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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苦巴的噩梦》作者:青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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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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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4-12-21 12:5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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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苦巴是个大事无成,小事闲散,成心混日子的中年男人,长得不丑也不帅,大众脸没有任何特征。近日里他都无精打采,困惑重重,已经连续四十九天梦见同一个梦,同一条巷子,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女人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比失业更惶惑千倍的事情。他平日里寡言,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这时候也没有倾诉的对象。他思量了许久之后决定去找一个人,这人不是心理医生,而是广播电台午夜鬼话栏目的女主持人。
      女人名叫王小娅,苦巴在收音机里夜夜都能听到这个女人慢条斯理的柔媚声音,他想,既然一个女人的声音都可以杀死人,那她的脸和身段一定更是可以迷死无数男人了。于是在好奇了很久之后他觉得站在广播电台楼下等这个女人下夜班。他想看看自己心目中仰慕的仙女是个什么样儿。这一夜,正是重复同一个梦的第五十夜。
      苦巴在一条暗巷里蹲着抽烟,心里美滋滋地想:老子不闭眼不睡觉,那噩梦自然不会找到我头上来。其实这梦也没什么,只是不能回想,一琢磨就起鸡皮疙瘩。苦巴的梦里是一条泛着蓝光的幽长巷子,巷子很窄,窄到只能过去一个人的地步。夜很静,路很黑,好像还十分的长,长到他永远也看不到巷子的出口在哪里。苦巴的前面一直有个长发女人在走,不紧不慢,似乎她存在的目的就是不让苦巴快点走出这条又黑又长的狭巷。苦巴刚开始还一直忍耐,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于是大喊一声:"快点!再不让开老子踩着你过去!"女人慢悠悠地回头,仰起脖子用一种蔑视的角度看苦巴。这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怕他,是呀!她怕什么?她一转过头来苦巴就吓得差点尿裤子。
      这是个女人吗?
      他过去调侃过一个长得十分丑陋的女同事:"你长得丑我不怨你,可你跑出来吓人就不对了。"过去他只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现在他得重新琢磨。
      这女人一张脸白得透紫,乍一看还以为才把脑袋从面缸里捞出来,借着那点儿月光看仔细了,苦巴差点背过气去。这女人的五官全被缝棉被的那种大针脚缝得严严实实,丑得不能再丑了。
      女人抬起下巴示意让苦巴先走过去,苦巴很想撒腿就跑,转过身来却发现走过的路全都不见了,身后是个漆黑不见底的无底洞,一脚踩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苦巴咽了口吐沫又转过身来,朝那女人勉强地挤出点笑容。女人没理他,转身继续朝前走,苦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巷子越走越窄,已经开始挤到胳膊了。啪嗒一声响,在这深夜的幽巷连踩断树叶的声音都被传得很远,何况是这个大动静。苦巴回头去看,见是巷子的墙壁上,一个灯泡碎掉了。他心里咒骂一声,当是什么东西呢!吓老子一跳。可是刚走出五步远,身后又传来啪嗒一声,他再回头,灯泡又碎了一个。继续走,又灭一盏灯……这枯燥的周而复始的规律性的声响让他想要抓狂,怎么每一声都让人心惊肉跳?说来有些丢人,他都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了,竟然还怕听灯灭的声音。可是前面的巷子窄的几乎过不去,苦巴被卡住了,动不了,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喊前面的女人帮忙拉他一把,却发现前面什么也没有,连巷子也消失了,更别提那女人。苦巴有些绝望地抬头看看紧剩的一排灯,心想,还好,老天不算绝我,虽然昏暗但还留了点光给我,那就等天亮吧!刚想到这里,啪嗒--所有的灯全都瞬间熄灭。一片黑暗,苦巴听见一声惨叫,那声音像自己的,可究竟发生了什么?
