你没有办法抵赖了,徐闻,还是和我们合作比较好。”
“做梦!”徐闻猛地抬起胳膊。秦思伟的枪响了。子弹打穿了徐闻的头骨,在他身后的墙上泼溅了一片猩红的血花。徐闻的身体晃了一下,向前倒下,咔嚓一声撞断了不结实的木质栏杆,坠到楼下将玻璃茶几砸成一片染血的碎块。
枪声和巨大的撞击声好像扇了翟茂华一巴掌。他哼了两声,捂着脖子挣扎着爬起来,愣愣盯着徐闻的尸体几秒钟,猛地转头用惊慌的眼神看着秦思伟。“你……你是老王!”意识到枪早已不在自己手中,他不禁哆嗦了一下。
“不,我不是老王。”秦思伟露出微笑,“你才是老王。”他举起右手,“这是你的枪。你为了保护自己,击毙了前来杀你的徐闻。”
“你……什么……”翟茂华呆立在原地,表情错愕。
“怎么,还不明白?”黎希颖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是我来吧。”曲时宇从黑漆漆的厨房走出来,叹气,“你们两个真能沉住气啊,听得我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看热闹应该不嫌事大才对。”黎希颖揶揄他。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老曲接过秦思伟手中的枪,拉一下呆若木鸡的翟茂华。“赶紧走吧,老王,有不少事要给你交待。”
7.
一周之后的某个下午,阳光美好,云淡风轻。四环外的安全屋里,老曲泡了一壶铁观音,清香在客厅中飘散。
“这次多谢你们。”老曲给黎希颖和秦思伟斟茶,“特别是希颖。你的伤不要紧吧?”
“已经好多了。”黎希颖端起茶杯,“当然,中枪总是不愉快的回忆。”
“咖啡馆那个姑娘怎么样?”
“明天出院。”黎希颖说,“我给她放了大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上班。”她问起翟茂华的情况。
“徐闻的党羽还没剪干净。”老曲说,“等差不多了,他就可以用老王的身份出来活动,接近那几个境外的走私集团。你真是让我的卧底计划起死回生的大恩人。我说,你是怎么想到的?”
“徐闻创造出老王,连账户和资金都替他准备好,不用一用太可惜了。”黎希颖说,“当时时间紧迫又怕走漏消息,只能让你告诉翟茂华有老王的消息,把他引到现场去。”
“关成林已经提交了报告。”秦思伟告诉老曲,案子的结论是翟茂华变节和徐闻勾结,被周建浩知道后,翟茂华安排杀手暗影杀人灭口。翟茂华知道警方针对徐闻的部署,知道自己迟早会暴露,为了保住他拿到的黑钱,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设计了一个计划,收买徐闻的亲信,杀掉可能威胁到他的马珊珊,然后利用自己的卧底身份向警方报信企图嫁祸徐闻。
“翟茂华让暗影把自己的影像插入监控,把自己包装成被嫁祸的受害人。他想最终安排一场事故将徐闻铲除,但计划出现纰漏,被徐闻和警方察觉。于是,他躲到玉器厂附近租赁的民房隐藏起来。翟茂华杀死了偷偷潜入其藏身之处,企图杀他报仇的徐闻,和杀手暗影一起逃之夭夭。”
“不会有问题吧。”老曲担心,“暗影的尸体,还有炸药的事……”
“那些事只有周鹏和他组里的李非知道。”秦思伟说,“翟茂华出现在现场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他的枪杀了徐闻也是事实。我们之前收集的证据可以证明‘老王’的存在、计划和动机。我已经安排妥当,不会再出现泄密的问题,你可以放心让翟茂华去做他该做的事。”
“徐闻要利用翟茂华。”黎希颖说,“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除了他的两个亲信,其他人并不知道翟茂华是警方卧底。那两个人在行动中被击毙,所以你的侦查员是安全的。暗影么……他一向行踪诡异,所以找不到他的踪迹没人会怀疑。”
“说到泄密……”老曲问起谢淳,“我听说他的命保住了。”
“腰部以下没有知觉,医生说康复治疗也许有效也许无效。”秦思伟忧虑,“他的问题该怎么处理还没有结论。目前看来,最好的结果是他主动脱了警服。这次的代价太大了,谁也帮不了他。”
“他的小女友已经不接他电话好几天。”黎希颖拿起茶壶,“那么炙热的爱情在现实面前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因为那不是真爱。”秦思伟拍她的手,“像咱俩这样,子弹都打不散啊。”
“您是酿醋出身么,酸死了!”
“醋?我不喜欢,还是香槟吧。情人节没过好,啥时候补一补?”
“补你一颗子弹,喜不喜欢?”
“你给我什么我都喜欢。”
“我说两位……等没人的时候再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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