      二
      梦到这里终止了,他没能黑暗中看到结局,胆战心惊地爬起来去上班,所以一个多月都是面如土灰,颓败消沉地想死。
      苦巴看看快烧到手指的烟头,又看看手表,狠狠地猛抽一口,丢掉。时间正好,凌晨两点五十分,王小娅该下班了。苦巴拍拍屁股,抖了抖肮脏的牛仔裤,朝巷子口走去,忽然鼻子下方飘来一股类似鱼肚子破了的腥臭味儿和猪肉沫的油腻味儿。味蕾受了刺激,很不舒服地耸一耸,没当回事。忽然,在他经过一堆垃圾筐的时候,其中一个倒了下来,污秽之物流了一地。靠!苦巴骂一声,准备绕开走过去。就是这个时候,黑色的垃圾袋子后面伸出一只手,苦巴只瞄了一眼,裤裆就湿了。
      死……死人?
      那只手十分纤细,直观确定应该是只女人的手。苦巴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拔开阻挡视线的黑袋子看了一眼,只一眼,惊得他魂飞魄散,蹲下连连呕吐。那尸身没有那只手幸运,在袋子里捂得时间长了,已经腐烂发臭,根本无法识别面目。
      苦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巷子,正撞在一个女人身上。女人?又是女人!苦巴正想发火,突然呆住,面前这女人粉腮红唇,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苦巴朝女人身后的广播大楼看看,心想这回铁定没错,张口便问:"你就是王小娅吧?久仰久仰!"女人浅皱眉头,疑惑地扫他一眼:"王小丫?中央电视台主持人?""不,电台节目主持人!"苦巴早已忘了刚才的尸体,眉飞色舞,恨不得单膝下跪表示仰慕之情。
      女人不屑一顾地咧一下嘴:"我不认识你。"说完就要奔逸绝尘。
      "别!"苦巴像只哈巴狗一样跟在女人后面,"您不是需要收集恐怖故事素材吗?我有。"她抬头看看他,不大相信的样子。
      苦巴赶紧拍拍胸脯:"我说真的,你若错过了可要抱憾终身。"女人嗔笑一声,还是同意了:"现在茶馆都打佯了,你想去哪儿聊?""呃……"苦巴踌躇着,那句"上我家"就是没敢说出口。
      女人鄙视地瞪他一眼:"那你送我回家吧!正好可以路上说。"苦巴一听激动得差点晕过去。跟着女人扭着小细腰,屁颠屁颠地走了。
      三
      女人的家离广播电台很近,不用打车,走路二十分钟即可。路上两个人慢悠悠地逛着,苦巴就像竹筐倒豆子一样把自己重复得像催命符一样的噩梦讲给她听。女人笑称苦巴工作压力太大,并没有什么精神崩溃的前兆。"可是我很难受,那种压抑不会直接令我死,却像慢性自杀。"女人靠近他几乎是用眼睛和他对话:"四十九天都过去了,今天天亮之后就结束,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苦巴疑惑地看着女人,忽然觉得她的眼睛非常面熟,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女人把苦巴带上楼,打开房门之后却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她站在台阶上面冷冷地对苦巴说:"你该走了。"哦!苦巴心想,这么快就打发我走了,啥事儿也没办呀?不过想想,王小娅是大多数男性听众的梦中情人,要是真那么容易上手大抵也和路边站的应招女郎没什么区别了。他悻悻地告别,转身,愣住。
      门口站着一个罗煞般的丑女人,受到惊吓般细声尖叫起来,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了。苦巴很想说:"别喊了,我还想喊呢!"忽然他惊呆:面前这个女人和自己梦中那个五官被缝合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没有粗大的针脚。
      苦巴失措地回头,想对美丽女主播说,这个女人就是噩梦里的罪魁。可他身后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台阶下面的丑女人问他:"你半夜上我家来干什么?"四
      苦巴被警察带走了,被问到为什么半夜去电台女主播的家?
      苦巴说:"没错,是电台女主播请我去的。"
      警察叫苦巴老实点。
      苦巴说你们不信叫王小娅来和我对峙。
      警察打开监审室,方才那个丑女人走进来,指着苦巴对警察说:"我根本不认识他!十二点刚过他就在电台楼下晃荡,鬼鬼祟祟的。两点四十五分我的节目结束,我想看看这个无聊的男人是不是还站在楼下游荡,向窗户外面瞟了一眼,就看见他惊慌失措地从后巷里跑出来。等我下楼之后就不见了,谁知道在我家门口又碰见他。"苦巴难以置信地抖了抖嘴巴:"她……是……王小娅?"警察点头。
      苦巴沮丧且懊恼:自己方才怎么没有辨认出声音?看来美女和美音一点正比关系都没有,就像现在唱甜歌的多数是丑女一样。
      可是……自己护送一路的美女又是谁?
      警察问丑女人:"你家丢了什么东西吗?"
      她摇摇头。
      "那好吧!"警察在苦巴面前放了一张笔录:"你签个字吧!之后可以走了,以后注意,不要半夜骚扰女同志。"苦巴胃里倒苦水:就她那样,请我骚扰我也不去。
      可是苦巴没能离开看守所就直接被收了监。
      警察接到报案,广播电台大楼下面的后巷里出现一具死尸,而苦巴有充裕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地点证明。证人就是王小娅。
      靠!苦巴想抓狂,他怀疑那丑女人是不是成心对付他的。可事实上一切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他,法医随后还在案发现场找到几根苦巴的头发,是新鲜的,细胞尚活着,还有一堆灭了的烟头,每一个上面都有苦巴的唾液。
      警察又开始连夜提审苦巴:"你半夜去那条巷子做什么?"苦巴说自己想见见梦中情人。
      警察大跌眼镜的样子。
      苦巴大叫:"我哪知道她长得那么恐龙,本来我一直在和一个美女说话来着……""那位美女现在何处?"警察面无表情地问。
      苦巴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突然一下不见了。"警察给苦巴下的评语:这是个极度危险且神志不清醒的杀人嫌疑犯,他还有严重的臆想症,得把他关好了,不然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无辜女性被害。
      五
      苦巴还是头一次住监狱,凌晨之前他又做了个梦,不过梦里不再梦见那个缝合五官的丑女人,而是梦见了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一件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活灵活现地重现在脑海里。
      苦巴曾经有一次在公车上拣过一个女人的包裹,那包一看就长着农村相,是从一个大麻袋上挤断绳子掉下来的。他把包裹翻了翻,将里面很少的钱装进自己口袋,之后随手把包裹扔出窗外,懒得再看一眼。可是车子的反光镜里一直有个女人在跑,穿着红色的小布衫,跑得气喘吁吁。苦巴瞪着那车镜看了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冷战,那乡下小妞的脸不正是他在广播大楼下见到的美女吗?他睁大了眼睛注视着镜面,那小妞跑着跑着,一张脸蛋就好像太阳底下的雪糕一样融化掉,露出了森森白骨……苦巴嗷嗷叫着坐了起来,再也不敢合眼。可是噩梦没有放过他,张着眼睛也一样在梦境里游荡,就像掉进个黑坛子里,四壁光滑极了,无论怎么使劲也爬不上去,最后眼睁睁看着坛子口被封上,一丝光亮都不剩……六
      第二天早上有人打扫,有人送饭,叫了苦巴很久,他像老和尚坐化一样靠在墙上,一动不动。法医来检查,拿小手电照了照他的瞳孔,小得像针鼻儿一样。
      "抬出去吧!"法医交代,"这个人已经死了。"
      "坐着睡觉坐死了?"送饭的好奇地问。
      法医摇摇头:"吓死的。"
      送饭的挠挠头,悻悻地离开:"这里没人吓他呀……"另有路过的警察说:"已经查出昨天夜里丧命广播大楼下的那个女尸是谁了,是个边远农村的乡妹子,只身来城里打工,带的钱和证件都被人捡走了,捡她东西的人不是什么好鸟,把这姑娘的包裹丢出了公交车窗。乡下妹在马路上边跑边捡,被一辆车子撞倒,后来这车主见乡下妹挺有姿色就"好心"带她去医院治伤,再后来就把她包养了。但车主有老婆,女人生妒,这乡下妹是被他老婆雇人杀死的,手段很残忍,勒死了把头用塑料袋缠绕,丢在垃圾推里,天气热腐化的也快。巧了,她刚死,这个叫苦巴的倒霉蛋就出现在巷子里……"脚步声渐渐走远,零四号牢房里抬出一具尸体,没人注意苦巴说到的那个细节,他曾经在广播大楼下见过一个漂亮的女人,可这女人像空气一样消失了,没人去追问这女人究竟是谁。
      不过也应了她的话,苦巴真的不再做噩梦了,他的噩梦结束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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